反派兼职男主室友后 第54章

作者:曲破寒川 标签: 穿越重生

我与她一同躺在床上,窗外飘着小雨。面对这段话,并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说:“可你已经与他订了婚……”

她好像刚记起似的,从床上爬起来:“是了,我要写一封信给金斯顿那边,告知莱恩先生我的心意。如果背叛了上帝,我是说,如果这也算背叛上帝的话——”

她穿着白色睡衣,金色长发在烛光下熠熠发光,可口中却吐出狂言:“那便是吧。”

我无法理解她,每日虔诚的祷告下,她怎会生出这种心思?

或许是因为那本来自日耳曼的书。

作为她唯一的妹妹,我计划盗取那本害人匪浅的书,那本或许被诅咒了的书。

第一次,她将书换了位置。

第二次,她在最后一刻回到家中。

第三次,她将书带去了舞会。谁会把充满厄运的书带去舞会呢?!

第四次……

第十次,我成功了。

那时候父亲发现姐姐私自与医生约会,她被锁进了阁楼的杂物室。

这或许是我唯一解救她的机会,我想。

我花了几先令找到一个靠谱的通灵人,那是我整个礼拜的零花钱。她听了这一切,认真告诉我。

“亲爱的安妮,把它拿到家中最高的地方,在日光最盛时翻开它,每一页都被圣光灼烧后,你便知道今后要怎么做。”

我迫不及待想照做,可近日阴雨连绵。

夜晚,又听见来自阁楼的哭泣声,这一切都使我心急如焚。我想要救姐姐,可没有任何阳光。

夏季的雨,究竟何时会停。

这几日祷告,只有我与管家前去,因为父亲母亲声称要处理一件大事。

祷告回家,我见到了个陌生男人。

他身量很高,谈吐风雅,大概是位绅士。

当晚,姐姐被从阁楼放了出来。

她消瘦地不成样子,从前吹弹可破的皮肤变得苍白,双腿也瘦到几乎快站不住了。可她告诉我,像是被恶魔蛊惑了心神般告诉我:“安妮,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姐姐哭了,她极少哭。

可她却又在笑,她也极少这样肆意的笑。

“我要与他结婚了!父亲母亲同意了!”她说。

我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背脊发紧,几乎也没能站住。

是了,都怪我,是我没能救姐姐。

我疯了似地跑出她的卧室,从自己窗下翻找出那本书便上了阁楼。

阁楼内,女佣们正在打扫。

那是这半个月送来的餐饭,都没怎么动。

这便是她成功的筹码。

“我必须要救她…上帝啊……”魔鬼的力量,靠我一人难以对抗。

我打算等待第一缕阳光,如此便可以最先祛除书中的诅咒。

等到第三天时,从紧闭的木门后传来熟悉的嗓音。

“安妮,我就快得到幸福了,你不为我开心吗?”

“……”不,你只是被恶魔诅咒了。

“安妮,如果你仍旧觉得我是耻辱,觉得姐姐…背弃了上帝,那我愿意向你道歉。”她强忍着什么:“让你失望了,我真的很抱歉。”

“……”我是很失望。

“可…我还是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你愿意来我的婚礼吗?安妮。”她哭出声来:“我无法想象,得不到你的祝福……你是我最亲的人……”

我看向天窗外深蓝色的阴云,告诉她:“姐姐,你先走吧。”我会解开诅咒救你的。

次日,我从噩梦中醒来,看见阳光普照。

我试图忘记梦中失去姐姐的画面,手忙脚乱地翻开那本书的扉页。

第一页……

第二页……

我读着书中的句子,那是个可怕的故事。

一个叫浮士德的男人被恶魔控制的故事。

直到阳光逐渐变弱,我终于看完最后一页。

我穿上斗篷,下楼时才发现家中几乎空无一人。

大厅内擦拭地板的佣人说,父亲与母亲去参加姐姐婚礼的晚宴了。在城郊一处庄园中,新郎正是那个医生。

我见门外已然天光黯淡,不知道还能够赶上这一切,便拿着书跳上马车。

车辆疾驰,半路又下起小雨。

庄园内并无想象中人头攒动,草坪上甚至没有往日出来抽雪茄的男人们。

我顺着十字路向前跑,其间撞上了一位走在身前的先生,书也掉到遍布水渍的路中央。

那人将我扶起来,也将书与伞捡起来还给我。

“你也是来参加婚礼的吗?”

我摇摇头:“不,我是来救人的。”

那位先生笑了笑:“哦,是吗?”

我认真道:“千真万确,只有我能救她。”

正此时,前方的教堂内传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接着,有诸多人声纷至沓来。

“救命啊——!!!”

那位陌生的先生又向我说:“小妹妹,别愣着了,我们要趁雨变大之前去救人,否则就要淋湿了。”

不知怎么,一股无名的阻力使我的脚步灌了铅般沉重难行。我在一群高大的人们只见穿梭,没一会儿便与那男人分开。

终于,我在最前方那排人墙后面,看清了地上躺着的女人。

“………”我忘记自己失神了多久后才发出尖叫,而后丢下手中的一切跑出了教堂。

室外的雨果然变大了,几乎一瞬间吞噬了我。

我来晚了。

是我来晚了。

一定是我来晚了。

恶魔啊,放过她!放过她吧!

上帝啊,救救她!救救她吧!

我踉踉跄跄从一个水洼中爬起来,又跌入另一个水洼。

那晚,我呼唤着上帝,比以往十四年间都要迫切地呼唤着他。

可他没有出现。

**

苏格兰场以悬案为此画上句号,坊间大肆宣传这骇人听闻的“丢手绢第十案”。

家中将姐姐下葬,我并未参加葬礼。

因为从那晚开始,我便不再祷告了。

那位曾经拿过我几先令的通灵人,得知我几乎变成了哑巴,于是找到家中。她是极少数在案发后还愿来我家的客人。

她安静陪我坐了一天。

阁楼外,阳光璀璨。

夜晚即将来临时,她终于开口说话。

“安妮,遗忘不了的话,就不要遗忘。”她说:“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孩子。”

她轻声道:“只有你能救她。”

“……”

不,我失败了。

我谁也救不了。

她看出了什么,从地板上站起身:“只要你自己相信自己,就会得到别人的信仰。”

说罢,她径自走出门去。

我轻轻抽了口气,干涩已久的眼眶,终于在黑暗侵袭中淌出几颗泪来。

窗外月光皎洁。

没哭几声,我踉跄起身,快速绕过已经为搬家打包好的行李与货物,猛地推开了阁楼的玻璃窗,向夜深人静处呼喊:“可是我也被诅咒了——”

我哭叫:“那晚以后,雨再也没停过——我究竟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当时那老妖婆、不不,是那通灵人回答你了吗?”曼莎喝得伶仃大醉,大喇喇揽住我的肩头。

我试图躲开她,却无济于事:“不,她没有。”

对方笑的时候眼睛会眯成月牙,她摇着一根手指头,信誓旦旦道:“不不,她一定回答你了。只是你并未听到。”

我笑着推开她:“别开玩笑啦,你个酒鬼。”

“你居然推我,是谁在你被扒窃钱包后收留你的?!哼!我真该让你在码头搬沙袋!”女孩眯眼盯着我,重新靠近了,神色正经起来:“安妮,我打赌她说得一定是:只有你自己能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