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斜阳边鹤
一水儿小秀才里,就他一个中年人,拉高了平均年龄,拉低了综合水平,他有罪。
“难怪说花和尚贪财,假道士要命。”
汪惊蛰适时嘁了一声,“你这是学艺不精,谋财又害命。”
各人自去收整行装,谁也没领小猪的“好意”。
直至登船,大路朝天,还在各走一边,彼此都没破冰。
安庆府的秀才们才不管旁人,他们眼里只看得见顾家那位“神童”。
两个月的露水恩师,那也是恩师,见着面是要当夫子供着的。
于是,一贯在外贴身照顾顾劳斯起居的原小疏,一眨眼就被挤到了拐角。
顾劳斯身边,端茶递水打扇捏肩各有其人,反正他原七是英雄末路,莫得用处了。
原疏怒目:你们这群谗佞献媚之徒!
众人白眼:你不也献?还不许旁人献!双标狗!
两波人马今日还是头一遭会面,顾劳斯笑眯眯替双方做了引荐。
安庆的一听对面全是徽州府学的高才生,立马肃然起敬。
徽州府则端足了架子。
黄五原七冷哼了一声,扭头不理。
顾影朝向来清冷,一笑全了礼,接着垂眸静思。
泰王混迹其中,作为一个年愈五十的阴郁老秀才,他自然又因不合群惨遭冷落排挤。
他不明就里,愤愤想:趋炎附势!有眼不识泰山!
他日待本王表明身份,他们定会追悔莫及。
也就朱有才和两虎懂点人情世故,同他们攀谈起来。
“不知兄台可听说过金陵不惑楼?”
时兄问得超级正经,一脸郑重。
那不是顾劳斯的第三家分店吗?
小猪抓了抓头,你上的补习班不就是不惑楼办的?
他刚想开口,可想到什么,看了眼顾劳斯,又看了眼乌压压三十几个学生,心道你们这是玩的什么游戏?我怎么看不懂呢?
不过,既然顾悄有意隐瞒,那自然有他的理由。
小猪不清楚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高深莫测来了句。
“不惑楼啊,你们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说完他捅了捅表弟。
嘻嘻嘻,你看你看。
我这把是不是管住了嘴?这言惜的如何?“嗯啊”二字诀是不是已然练得炉火纯青?
顾影朝瞥他一眼,总算是开了金口,“尚可,孺子可教。”
朱有才:……这哪是表弟,这是生生给自己找了个爹!
他们坐的虽是商船,但船客并不混杂。
船总贴心,在客舱中间替考生们单独挂帘子辟出一块地方,就怕耽误他们路上温习。
一群人寒暄过后,归于沉寂。
不少心中没底的,比如原疏、黄五、小猪、二虎之流,巴巴掏出笔记,反复研读。
安庆府众人一瞧尖子生也如此发奋,自然不甘落后,一时间客舱除了翻书声,便是小声研讨课业的私语,很是有考试氛围。
顾劳斯托着腮看得津津有味。
还不忘同汪惊蛰交流心得,“你看,菜就要多练。”
女扮男装的汪惊蛰:我好像被内涵了。
一旁泰王也转头问元指挥使,“他这话到底是说谁的?”
指挥使摸了摸鼻子,心道你这不是听出声响儿了,还问?还问!
被内涵菜鸡的泰王:……
这么看还是大侄孙好,起码能看出来他佯装败给太后的苦心。
这小侄孙忒得不上道,乡试怎么应对至今不露一丝风声。
整一个防他跟防贼似的,好挫败!
然鹅,顾劳斯这个菜,其实是自省。
真相不过是,不上道的假皇孙他啊,这场云里雾里,至今还没参透柳巍图谋。
更别谈什么应对之法了。
说起来惭愧,一路走来,他全凭一招破天下。
那就是——走一步,看一步!
目前他只看到,南直隶水深,并不是柳巍胆敢肆意物色后宫,哦不,物色僚属的地方。
乡试他们暂且安全。
再者太后已死,柳巍也不会为个死人奋战一线。
顾家和他这个假王孙暂且也安全。
抛开这两点,柳巍想做什么,好像于他并无大碍。
他瞅了眼一旁安安静静、无波无澜的三号种子,和他身边一脸肃穆、视死如归的汪惊蛰,反倒心里突突的,有种不祥的预感。
或许,他该防的不是狗咬人,而是人咬狗???
Emmm是时候跟他的大侄孙来一场开诚布公的谈心谈话了。
第143章
沉迷督学的顾劳斯显然忘了, 他还有个晕船的毛病。
船行不过四十里,菜鸡顾就开始面色发白,头晕目眩, 胸闷欲呕。
苏朗已得琉璃真传, 眼疾手快给他灌下早已备好的“浓茶”。
困意袭来, 眼一闭一睁, 诶嘿, 就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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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悄:……你们有人问过我意见吗???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作为一个惯会夸大的诗人,老李这把还真没乱吹。
沿江南下, 乘风顺水, 重庆到荆州, 确实可以朝发夕至。
水速风速加船速, 老祖宗们率先在水路上实现了高速。
时至大宁,胡家买卖用的又是最新式的太仓船。
安庆府到金陵城, 只消大半日功夫。
小顾饥肠辘辘被按人中摇醒,已然换了个地图。
他晕晕乎乎下船,顿时被码头上的豪华接机阵容震惊到。
上栈道就见张庆, 领着老管事搓手献殷勤。
“顾大人外出公干,你府上无人打理,不如去我家安顿?”
水云领着几个小厮上前,婉拒得滴水不漏。
“有劳费心,主人虽然不在, 但仆从不敢懈怠,家中一应如常, 就不叨扰公子了。”
张庆还想再约,顾劳斯揉着斗大的脑袋, 一句话叫他熄了火。
“我这船上还有同仁三四十,交浅言深,不如请张兄一并安排?”
张庆心念电转:什么同仁?还三十四个?
别不是来打秋风的穷鬼吧?
他瞥了眼船舱里陆续上岸的黑脸李逵,果然一水儿穷酸打扮。
方巾无不洗得泛白,条件好些的,儒衫还有个样子,差些的,袍子上补丁遮都遮不住。
补就补吧,打补丁用的残布,颜色还五花又八门。
毫不夸张地说,金陵城里混得好的乞丐,穿的都比他们要体面。
简直没眼看。
他兄弟成天竟跟这些人混迹一处?!
可见真是饿狠了啊。
老半晌,他抹了把眼角心酸道,“兄弟,你受苦了。”
顾劳斯一懵:我苦啥?
张庆已然脑补出一百集连续剧。
“我知道,这些年你在徽州名声不好,世家子们但凡上进些的,谁也不带你玩,身边来来回回就咱们这几人,是挺孤独的,可你也不能来者不拒啊……”
什么叫来者不拒?咱有那么上不得台面嘛?!
众生面面相觑:不愧是旧都人,当着面就给咱下马威。
顾劳斯黑线,不耐烦推开他:“谁说我来者不拒?这不就拒了你?
去去去,离我们远着点,蠢是一种病,传染性还强,你可别影响我们乡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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