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初吻江湖
他知道那个荷包里,是田浩做了好多次才成功的微型超级手瓜雷。
外表看着小巧别致,但爆炸威力极其惊人,是普通手瓜雷的好几倍。
如果刚才镇东侯心怀不轨真的动了手,田浩只管负责丢那玩意儿出去,而王破则会拉着田浩瞬间暴退出这亭子,爆炸一定会将亭子整个炸飞,包括亭子里的人。
他才不管这个男人是不是他的亲舅父,他吃苦的时候,谁怜悯他了?
唯有身边的这个人,肯为了他冒险,且不止一次。
“王破,你这是什么样子?”镇东侯拿田浩没辙,但是王破是他外甥,他就虎着脸,看着王破,眼神带着一点子谴责。
“镇东侯,你别看王破。”田浩顿时侧着身体,挡住了镇东侯大半的视线:“他什么样子你不知道,但我好歹知道一些,你既然也是命理司出身,也能明白命理司的规矩,他们的训练营有多苦,有多少人是没能从训练营里走出来,直接折在了里头,没能出师?你当时就没想过,如果王破折在了那里,你又该如何?别说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一切皆有可能!你可怪不着王破这样不信你。”
“我已经尽力了,我是他亲舅父。”镇东侯嘟嘟囔囔:“你只是一个外人。”
“但是他可以为了我,千里迢迢从西北三天就到了直隶,第四天就入了大兴城,闯进了命理司,救了我。”王破用最正式的口吻,最淡定的态度,说着最惊心动魄的事情:“然后我们一起入了皇城,诛杀乱臣皇子,宰了逆贼洛阳王!”
镇东侯张了张嘴。
王破继续发言:“而你,我的亲舅父,三国鼎立,亲王就番之后,你才偷偷摸摸的入了大兴城,还用软筋散那种东西,劫走了长生,你觉得,我该信你么?”
“你若是大大方方的来大兴城,这个时候谁会管你有没有圣旨?尊不尊军令?你只管说是担心大外甥不就得了?”田浩在一旁煽风点火:“你看看我大舅父他们是怎么做的?禁军大将军的印信,说交就交了,带着人说回西北老家,就回西北老家了,如今西北大营固若金汤,西北全面发展,将来西北就是塞上江南,北地粮仓!”
“谁能跟定国公相提并论?”镇东侯有些酸溜溜。
看来武将们其实还是很服气定国公的,毕竟人家几代人镇守西北,为国尽忠。
“你只看到了定国公府花团锦簇,前些年的那日子,你怎么不提?”田浩又丢给他俩大白眼儿:“家里的表兄们个个都是骁勇善战之辈,偏偏被拘在京城,往废了养,大表哥的亲事一波八折都不够看的,二表哥的亲事还是人家急着嫁女儿,来定国公府避难,才得了好媳妇儿,三表哥至今没着落呢!早些年,别说你不知道,同样都是在辽东那边,我三舅父的事情,别说你没参与,没有你的帮助,洛阳王的人不可能对我三舅父那么煎迫。”
作者闲话: 江湖有话要说:镇东侯哦!哈哈哈!猜到了吗?
第480章 与镇东侯侃大山
“当时只是想着拉拢你你三舅父。”镇东侯有些尴尬,但他脸皮厚的很:“不过我也没伤他分毫。”
“那是啊,但我三舅父三舅母,却损失了两个孩儿。”田浩脸色有些差的跟他翻小肠,一副算旧账的架势:“别把自己说的跟小葱拌豆腐似的!”
“什么意思?”
“一清二白呗!”
这俩人一唱一和,说的镇东侯的脸跟调色盘似的,变来变去。
田浩看着火候差不多了,才再次吃了一盏凉茶,慢悠悠的开口:“既然大家都说开了,也别装傻充愣,说说吧,你来大兴城做什么?还非得折腾我一遭。”
田浩本来对他还算尊重,好歹是王破现在唯一承认的血脉至亲。
可镇东侯这样子,实在是让田浩尊重不起来了,故而他一直叫“你”,而不是尊称为“您”。
镇东侯这边心思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开口,求这位稀奇古怪的长生公子帮个忙呢,他那好外甥也指望不上了。
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还想替自己个儿说两句好话?做梦比较快。
偏长生公子还一副不依不饶,找他算旧账的架势,谁知道长生公子变脸跟翻书一样快,这会儿就收敛了心神,一本正经的问他到底所为何来?
这大起大落的搞得镇东侯差点儿招架不住:“你这是个什么脾气?”
“古灵精怪。”王破回答了他的问题:“猫一阵狗一阵。”
“你才小猫小狗呢!”田浩不乐意,怒瞪王破,他这脾气怎么了?率真的狠,高兴了想笑,不高兴了就甩脸子,总比二皮脸强。
“嗯,我是小猫小狗。”王破忍不住抬手,捏了捏田浩耿直的小脖子。
捏的田浩一个激灵!
“你轻点儿,这会儿脖子僵硬着呢。”田浩软了下来,还小小的抱怨了一句。
“回头给你推拿一番。”王破忍不住怒瞪了他亲舅父一眼:“软筋散的药效起码三天才能退干净,你莫要心急。”
镇东侯看着他们俩,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呢?
田浩看了一眼神色怪异的镇东侯:“我是不着急,就怕镇东侯着急哦!左右不是我隐姓埋名,偷偷潜入大兴城的。”
“说的也是。”王破收回目光,转而松开了捏着田浩脖颈的手,暗中搓了搓,嗯,小脖子皮肤细腻,手感不错。
“好,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以往是我对不住王破,业对不住你三舅父,长生公子想怎么着本侯爷都接着就是,但现在天下分封,十几个总督自治,大将军拥兵自重,辽东大营那里虽然看着兵强马壮的,但没了朝廷的供养,恐怕入不敷出啊!”镇东侯说了自己的来意:“此次偷偷入大兴城,只有三件事,第一件事情,是想接触长生公子,不知道长生公子能否提供炸药包?如果有火枪自然更好了!”
田浩点点头,略带欣赏的眼神看了看镇东侯:“还是镇东侯有眼光啊,相隔千山万水,还知道炸药包和火枪呢!”
“好歹也是命理司的少司命。”王破给他解释了一下:“不想要命理司少司命的身份作为枷锁,但却用命理司用的顺手。”
“你也别说他了,如今这世道,啧啧啧!”田浩倒是难得的为镇东侯说了句话。
王破便不再言语。
镇东侯又旧话重提:“第二件事情是想知道,长生公子,或者是定国公府,到底是选了哪位小主子追随?此事其实不止本侯,很多人都在观望呢!”
“不错,他们都在观望,但就是没人敢出头!”田浩笑嘻嘻的颇为自得:“也就是你镇东侯,仗着王破的关系,才敢这么对我,要是换了个人,现在早让我炸上西天见如来佛祖了。”
他说到最后,阴测测,冷冰冰,学足了王破的神态。
“看来我还是托福了啊!”他看了看王破。
王破只管低头吃茶,他渴了。
“好说,好说。”田浩道:“镇东侯若是想要炸药包,可以给你,制作流程和图纸,甚至是熟练的工人亦可派去辽东亲自教导,包教包会哦。”
“长生公子突然如此好说话,倒是让本侯受宠若惊了。”镇东侯有点糊涂了。
“也不是好说话,我既然把技术给了东西与西王,代王也有了,我不泄露,保不齐他们那边也会卖个人情什么的,与其让他们拿我的东西卖人情,不如我自己卖算了。”田浩大方坦荡的道:“只要大家相安无事,就行了。”
武力震慑嘛,自然是齐头并进为好,谁也不过分的强大,谁也不弱小可怜又无助。
“长生公子还没告诉本侯,定国公府站在哪一边?”镇东侯还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呢。
“哪一边都不站。”田浩乐了:“没看我大舅父带着家里人都去了西北老家猫着呢!”
“这……难道定国公府没有选一个吗?”三选一啊,一个都没有?镇东侯可不信。
“最少十年之内,不要多想了。”田浩跟镇东侯摊牌:“现在三国鼎立,三位亲王都还小,辅佐他们的人只管培植势力,将来好一决生死。”
“难道不能现在就做个决断吗?”镇东侯有些不耐烦:“看看谁能有明君之相的?”
“没用的镇东侯,谁能登基称帝,别说现在了,就是十年之后,也非由谁有明君之相来决定的,乃是由谁有大军来定!有横扫一切的军队在手,所向披靡!直接把有明君之相的灭了,哪怕贤臣呢,也都宰了,一了百了,有什么相的全都没用,还是那句话,尊严只立在剑锋之上,威势只有在火炮的射程之内,才有用!不然蛋都不是一个。”田浩正色道:“镇东侯,你若是现在就想着拥立新君,那你日后就等着被抄家问斩吧!”
说的镇东侯脸色奇差无比。
王破淡定的给田浩亲手倒了一碗凉茶:“喝了,说那么多话,嘴皮子都干了。”
那语气淡然,态度略微有些嫌弃。
仿佛镇东侯是有多愚不可及似的。
偏镇东侯作为舅父却是个理亏的,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来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大外甥。
“那辽东大营怎么办?旁的地方尚且可以筹集粮草,辽东苦寒之地,如何能过得下去?”镇东侯犯愁了。
“这有什么难的?”田浩却奇怪的看着他:“有了犀利的火器,你不可能打内耗,我也不会允许有人在这个时候给我扎刺儿,但是可以外扩啊!”
“外、外扩?”镇东侯微愣。
“是啊,东北那边除了辽东,还有很多外族人的好吧?”田浩指点他:“你若是朝内动手,顿时成了乱臣贼子,天下人群起而攻之,还名正言顺!所以不能对内动手,只能对外招呼,你看那高丽就不错,有人口矿山。”
“高丽穷的叮当响。”结果镇东侯颇为嫌弃的道:“草根树叶子都吃呢,自己都养活不了自己了,还打他们?”
“你傻啊,让你去攻打他们,又不是让你去扶贫?”田浩气的灌下去一大口凉茶,对着镇东侯一顿喷口水,跟训三孙子似的:“你打下了地盘后,划归辽东地区,然后叫那帮人去挖矿,还不用给工钱,随便搞一点吃的就是,那里也不穷的好么?高丽参和朱砂都很有名,还有他们那里靠海,大海富有极了!”
逐与他说了好些大海有多富裕的话来,从海产品到海上贸易,还有高丽的山珍也不少。
“左不过到时候让高丽的人去爬山涉水,你只管拿了他们的产出去换粮食,养活士兵们,他们本身也产一些粮食的,一年下来兴许还有富余,多给手下们分发一点好处,还怕他们不跟着你走?”田浩最后总结道:“你若是乐意的话,咱们也可以做买卖嘛!辽东可有铁山煤矿,山珍海味,产出丰富着呢!”
田浩说到这里,就想到了前世,二战那会儿,小日子为什么第一个占据的地方是东北?就因为东北物产资源丰富。
钢铁煤炭,山珍海货是应有尽有啊!
更妙的是还有人口,他们占据了全高丽,然后从高丽进入东北,整个占住了后获取了大量的人力与资源。
要不然就凭借那么一个贫瘠的岛国,岂能有那么持久的战斗力?
“怎么在长生公子的眼中,辽东不是苦寒之地呢?”镇东侯有些惊讶的看着田浩,他所说的那些,镇东侯都未必清楚。
“辽东不是苦寒之地,那里是一个天然的大宝库。”田浩呲牙:“端看你如何做了,镇东侯,你若是做得好,便是日后成为镇东王又如何?若是做的不好,全家一起死无全尸而已。”
“西北也不是苦寒之地么?”
“不是,那里坝上杨柳,塞外江南。”田浩傲然道:“我中原大地,处处皆是美景,没有什么苦寒之地,只是需要人去治理罢了,千百万年前,祖宗们既然选了这里,那必定有他们的道理,如今再看,哪儿都不是闲着的地方。”
“长生公子这个论调,还真是让人耳目一新。”
“小意思,小意思!”田浩不太好意思的挠了挠脸蛋儿:“那个,说了这么久,是不是该吃晚饭了?”
他眼前的盘子里,那几个糕点都已经不见了踪迹。
茶壶里也空了,肚子反而饿的咕咕响呢!
“本侯叫人去备饭。”镇东侯招了招手,就有那个受伤了的管事的,被人用春凳抬来的,他倒是不用动弹。
镇东侯吩咐了几句,他就被人抬了下去。
王破也派人回去报信了,他与田浩估计今天要住在这里了。
回去跟老太太先打一声招呼,人找到了就好,其他的都不用怕。
“长生公子,你说的这些,本侯会着重考虑,但第三件事情,却有些……。”镇东侯犹豫了一下。
“我懂,你想脱离命理司嘛!”田浩一下子就猜到了他的第三件事情是什么了。
“是,就是这件事情。”镇东侯一咬牙,说了出来:“如今这情形,命理司恐怕也不是从前的命理司了。”
“但是对付你,还是绰绰有余的,不是么?”王破冷眉冷眼的道:“既然想要脱离命理司,为什么还要动用命理司的关系,来抓走长生?安达少司命,你不觉得你说的和做的,是两回事吗?”
关于命理司的事情,田浩一般不参与,更是很少发言。
“命理司的身份,一直是我心里的一根刺。”镇东侯安达落寞了一下:“实在是不想继续背负这个重担了。”
“一入命理司,终生是探子。”王破没有通融的样子。
“可你现在不是大司命了吗?”镇东侯觉得王破可以让他摆脱命理司的少司命身份。
“你还承认我是大司命?”王破眉目更冷俊了三分:“那你就算是悄悄的回来,潜伏进了大兴城,为什么不回命理司报到?不让人知道你回来了?还以少司命的身份,动用命理司的暗桩和探子为你做事,甚至在那里设下了两层关卡,想要拖延我的脚步,不叫我寻到长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怎么知道是特意设下的陷阱?”
“哪儿有那么凑巧的?”王破冷哼:“有绿林中做下了案子的人要出城,还有高门当家主母与人幽会偷情被抓了个正着?我临出门子的时候,还有人说在外城发现了疑似林冰公子的人的踪迹?软筋散只有两个时辰的强力药效,随后只有无力感这个后患,需要两三天才能缓过来,你是怕我趁早找到长生,又怕长生药效过了有了帮手,不肯与你多谈,甚至不乐意与你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