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家的卷王小夫郎 第127章

作者:云依石 标签: 生子 布衣生活 种田文 科举 成长 先婚后爱 穿越重生

原葭吸了口气,“好,我来试试,有了初稿再来请乡君过目。”

……

送走原葭和原若后,秋华年让金三锁好各处的门,打算休息。

谁知没过多久,大门外又传来叫门声。

“今天可真是热闹,怎么这么多人来访。”

秋华年把脱下的外衣穿上,让金婆子去看是谁。

等他走到院里,竟看见一个根本没想过的人。

“逸哥儿,大晚上的你怎么来了?”

闵乐逸吸了吸鼻子,眼泪流尽了,眼眶又干又疼,嗓子像染了十多天的风寒。

“华哥儿,你收留我吧,我无处可去了。”

秋华年让金婆子去煮些热汤,被吵醒的其他人继续睡觉,拉着闵乐逸去屋里坐。

“究竟是怎么了?你告诉我,我听听能不能帮忙。”

秋华年给闵乐逸拿了条小被子,闵乐逸裹紧自己,喝了口热汤,终于找回了些神智。

他抽噎着把今天发生的事大概讲了一遍,秋华年静静听着,不时给他再递一口汤。

闵乐逸的眼睛有些茫然。

“华哥儿,我真的错了吗?我该认错吗?”

秋华年摇头。

“你没有伤害到任何人,还救了人,哪里有错呢?”

“嬷嬷的说法有她的道理,却和你的天性不合,你认准了自己想做的事,就不要自我怀疑。”

那位嬷嬷教的是明哲保身的道理,在古代社会,人似乎就该分三六九等。

但闵乐逸是能为了一只小猫的性命出头,不畏强权,不守所谓规矩的人。

除非他不再是他,否则他永远接受不了“是老天要她死”这样的说法。

闵乐逸听见有人支持自己,缓缓吐了口气,焦躁茫然的心终于定了下来。

他又喝了口热汤,手上的痛意传入脑海,低叫了一声。

秋华年看他的手,挨过打后一直没有处理,手心肿得老高,布满了抽打的痕迹,有的地方已经结了血痂,有的地方有些发炎。

秋华年转身去柜子里拿出常备的外伤膏药,给他抹在手上。

久病成良医,秋华年自己天天吃药,都快成了半个大夫,他在家里专门置了一个小药箱,放了许多不同功效的内用外用的成品药。

闵乐逸一边吸气,一边伸着手任秋华年帮自己抹药。

秋华年涂了厚厚一层药膏,拿出干净的裁成条的白纱布,把他的手包起来。

“你这苦头吃的,唉。”

秋华年也没想到,郁氏打的是这样无本万利的主意。

冠冕堂皇地找了个理由,“怕闵乐逸到郁氏不适应”,推荐嬷嬷教导闵乐逸。

实际上是想看看闵乐逸能不能改成他们满意的样子,能的话再定亲,不能就到时候推掉。

闵乐逸用包得严实的手揉了揉眼睛。

“郁氏是大族,但也不是人人都稀罕,我又不是奔着这个去的。”

“反正我已经说不嫁了,死也不嫁。我不敢回家,回去嬷嬷指不定又要教训我,华哥儿你就收留我吧。”

秋华年摇头,“我让金三去告诉闵山长一声,说你在这里,让他别着急,你好好睡一觉,睡醒之后我们再说。”

闵乐逸今天遭遇了太多事,又急又怒又累,已经失去了冷静思考的能力。

古代社会规矩森严,闵乐逸一个这样出身的小哥儿很难完全脱离家庭、自立门户。

而且秋华年觉得,以杜云瑟的评价和他自己的了解,清风书院山长闵太康并不是那种完全不近人情的人。

闵乐逸与他好好谈谈,说不定能解决问题。

闵乐逸乖乖点头。

“华哥儿你最好了。”

“好好休息吧,我让人去给你收拾客房。”

已经在猫窝里睡着的奶霜像是听见了闵乐逸的声音,伸了个懒腰跳进屋子,挨着闵乐逸脚边坐下。

闵乐逸没有手抱它,伸着胳膊示意它自己跳上来。

奶霜纵身一跃,窝进闵乐逸怀里。

闵乐逸满怀抱着它,将脸贴在它长长的白色软毛上。

“好奶霜,我救你没错的。”闵乐逸喃喃着,“有错我会认会改,没错的事别想让我认下,大不了就回南边,一辈子不嫁人了,乐得轻松自在。”

“我才不怕呢。”

奶霜喵呜叫着,回应着他的话。

……

闵乐逸在客房里睡了一晚上,秋华年找出自己的衣服让他换洗着穿。

第二天早上,九九和春生依旧上学去了,孟圆菱也出门了。

最近秋记六陈要上新清凉油,他在忙着按秋华年的嘱咐放出消息,推广产品。

秋华年起得晚,和闵乐逸吃过早饭,帮他换了药,见他手上的伤已经愈合了大半,放下心来。

“乡君,门外有人来了。”金三近来说。

“这次又是谁?”

“一位穿着清风书院衣服的书生,自称叫郁闽,想见闵小公子。”

闵乐逸不自在起来,坐立不安。

秋华年皱眉,“你如果不想见,我就直接让他回去。”

第89章 结怨

闵乐逸垂头想了一下,额发遮住他杏圆的眼睛。

“还是听听他要干什么,把话说清楚吧。我才不是不讲理的人。”

“那好,我去外面院子看看。”

秋华年起身来到大门口,一夜未眠的郁闽看见他愣了一下,移开视线。

“秋乡君,我想见一见乐逸。”

秋华年看不出他要说什么。

“跟我来吧。”

秋华年把郁闽领到客房,闵乐逸在里面坐着。

“你们说吧,我就在院里。”

秋华年离开后,郁闽从怀里掏出一瓶药膏,小心放在闵乐逸手边。

闵乐逸把手收了回去。

郁闽鼓足勇气问,“乐逸,我来给你送药,能让我看看手吗?”

闵乐逸把手藏进袖子,“已经换过药包好了。”

“……”郁闽沉默了一会儿。

“乐逸,我想了一晚上,我想问你,你能不能等一等我?”

“等你?”闵乐逸从喉咙里发出声音。

“如果这届,不成就下届,等我考上进士做了官,我带你去外地赴任,就不用守家里的规矩了。”

郁闽说完这话,心跳如擂鼓,忐忑地等待闵乐逸的回答。

许久的沉默之后,闵乐逸用气声笑了一下。

“如果这届不成,下届也不成呢?一届就是三年,要等多久,谁能算出来?”

“况且你就算做了官,难道还能不认郁氏,还能永不回家?那又有什么区别?”

“我等你,谁来等我的一辈子呢?”

“……”郁闽无言以对。

他自己也知道,这只是杯水车薪。他只是不甘心放弃,少年情谊因慕色而起,即将破裂之时,反而令他抓心挠肝起来。

闵乐逸低着头,下了逐客令。

“你如果只说这个,就走吧。伤药也拿走,我已经有了。”

“逸哥儿——”

“别这么叫我了。”闵乐逸短促地吸了下鼻子,“只有我家里人和好朋友才能叫。”

“我的话昨晚就说了,不会变的。”

郁闽想起闵乐逸昨晚的话。

——“我不嫁了”。

他如遭雷击,浑浑噩噩地拿起药瓶,一步一步离开了屋子。

穿过院子,他没听见秋华年的声音,也没看见金三等人,像是只剩下行走的本能。

郁闽一路回到清风书院,在暑气里满头大汗,看着紧闭的山门,才发觉自己已经回来了。

他是天刚一亮就匆匆下山的,没有告假,也没有告诉任何人。现在正是上课时候,他被关在了门外。

郁闽正待叫门,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