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依石
原葭吸了口气,“好,我来试试,有了初稿再来请乡君过目。”
……
送走原葭和原若后,秋华年让金三锁好各处的门,打算休息。
谁知没过多久,大门外又传来叫门声。
“今天可真是热闹,怎么这么多人来访。”
秋华年把脱下的外衣穿上,让金婆子去看是谁。
等他走到院里,竟看见一个根本没想过的人。
“逸哥儿,大晚上的你怎么来了?”
闵乐逸吸了吸鼻子,眼泪流尽了,眼眶又干又疼,嗓子像染了十多天的风寒。
“华哥儿,你收留我吧,我无处可去了。”
秋华年让金婆子去煮些热汤,被吵醒的其他人继续睡觉,拉着闵乐逸去屋里坐。
“究竟是怎么了?你告诉我,我听听能不能帮忙。”
秋华年给闵乐逸拿了条小被子,闵乐逸裹紧自己,喝了口热汤,终于找回了些神智。
他抽噎着把今天发生的事大概讲了一遍,秋华年静静听着,不时给他再递一口汤。
闵乐逸的眼睛有些茫然。
“华哥儿,我真的错了吗?我该认错吗?”
秋华年摇头。
“你没有伤害到任何人,还救了人,哪里有错呢?”
“嬷嬷的说法有她的道理,却和你的天性不合,你认准了自己想做的事,就不要自我怀疑。”
那位嬷嬷教的是明哲保身的道理,在古代社会,人似乎就该分三六九等。
但闵乐逸是能为了一只小猫的性命出头,不畏强权,不守所谓规矩的人。
除非他不再是他,否则他永远接受不了“是老天要她死”这样的说法。
闵乐逸听见有人支持自己,缓缓吐了口气,焦躁茫然的心终于定了下来。
他又喝了口热汤,手上的痛意传入脑海,低叫了一声。
秋华年看他的手,挨过打后一直没有处理,手心肿得老高,布满了抽打的痕迹,有的地方已经结了血痂,有的地方有些发炎。
秋华年转身去柜子里拿出常备的外伤膏药,给他抹在手上。
久病成良医,秋华年自己天天吃药,都快成了半个大夫,他在家里专门置了一个小药箱,放了许多不同功效的内用外用的成品药。
闵乐逸一边吸气,一边伸着手任秋华年帮自己抹药。
秋华年涂了厚厚一层药膏,拿出干净的裁成条的白纱布,把他的手包起来。
“你这苦头吃的,唉。”
秋华年也没想到,郁氏打的是这样无本万利的主意。
冠冕堂皇地找了个理由,“怕闵乐逸到郁氏不适应”,推荐嬷嬷教导闵乐逸。
实际上是想看看闵乐逸能不能改成他们满意的样子,能的话再定亲,不能就到时候推掉。
闵乐逸用包得严实的手揉了揉眼睛。
“郁氏是大族,但也不是人人都稀罕,我又不是奔着这个去的。”
“反正我已经说不嫁了,死也不嫁。我不敢回家,回去嬷嬷指不定又要教训我,华哥儿你就收留我吧。”
秋华年摇头,“我让金三去告诉闵山长一声,说你在这里,让他别着急,你好好睡一觉,睡醒之后我们再说。”
闵乐逸今天遭遇了太多事,又急又怒又累,已经失去了冷静思考的能力。
古代社会规矩森严,闵乐逸一个这样出身的小哥儿很难完全脱离家庭、自立门户。
而且秋华年觉得,以杜云瑟的评价和他自己的了解,清风书院山长闵太康并不是那种完全不近人情的人。
闵乐逸与他好好谈谈,说不定能解决问题。
闵乐逸乖乖点头。
“华哥儿你最好了。”
“好好休息吧,我让人去给你收拾客房。”
已经在猫窝里睡着的奶霜像是听见了闵乐逸的声音,伸了个懒腰跳进屋子,挨着闵乐逸脚边坐下。
闵乐逸没有手抱它,伸着胳膊示意它自己跳上来。
奶霜纵身一跃,窝进闵乐逸怀里。
闵乐逸满怀抱着它,将脸贴在它长长的白色软毛上。
“好奶霜,我救你没错的。”闵乐逸喃喃着,“有错我会认会改,没错的事别想让我认下,大不了就回南边,一辈子不嫁人了,乐得轻松自在。”
“我才不怕呢。”
奶霜喵呜叫着,回应着他的话。
……
闵乐逸在客房里睡了一晚上,秋华年找出自己的衣服让他换洗着穿。
第二天早上,九九和春生依旧上学去了,孟圆菱也出门了。
最近秋记六陈要上新清凉油,他在忙着按秋华年的嘱咐放出消息,推广产品。
秋华年起得晚,和闵乐逸吃过早饭,帮他换了药,见他手上的伤已经愈合了大半,放下心来。
“乡君,门外有人来了。”金三近来说。
“这次又是谁?”
“一位穿着清风书院衣服的书生,自称叫郁闽,想见闵小公子。”
闵乐逸不自在起来,坐立不安。
秋华年皱眉,“你如果不想见,我就直接让他回去。”
第89章 结怨
闵乐逸垂头想了一下,额发遮住他杏圆的眼睛。
“还是听听他要干什么,把话说清楚吧。我才不是不讲理的人。”
“那好,我去外面院子看看。”
秋华年起身来到大门口,一夜未眠的郁闽看见他愣了一下,移开视线。
“秋乡君,我想见一见乐逸。”
秋华年看不出他要说什么。
“跟我来吧。”
秋华年把郁闽领到客房,闵乐逸在里面坐着。
“你们说吧,我就在院里。”
秋华年离开后,郁闽从怀里掏出一瓶药膏,小心放在闵乐逸手边。
闵乐逸把手收了回去。
郁闽鼓足勇气问,“乐逸,我来给你送药,能让我看看手吗?”
闵乐逸把手藏进袖子,“已经换过药包好了。”
“……”郁闽沉默了一会儿。
“乐逸,我想了一晚上,我想问你,你能不能等一等我?”
“等你?”闵乐逸从喉咙里发出声音。
“如果这届,不成就下届,等我考上进士做了官,我带你去外地赴任,就不用守家里的规矩了。”
郁闽说完这话,心跳如擂鼓,忐忑地等待闵乐逸的回答。
许久的沉默之后,闵乐逸用气声笑了一下。
“如果这届不成,下届也不成呢?一届就是三年,要等多久,谁能算出来?”
“况且你就算做了官,难道还能不认郁氏,还能永不回家?那又有什么区别?”
“我等你,谁来等我的一辈子呢?”
“……”郁闽无言以对。
他自己也知道,这只是杯水车薪。他只是不甘心放弃,少年情谊因慕色而起,即将破裂之时,反而令他抓心挠肝起来。
闵乐逸低着头,下了逐客令。
“你如果只说这个,就走吧。伤药也拿走,我已经有了。”
“逸哥儿——”
“别这么叫我了。”闵乐逸短促地吸了下鼻子,“只有我家里人和好朋友才能叫。”
“我的话昨晚就说了,不会变的。”
郁闽想起闵乐逸昨晚的话。
——“我不嫁了”。
他如遭雷击,浑浑噩噩地拿起药瓶,一步一步离开了屋子。
穿过院子,他没听见秋华年的声音,也没看见金三等人,像是只剩下行走的本能。
郁闽一路回到清风书院,在暑气里满头大汗,看着紧闭的山门,才发觉自己已经回来了。
他是天刚一亮就匆匆下山的,没有告假,也没有告诉任何人。现在正是上课时候,他被关在了门外。
郁闽正待叫门,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上一篇:在年代文里卖美食
下一篇:被渣的老实人是万人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