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家的卷王小夫郎 第150章

作者:云依石 标签: 生子 布衣生活 种田文 科举 成长 先婚后爱 穿越重生

秋华年和杜云瑟日常生活中都不太喜欢有人一直站在附近,所以柏泉和星觅两人虽然名为贴身小厮,但不用时刻在屋里听命。

两人都识字,秋华年和杜云瑟商量了一下,给了他们包括《算学浅要·方程》在内的几本齐民书坊出的书,让他们干活之余,好好读书提升自己。

两人没想到来新主家后领到的第一件具体差事是读书,拿着书本面面相觑。

“共勉?”

“……共勉。”

跟着春生的柏叶秋华年也没落下,因为春生是去普通私塾读书,不好标新立异地带下人,所以秋华年索性给柏叶也在私塾报了个名,让两人一起去上学。

柏叶性格认真细心,九岁的年纪操着九十年的心,春生在他的感染和劝说下,行事都稳重了些,让杜云瑟很满意。

至于珊瑚,她一直跟着九九去祝府的小学堂,九九也在有意教她读书识字,不用秋华年多安排。

这叫什么?这叫生活区著名卷王秋华年同学,哪怕穿越到了古代,也要带着全家上下继续卷起来。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

等日子到了十一月,襄平府接二连三下了好几场大雪,气温骤然降到零下,室外水缸里的水放一晚上,便会结一厚层坚冰。

秋华年家中早早就用上了上好的木炭,大红毡帘隔绝了外面的寒气,火盆和暖炉把室内熏得暖香袭人。

这个冬日过得比去年舒适得多,秋华年靠在下面烧了炭火的暖榻上,抱着只毛绒绒的大靠枕,在心里感叹这才是奋斗的意义。

星觅小心揭开厚实的门帘,进屋传话,“乡君,我爹说已经准备好一车炭火,五匹厚棉布,还有米面油肉了,让我问乡君什么时候出发?”

“你去外头书房问一下,云瑟做完文章了我们就走。”

秋华年和杜云瑟打算去王引智家探望一番。

王引智给襄平府同知家的小孙子做先生攒了些钱,租了个小院子,在十一月初把一家老小从老家接到了府城,无论怎么说,在府城过冬都比在村里舒服。

他们一家初来乍到,诸事不全,秋华年和杜云瑟打算备一份合适的礼物接济一下。

他们一路走来受到了很多人的接济和帮助,如今也终于能去帮助别人了。

作者有话说:

这章新人名比较多,我来归纳一下(没记住没关系,后面出场多了就记住了)——

管家——乌达

针线——灵雀、玛瑙

打扫(特长接生)——木棉

秋华年——星觅

杜云瑟——柏泉

春生——柏叶

(其中乌达和灵雀是夫妻,生了星觅和玛瑙;

木棉是阿叔【即年长的哥儿】,生了柏泉和柏叶兄弟俩)

第105章 熏鱼

王引智手头紧张,把房子租在襄平府城西南,是一大片普通百姓居住的街巷,房屋都是最普通的小院,一大片一大片连在一起,很有人间烟火气。

前两日刚下过一场大雪,道路上的积雪已经被清扫干净,只有街头巷尾还有一些雪堆。

不宽的街道两旁布满了贩卖吃食和杂货的小贩,穿着厚实布衣的百姓们来往其间,讨价还价,空气中飘荡着炸糖糕、小馄饨、菜盒子的香气。

马车停到王引智家门口,赶车的柏泉上前叫门,秋华年等人也下了马车。

这是秋华年第一次来王引智家,他抬头观察,这座小院院墙不高,木板门有些斑驳,上面贴了两幅水平不错的丹青装饰,提款是王引智本人。

柏泉刚一敲门,院里就传出答应声,嗓门很大,脆生生得利落,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女子的声音。

哗啦一声,院门从内打开。

秋华年看见一位腰上系着粗布围裙,头发用荆钗挽起的女子,她抬着两只手,手上还沾了面粉与水,脚边围着个头顶梳着总角的孩子。

女子看见他们一愣,“你们是?”

不等秋华年等人说话,她便反应过来,回头高声喊道,“大智,快出来,来贵客了!”

女子喊完这一嗓子,王引智很快三步并两步来到大门口。

“云瑟?还有乡君?大冷天的,你们怎么来了?”

“恭贺乔迁之喜。”

王引智赶快请他们进来,同时介绍道,“这是我妻子邓蝶,我儿子王岁安。”

一个五十来岁很精神的老妇人从厨房出来。

“这是我母亲。”

杜云瑟和秋华年与几人问好,王引智的母亲和邓蝶听见杜云瑟是新榜解元,秋华年是大名鼎鼎的秋记六陈背后的乡君,都有一点局促。

王引智租的房子非常袖珍,正面一个正房两个耳房,倒座一小间茅房,加一块巴掌大的院子,就什么都没有了,柏泉只能把马车停在外面。

秋华年和杜云瑟带着各自的小厮,新来的四个人加上王引智家原本的四个人,小小的院子甚至有点站不下。

他们被让到正房坐,邓蝶打开柜子把珍藏的成套茶具和茶叶拿出来,招待客人。

秋华年让星觅和柏泉把准备好的礼物拿进来,布匹、棉花和米面油肉都在马车上,炭火在后面单独拉了一辆车,也已经在门口了。

“云瑟说王公子接家人来了襄平府,要上门恭贺,我便准备了些礼物,都是冬日正用得上的,你们看看合不合心意。”

王引智赶紧站起来,“这也太多了,不用这么客气。”

邓蝶看着质地柔软颜色漂亮的棉布,眼睛有些亮,但一句话都没有说,也没有伸手接东西。

秋华年笑了笑,“你们初来乍到,我们尽一尽地主之谊是应该的,这些东西都不贵重,王公子放心收下吧,冬日有了它们,家里人尤其老人和孩子能舒适很多。”

“这……”

王引智陷入犹豫,如果杜秋二人带来的是绫罗绸缎和金银珠宝,他肯定不敢收下,当即就会回绝。

但他们带来的是过冬正用得上的东西,而且非常贴心地选了价格不高不低的,让王引智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收下吧,太麻烦友人了不好意思;不收吧,又拂了友人的好意,而且他一个人就罢了,怎么能让老母和妻儿受苦。

杜云瑟在此时开口道,“你我有同窗之谊,又同榜中举,来年春日还要一起去京城参加会试,关系非比寻常,日后还有许多年月交集,何必计较这一时的周济?”

王引智是聪明人,略一想后被说服了。

“劳烦二位贤弟关照愚兄了,云瑟说得对,我们日后还有多年交集,不必计较这一时。蝶儿,你收一下东西吧。”

邓蝶见王引智点头,赶紧把手在围裙上正反蹭了几下,去接布匹,王母则去拿米面油肉放到厨房。

柏泉和星觅要帮忙搬,结果婆媳二人风风火火一下子就把东西搬完了。

他们只能出去指挥车夫把炭拉进狭小的门,倒在墙角边堆下。

邓蝶把布和棉花都放在左耳房里,急急地重新回来,脸上全是笑意,“这些东西,够给我们全家各缝两套冬衣了!”

她壮着胆子看了下杜云瑟,又多看了看秋华年,由衷感叹道,“怪到我来襄平府后,到处都听说新解元和齐黍乡君是神仙般的人物,你们又有才,又长得好,还这么心善,老天到底是怎么生出来的!”

秋华年被这真诚又直白的夸赞弄得有点不好意思。

“蝶儿!”王引智小声叫她。

邓蝶根本没听到,她拍着手说,“今天贵客上门,你们多留一会儿,让我好好露一手,我就不去摆摊了。”

秋华年好奇,“蝶阿嫂每日都去摆摊?”

邓蝶边点头边坐下来,见秋华年态度和善,而且像是真的感兴趣,她说话也放松了许多。

“我本来说不来襄平府的,在府城过日子多费钱啊,可大智非要接我们过来。”

“到了府城后果然不出我所料,这巴掌大点的小地方一个月租金就要一两半银子,吃饭喝水甚至上茅厕都要花钱,谁受得住?”

“大智明年还要去京城考试呢,我一合计,索性做点小吃食在外头街上卖,多少赚一点。”

王引智已经是举人了,虽然没有买下人,但有使用下人的资格,里头有很多操作空间。他的妻子自己做点小吃到外头售卖,不会有不长眼的跳出来说什么商户的问题。

王引智无奈道,“我乡试放榜后努力攒了些银钱,本来看好了另一处大一些的宅子,还想带家人们去成衣铺子买套好衣裳,结果……”

结果被来府城的邓蝶训了一顿,钱也全被收走了。

邓蝶自然有自己的道理,“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你还没当官领俸禄呢,现在不缺衣少食就行了,钱攒着给你读书考试用多好。”

“你说对不对,乡君?”

秋华年忍着笑说,“蝶阿嫂说得对,钱是该管紧些,量力而行,该花的地方花,该省的地方省。”

他边说边看了眼杜云瑟,无声地问杜云瑟有没有什么意见。

没有丝毫家里财政大权的杜解元微微颔首,表示夫郎说得都对。

邓蝶见两人都认同自己,得意地冲王引智扬起下巴,王引智只好无奈地笑着点头。

“蝶阿嫂在外面都卖些什么?”

“就是和我婆婆一起炸些糖糕、麻花、菜盒子,跟着街上其他人一起卖,除此之外还卖我娘教给我的祖传熏鱼,可惜熏鱼材料贵定价高,卖不出去多少。”

见秋华年感兴趣,邓蝶让儿子王岁安去当厨房用的右耳房的架子上取熏鱼过来。

熏鱼端上来,是顺着鱼身竖着切开的厚度半寸左右的大鱼块,呈漂亮的焦褐色,在盘子里散发着浓郁的香料和酱油的复合香味。

邓蝶说,她母亲一家当初是从松江府逃荒来辽州的,这熏鱼是南边的手艺,方子祖传多代,因为材料费太高,她之前一直没做过,到了府城后才想做出来卖钱,但原材料价高售价降不下来,附近没有多少人舍得买。

秋华年拿起一大块熏鱼,这盘熏鱼虽然是用刺较多的大鲤鱼做的,但处理生鱼时取过一次刺,又经过切块油炸,剩余的小刺全都变得酥脆,完全不影响食用。

外酥里嫩,入味十足,不知不觉间,秋华年就吃完了一整块。

味道和外形都很像他上辈子去上海旅游时尝过的熏鱼,可惜当初没想办法学一个秘方。

邓蝶见秋华年喜欢吃,招呼杜云瑟还有柏泉与星觅都尝一尝。

熏鱼成本太高,王引智自家的人都没怎么吃过,七岁的王岁安下意识咽了下口水,明显有点馋。

秋华年递给王岁安一块,王岁安没有接,先看母亲,邓蝶点头后才开心地拿过吃起来。

秋华年心里有了一个想法,秋记六陈的小吃该添新品了。

“蝶阿嫂的熏鱼方子愿意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