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阳春面
本来刘珀也就想看看打开摆放着的头页内容过过眼瘾便罢,不料这扫视到最后,竟还给他看到两本专讲龙阳之好的图册来。刘珀既为其中之人,自想好好翻看。哪知这一看还真给他看除了滋味,原来这本图册专讲“性前嬉”,里头画的都是欢好前能让那交合处放松的手段。刘珀近些日子虽与霍临秋行得床第之乐,只偶尔仍会觉辛苦,此时看到这书,就觉能从中获得益处,加着个中姿势也非他俩平日所做,如此刘珀就想买了回去好好看看。
只是刘兄弟才将书与已拿的鬼怪小说放于一起,便又想到这分桃断袖之癖到底不随大流,他若就这样拿着书去结账,也不晓得那书店伙计会怎么看他。如此一来,刘珀就不自觉地有些不好意思,想不买么,这如此图册他又着实想要,这可如何是好?心里犹豫许久,刘珀又故作无事地抽出柜上的其他书册翻看好久,他终于咬着牙又拿下了旁边的一套《素女经》——
“我是要买《素女经》的,只是顺手不小心带到本讲龙阳癖好罢了,顶多是猎奇,猎奇而已。”某位没面子会死的兄弟如此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
又在店里逛了两圈,刘珀终于走到门口付钱,那伙计还是如方才那般冷冷淡淡,只扫了刘珀拿来的那些书两眼,便抱出价来。这些书本不费多少钱,只那套《素女经》因是彩页吃些价钱,不过刘珀哪顾得了这些,他等付好钱,就抱着正堆书出了书铺,面上是平凡如常,天知道他心里那紧张得,都不知该说何好!
再说那天刘兄弟满载而归,才回铺子,便躲进屋里研究起图册来。等研究够了,自是找霍临秋好好实践了回。此番所为还真让他体验了把“素女为我师”的销魂,不过那回荒唐后的虚劲儿也是往日不曾有过的。刘珀一边感叹自个真是年纪大了体力不济,一边又继续翻那图册来看。
霍小哥当然乐得刘珀主动,只问他那些无用的《素女经》可也要看?待收到否定答案,他便拿了那套图册塞进衣柜。
刘珀本以为霍临秋是要把那书摆书柜里放好或送人还是如何,不想他竟选了这么个风马牛不相及的地方来藏,一时疑惑,便问出了口。不想小哥也对刘珀露出奇怪神情,仿佛将书藏于衣柜乃是常理。两人沟通好一会儿,刘珀才知原来这春宫图画不仅为消遣而作,更因其中所画乃为生命阳气的鼎盛,而有驱走代表黑暗地阴气之意。这时人们不仅将这种画放在衣箱防虫,更有做成护身符的。
刘珀从未听过此事,心里讶异得狠,不想霍临秋方才已零星听过刘珀抱怨,知他为买那本龙阳春宫而特意搞了套《素女经》作掩饰,这会儿又好意提醒他,“这同□合因没的阴气参合,故被人认为阳气纯正,也有不少人特意买了这类回去做护身符,姨父下次也不用特意……”
之后的话霍临秋不说刘珀也知,这兄弟如今还被那所谓防虫和护身的效果所惊,现下只抽搐了嘴角无言以对。
哎~这冤枉钱啊,都是些个豁不出去的傻子才会花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突然想起初中那会儿第一次跑书店买耽美小说的经历,
脚的应该怀念下那时羞射的青葱岁月,便把它改了些许用到刘白白身上- -+
哎~刘白白和阳春面都是爱面子又装X的笨蛋!
小陈辞工
那些闲图杂书不过平常消遣,其实刘珀大多时间还是在那布铺店堂里充伙计招呼客人。如此平淡过了近半年光景,临年尾那会儿,他们的小铺子起了个小波澜。也算件喜事吧,就是小陈他婆娘姜氏被发现有了身孕。
这姜氏在小陈还没来县里打拼时也有过一次身孕,可惜出了次意外早产,孩儿未足月便没了。之后也不晓得是月子没做好落下病根还是缘分没到,她这些年都未有所出,家里催得急她自个儿也是烦。如今等得俩口子都要放弃希望了,不想竟传出来喜讯。
这临近过年的,陈家婆婆便催着姜氏早早回家养胎,小陈与他浑家伉俪情深,加着近两年存了不少积蓄傍身,他就打算辞了工作也回村里待段时间。霍临秋虽是用这伙计用得熟,但人家已有去意他也不好阻拦,只得包了个红包送人出了城,另嘱咐说要以后还来县里工作,记得还来他们铺子。
小陈拿着那厚实的红包,心里还真对他东家生出点眷恋,忙不迭保证以后定会来找。这出送别戏码在城门口演了许久,徒留刘珀一人坐在铺子里看店,直等到天都暗下才见着霍临秋出现。小哥一回来就在刘珀边上坐下,头一歪搁到刘珀肩上,便是长叹一口气。
刘珀侧了身拍拍他的脑袋问,“怎么,心疼你那五两银子了?我就说你给太多了。”
此五两乃小哥塞与小陈的红包,说来,都能抵那伙计小半年的工钱了。要说霍临秋这是慷慨也没错,可惜小哥并非财大气粗,不过是想让那小陈有些诚心,以后若真要回县里打拼不会给他们带来麻烦。毕竟这铺子的生意大多借由码头那些跑商贩手里的异地布料,那些商贩虽答应将他们布铺作为第一顺位提供货源,但到底没有一纸合约。小陈平素没少与人有过接触,若他有心藏一手搭上点人脉,以后回来被别的商家花钱雇了,指不定就会抢掉生意。
想到这,霍临秋又是一声叹,他对刘珀道,“五两不五两的也无所谓了,如今只望小陈那人能有些良心,到时别给我们难处就成。”想想他又靠着刘珀的肩抱怨,“那姜氏咋就不晚些年有孩子,偏在这节骨眼上——”现在他们铺子正值上升发展之时,可不就是给人添乱么。
刘珀忍不住咧了嘴,笑小哥难得如此孩子气,他安慰说,“你也别杞人忧天了,把人想这么坏可怎生得好?再说了,那姜氏生孩子也得有些日子,到那时码头那些伙计说不定早换了。”
“但愿吧。”霍临秋拿鼻尖蹭了蹭刘珀的脸颊,心里虽还有些担心,面上却已松了下来。这事其实也就是两人际遇不同的结果,刘珀从小活得安稳幸福,考虑事来也就乐观,这小哥却是苦难过了整个童年,要他想事儿还真比较容易往坏处考虑。刘珀并不要说服他什么,只由着他感觉安稳地给那伙计不少银钱买忠诚,再粘着自己抱怨不满。孩子能如此依赖他,感觉还真不赖。
霍临秋经了两天也就接受小陈已走的事实,如今人少了铺子里的琐事只他与刘珀两人承担,除偶尔忙些,倒还让人惬意,毕竟这屋里少了两个外人,他们想做些什么也方便。
那日铺子关门得早,刘珀正在柜前数布料对账,霍临秋送货回来,外头正下着雪,刘珀离好远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寒气,忙赶着人去洗洗。水已经替他从这街心那块的公用井里打好了,只需拎去后街胡同口那户人家租给大伙用的灶头烧便成。
霍临秋在热水里泡了会儿,浑身暖和了只觉舒爽得很,此时店门已关小哥心里又活泛,在那雾气里愣了会便生起别的心思。他跨出浴桶也不擦身,只批了件亵衣连腰带都不系就飘下了楼。
刘珀还在柜台那认真翻布料记剩余,听到后头脚步声只让人先准备晚饭,不想还没得反应,他整个人就被小哥从后来扑着压到了柜台上。如今天冷穿得厚,霍临秋身上的水珠也浸不到刘珀身上,只那双伸到前边的手臂冒着水汽,他一看就知这小子铁定没穿好衣服。
被这么扑倒刘珀也是吓了一跳,他此时手肘撑着台面不让自己真被压到,又有些埋怨地问,“你做什么呢!”
“好冷啊姨父~”某人骨子里大概真有些勾人的天分,此时声音哑哑地在那说话,怎生得如此风情。可惜这种事对刘珀真不太有用,此时这兄弟只推着人让他别闹了小心着凉。
霍临秋撇撇嘴又翻了个白眼,索性抓过刘珀伸来的手往自己下面按去。这回刘珀想装傻也不成,被按着动作了几下挣不脱,他也就随便小哥折腾,只嘴上还在抱怨甚个“也不看看地方”
霍临秋看刘珀默认了他的行为,便松了手又整个箍紧刘珀的腰。他紧贴了刘珀的背在人耳边吹起,懒洋洋地说,“我早就想在这试了,可惜从前都有别人在,如今只剩了我俩,可不就是个机会?”
去你的机会!刘珀本也想随他去,偏小哥这话说得忒不正经,他面上一红,转了头就想咬人,被霍临秋险险躲了去,便又张着眼瞪他,“你小子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小哥嘿嘿笑了声,又凑到刘珀耳边道,“都在想姨父啊,感动不?”
感动个鬼啊感动!
刘珀还想讽两句,只是被堵了嘴,只得半推半就地与人在柜台边试这羞人行径。许是店堂环境不比卧房隐蔽,刘珀只觉这像在偷情,心里尴尬又抑不住兴奋,竟比往日在房内更有感觉。
这一时荒唐得了兴味,却也搞出些麻烦。刘珀欢合之时没将台面的布料搬走,这一时没忍住,可不就让□污了面前的两块锦缎料子。
这下真是后悔都来不及咯!完事后,刘珀看着面前布料的污渍只拧着霍临秋的耳朵问他要如何,小哥得了便宜心情早飞上天,这会只说洗洗就行了呗!
可是这锦缎实在娇贵得紧,需得轻放入清水投净,刘珀这粗人哪知这些,他只想把东西洗干净,便拿了皂胰子来搓,没几下,这布头就有些皱,等到晾干,那块连颜色都有些变了。霍临秋看看也不能再拿出去卖,索性将那匹锦缎拿去给秀坊找人做成衣服,算是给家里三个过年准备。
那年春节,刘小僖穿着人生头件缎子长衫很是欢喜,不过在一通好话过后,这小子问刘珀说,“爹啊,为何咱们要搞一样的色呢?藏青的,我穿着有些老气啊!”
“给你穿还要求高呢!我想要家里人穿一样的,看着舒服不行?”
“行行!爹说什么都行!”刘小僖屈于淫威只得奉承,只是他爹那脸红个什么劲呢?真是古怪得很啊。
刘小僖虽是觉得家里三人穿一样花色的衣服挺奇怪,对这锦缎到底是喜欢。只这村里谁没事会穿如此面料,于是套上两日过了干瘾,那衣服还是被脱下来压箱底去了。刘珀一日在家算着这些年的盈余,正巧霍临秋过来说自己裤子上给勾了个洞,让补补。
刘珀一手拿过霍临秋递来的长裤一手掂着一叠交子,将小哥好好打量了一番,突然感慨说,“看来咱家是不怕招贼的。”
“怎么了?”霍临秋不明所以,却看刘珀突然扬了扬手里的交子,又指指他身上的衣服,“你说哪家有积蓄会是咱们这副打扮?”
霍临秋也低头去瞧自己的衣服,一件灰色的麻布衫子,洗得都有些发白了,还好他收拾得干净,若搞得邋遢些可不就是与外头那些落破人家差不多?小哥又去看刘珀,那兄弟也是暗色旧衣裹身,再想想平日所穿,为铺子生意招呼应酬他们也是有两身像样的行头,虽比身上此时好了些许,但总归简陋了些。如此一来,霍临秋也有些好笑,他以为刘珀是在抱怨家里人穿得太寒碜,便故意问说,“那姨父觉得该如何?不若开春咱们全家都去做几身好的来穿?”
“我不是这意思。”刘珀摆了摆手,又指着那厚厚一叠交子说,“你看咱们辛苦赚了这么些钱,却偏偏没什么地方用它,可浪费不是?”
“怎会没地方花?”霍临秋被刘珀这么一说也注意起这事,他在人身边坐下,托腮盯着那堆交子琢磨,照理说这家有大把地方需要改善,可真让他指出个具体他还真说不出所以然。也真是节省惯了,如今有银钱给他们花还真不知要往哪里用,想着家里吃喝用度都不错,平日也不像女人需要买胭脂水粉之类的……
“不如再买些地?”
“不用了吧,咱们村也没多少人要租人家的地种,再说程家地主已占了大头,我们也捞不到多少实惠。”
刘珀一口否决霍临秋的提议,于是小哥只能摇头晃脑地对他姨父说,“那我就不管了,反正我只负责赚钱,剩下的姨父打算吧。”
“你小子……”刘珀给了霍临秋后脑勺一巴掌,也不知怎的,这小哥最近是总喜欢与他磨嘴皮子,玩笑耍赖就没消停过,真是越活越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