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秋色为伊忙 第9章

作者:阳春面 标签: 种田 穿越重生

可不就是个没事找事的主么?林侧柏颇为无奈地摇头,“真不知刘兄弟你这脸面值几两。”

不值几两那也是脸面啊,永远都是小市民的刘小同志心下嘀咕,一面为自己救人一命激动,一面又为每天多一人的伙食肉疼。

不过乔言高留着不走也是有个好处,林侧柏曾对刘珀说看这家伙的筋骨像是会武的,刘珀本不以为意,可某天看见他在院子打拳养息时又觉得挺像回事。想起霍临秋那小胳膊小腿,就对那乔兄弟提议不若也教教他家小哥一套拳法?不求精不求好,就是锻炼锻炼身体。

乔言高想想也就答应下来,于是霍临秋在每天帮忙林侧柏晒药之后又要随乔言高练武,日子过得与忙着晒麦选种的刘珀一样充实。

其实刘珀原来想让刘小僖也跟着乔言高练练,怎想这看似精力实足的小猴儿过了一天就不干了,那晚他趴在炕上发疯似的滚来滚去,嘴里念叨“我不要在家躲懒~我要帮爹耕地!”

小娃儿都如此明确的逃避训练,刘珀还能怎样。他以为是刘小僖吃不得苦,后来有天回家瞧见是林侧柏在那捣腾饭菜,这才知乔言高竟然早上一时辰下午一时辰地让小孩儿在那扎马步,可不得把人累趴下。

霍临秋也真是硬气,每天一声不吭地咬牙忍下,手脚痛得都得僵了。小孩儿这是憋着口气与大人较真,刘珀也不能扫兴阻止,只让林侧柏每天给他按按穴位,稍稍减了点痛楚。

乔言高如此严厉也无非是个测试,霍临秋挨过了几天,他就让他给倒杯茶奉上算是拜师。之后当然也没松懈,刘珀依然见霍临秋每晚这疼那疼地揉胳膊揉腿,却也从他的眼里看出些兴奋与期冀,小孩儿大概真希望能学到些什么吧。

等过了农忙天气转凉,这位叨扰多时的乔兄弟终于在刘珀的“千呼万唤”下准备走了。与他出现得毫无预兆一样,那天乔言高在用过早餐后突然就通知刘珀,“家里有人找来,我得告辞了,谢刘兄弟这些日子的照顾。”

这话说得实诚,刘珀也乐得接受。可这乔兄弟大概真如林侧柏当初猜的那样是个有钱的,被人伺候惯了也就没了自个儿掏荷包的习惯,所以直至所谓的“家人”敲门他真要走时,他都没有给些钱财于刘珀做补偿的打算。

刘珀这回是真急了,他横下心在院子里把人拦住,面露难色地支吾道,“您看您这伤重得大夫用了好许多珍贵的药啊。”还什么“为了您好快些我家的老母鸡也给宰了炖汤呢。”

这狗屁不通地说了大段,乔言高终是恍然大悟,他没想到别人家要收留他其实也是困难,顿时有些窘迫。忙问这大概得多少钱。

五两!刘珀正准备说出口,一旁的林侧柏却抢了先——

“十两!”他比了个手势道,“加上药材还有吃食,我们也不算你多,就十两。”

好嘞,这家伙比他还能吹!

刘珀在心里喝了声彩,又有些担心乔言高看出他们把他当冲头使。不过这乔兄弟还真是不知物价贵贱,连说不敢当,哪能让救他的恩人破财。

最后三人开门出去,刘珀分明瞧见那两个乔言高所谓的“家人”是打算向人下跪请安的,被这乔兄弟暗示着免了,又掏出十五两银子给他作谢礼。刘珀掂了掂手中有些分量的银子,心里直叹赚到了。

等送走贵人重新回屋,刘珀忙拨出三两给林侧柏让他把帐销了,却见那厮一脸惆怅,推问了才听他叹,“早知他如此大方,就该要个五十两的。”

“讹不死你呢,五十两!”刘珀嘴上骂他,心里却也懊悔怎不多报些名目,看来人心都是不足,贪小便宜的活计是永远也满足不了的。

林侧柏最终意外地没收这三两银子,他掏出欠条递与刘珀说,“反正以后还要在你家开伙,这银子就当是饭钱好了。”

刘珀得了便宜还卖乖,“林大夫您不是瞧不上我家的粗茶淡饭么?怎能如此屈就?”

林侧柏作势要拿回欠条,刘珀立马改口,“哎~林兄你以后要吃什么尽管说,我让我家小哥做。”

“那我还想喝鸡汤,你可给做?”林侧柏故意刁难,说到这又想起方才刘珀对乔言高讲的话,他一阵好气,一拳打到了刘珀身上,“你还真敢对姓乔的说炖了鸡汤给他呢,还好人家没多想,不然就他吃的那些剩饭剩菜,你可不得把讹诈这罪过给坐实喽!”

原来当初为了让乔言高早些痊愈,刘珀的确狠心宰了家里一只黄母鸡给他炖汤补营养,怎想这汤碗还没端进乔言高屋里,就已被林侧柏抢了过来三两口吞下了肚。林大夫不仅尝到美味,还把刘珀好一顿骂——这鸡可是发物,给重伤之人吃那可不是救人,那是害人!

也怪不得刘珀孤陋寡闻,他这大好青年哪里照顾过重患,不过想起方才问乔言高讨钱的情形,还是忍不住心虚,他摸摸鼻子,决定烧了欠条收好银两再不提这些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的份- -写完竟然断网了各种杯具

顺便这文很纯情的0,0!

没有炮灰情敌BALABALA

买了头羊

突然揣了十五两银子的巨款在身,刘珀其实也没甚奇思妙想,就打算买些牲畜回来养。也正好要把农忙时租来的牛还走,他挖出存钱用的铁盒放了十两藏好,又拿出以前存着的小钱,选了个日子,捎上林侧柏,留下俩小的看家,就往镇上去了。

刘珀凭的牛是民间布施的,每头每天三文钱,虽不顶好,却胜在便宜。刘珀按三个月的租期付了三百文不到,比着买头五贯朝上的牛回家,实在是合算不少。既是合算,刘小同志就打算每年都租牛回家做活,林侧柏对此很是吃惊,村里哪家有钱了不是先买头牛回去安心,在旁人看来家里有牛的才算是有家底。

这回该轮到刘珀嘲笑林侧柏爱面子了,他掰着手指与人核算一年供牛吃住统共要的花费,他还不包括这牛若病了或者死了如何解决,除了农忙平日也没几天能用上,如真买回去,可不就等于请了个祖宗?林侧柏听他这么说也觉有理,他拍拍刘珀的肩膀,诚心夸了句,“这点子都会精打细算,刘兄弟果不愧抠门二字。”

刘珀笑得谦虚,他斯文一拱手,“哪里哪里,可比不得侧柏兄半分。”

等还上了牛,刘珀又把五两银子兑了十贯钱收着,就开始寻思弄牲口的事了。他本是要买头小猪,可想着这猪长大了占地,还得另外开片地,且猪肉也贱,花了本还不定捞得回来。索性咬咬牙,给搞只羊吧。林侧柏在旁也是赞成,说刘家每天没的剩饭剩菜,要喂猪还得另外准备,可比不上羊来得方便,捡些青草就能了事。

他这话也是个理儿,可刘珀听了偏偏就觉得不对味。果然林侧柏之后又说,“你说这畜生要都像羊似的只吃草就能味道鲜美那该多好。”

不管这茬,刘珀凭着印象去到王福在的酒楼,挑了个空挡把人叫来说想给找个相熟的买羊。王家与刘家算是知底细,对于刘珀突然有闲钱买羊,王福很是惊异。不过旁人家的事他也不好多问,只报了个地址让刘珀寻着去,到那儿就说是他王福介绍来的便成。

王大叔不在,王福自然不会倾心协助,刘珀能得个介绍已是不错,也就谢过人自个儿去了。

王福介绍的小贩在镇北的一条街上做生意,那条街是专门买卖牲畜的,刘珀并不急着找人,反一家家地讨问价钱。这时的羊价的确不低,每斤大约一百四十文左右,买头十来斤的小羊就得一贯又四百多钱。各个摊点价格差不多,刘珀只得去寻王福介绍的那家,可报上了名号人家依然要收他一百一十文,还称是这已是官府买羊的价格——再便宜不过了。

刘珀看着这些个出生两三个多月的羊羔犹犹豫豫,算算等这羊羔长大了最差也该有七八十斤,卖了那就是十贯有余,赚是有赚头,可羔羊身体不结实,万一养不大呢?再看看那些四十来斤的,虽已长大,可每只买回去就得五贯多,实在是有些划不来。

那贩子像是看出了刘珀的顾虑,在旁撺掇着说,“兄弟不妨先买两头大的回去养,等摸到了门路再来我这挑几头小的。”

这贩子想得倒周到,他是希望能做个回头客,时常给些照顾,刘珀也是心动,琢磨着要不就买两头大的回去,等养大了卖掉一头,拿了钱换小的。

正要下决定,林侧柏突然在旁叫住了他,刘珀走过去,就见这兄弟手里牵了头肥羊,他指着羊对刘珀说,“买这头。”

林侧柏挑的这羊起码一百斤朝上,刘珀大致算算怎样也得要十几贯,而且这羊一直耷拉着脑袋,没丁点儿精神。

正奇怪怎给选了这么头病羊,林侧柏就已凑到他耳边神神秘秘地说,“这母羊怀孕了,看她的大小,崽子定不会少。”

“你说什么?它有——”小羊了?刘珀惊呼到一半赶紧收声,他凑着脑袋问林侧柏,“既已怀孕怎还拉出来卖?”

“我摸过它的肚子,才怀不久,怕是没给发现。这畜生通人性呢,知道要被卖了才一副恹恹的样子。”

“你确定?”刘珀不太相信,换来林侧柏鄙视一眼,“刘兄弟也不想想我靠什么营生!”

你靠什么?你不就是个大夫么?难道大夫也包管畜生的疑难杂症?还专管妇科?

爱信不信!稀罕呢!

………………

刘珀继续与林侧柏眉来眼去眉目传情,那边买卖的贩子却看出了门道。他暗下庆幸林侧柏这啥的选了头像是得病的肥羊,嘴上却是一番夸,又说“兄弟好眼光选了头肥的”,又说“这羊年轻有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