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亲爱的隆冬蔷
然而待他出去,东宫外已经空无一人。白崇文莫名觉得心慌,他赶忙叫来了御林军,在皇宫内扩大范围寻找白萧。要是找不到人,便直接提头来见。
白萧在御花园内闲庭信步,走了好几圈,终于在自己身后看到了一个黑影。他装作不知道,朝种满了竹子的青竹林走去。这儿光线暗,又鲜少有人走动,实在是杀人越货的好地方。
如他所想,身后跟过来的那个人见他走进了青竹林,也的确动手了。那人身形修长,行动敏捷,一个跨步上前便捂住了白萧的嘴巴。
白萧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便不动了。那个黑影似乎勘察过周围的地形,对皇宫里的布局十分的熟悉。他一手捂着白萧的嘴巴,一手揽着白萧的腰,将人带进了一座荒凉的宫殿里。
白萧表情惶恐,心情却极好。终于要下线了,终于要狗带了。
然而那个黑影却站在月光下,抬起了头,阴森森的看着白萧。满脸都是笑意。
白萧原本已经做好了接受死亡的准备,却在看到这黑影的五官之时蓦地愣住了。他皱紧了眉头,撑着墙壁后退了一步。
“杨予怀?”
杨予怀闻声勾唇浅笑,走上前想勾起白萧的下巴,却被白萧偏头躲过。他微微怔住,而后冷笑一声。
“难为殿下您还记得我。”
白萧低头看着墙角边从石头缝里长出来的青嫩小草,心情无比复杂。他现在还没想好该怎么对付杨予怀。想不到这杨予怀竟然来的这么快。
杨予怀见白萧不搭理自己,便向前几步,贴近白萧身侧。
“听闻祁王殿下这些日子都在与瑞王同吃同住,可是真的?”
白萧听闻这话便明白过来。原来是因为这个才乔装打扮潜入皇宫里来的。
“是真的。”白萧点点头,神情坦然自若:“在这世上,本王就只剩下皇兄一个亲人了。皇兄也需要本王的陪伴。所以我们这段时间才住在一切,相互安慰。”
“相互安慰?!”杨予怀失控的提高了音调,若不是他潜意识里还记得现在的情况,估计都要嚎叫破音了。
“你们是怎么相互安慰的?你信他?他需要你安慰?他有没有碰你?”杨予怀越问越破防,问到最后,竟然神经质的要去脱白萧的衣服检查。
“你们是怎么睡在一起的?你们在同一个被窝里有没有做什么,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他……”
白萧被杨予怀的动作吓了一跳,赶忙伸手推开了杨予怀,迅速远离了他,皱着眉头呵斥到。
“住口!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思想这么龌龊吗?本王跟皇兄,是兄弟,是家人,自然可以同吃同住。你又算什么?有什么权利过问?”
白崇文这个人虽然不怎么样,但对自己绝对是纯纯的兄弟情。这一点毋庸置疑。
杨予怀听闻白萧的话,反应却更加强烈了。他拽住白萧的手腕,咬牙切齿的问到:“你信他?你竟然真的相信他?我聪慧的祁王殿下,你竟然真的相信他心思单纯,对你毫无非分之想?”
“本王为什么不能信他?”白萧觉得杨予怀这个人实在是莫名其妙,他索性直接了当的说到:“你这个人怎么越来越不可理喻了?本王是个男人,铁骨铮铮的男人,本王喜欢的是女人。这世上的绝大多数男人也跟本王一样,性别男,爱好女。不能因为你个人的偏差,就觉得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本王若是觉得自己的皇兄对自己有非分之想,那才是真的有毛病吧?”
杨予怀的眼睛看着白萧那喋喋不休的嘴唇,却越发没有心思听他说话。他闭了闭眼,直接捂住了白萧的嘴巴。
“好,竟然殿下不相信,那在下就带殿下亲自去看看。”
白萧闻言将杨予怀的手扒拉了下来,皱着眉头问到:“看什么?”
杨予怀冷笑一声:“殿下一会儿就知道了。”
白萧一看他这副样子便知道这个人没憋什么好屁,便挣扎着说到:“本王不想看。你送本王回去。”
“……”杨予怀自然不可能放过他:“殿下还是安静些,别挣扎了。一会儿若是被发现了,在下就只能和殿下原地上演一出活春宫来掩人耳目了。”
以前他住在翠微阁的时候,便经常听下人说。哪个宫里的宫女,和哪个宫里的侍卫在御花园里私相授受。动静大的很。如果他和白萧被巡逻的侍卫发现了,他还真的只能用这个办法来逃避了。
白萧听闻这话便沉默了。他不知道杨予怀说这话是不是真的。但杨予怀的脸皮的确非常之厚。他不太赌的起。虽然他非常的想狗带,但是在狗带之前,脸面他还是要的。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后,杨予怀带着白萧逃出了皇宫,径直朝瑞王府走去。
“你带本王去瑞王府?”白萧狐疑的抬眸。
杨予怀眸色阴沉的点点头:“竟然在下是带殿下来看瑞王的真面目的,那自然得来瑞王府才行。”
第34章 囚帝翎(三十四)
白崇文搬进了东宫,瑞王府就空置了。现在要混进去,可比以前容易。
杨予怀带着白萧,绕过昏昏欲睡的侍卫。径直前往摘星楼。
白萧知道瑞王府内有一座奢华无比的摘星楼,但却不知道它是做什么的。从名字来看,应该是一个玩乐的地方。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前世这个地方却变成了白崇文自焚的场所。
“你带本王来摘星楼?”白萧似乎有些意外。看来这杨予怀早就知道这摘星楼里的秘密了。白萧猜到了这里面肯定有秘密,但他却对这个秘密没什么兴趣。能让白崇文拼死带进坟墓里的,只会是他的案底。
一个人的案底有什么好看的?
“是啊。”杨予怀点点头:“殿下想知道的,都在这里面了。”
说着,他牵起白萧的手,走进了摘星楼。
摘星楼内的夜明珠多如星辰,把整座宫殿照得亮如白昼。饶是白萧见多识广,也不得不为这样壮观的景象而感叹。
这白崇文是真有钱啊,要是把这些钱都充入国库,那该多好。可惜这白崇文是个败家子儿,简直花钱如流水啊。
杨予怀看见了白萧眼底的惋惜,他有些好奇,白萧在惋惜什么。但更让他好奇的却是,一会儿真相暴露后,白萧的反应。
这摘星楼可以说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过,也不能说是败絮。毕竟这栋楼里的东西还是很合他心意的。只是建这座楼的人却让他无比厌恶。
杨予怀带着白萧走进摘星楼深处。
夜明珠下挂着的美人图便映入白萧的眼帘。他没想到这摘星楼里竟然挂了这么多画卷,便好奇的走上前查看。
杨予怀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看着白萧的背影。
白萧越看那画卷,越觉得画卷里的人眼熟。然后突然反应过来,那画里的人不是自己吗?白萧惊疑不定的后退了一步。又抬头看向其他画卷。结果发现这些画卷里无一例外的全都是自己,各种场景各种姿态的自己。
白萧脑子里顿时乱作一团,不可思议的后退了一步。却撞到了一堵坚硬的肉墙。他呼吸一窒,侧眸向上看去,却与杨予怀戏谑的眼神对上了。
“祁王殿下觉得这些美人图画的怎么样?这些可都是瑞王殿下花重金,请全北溟最好的画师画出来的。瞧瞧这一幅幅栩栩如生的画卷,多精美啊……”
杨予怀一边说着,一边亲昵的环着白萧的肩膀,推着他朝最大的那副画卷靠近。
白萧知道杨予怀的用意,便稳了稳心神,面无表情的说到:“这些画卷确实精美,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
杨予怀见白萧这么冷静,忍不住皱了皱眉。随后又语调轻快的说到:“岂止是花了心思,瑞王殿下耗费这么多人力财力修建这座摘星楼,又在里面挂满了殿下您的画像。您猜,瑞王殿下的心里在想什么?”
“他能想什么?”白萧冷哼一声:“不过是几幅画而已。你要挑拨本王与皇兄的关系,也寻个好点的理由。几幅画而已,又能说明什么?就算他有什么想法,也不用你来指责他。”
毕竟……
“你又能好到哪里去?”这一句话就像一把刀子插进了杨予怀的心中。
杨予怀听闻这话脸上的笑意顿时维持不住了。在他眼里,白萧说这番话,就是为白崇文开脱。为了替白崇文开脱,他都愿意自己骗自己了?!而且,他还把自己和白崇文那个竖子相提并论。这是杨予怀所不能忍的。
他阴沉着一张脸,将白萧裹挟在怀中,崩溃的问到:“他有什么资格和我相提并论?你为什么还是这么相信他?这满屋子的画还不够让你看清他是吗?竟然不够,那在下再带殿下去看别的。”
白萧闻言一怔,无力的挣扎到:“本王不看,本王没兴趣。你放开本王,送本王回去!”
杨予怀自然不可能放过他,他看着白萧在自己的怀里挣扎,心中生出了一股子别样的满足感。心里的怒气也被白萧的举动冲淡了不少。
“这一回,看不看可由不得殿下了。”
白萧皱着眉头跺了一下脚,以示自己的决心。却仍是被杨予怀强行带着朝暗阁走去。
我恨!
白萧第一次这么痛恨自己不会武功。他要是会武功,哪里还会这么被动?下一个世界,他一定要做一个会武功的反派!
走过冗长而朦胧的过道,白萧的心里有些不安。那股不安在看到笼子里的那张大床时瞬间具象化了。具体表现在,他下意识的就想逃。
杨予怀反应极快的拉住了他,逼着白萧走进了笼子里。
“不是说相信瑞王吗?竟然相信瑞王,那祁王殿下跑什么?”
白萧心里有些紧张,眼神也罕见的有些慌乱。他知道这个世界的剧情应该是崩了,但却没想到居然崩的这么离谱。他之前看到那些画卷,还可以强装镇定。如今看到这个笼子,却一下子被唤醒了一些不太美好的记忆。
杨予怀见白萧不说话,便歪了歪头瞧着白萧:“嗯?殿下怎么不说话了?需要在下给殿下解释一下这个笼子的用途吗?”
白萧被杨予怀挤的呼吸困难,他偏过头喘了一口气。趁着杨予怀不注意,将他甩开,转身就想跑。
杨予怀怡然自得的站在原地,默不作声的按了一下床头上的机关。笼子便沉重的扣了下来。
巨大的声响吓了白萧一跳,他站在笼子里,脸色有些苍白。
杨予怀微微勾唇,缓步走向白萧:“知道吗?这个笼子就是这么用的。”
说实话,他也很想打造一个,所以才会偷偷的跑过来研究使用方法。
“瑞王,他就是想这么对殿下。”
杨予怀一边说着,一边从身后抱住了白萧的腰身。
白萧屏住呼吸,想反驳杨予怀说的话,却思绪混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都被关在笼子里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只被洗干净的小羊羔,被关进了一只住着饿狼的笼子里。那只饿狼看着他就像看到一块肥肉,虎视眈眈,口水滴答。
白萧实在不想把这种比喻用在自己身上。
于是他皱着眉头避开杨予怀的触碰。嗓音艰涩的说到。
“你怎知这个笼子是拿来关人的?白崇文这个人本就桀骜不驯,他说不定是想在这里养一只黑熊,或者野狼,或者老虎,也不是没有可能。”
白萧说完便觉得自己有了些底气,抬起头怒视着杨予怀。
杨予怀见白萧还在自欺欺人,忍不住冷笑一声。
“在下想不到殿下竟然如此天真。都到这个地步了,居然还在为白崇文开脱。在你心中,白崇文就这般天真无邪吗?”
杨予怀这话说的平静,但却更像暴风雨前的宁静,让白萧听的背脊发凉。
“一定要让我把话说的这么明白吗!”
杨予怀突然爆发,拽着白萧的手腕,将人甩在了床榻上。动作熟练的解下了白萧的腰带。前世,他贴身伺候了白萧近十年,可以说白萧身上的衣物,他比白萧自己还熟悉。
“殿下,您难道真的不知道白崇文想对你做什么吗?”
白萧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胸口传来一阵凉意。他低头一看,便发现自己衣襟散乱,露出了半个瘦削的肩头,和白璧无瑕的胸膛。他心头一跳,赶忙拉拢了衣襟,慌忙的翻身逃离。
杨予怀的思绪还停留在那偶然乍泄的春光里。他心跳如雷的低下头,见白萧要逃走,便呼吸沉重的握住了白萧纤细的脚腕,将他拉了回来,红着眼眶覆身上去。
白萧现在是真的慌了,他与杨予怀力量悬殊,想逃离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白萧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办法。突然趴在床上,轻声抽泣了起来。
他哭的入戏,连带着瘦削的肩膀都开始微微颤抖。
杨予怀闻声愣住,听着那细碎的哭声,仿佛心尖尖被一只抓着琉璃渣的手轻轻的揉了一把。又疼,又爽。
白萧居然哭了……
两辈子他也没在他的面前流过泪……
杨予怀心中的怒火瞬间被一盆温热的水浇灭。但另一种不可名状的火又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