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云上
沈正阳森*晚*整*理想尽力拉拢他。
可如何拉拢?不是用钱便是用人和权。
先头邹昌让邹盛去买方子,许了八百两,可就这了,人都不愿卖,要么嫌价少,要么就是对方对银子不感兴趣。
可到底是遭了难逃亡而来的流民,八百两,寻常村里人一辈子都赚不来这个数,怕是一听,就得乐得头昏眼花,迫不及待的出手了,毕竟这个价实在是高。
如此,白子慕还是不愿卖方子,想来不是嫌价低。
人如今又做了小生意,怕是不咋的缺银子。
此道行不通,邹昌才想着让江娘子出马,要是白子慕对江娘子感兴趣,他便‘顺水推舟’,赎了江娘子送给他。
但如今人都不愿来,想来是对江娘子并无兴趣。
这可难办了啊!
“少爷给的时间不多了,明儿就得回去复命了。”邹昌站了起来,略微烦躁的不停徘徊,过了片刻才道道:
“不行,我还是亲自去一趟吧!”
江娘子没拦他,邹昌出手不大方,不过是府城来的,妈妈不好推辞,才让他这几天一直霸着江娘子。
这人长得又逊活又挫,江娘子早盼着他走了。
一出怡翠楼,邹昌就匆匆往福来客栈去,半道上却是碰上了正打算来寻他的邹盛。
第163章
“大哥。”邹盛率先喊了他一声。
邹昌停了脚步:“你咋来了?”
邹盛道:“少爷派人传了话来。”
不用问,邹昌就知道是来问香油的事儿,先头觉得这事好办,没个一两天的也就能办完了,如今……
邹盛看着他:“大哥这是准备去哪?”
“找白子慕。”一说起这人,邹昌就气:“这王八犊子,他娘的真是油盐不进。”
邹盛知道他的打算,闻言眉头也微微拧了起来,往怡翠楼那方向看了一眼:“他没来?”
“没。”邹昌脸沉得厉害:“银子不好使,美人也不好使,这可难办了。”
邹盛垂眸沉思良久。
这人,不为名便是为利,不贪财不好色,无欲无求的,大多都在寺庙里。
那王八犊子一看就不是那种视金钱如粪土的。
江娘子没能把人勾来,不是人的问题,没准儿是他们出错了招。
——那王八犊子可能是不好这一口。
想到蒋小一那凶巴巴的样,邹盛双眼微眯:“大哥,也许是我们出错招了。”
皱昌:“此话怎讲?”
邹盛一说,邹昌就觉得十分有理,两人立马又回了怡翠楼,叫了里头的小倌,吩咐他两句,让去找白子慕。
那小倌虽不是头牌,也不是花魁,但却是楼里妈妈亲手养大的,平日不接客,就打打杂,楼里旁的小倌花枝招展,模样比他好,为什么不叫他们去?
见江娘子都铩羽而归,回来还一副愤愤不已的样,他便不太想去。
总感觉去了,会被打残的样子。
邹盛见过蒋小一,那哥儿穿得朴实无华,他就觉得白子慕好这一口,叫别的哥儿去,怕也是白跑一趟。
那小倌不想去,无非是筹码不够。
“跑一趟,我给你这个数。”
一听事成之后有六两银子,那小倌立马走了,可没一会功夫却是又回来了。
看他出去不过一炷香就回,邹昌脸又黑了几分:“他还是不愿来?”
“来了。”那小倌朝他伸手:“白掌柜说他稍后就来。”话落,他拇指和食指相互搓了搓。
邹昌:“当真?”
“哎呦,邹老爷,我还能骗你不成,要是白掌柜不来,我把银子还给你就是了,我就在楼里,邹老爷难道还怕我跑了?”
此话倒是有理。
在江娘子不可思议的、极度震惊的目光下,邹昌掏了六两银子给他。
那小倌喜滋滋的下去了。
邹昌松了口气,看向邹盛笑盈盈的:“还是老弟你行啊!”
邹盛在大哥面前不敢托大,谦虚道:“大哥你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哪里是小弟我行。”
邹昌搂着江娘子,心情肉眼可见的愉悦,他以为白子慕要下工了才过来,便朝邹盛聚起杯子:“是及是及,咱两兄弟好长时间没聚聚,来,喝酒喝酒。”
邹盛撇了江娘子一眼,也举起了杯子,问邹昌,卖方子的契书可是都写好了?又问江娘子,烈酒备好了没有?
江娘子小心翼翼:“真这么做,白掌柜醒来后会不会……”
“无事,大不了赎个小倌哄哄他便是。”邹昌无所谓道:“就算哄不好,方子到手了就行。”
兄弟两喝得正欢,门哐的一声被人从外头踹了开来。
兄弟两吓了一跳,拧眉正要扭头骂过去,可脖子一转,就见白子慕手里拎着一板砖,眼神狠厉,满脸凶恶,浑身上下都写着‘老子不好惹,今天想拍人’这么几个字。
白子慕一见这两老货就气。
这两果然想给他下套,他奶奶个腿的。江娘子前脚走,后脚那小哥儿就来,白子慕还有什么不懂的,毕竟甄嬛传没少看。
如今听了片刻,这两人打的算盘果真如他想的一样。
看来电视剧,也不全是骗人的。
他二话不说,反手关了门后,一个健步冲过去,揪着邹昌的衣领将人提起来后,一个巴掌便抽在了他的脸上。
一抽完他就后悔了。
这老货一把年纪了,竟还满脸痘痘。这些痘痘要是挤完了,怕是能直接瘦两斤。
不过抽都抽了,那就再抽一次吧!
邹盛看见白子慕就眼皮子直跳,慌忙起身过去:“大哥……”
白子慕看了邹盛一眼:“你还想帮忙?我下个巴掌打的就是你。”
话一落,他将邹昌甩到一边,又追着邹盛打。
方才那一巴掌他用了十成力,邹昌毫无防备,被抽得眼冒金星,一被松开,便直接摔到了地上。
清醒过来后,见着江娘子躲在一旁,一副想过来扶他却又不敢的样,再一看,他老弟死狗一样被人压在地上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血液瞬间逆流倒涌到了脸上。
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
在老相好跟前被人抽趴了,疼痛是其次,丢脸才是首要的。
他们老邹家,蒙羞了啊!
有些汉子总觉面子大过天,邹昌也气了,面目都狰狞了起来。
他扶着桌子指着白子慕要破口大骂,可未来得及开口,迎面却是一板砖急速砸来。
那板砖那么大,要是真砸下来,脑瓜子怕是就得当场开花。
邹昌眼眸一缩,差点尿了裤子。
白子慕也没真砸下去,那板砖在离邹昌鼻尖半厘米时停了下来,邹昌双腿发软,耳边传来对方冷冷的声音:“你想说什么?”
我想骂你!
但对方那架势猛如虎,邹昌哪里敢实话实说啊!
“……白掌柜,你这是合意?作何的冲进来就打人?你就不怕我去告官吗?”
白子慕上下打量他一眼,而后微微垂下眼眸,似笑非笑:“我为什么打人,你他娘的算计都打到我的头上来了,你说,我为什么打人?”
邹昌一噎,晓得方才他怕是听见了,可:“是,我是想算计于你,可是你不也没上套吗?既是如此,咋的还打人?”
白子慕眼里的攻击性几乎藏都藏不住,目光冷得像渣子,整个人微微朝着邹昌倾压过去,极具压制意味的看着他:
“让你们得手了还得了。没落套那是我厉害,你们有这想法就该打,我要把你们的阴招都扼死在摇篮里,说吧,今天你是想被抬着出去,还是想自个从这儿爬出去。”
邹昌两手紧握成拳,极力强忍着怒气:“白掌柜,我们是真心想同你买方子,万事好商量,你说,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白子慕觉得他口气比自己还大,他还是清明宗的小太子时,尚且都不敢说这种话,要什么都给……
真是猖狂。
他伸出手:“我要黄金万两,你给我,我方子立马给你。”
邹昌:“……”
你咋不说你想上天?还黄金万两。
邹昌差点吐血。
见他不说话,白子慕嘴巴撇了一下,这人就知道吹牛。
邹昌和邹盛到底是亲兄弟,连着脾气都差不多一样,见白子慕油盐不进,怎么说都不愿把方子交出来,他怒火攻心,瞬间忘了方才那一耳刮子,阴沉着目光,说让白子慕卖他沈家一个面子。
白子慕拽得不行:“你们沈家的面子在我这里行不通。”
邹昌咬牙切齿:“白掌柜这是想和赵家同我沈家做对了?你可知道同我沈家作对是何下场,你是想像赵家那样吗?”
“像赵家一样?”白子慕略略挑眉看着他:“那你们可以试一下,那么你们就会知道,我和赵家在遭受打压这事儿上的不同。”
他冷笑一声,目光淡淡,一下一下抛着手里的砖头。
邹昌都看得心惊胆战,白子慕走了两步靠近他,而后站立不动,冷冷的注视着他:
“赵家能任由你们打压,我白子慕可不是,你们想搞我对吗?正好,我早想收拾那渣渣了,你们尽管来,谁怕谁孙子。”
他说得很严肃,又很认真,一字一句,铿锵有力,不像说笑的。
因着个头比邹昌高大,白子慕视线居高临下,看着好像轻飘飘,却格外的有震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