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云上
可是凭什么?
赵云澜凭什么嫌弃他?
如今他还让人把云来客栈给弄倒闭了,他们客栈里头的招牌菜也被姓白的那个混账东西学了去,对方要是真的和赵云澜合作了,那他名下的那几家客栈怕是就危险了。
人有一技之长,方可立足于世。
食铺也是如此。
他们若是没了招牌,关门是迟早的事。
白子慕拉拢不过来,也不知道那香油,对方是想自己留着自个做,还是说想卖给赵云澜……
不怪他这么想,下头人回来禀报时曾说过,沈鸟鸟当初走丢时,是被蒋家人捡了回去,这几个月一直住在蒋家,赵云澜找着孩子了,没把孩子接回来也就算,还隔三差五的往村里跑。
为什么?
说是陪孩子,但沈正阳觉得,赵云澜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对方估摸着是想尽水楼台先得月,只要和蒋家处好关系,那香油方子再想弄到手,恐怕就简单得多了。
福来客栈近几个月凭着那几道菜,天天的人满为患,要是他能把香油弄到手,那就不愁没客人。
如此,沈家想起来,想在府城占得一席之地,便是指日可待。
可白子慕油盐不进,赵云澜却是不一样。
他有沈鸟鸟这个筹码在,不怕赵云澜不服软。只要如今孩子还和他在同一户籍上,他想把孩子要回来,那么天皇老子来了都管不住。
沈老太爷看着他,蹙了蹙眉头,问他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沈鸟鸟再怎么样,那也是你的儿子,赵云峰是你害死的,你欠了人赵家……
沈正阳打断他的话。
“我欠赵家什么了?赵云峰怎么就是我害死的了?我最多不过是知而不报,害死赵云峰的,可是那帮山匪,跟我有什么关系。”
沈老太爷语气不愉,又有些不可置信:“你……你……你真是死不悔改,你咋的变成这样了?”
“我变成什么样了?”沈正阳挑着眉懒洋洋的反问他:“我就算咋的样,那也是你的儿子,我做这一切是为了谁?是为了我们沈家,没有我,能有沈家的今天,当初你管着沈家的时候,谁认得咱们沈家?可是现在却是不一样了……”
话不投机,沈老太爷不再同他废话,直接朝他伸出手:“把户籍给我拿来,不然这沈家……”
“你想交给二弟?”沈正阳不为所动,他站起来,两手撑着书桌,微微倾身靠近沈老太爷,面色似笑非笑,说:
“你想交给谁,我这个当儿子的,无权干涉,不过,你若执意要这么做,那你恐怕就得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沈老太爷瞳孔一缩:“你什么意思?”
沈正阳又坐了回去,两手支着下颚,笑道:“就是你想的那样。”
沈老太爷简直不敢相信沈正阳竟能说出这种话,当年沈正阳能对赵云峰‘下手’,他尚且能宽慰自己,那是因为赵云峰是外姓人,所以孩子才能下得了手。
可如今,连着手足,他都不打算放过了吗?
这明显是已经坏到骨子里了啊!
沈老太爷因为诧异,身子都有些微微哆嗦。这儿子已经没得救了,跟着他娘一个样,贪婪且自私。
沈正阳扫了他一眼:“爹,你威胁得了我一次,却不代表你还能威胁得了我第二次。”
沈老太爷:“……”
他不愿把户籍交出来,沈老太爷也没有办法了,沈正阳那阴测测的模样,还让他莫名有些胆寒。
罢了,罢了。
这事儿他不管了。
想管也是管不了,他家老二不是行商的料,老三……算了,不提也罢。
沈正阳唯一在乎的,只有沈家家主之位,可如今,孩子翅膀已经硬了,他想再拿这事儿来逼迫他,也无用了。
沈老太爷回信,说无能为力,又怕赵富民不死心,想再寻他帮忙,想着清明也要到了,沈老太爷干脆直接回了老家平洲,眼不见心不烦。
第181章
赵云澜看完信,似乎是早有所料,并未感到惊讶。
沈正阳绝对不会把户籍给沈老太爷,沈老太爷又已是一把年纪了,以后要靠着儿子过活,因此能为了他跟亲生儿子对起来吗?
他和沈正阳在沈老太爷心里,谁轻谁重,他是清楚的。
“父亲。”他说:“明儿我回府城一趟。”
赵富民:“你回去做什么?找沈正阳?”
赵云澜:“嗯!”
赵富民问他:“你觉得你去了,他会把户籍给你?”
赵云澜轻轻摇了一下头:“他会和我谈条件。”
赵富民闻言,立马看向他:“他想要香油的方子?”
不怪他会这么想,实在是沈正阳太过野心勃勃。
赵云澜道:“沈正阳心眼子小,当初我那般打他,他定是不愿那么轻易的就饶了我,可我已经跟他合离了,又从沈府搬了出来,他奈何不了我,他也知道我的软肋在哪里。”
“如今他还没对鸟鸟出手,不过是觉得我对他还没有什么太大的威胁,还不用拿鸟鸟来做文章,可这香油还有那几个菜,单单在平阳镇,一月就赚了将近千来两,要是推到府城或是旁的几个比平阳镇要稍微富贵的地方,那能赚取的,一定更多,他不可能不动心,也绝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我把他打压下去而无动于衷,生意上若是对付不了我们,那他很有可能会拿鸟鸟来对我进行要挟。”
怎么要挟?
给沈鸟鸟随意指个人家,或是强行把沈鸟鸟带回去,赵云澜怕是就得妥协了。
赵富民道:“那你要给他?”
赵云澜摇摇头:“不给。这香油方子,并非是我一人的。”
“那你还去寻他?”
赵云澜抿着嘴。
不去那怎么办?总不能干坐着,也总不能真等到孩子出事的时候才着急。
赵富民哪能不晓得他在想什么:“你别指望那畜生会突然良心发现。”
“……”赵云澜叹了一声。
这事儿急不得,心里烦闷,脸上便带了些。
虽是极力掩饰,但蒋小一还是看出来了,这人眉宇间忧愁不减,应该是碰上事儿了。
蒋小一是个热心肠的,便问了一嘴,这事儿没什么好瞒的,赵云澜如实说了,然后蒋小一就懂了。
他晓得了,白子慕便也知道了。
晚上蒋小一翻来覆去都睡不着,白子慕觉得他像在烙煎饼一样,往他肉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你今儿怎么了?不困吗?床上有针扎你了?翻来覆去的。”
“我在想鸟鸟的事。”蒋小一挤到他怀里,又枕着他的手臂,才愁道:“夫君,我们可不能让沈正阳把鸟鸟带走,那人黑心肝,鸟鸟要是被他带回去,肯定得见鬼。”
白子慕‘嗯’了一声。
沈鸟鸟最近猪粪铲得越发的厉害了,以前没什么力气,一铲子上头就只能铲拳头大的猪粪,再重的他就弄不了了。
可如却是不一样了,多吃了两个月的饭,孩子力气都大了许多,现在铲猪粪已经可以铲一盘那么多了。
假以时日,铲猪粪这活儿,他一个人估计就可以胜任了。
到时蒋小三就负责铲鸡圈。
他则负责监工,要是沈鸟鸟走了,铲猪粪这活儿,怕是就得他自己来了。
这怎么能行!!
这可是他辛辛苦苦培养的接班人,说什么都不能让沈家带走。
不过这事儿,确实是有些难搞。
毕竟沈正阳比赵家还富贵,缺的也是大钱,赵家若是想用银子‘讨好’他,让他把户籍交出来,可小银子他看不上,大银子他们又给不起。
这条路行不通。
再有一点,便是沈正阳想整死赵云澜,如此,赵云澜即使服软、道歉、下跪,他也绝不可能那么轻而易举的就把户籍交出来。
迁户籍这种事儿,没有经验,也确实不晓得其中条例。
他现在现代混了那么多年,离婚法、税法他也是毛都不懂。
毕竟没离过,而且这方面的事儿,平日‘接触’不到,正常人,谁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去打听这方面的事。
赵云澜不晓得,也正常。
要是早晓得……
好像也还是没法子。
可常言说的好,只要思想不滑坡,方法总比困难多,人就没有让一泡尿憋死的道理。
问不给,那就不问。
总会有旁的法子。
不过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隔天白子慕去到镇上,立马绕道去了趟赌馆,让人帮忙去府城那边打探一下消息。
沈家嫡出的汉子,就沈正阳一个,他底下还有几个庶弟庶妹,因为沈老太不喜姨娘、妾室生的孩子,因此那些庶妹早已嫁了人,而两个庶子,也已早早就分出去过了。
沈家老二木讷憨厚,老三嗜赌且很是不务正业。
这两人,都没什么经商的天赋,分家后,就守着几间铺子过活。
那过去调查沈家的小汉子是个机灵的,去了不过一天,沈家哪儿蚂蚁多,哪个小妾爱放屁,谁的腿毛多,他都可谓是了如指掌。
“沈正阳乃沈家老大,这人听说很会做生意,但为人比较阴毒。”小汉子把打听到的消息告知白子慕:
“听闻先头沈正阳想在和祥镇那边开家客栈,看中了一地儿,那楼主人家不愿卖,可后头不知咋的,那东家的儿子便被衙役抓了,听说是玷污了唐家的闺女。”
那小汉子说到这儿都笑了。
白子慕道:“那唐家不会和沈正阳有关系吧!”
小汉子一拍柜台:“哎呦,白掌柜你咋猜到的?”
白子慕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