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云上
白子慕不敢深想,还是赶紧的睡吧,明儿还要早起看书呢!
这事儿算是定下来了——赵云澜带着赵鸟鸟嫁过来,赵云澜同蒋父商量过,赵鸟鸟能不能不改姓,照旧姓赵?
蒋父没意见,这年头无后为大,若是赵鸟鸟改了姓,那赵家便是绝后了,两个老人家不好意思开口,赵云澜看得出来,便主动同蒋父提了。
聘礼该买啥,蒋父没想好,愁得很,一早起来他就寻白子慕商量,白子慕觉得这事儿简单,替便他办了。
他帮蒋大树送过聘礼,自是晓得要送啥。
不过赵家富贵,按着村里的礼送,多少是寒碜,正是这般,蒋父才愁。
白子慕让人帮忙从外洲进了些茶叶、布匹,还有自个写的几个菜谱。
还没送呢,赵家三人就晓得了。
如今整个蒋家,看着蒋父好像才是一家之主,但赵家在蒋家住了这么一段时间,都清楚,这个家,大多时候,都是蒋小一和白子慕说了算。
白子慕看重赵云澜,那赵家自是高兴的。
这菜谱,对于他们而言,比得金银还要贵重,白子慕一下就给了四个菜谱,可见其诚意。
赵云澜心思却不在这上头,先头蒋小一跟他炫过他和白子慕的成婚照,那画的栩栩如生,赵云澜也想要一幅,想着入住新房后,挂他床头。
晚上白子慕一回来,他便问,能不能给他和蒋父也画一幅?
这有什么不能的?又废不了什么事儿。
白子慕爽快的应了,蒋小一还拍着胸脯,道:“赵叔,以后咱就是一家人了,你想要啥就说,我们铁定给你弄来,不用这么客气。”
白子慕:“就是。”
赵云澜笑了,心里暖暖的:“行。”
大房那边跟着村里人也透露了蒋父和赵云澜的事儿,大家接受的倒也快。
因为赵云澜住蒋家久了,偶尔的还会跟着蒋父带几个小家伙去出摊,赵主君又天天的下地干活,整得就跟干自个家的地一样,赵富民就不用说了,有时候回了村不见蒋小一几个,去外头找时,一张口就是:
‘我家那四个你们见着他们去了哪里没有?’。
大家先头暗地里还说他们弄的就像一家人似的,反正赵云澜合离了,蒋安又光着,干脆凑一起过算了。
当初就是开个玩笑,可如今没成想,这两人还真在一起了。
不过有些人家觉可惜,毕竟她们还想着把自家亲戚家的闺女、哥儿介绍给蒋父,结果倒好,人和鸟鸟他爹混一起了。
哎……
当初蒋小一成婚,那阵仗就搞得挺大,如今赚的多了,想来借着入住新房的由头,蒋家定是也会大办。
大家都自觉,跑家里问蒋小一,啥时候入住新房啊?
蒋小一早就寻人看过日子了,给大家上了瓜子和点心,才道:“八月二十六。”
“哦,到时候办几桌?”有人问完,嗑了瓜子,又喝了口水,嗯?竟然还是甜的。
这小一到底是有心了,不然拿点凉水来给她们喝喝也就行了,哪里还用整什么糖水,大家心里更是舒坦了。
这个蒋小和蒋父商量过,说:“二十桌,到时我家要杀猪,还得麻烦叔叔婶婶们过来帮忙。”
“这有啥麻烦的,回去我同你叔说,让他二十六早上过来跟你们杀。”
“桌子碗筷啥的,到时我们给你搬过来。”
蒋小一笑眯眯:“谢谢叔叔婶婶。”
大家也笑:“客气啥,都是一个村的。”
叔奶奶也来了,见着赵主君就坐自个旁边,赵云澜还和蒋小一招呼大家,便道:
“今儿二十三了,虽说是借着入住新房的由头办事儿,但老弟啊!咱这边的习俗多,我也不当你是外人,我想着,你和澜哥儿回去住几天,二十六早上,再让他们去接你们。”
这是变相的迎亲。
赵主君也笑,说他也是这么想的,明儿吃了饭也就回去了。
见着赵主君晓得事儿,叔奶奶才开起玩笑来,叮嘱道:
“那那天记得叫小一或是大树他们赶着牛车去接,别让白小子去,不然又把牛车赶田里去,那可咋的是好哦。”
大家闻言,显然也想起上回蒋家被一锅端的事儿来,不由笑出了声。
蒋小一暗想,还好夫君不在,不然这会儿见着大家这么笑,估计屁股得冒烟了。
晚上吃了饭,大家早早就歇了,明儿得早起搬东西去新房。
现在睡的床是旧的,衣柜更是蒋爷爷还在那会儿就已经置办了的,用了几十年,已经老旧得不成样子了。
新房那边床和柜子都是新买的,旧的不用搬过去,但像被子、衣裳,碗筷,还有水缸啥的,却是得搬的。
八月二十四,一整天大家都是忙忙碌碌。
东西看着不多,但搬起来,却是一堆又一堆。
白子慕这个月还有两本书没看完,他不敢躲懒,没留家里帮忙,跑客栈里头看书去了。
晚上吃了饭,赵云澜三人回了镇上。
赵鸟鸟不愿走,便没跟着。
新房一楼左侧有两房间,蒋父和赵云澜,还有赵主君和赵富民四人不想跑来跑去的,便睡在一楼。
二楼只白子慕和蒋小一,还有三个小家伙睡。
赵鸟鸟怕鬼,不肯一个人睡,还是和蒋小二、蒋小三睡一屋。
蒋小一和白子慕睡楼梯口右边,新房间很宽敞,又在二楼,晚风从窗外吹进来,屋子里倒也凉快。
里头没放多少东西,就一书桌,还有两个凳子,两个柜子,一个放被褥,一个放衣裳,全挨着墙放着,整整齐齐的,书桌就在大床旁边。
住新房第一晚,白子慕洗完澡又抽空看了会儿书,见着蒋小一激动得抱着枕头在新床上滚来滚去,衣裳皱起,露着白嫩的腰肢,还有那隐匿期间的万种风情。
蒋小一腰窝不仅白,还很软……
白子慕眸光暗了暗,虽想,但孩子还没出来,他强迫自己忍住,但听着蒋小一那清脆的笑声,他还是没忍住,起身坐到床边一巴掌往他小肉屁股上扇。
“这么高兴啊?”
蒋小一脸蛋通红,把脚搁在白子慕大腿上,道:“嗯,住新房了,肯定高兴啊!以后刮风下雨,就都不用再担心了。”
入了六月后雨多了,夏天下的还多是大暴雨,这两个月一旦碰上雨天,屋里总会滴滴答答的漏着雨,如今新房子结实干净,半夜即使下起雨来,也不用再担心屋子塌了,被褥湿了。
白子慕亲了他一口,蒋小一捧着他的脸,鼻尖蹭着他,语气缱绻:“夫君,那你高兴吗?”
白子慕抱紧他:“你高兴,我就高兴,来,给我香一个。”
蒋小一见他撅着嘴朝自己亲过来,神情又羞又脑,却没有躲开,只是抿了下嘴,等着白子慕亲过来。
这会儿八月下旬,第二季玉米和水稻刚给锄过草,家里要是粪水多的,也早挑去田里给庄稼追肥了,没啥要忙活的。
村里人上次卖了野菜,前儿又卖了酸笋,里里外外加一起,今年因着蒋家,大家都赚了好几两银子,家上套种的事儿,因此这会儿蒋家要办事,大家是积极得很,压根不用上门喊,二十六半夜,大家便自发的过来帮忙。
如今天气热,啥都留不得久。
猪啊,鱼啊,豆腐啥的,只能半夜起来忙活,不然二十五晚上杀了,猪肉隔天怕是就吃不了了。
家里的大肉猪养了一年多了,吃得好,膘肥体壮,村里汉子帮忙杀时,都舍不得下手,无它,就是这猪实在是好,若是拿外头卖,怕是能卖个二两多。
蒋小一也是舍不得,毕竟养了这么些时候,多少有点感情了,可不杀,这猪又不会再长个了,寻常猪最大也就能长三百来斤,不是说养得越久它越能长,最后能长得跟头牛似的,相反养得越久它肉质越老,因此再舍不得也只得杀了。
鱼还是同叔公家买,昨儿叔公家几个汉子就把鱼抓好了,全搁水缸里头养着,村里人来帮忙,过去抓了直接拿去河边杀了就行。
新房院子里挖了水井,用水啥的都方便,就是人多,又要杀猪,又要洗菜做饭,难免的有些挤了,杀鱼只能去河边森*晚*整*理。
大家伙是忙忙碌碌,天蒙蒙亮,三个小家伙也从二楼跑了下来,昨儿不说蒋父几个,就是三个小家伙住新房里头,都激动得一宿睡不着,今儿便起得晚了一些。
莫小水今儿没有去镇上找活干,已经在外头等着了。
蒋小一等他们洗漱完,拿了几个包子给他们,见着他们和莫小水一边吃一边往外走,喊了声:“干什么去?”
“我们要去摘野花。”赵鸟鸟说:“父亲和爹爹今天办喜事,我们要去给他们摘花花,哥夫和大哥成婚的时候有花花,爹爹和父亲也得有。”
蒋小二:“对头。”
蒋小一笑了笑:“那去吧!”
先前办喜事,旧房子那边院子小,只能把桌子摆外头路上,如今院子大,白子慕直接让人把桌子摆院子里头,中间留着一小道就行了。
当初的气球被三个小家伙拿去玩了些,剩下的,白子慕和蒋小一又给吹了起来挂在二楼木桩子上,红色的气球,挂了长长一排,瞧着喜庆得很。
竹哥儿还有村里的好些娃儿跟着摘,蒋小二几人出去不过一个时辰,就摘了几大箩筐回来。
野花一束一束的捆着,全摆在了路边。
先头忙,白子慕倒是没见过莫小水,今儿莫小水难得来了趟家里,白子慕终于是见到人了。
蒋小一第一天见到莫小水回来的晚上,就同白子慕说过——莫小水长得有点怪。
如今白子慕瞧见人了,仔细看,确实是有些,但却不是怪。
有些汉子是男生女相,可莫小水却是长得像个男娃儿,特别是他五官,蒋小一说不上来哪里怪,但白子慕却是懂的。
莫小水那长相,说白了,就是有点西域人。
她五官比旁人都更为深邃,特别是鼻梁骨和眼窝,带着浓浓的异域风,同平阳镇这边的人长得不是很像。
可村里人大半辈子都没出过镇上,外头人少见着。
大周西域在西,小山村在南,一西一南隔着万重山,在这去哪不是靠着两条腿就是靠着牛马车的年代,大家没去过远地,没见过西域人,因此见莫小水长得有点奇怪,却又说不出那股怪异感来自哪里,毕竟人家也是两个眼睛一张嘴。
哥儿虽说长得像汉子,但其实还是有些差别的,那便是他们脸部轮廓都比较柔和,骨架更小些,姑娘就更不用说了,只要不瞎,那一眼就能分辨得出来。
村里人说,莫小水个头高,确实是高的,明明和蒋小二和蒋小三一个岁数,却硬是比他们高了将近两个脑袋。
蒋小二和蒋小三先头日子不好过,经常饥一顿饱一顿,因此个头在同龄人中算是矮,可莫小水同旁的孩子比,依旧高了一个脑袋。
莫小水要不是穿着姑娘的衣裳,还绑着两条辫子,白子慕都不晓得她是个姑娘,真真像个帅小小伙。
要是个男生,以后肯定是个能吃软饭的,可是个姑娘……
那就有点可怜了,这年头太壮的姑娘不是很吃香,大家都爱娇柔的小娇娘,看张大丫就懂了,就是因为体格壮实些,才迟迟寻不到婆家。
白子慕叹了口气,不过也纳闷,这年代的这西域人,长得有些像现代的俄罗斯人,不过现代俄罗斯人是白皮,可这儿的西域人却是黄皮黑眼,照理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就像东方人和西方人就不像,咋的都是南部的,莫小水却长这个样呢?一点都不像他们。
莫小水虽说不咋的在村里逛,有些微怕人,但见了白子慕和蒋小一站一起,对方又一直盯着自己看,于是她还是鼓着勇气仰头喊了一声。
“叔父。”
声音怯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