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云上
老二老三是沈正阳的庶子。
老二心性不太好,可老三却是不错的,没想到……
沈正阳底下就这么三个儿儿,如今全当不成男人了,这……
赵富民笑起来:“那他不是得断子绝孙了?”
蒋父觉得真是该。
沈正阳他碰过几次,大概是晓得他在福来客栈外头出摊,沈正阳还寻过来。
见着蒋父和赵云澜摆摊累得一头汗,便对两人言语讽刺。
“你就下嫁了这么个穷酸的玩意?除了一张脸,简直一无是处,怎么,是耐不住寂寞了随便找了个是不是?”
“我睡过的破鞋,你可喜欢?”
当时要不是赵云澜拦住,蒋父早已经打了过去,后头虽是也呛了沈正阳一顿,可还是气不过。
什么叫破鞋?
什么叫耐不住寂寞?这是把澜哥儿说成啥子人了。
羞辱人也不带这么羞辱的。
现在一听对方当不成男人了,简直是出了口恶气。
“活该。”他说。
“可不是,今儿真是个大喜的日子。”蒋小一朝外头喊了一声,把蒋小二几个叫来,带着他们去杂货铺买了十来串鞭炮,然后跑到沈家外头就开始烧,蒋小二几个蹦蹦跳跳,说沈正阳当太监咯,太好了太好了……
沈正阳从门口出来,小六一指沈正阳,立马囔起来:“老太监出来了,炸他,爹爹,炸他。”
老太监!!!
沈正阳现在最厌恶最听不得的就是这几个字,这和直接打他脸有什么区别?
他差点一口血喷出来,哑着嗓子咆哮,蒋小一一串鞭炮直接扔他脚底下。
蒋小二笑起来:“大哥,老太监好厉害,还会跳舞。”
莫小水直拍手:“搞笑死了。”
赵鸟鸟:“老太监跳得好高啊!还会转圈圈,真是不得了喔。”
沈正阳气了个倒仰。
小厮又喊起来:“老爷,老夫人,不好了,少爷他背过气去了。”
后头蒋小一几人被沈家下人拿扫帚追了整整两条街,蒋小一几个也没恼,一路笑个不停。
白子慕回来没见人,问了一嘴,赵云澜笑着说了。
白子慕顿在当场。
他夫郎这是什么骚操作?这不是往人伤口上撒盐嘛!
而且,也太会落井下石了啊。
这次铁定要被沈家人打了。
蒋小一回来是满头大汗,还笑嘻嘻,白子慕问他被打了没有,他摇头说没有,他们跑得快,就是鸟鸟胖了点,没那么快,被沈家小厮拿扫帚扫了两下子,但没事儿。
赵鸟鸟也笑,说一点都不痛,好好玩。
第305章
先头也就有点门路的才晓得沈家的事儿,可经过蒋小一这么一闹,半个府城的人都晓得沈正阳当不成男人了。
白子慕去打听一番,唐氏给沈正阳下了好几年的药,确保他不行了后,立马把药断了,已经断了大半年,晓得这事儿的丫鬟又已被她寻了由头送走,沈正阳想查,无疑是困难重重。
因为除了李柳柳和老二老三的两个娘,其她人都有作案的动机,又都没有作案的动机。
李柳柳三人,沈正阳没怀疑,虎毒还不食子,至于其她七个,除了唐氏和另外三人皆无所出,其余三个也只生过闺女和哥儿,都没个汉子呢!
他做不成男人,对她们来说,弊大于利——后院的人,都想要个儿子来傍身和做依靠。
难查,而且七/八人,咋的查?
沈正阳又不是专门干这个的,想报官,可家丑不可外扬……
但外头该懂的不该懂的已经都懂了。
趁他痛,要他命。
白子慕回书院后,立马找了王俨然,让他帮忙,先前王俨然要帮忙,白子慕不想欠人情,没应承,可现在沈正阳和傅君然蹦跶得太厉害了。
不早早收拾,他都对不住人。
王家乃巡洲首富,生意大得很,并非沈家可敌,这个先头白子慕都还不晓得,以为王家也就小富,可王俨然每次随他回家蹭饭,给孩子们带的小玩意儿却是非常不得了——玉做的小老虎,金子打的小算盘。
白子慕说别送这些,金贵啊,孩子不懂事儿,弄丢了或摔碎了可怎么是好。
王俨然摆摆手,说没事,就是给小二他们玩的,摔了坏了就坏了,他再买就是,只要几个孩子喜欢。
白子慕:“……”
这人什么家庭条件啊说话这么大口气。
然后就听王俨然又说他家阿奶最喜欢暖玉,先前让人用玉做了把扇子,可做好了又嫌重,赏给他妹了,后头又不知咋想的,又让人雕了张暖玉床,后头又嫌硬不睡了,天天都要吃秦洲那边的燕窝,换了旁的她也嫌,说味儿不对。
秦洲那边的燕窝可是出了名的好和贵。
天天吃,还雕暖玉床,白子慕咽了下口水。
王俨然:“我阿奶讲究,就是鞋袜不是丝绸她都不穿……”
白子慕实在没忍住:“你阿奶现在还单身吗?我家有好几个小子,你看小二怎么样?要是不行,还有小三和小六。”
王俨然:“……”
王家这般大商户,要是出手打压,那沈家不说直接关门,但肯定也会伤筋痛骨。
旁人惧着傅君然,惧着他身后的知州,王俨然可不怕。
傅君然是秀才。
他亦是。
至于知州……
楼宇杰道:“你不用怕,要是知州敢插手,你跟我说,我爹可是知府他弟。”
王俨然笑起来:“行,等着就是你这句话。”
沈家遭到了打压。
粮铺货断了。
医馆没药材了。
客栈好一点,但也只是好一点,客栈菜肉可以在小摊子上买,可大头米,却是买不着了。
没了大米,还开什么客栈。
沈家生意本就不咋的好,做的菜都没福来客栈的好吃不说,结果还想再吃一碗,小二抹着汗说爷,对不住,饭没了。
饭没了?
没饭你们开门做什么生意,客人闹了起来。
沈正阳是‘内忧外患’,身子本就不好,还忙得焦头烂额,整个人短短两月,就瘦得只剩了一层皮。
他去寻傅君然,傅君然没敢再出手。
要不是知州女婿这一身份,谁懂他傅君然是什么人。
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把沈家打压成这样,足以说明对方不简单。
但凭他自己,肯定没得法子。
傅君然想去找严信章,可又不太敢。
严信章这些时日对他已是颇有意见。
自傅君然在蹴鞠大赛上丢了脸后,他是一上职,和他不对付的同僚便明着暗着的问他,你女婿屁股还好吗?
“你去看过没有?”
“青了还是黑了?”
“咱们共事多年,我晓得一家医馆里头的铁打药最是好,严大人看要不要给你家女婿买一瓶?”
“严大人,你这女婿虽然还没下过场,可当了这么些年秀才了,连下次场都不敢,想来学识不咋样,先前我狭隘了,还以为他一无是处,纳闷严大人咋的寻了这么个做女婿,可如今懂了,你那女婿学问不咋样,但想来屁股森*晚*整*理当得是厉害,都被踢飞了,后头还能跑那么猛……”
“哈哈哈……”
“邓大人此话有理。”
“行了,别拿严大人打趣了。”
严信章虽说官阶比他们大,但也没大到哪里去,大家并未多惧着他,
严信章气坏了,但又做不得什么,这几个官职比他小,但来头可不小,而且人说了是打趣,他真做什么倒显得他心胸狭隘,只能生闷气。
傅君然让媳妇严馨温回来,无疑是撞到了枪口上。
这不刚开口,严信章指着她就骂。
“你当家的倒是好样的,知晓我对他不满,不敢来见我,倒是会指使你来,没出息的东西。”
“爹……”严馨温只是个庶女,未出嫁前并不受宠,她姨娘也不太受宠,严信章不常去她姨娘院子,严馨温和严信章接触不多,对严信章,她是又惧又抵触。
严信章没给她开口,又骂:“我先前早说了,让他不要再掺和到沈家的事里去,白子慕是张舒越的人,动了他,张舒越定是要插手,他偏的不听,现在害得老夫也跟着他颜面扫地,你回去告诉他,让他罢手,否则再惹了人,再出了什么事儿别再来寻我。”
旁的事儿他没再说。
要是帮了沈家,那张舒越怕是又要盯着他了。
上次郊外命案,他儿子牵涉其中,张舒越盯了他大半个月,要不是他使了法子,张舒越怕是已经查到他头上来了,现在人好不容易转移视线,他绝不能让张舒越再盯上他。
严馨温弱弱道:“爹,并非我夫君不听您话,而是如今家里靠着沈家过活。”
傅家什么情况严信章自是清楚,严温馨不提这事儿还好,一提严信章反而怒火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