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云上
可第三?
大伯几人哪敢信啊!又去看前头,还真是白子慕,真真实实的三个明晃晃的大字,这么大,方才他们咋的就没看见?
大伯娘几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看见前头人群让开一条道,村长抹着汗,几个族长则是一副没清醒过来的样,大伯两个则一脸恍惚的从人群里出来。
二伯娘急啊!冲上去:“怎么样?看见没?白小子和傅小子上榜了没?”
二伯方才看了,说:“都上了。”
周边几个妇人顿时高兴起来,二伯娘却不敢高兴,因为大伯几人神色不对:“那咋的了?你们这个脸色。”
二伯说:“白小子这次出息了,考了第三呢!”
“那你们怎么不高兴?”
“也高兴啊!”二伯说:“可是大家说他考上的是什么探花。”
他们都不懂这是是个啥子,怎么高兴?
大伯娘:“……那你们咋不问问?”
“问了大家也不懂啊!”
他们镇就只秀才,举人都没有,状元、探花,离他们遥不可及,谁会想着去了解这个。
书院里头的书生倒是懂,这会儿却没碰着,大概是太早了,县学还没开门。
不了解清楚,大伯几人心里总不放心,最后一行人到了衙门外头,村长和大伯二伯想去问问楼倡廉,别人不懂探花是个啥,县令肯定懂。
值班守在衙门口的衙役跟着楼倡廉跑过小山村好几次,自是认得村长的,这会不敢拿乔,问他来干啥?
村长说想找县令大人。
他现在已经不咋的怕楼倡廉了,毕竟打过好几次面。
那衙役看了大伯二伯一眼,知道这是福来客栈蒋掌柜的家人,蒋掌柜又是谁啊?白举人的小舅子,不不不,现在应该不能叫白举人了。
要是寻常人,早被呵斥两句,你谁啊?想找大人就找大人,当大人是你儿子啊?
可现在衙役不敢,态度还十分恭敬,说稍等,他进去禀报一下。
楼倡廉一听是大伯二伯找,还十分纳闷,可转念一想,大概也明白他们来干什么来了,他管辖地出了个探花,自家儿子还进了二甲,政绩也上来了,好事成双,他是高兴,这会儿也不嫌烦,合上案簿,
说:“带他们进来,再让人上点茶。”
二伯娘几人不敢进,原以为大伯几人问清楚了,会从衙门里头高高兴兴的出来,结果二伯几人一脸紧张的进去,又是恍恍惚惚的从里面出来。
大伯娘几人想问又咋的了这是。
大伯先说:“我的娘哎。”
“别娘了。”村长狠狠的往大腿上拍,说:“买猪去,赶紧买猪去。”
一族长要跳起来:“哎呦,方才进城,南街那边有个卖猪的,那大肉猪肥得很,我一看不知咋的就想着这猪怕是要载了今天,没成想好事就来了,买它,就买它,不行不行,这个时辰了,别是卖给人了,我过去看看。”
说完他就跑。
他儿子是看看他,又看看手里的拐杖,方才族长怕拄着拐杖进衙门失礼,拐杖就没拿,让大伯扶着,这会儿儿子喊:“爹啊!拐杖,拐杖。”
黄阿叔:“……族长跑那么快,应该是用不着这拐杖了。”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瞧族长给激动的?”
大家朝二伯大伯还有村长看去。
村长想起方才楼县令的话,心还是控制不住跳得厉害。
什么是探花?
楼县令一说,懂了。
探花通常在文采和外貌上都非常的出色,状元和探花都是非常厉害、非常有才的人,只不过探花可能比状元长的好看一点。
可是状元虽然厉害,但只有才华横溢过人,那状元都当得,可要是模样不出众,就绝当不了探花。
简而言之,状元是有才之人。
探花是才貌双全之人。
这话不是夸张,古语便是“状元多县令,探花多驸马”。
探花有才有貌,皇帝往往让他们留在朝廷中任职,因此他们与公主的接触机会更多,但大周这儿,是探花状元皆入翰林。
县令虽说和探花官品相当只略低一级,可官大一级便可压死人,可不用说京官和地方官,是没得比的。
“要是白小子回来,按规矩,本宫得喊他一声大人。”
这话把村长几人吓得够呛。
县令大人那么大的官,还……还得喊白小子大人???
那白小子……不得了了啊!
村长笑得眼睛都没见着,说好事好事,走,回村,这次不摆三天流水宴都不得行了。
大家一听,三天?
什么好事儿啊?
村长细细说来:“探花是殿试第三。”
这个他们都懂了。
村长:“以后要入翰林。”
翰林?又是个啥?
说再多这几个怕是也听不懂,村长直接道:“白小子现在比县令大人厉害,这下懂不懂?”
大伯娘身子当下就摇晃起来,都要站不住了。
怎么可能还不懂。
县令大人是他们见过最大的官了,白小子却比县令大人厉害,他们蒋家的祖坟怕是要炸了。
得赶紧回去祭祖告诉祖宗,二伯娘都怕:“这还得告诉祖宗啊!”
“这么大的喜事,怎么能不告诉列祖列宗。”大伯说:“怎么都得说一声。”
二伯娘:“我就是怕列祖列宗顶不住,高兴多从下头上来。”
他们蒋家祖祖辈辈可是没个官。
大伯:“……”
二伯:“……”
小山村热热闹闹办了流水线,整整三天,家家户户活儿都不干了,飘得厉害,连隔壁村的都看不下去,过来问一嘴,然后回去再见着黄秀莲和黄家人,是叹气连连说可惜可惜啊!
要是不闹,这么个哥婿,够吹一辈子了。
黄秀莲已经酸得不成样子,是啊,要是不闹,白小子就是她的哥婿,给她长脸了。
可现在……
人家进京了,去了一个她这辈子都去不了的地方过好日子去了,她却还在村里……
大房是办了酒席,周老板和丁老板几个来了,丁老板是厚着脸皮来的,不来不行!探花啊!怎么能不来,即使厚着脸皮也得来。
这两都是赵富民的朋友,大房招待的也客气,周老板和赵富民关系好,来前自是查过大房,送的礼没出错,一点布匹大房收了,可丁老板送的贵重,大房哪里敢要,要了那便是不是贺礼,是人情,人为什么送?是冲白小子来的,收了以后丁家有事麻烦到白小子头上怎么办?
他们不能干这种事。
大房的不收,丁老板脸色是愈发愁苦,还以为大房是晓得他说过赵富民的坏话。
大房收的礼,没给蒋小一送去,毕竟东西实在太多,托人带去那些银子都够他们自个买一批了,不过大房也没独吞,这些礼留家里,那定是他们自己用,蒋大石算了一番,折成银子,托人给二房送去。
大房送的银子和信件还没到,王俨然却喜帖已经送来了,月底办事儿,挺急的。
蒋小一问送什么礼?王俨然每次来家里总给孩子们带东西,那些玩意儿都不便宜,固然是王家富贵,所以他才出手大方,可王俨然要是不疼几个小的,也段不会这般大方。
这礼得送。
还不能随意的送。
白子慕也不晓得该送啥。
送礼真是挺难的,对穷人家来说,送轻了不好,送重了又要伤筋痛骨。
“慢慢想吧!我回头问问爹爹他们,不过如今你已经是太子他叔叔了,咱是有身份的人了,出手可不能再寒碜了,不然丢太子的脸。”
蒋小一话虽是这么说,但一想到白子豪如今还被通缉在外,还是有点怕的,隔森*晚*整*理天早上出去买包子,看见巡逻的官兵,他心虚极了,下意识扭头就跑。
鬼鬼祟祟的必然有问题,官兵追上去,还以为什么逃窜在外的罪犯,所以才一见着他们心虚害怕才会掉头就跑,结果围住人一看,是个哥儿,官兵都气了,吼他:“跑什么跑。”
蒋小一哽着脖子:“我跑了吗?我冷我运动运动不行啊?你们抓我干什么?”
他说的还挺义正言辞。
那官兵看他拽成这样,一时也不敢多说,京城这地儿,行差一步,没准就是死。
他不敢乱得罪人,让蒋小一走了。
回家几个孩子吃了包子,就囔着要去逮鸟,白子慕没起,之前为了考上京,是天天早起贪黑,入京后也是早起贪黑,四年了就没睡过一次足觉,以后要上职,怕是也得早起贪黑。
如今这半个月,他想好好睡睡,蒋小一也没打扰他,让他睡,帮两孩子找了麻袋,又去叫蒋小二四个起来。
到了屋外他也没进去,站外头敲,蒋小二几个如今已经十五了,算半个小大人,他这个当大哥的,不好再贸贸然进屋去。
“大哥,干什么?”
“起来跟老六他们去抓麻雀。”蒋小一说。
蒋小二几个也没多问,以为是白子慕歇息了,得空了,又要做好吃的了,顿时精神抖擞,蒋小二和蒋小三还没从屋里出来,赵鸟鸟先从隔壁冲了出来,说大哥,鸟鸟起来了,今天哥夫是不是在家?
看他头发还乱糟糟,蒋小一笑了笑:“在家,赶紧去洗漱,抓麻雀回来了,我让你们哥夫亲自给你烤了吃。”
“哇,太好了。”赵鸟鸟高兴得要晕过去。
吃了包子就带老六和小六往城外去。
如今春季,鸟儿多,但春季的动物不能多抓,春季是许多动物的繁殖季节,多抓了不好,老六和小六负责在林子吼,又发狂似的到处摇树,桶粗的树都被他们摇得左右晃。
蒋小二几个则是拿着弹弓打,边打边玩,到了晌午才勉强抓了半个麻袋。
不全是麻雀,毕竟只逮着麻雀打到底是不厚道,不过打的都是爱吃稻谷的鸟儿,这种吃了心里没负担。
有些没被打死的鸟儿在袋子里叽叽喳喳,一路回去倒是引起不小的骚动,赵鸟鸟是高高兴兴,这孩子最是爱吃,都十四了,还整天惦记吃的,扭着头和蒋小三,莫小水讨论,说多少只油炸,多少只碳烤,辣椒粉该洒多少,老六刚要说留几只出来,他要拿去送给太子哥哥,就听见蒋小二哎呦一声,被一鸡骨头砸到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