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云上
二伯娘拍着桌子:“模样不错,俊得咧,我都不知道该咋的说,反正我是活了大半辈子,就没见过长这样的。”
几个小的一听,更好奇了:“娘,小一哥招的那汉子真这么帅?”
“娘还能说假话不成,你们下次见着就知道了。”大伯娘看着堂奶奶,道:“小一说,他不是病秧子,只是最近身子有些不好,弱了些,也不懒。”
“不懒?你叔公家的儿媳都说了,他经常的睡到大中午。”堂奶奶不太高兴。
这汉子,刚来就这般,以后还得了?她越想越是担忧,又坐不住了,正想还是去劝劝蒋小一才行,遭他烦就烦,不然以后的受苦,可咋整,可刚站起来,二伯娘又道:“她说的谁晓得真假,要说懒,可刚人晓得做了饭。”
“啥?他还做饭了?”这会儿一屋子人都惊了。
张大丫还差点从凳子上跌下来。
“嗯!回来前我还去看了,别的先不说,那菜炒的是真真香,瞧着就好吃,我之前都不晓得,白菜还能搞那么香,而且,他还抱小二了,小二小三看着,也像是很喜欢他。”
“是嘛。”堂奶奶沉默了,虽说小孩子小,不懂事,但其实孩子心思敏感,最是会看人,谁真心待他好,谁不喜欢他,他其实都是门儿清。
大伯娘继续道:“小一说了,那汉子最近身子不好,等好些了,再带他过来,让我们认认人。”
两家如今虽说是分家了家各过各的,可两爷爷到底是亲兄弟。
蒋小一把白子慕领家里,其实第一天那会儿就该告知大房一声,不过蒋父想着,先跟白子慕相处两天看看,看他啥个人,端不端正,反正白子慕来的那晚,他问了蒋小一,蒋小一说他们回来的时候没碰到过人,他家又偏,如今谷子割了,也没啥子人往这边走,如此要是不行,就赶紧的送走,可中午叔公家的儿媳过来,他就晓得这事儿怕是已经被外头人晓得了,还想着晚上过去同大房说说,谁想大伯娘她们先过来了。
“如此便罢了。”堂奶奶说。
隔天大房家几个小的,一醒来就往二房跑。
蒋小三见了他们高高兴兴:“哥哥姐姐,你们怎么来了。”
“来看三哥夫。”
大伯和二伯家一共有三个姑娘,一个哥儿,最上头两个姑娘已经嫁了,年纪比蒋小一大,在姑娘哥儿辈里,蒋小一排老三,大房那边几个小的,平日见了他,都会喊他三哥。
“哥夫在睡觉。”蒋小三说:“还没有起。”
“哦。”几个小的有点失望:“那我们能偷偷去看一下吗?”
蒋小三想了想:“可以,但不能吵到哥夫哦。”
“好。”
然后白子慕一睁开眼,就看见堂屋的窗户上,排着五个小脑袋,个个眼睛亮晶晶。
第43章
白子慕睡颜也是极为出众的,他鼻梁很高,鼻翼纤巧挺立,侧面尤为的好看。
大房家几个小家伙都震惊了:“哇,小三,三哥夫好好看啊!”
“小三说的果然没错,三哥夫有两只眼睛,两个鼻孔。”
白子慕醒来正巧听到这话,整个人顿时无语。
是个人都有两只眼睛,两个鼻孔好吧!
这蒋家哪里只有蒋小三蠢,明明是都蠢。
他翻了个身继续‘睡’,丹田破了,他身子实在虚,原想着好好躺几天,好好养,不然怕留下毛病,可第二天,白子慕就躺不下去了。
隔壁钱氏竟特么的说他是个病秧子,废物,还说蒋小一想不开,说什么招了他这么个上门哥婿,这蒋家怕是要完了。
“我以前还当这蒋家就蒋小三一个脑子有问题的,如今瞧着,这蒋小一也没好到哪去,哎,大嫂,你说说,这蒋叔咋的这么倒霉,生的三个娃,没一个是好的。”
白子慕当场气得火大,扭头进了厨房,拿了之前砍下来的半个烂冬瓜,走到院墙边,一把朝着钱氏砸了过去。
钱氏正坐院子里和他大嫂一边缝衣裳一边唠嗑呢,那烂冬瓜直接砸到她肩膀上,臭水流了她一着身,味儿老大。
钱大嫂都被熏得受不住,烂冬瓜最是臭了,比得茅房里的粪水还要熏人。
“哎呦喂,那个杀千刀的啊敢砸我。”
钱氏囔了起来,钱阿叔和虎子几人闻言,赶紧从屋里出来。
“你爷爷我砸的。”
白子慕阴沉着个脸,语气森冷寒凉。
他个儿实在是高,此刻隔着篱笆垂眸看她,除了姿态有些迫人,又多了些居高临下的意味,钱氏立刻顿了声,钱阿叔几人一看这事儿,就知道定是钱氏说人闲话被人听了个正着了。
钱阿叔满脸尴尬,他这儿媳妇,最是爱唠人闲,说也不管用,那嘴就是闲不下来,似乎不说人两句坏话,它就会痒,整个人就会难受。
“对不住啊小子。”钱阿叔一脸歉意。
白子慕看着他,钱阿叔平日没少帮衬蒋家,这事儿他是知道的,于是他目光又落回钱氏身上,语气淡淡:
“你算什么东西,张口就骂我家小一,说我是废物,还从没有人敢这么说过我,今儿看在钱阿叔的面子上,我不跟你计较,但再有下次,我定要你见鬼。”
他说的很平静,可钱家人却不由打了个哆嗦,等着白子慕回屋了,钱老汉指了指钱氏,气恼道:“你啊你,平日在外头瞎扯也就算了,咋的回来了还这般?这小一招的这个哥婿,我瞧着就不是个好惹的,你可别给家里惹了祸。”
钱氏心里也是有些怕,脸色都已略微吓白,可还是嘴硬道:“有啥的不好惹,不就是个上门的?一看就没啥子本事,衣裳都还是穿的蒋叔的。”
钱老汉瞪她:“你还说,你个眼皮子浅的,虎子,管管你媳妇儿,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我咋的不像话了?如今你们是嫌起我来了?明明是我受欺负了,你们不帮着我说一句话,还尽是向着外人,有你们这么做公婆的吗?”
钱氏哭囔起来。
没想到钱氏还敢同他叫嚣,钱老汉也是气得很:“是,就是嫌你了,当初要是知道你这么个德性,我是宁可让我家虎子一辈子打光棍,都不给他娶你这么个扫把星。”
“扫把星?我呸,你们钱家的欺负人是不是?虎子,你咋的一句话不说,你就这么看着我受欺负啊?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隔壁的似乎吵起来了,白子慕也没仔细听,回屋歇了会,见两个小家伙摘菜回来了,便又进了厨房。
下午蒋小一回来,白子慕问他,中午还要去砍柴吗?
蒋小一说不去了,刚回来路上见了大伯娘,大伯娘说他家南山半腰那块地,草都比豆苗高了,让他得空了过去锄锄,不然豆苗该坏了。
白子慕不太高兴:“下午我跟你一起去。”
蒋小一皱起眉,不同意:“你身子都没有好,我可以自己去。”
“不行。”白子慕说:“不出去溜一圈,大家都该说我是废物了。”
“那你身子受得住吗?”蒋小一担忧道:“村里就是这样,最爱胡咧咧,你别放心上,身子最森*晚*整*理要紧。”
白子慕其实也是有点懒的,这几天能煮饭煮菜等着蒋小一和蒋父回来,还是因为他想帮着蒋小一分担一下,强迫着自己做。
干地里的活,他还真的有点不太想去,因为没做过,可他最要面子:“没事,我应该能行。”吧!
于是下午,他扛着一把锄头,跟着蒋小一出门了。
村里人一听,活都不做了,那已经到了地里正在锄草的,也锄头一丢就开始往南山那边跑……
蒋小一招的那个哥婿终于出门了。
啥?
还扛着把锄头。
啥?不可能吧!不是说是个懒的?
哎呦,那小子可俊可俊了。
这下可不得了。
连呆家里做活儿的妇人,都齐齐从屋里出来,白子慕明星走红毯似的,道路两边尽是争先恐后,想目睹他真颜的粉丝。
这平地、下坡都好走,不费什么力,可上坡最是要人命。
都九月快中旬了,太阳依旧是晒,人站在外头,眼都要睁不开,蒋家那块地儿在山腰,得爬坡,刚爬到一半白子慕就感觉快不行了,后背的衣裳也全湿透了。
这太阳真尼玛晒,呼进胸腔里的空气,似乎都是热的,胸口又疼又闷,像去了趟西天,跑了十万八千里,累得他都快踹不生气来。
他还是高估了自己。
不行了,他得先晕一晕。
蒋小一看他汗一直不停的流,担忧得紧,正想扶他到路边歇一下,谁知都还没来得及张口,白子慕竟然毫无预兆的直接往他身上倒,直把蒋小一吓了一大跳。
山脚下还聚着一帮人。
“这蒋哥儿招的夫婿,也没钱家说的那么懒啊!还懂得跟蒋小一去干活咧。”
“可不是。先头没见着,我还想,钱家同蒋家离得近,这钱家的说的应该是真的,可谁想……”
“哎,那是不是蒋哥儿?”
“哎呀,好像是,他不是刚上山么?咋的又回来了,啊!他好像背着个啥。”
蒋小一一到近前,懂了,不是背着个啥,是背着他的小夫婿。
咋了啊这是?
不懂啊!大家面面相觑。
见蒋小一累得脸都白了,李家夫郎先头同蒋小一打过一架,自觉对不住人,这会儿赶忙的朝旁边地里喊,让他汉子来,帮着背回去。
有些不放心,还跟着去了,只几个婶子留在原地,没一会儿见山上下来人,过去一问,晓得这蒋哥儿他夫婿是咋回事不?
怎么好端端的晕了?
从山上下来的是个汉子,闻言说:“没咋的,估摸着是累晕了。”
“啊?”
“他们都还没到地里,活儿都没干,蒋哥儿他夫婿就一直的流汗。”
那汉子微微摇头,说:“我远远看了片刻,见那小汉子脸白白净净的,一看就不像个干活的,我就晓得了,这人怕是不得行。”
没想到还真的让他想对了。
大家瞬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这要是到了地里,先锄两下草意思意思再晕也好啊!可这……
肯下地,不是个懒的,但……这好像也没比懒好到哪里去。
懒的不肯干活。
弱得干不了活。
一个样儿。
真真是不知道蒋家哥儿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