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是金丝雀 第68章

作者:仰玩玄度 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穿越重生

梅绣:“对!!”

“不要再想着她了,看看别人啊!”

梅绣:“对!!!”

“……好了,二位。”裴溪亭捂住被左右声波攻击的双耳,微微一笑,“告辞。”

两人迈步要追,裴溪亭疾步快走,头也不回地说:“小侯爷助我,改日请你吃饭!”

梅绣闻言一个刹脚,伸手拦住瞿蓁,风流倜傥地往那儿一站,说:“行了,妹妹,死心吧,他不喜欢你。”

“你也死心吧。”瞿蓁握拳往梅绣脸前一晃,咬着一口小白牙恶狠狠地说,“别想拿你在外头的花花做派哄骗裴溪亭,你配不上他!”

梅绣气急败坏,伸手去揪瞿蓁的小髻,瞿蓁反手一挠,两人就地扭打起来,成功让裴溪亭逃之夭夭。

裴溪亭绕出层叠假山,踩着阶梯进入游廊,顺手右拐,一路疾行,出游廊踩着花/径钻入月洞门,入目是一座花园。

左右无人,夜风徐徐,裴溪亭呼了口气,正犹豫是左转还是右转,身后突然响起一阵脚步。

那脚步声急匆匆的,直奔他而来,裴溪亭转身,对上上官桀阴沉的脸。

“你和瞿蓁说的话,我听见了。”上官桀盯着裴溪亭的眼睛,“你是骗她的,还是真的?”

裴溪亭说:“真的。”

上官桀不肯放过裴溪亭的任何表情,因此他笃定那张脸上没有任何心虚、犹豫,裴溪亭说得轻巧自然,绝对真心。

上官桀嘴角抽搐,沉声说:“是谁?”

裴溪亭淡声说:“小侯爷喝醉了,早些回去吧。”

他转身要走,被上官桀一把握住胳膊拽了回来,那股子牛劲儿攥得裴溪亭手腕一痛,几乎一下子就火了。

“上官桀!”裴溪亭抬眼,冷声说,“有病就去治。”

上官桀冷笑一声,说:“我问你那女人是谁!”

裴溪亭也笑,“与你何干?”

“与我何干?”上官桀面色狰狞了一瞬,恶狠狠地说,“你是我的。”

“是你祖宗!”裴溪亭无语笑了,“我和你毫无关系,麻烦你宣示主权之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配吗?”

话音落地,上官桀伸手去掐裴溪亭的脸,却被裴溪亭一个膝盖撞了上来。

好他娘熟悉的一招,上官桀立刻闪避,表情都扭曲了,“你还敢来这招!”

“我做都做了,你还问我敢不敢,你就说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吧!”裴溪亭趁机挣脱开来,朝他竖起中指,“滚!”

上官桀暴怒,猛地向前,却听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小侯爷。”赵繁从月洞门后进来,温声劝道,“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手?”

上官桀不耐烦地说:“赵行简,别在这里当好人,你敢说你不想弄他!”

“世子才不是那样的人!”裴溪亭恶狠狠地对上官桀,“小侯爷酒醉脑热,寻人发疯,丝毫不顾此处是宫闱,你是堂堂的小侯爷,无赖无耻之尤,竟还当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吗!”

“……他不是那样的人?”上官桀气笑了,“你认真的吗?”

“人心隔肚皮,我虽然不能人人都看透,但我知道世子从未伤害强/迫我,反倒是小侯爷,打一开始就想糟践我欺辱我!”裴溪亭怨愤地瞪着上官桀,眼神通红,最后只是撇开头,匆匆向赵繁告辞,转身飞快地走了。

上官桀这次没有追上去,眼前是裴溪亭那记怨愤的目光,尖刀似的剜在他身上,竟留下了刺疼之感。

赵繁看着裴溪亭袍摆飞扬,很快就没了身影,目光幽深难言。

上官桀见状冷笑,说:“装!人都跑了!”

“那你想如何?”赵繁收回目光,语气依旧温和,“这里是禁宫,今夜是宫宴,你要闹得人尽皆知吗?”

上官桀说:“说得好似方才在廊下与我一道听他们说话的不是你一般。”

“是我。”赵繁轻笑,“可溪亭不怕我不怨我,他将我与你视作两类。”

“……”上官桀目光冷然,“那又如何?你不是听到了,他心里有人了,你想拿风月之地的法子哄他,你哄得着吗?”

赵繁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变化,随后说:“他有喜欢的人,那又如何?”

上官桀挑眉,“你想如何?”

赵繁笑得温柔,“等找到他喜欢的人,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另一边,裴溪亭穿过月洞门后没再向前走,他看着三步外的太子,看着那双冷淡的眼睛,心中的烦躁疏忽消散,却化作一种无法控制的复杂情绪。

“殿下都听见了?”他问。

太子没有回答。

裴溪亭抬手了下抹额,突然说:“我的酒和蟹肉是您吩咐的吗?”

太子说:“是。”

“我记得医嘱,不能饮酒食辛辣寒食,”裴溪亭笑了起来,“殿下也记得吗?”

“那日是我陪你去治伤,我自然记得。”太子说。

裴溪亭听着他平静得所当然的语气,语气变得尖锐,“殿下为什么对我这么上心?我以为这样的小事不会入您的眼,上您的心。”

“因为我——”

“满座宾客只有我有石榴汁,我出来的时候问过光禄寺的人,今日宫宴的食单根本没有石榴,他们觉得一一挑籽麻烦,用的都是别的瓜果。”裴溪亭若有所思,“今日宫宴,能给宾客换酒换杯还能让光禄寺毫无觉察的人寥寥可数,不是您,那就是皇后娘娘——我这就去问皇后娘娘!”

他转身就要走,太子快步上前握住那截白皙纤长的后颈,把人制服在原地。

裴溪亭不肯罢休,手脚并用地往前挣,突然,太子从后方伸手握住他的脖子,他被迫仰头倒在太子身上,对上那双垂下来的眼睛。

太子看着裴溪亭绯红的眼眶,双指微微用力,说:“你在迁怒我吗?”

裴溪亭丝毫不惧,说:“您在心虚吗?”

太子眼皮微压,说:“我为何要心虚?”

裴溪亭没有回答,反而问:“若是方才赵世子没有来,小侯爷不许我走,您会出手相助吗?还是说,您仍然站在这里,毫无波澜地作壁上观?”

太子并不犹豫,说:“我会阻止。”

裴溪亭微微睁大眼睛,却听太子说:“因为这里是禁宫,而你是东宫的官吏。”

他语气平静,任裴溪亭如何听都琢磨不出丝毫波澜,裴溪亭死死地盯着他,从那双漆黑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一只跳梁小丑。

裴溪亭的头剧烈地痛了一下,他突然用力,反身撞开太子,踉跄了两下才站稳。

太子分毫未动,眯了下眼睛。

“您对我毫无私心吗?”裴溪亭看着太子,“东宫官吏不知多少,您有像待我一样的对其中一个人吗?”

俞梢云竟未雨绸缪,只是裴溪亭不只是怀疑,他咄咄逼人,分明是要从太子嘴里撕咬出个答案。

“我以为在荷州那夜,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话虽如此,但太子直觉今夜不好忽悠过去,这只龇牙咧嘴的小狐狸不会再被三两句话轻易镇压。

果然,裴溪亭说:“可您言行不一。”

太子眼神一晃,“放肆。”

“我放肆的次数都够我死千百回了,债多不愁,我怕个屁!”裴溪亭微微仰头,明明比太子矮一截,目光却居高临下,“那日来裴府的笼鹤卫根本不是笼鹤卫,他是您的人。您一直盯着我,知道我有危险立刻亲自来接我,带我去刘太医府上治伤,还格外叮嘱刘太医,您对下属的关爱出格了!”

太子看上去仍不为所动,“所以你认为我对你怀有私情?”

“是。”裴溪亭不管不顾,掷地有声,“而且我敢笃定,不只我这么想。来内侍客气莫名,俞统领意味难言,瞿少卿似笑非笑,游大人心领神会,就连小皇孙都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们。”

他微微挑眉,略显嘲讽,“殿下,他们不都是您身边的老人吗?”

太子没有回答,没有辩解,隐有不屑,“你很得意?”

“不,我很难过。”裴溪亭切切地看着太子,“你为什么不承认?”

“你——”

裴溪亭说:“你认为我身份太低,配不上你这样的金枝玉叶?还是说你看不起我,因为我是个男人?”

“……”太子抿唇,“我没有看不起你。”

“那是为什么?”裴溪亭说,“你要断情绝爱求长生吗?”

太子忍无可忍,转身就走,“你喝醉了,滚出宫去。”

“我今天没喝酒,”裴溪亭说,“那晚也没全醉。”

太子倏地转头,目光冷戾。

裴溪亭有些畏怯,却下巴微抬,目露挑衅,“至少你抱我的时候,我还有一丝智。”

第57章 撕扯 裴亭:呸!嗯!嗷——

俞梢云站在月洞门后, 听见一声低呼,是裴溪亭的声音。

他叹了口气,说:“传令禁卫把守四周, 太子殿下在此观月,任何人不得靠近。没有我的命令,不论里面有何动静, 都不许踏入。”

暗处的人应声离去, 俞梢云抬头望了眼圆月, 在心底给裴溪亭点了蜡。

石桌上的海棠盆景被扫落在地, 裴溪亭扑在桌上, 双手被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反扣在腰后,动弹不得。

太子站在他身后,语气冰冷:“继续说。”

裴溪亭打了个抖, 心火却越烧越旺,他轻笑一声, 拧着脖子说:“我记得你的体温, 记得你落在我腰上的手, 记得你看我的目光,记得你……”

他话音未落, 人被翻了过来。

太子居高临下,眼神幽黑,正在涌动危险的风浪。但越是如此,裴溪亭越是笃定,他咧唇一笑, 一字一顿:“你对我有反/应。”

轻飘飘的一句话,震耳欲聋,太子耳边嗡鸣。

他盯着裴溪亭看了片刻, 却笑起来,笑得光华夺目,裴溪亭眼睛都直了,随后便是不寒而栗。

“溪亭,”太子略感惊奇地端详着裴溪亭,“你好似真的一点都不怕我啊。”

裴溪亭嘴唇嗫嚅,说:“我喜欢你。”

脖子被握住,仿佛一种恐吓,裴溪亭却仍然直勾勾地盯着倾身靠近的人。太子在他的脸前停住,与他鼻尖相蹭,温柔地说:“我今夜杀了你,你还会喜欢我吗?”

裴溪亭张嘴“啊”了一声,说:“你为什么要杀我?”

他眼睛弯弯,鼻尖皱了一下,很可爱,语气却尖锐刻薄,“殿下也会害怕吗?”

那双瑞凤眼里有什么东西,亮得惊人,太子竟然觉得不可直视。他还未说话,裴溪亭竟然趁机仰头,亲在了他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