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算什么小饼干
还有这一场极尽温柔,让他无法招教的情事。
江知意从不信奉因果报应,更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美事,否则沈越川早该五雷轰顶而死,而不是潇洒近二十年。
离婚前夕,冷待他三年的丈夫回心转意,可能吗?
他微微闭眼,感受着身边人体贴的怀抱和灼热的温度,很轻的叹了口气。
没关系,争取股份的善待也好,愧疚的补偿也罢,在离婚前能有这样一段幻梦,很好。
走到了这一步,享受享受倒也无妨。
于是,江知意顺从心意,贴进了闻弦怀中。
这是他睡的最好的一个夜晚。
*
第二日,闻弦照例睡到日上三竿,江总起床的动静丝毫没有惊醒他,等闻弦迷迷糊糊清醒过来,江知意已经去上班了。
闻弦一摸手机,划到江知意的通信界面,发现他的备注是冷冰冰的“沈照”,于是动手哒哒两下,改成“老婆”,半真半假的抱怨:
“我还说开车送你去上班的,你起好早。”
如果是后来那个江知意,大概会说:“是你起那么晚,让你送我不要开会了。”
但是这个江知意迟疑良久,都没消息发过来。
江知意显示正在输入中。
对面显然不太能招架这样的闻弦,输入又撤回,撤回又输入,最终还是闻弦啧了一声,率先问:“餐厅吃腻了吧?午饭给你带饭好不好?”
闻弦不在场,江知意吃饭和猫似的,东挑西捡,一副要将自己饿死的样子。
对面依旧删删改改。
江知意本想说:“不用了。”,可是想着仅剩两周的婚期,又想着闻弦不知是补偿还是其他意思的温和,鬼使神差的,便道:“好。”
闻弦:“好,记得等我。”
家里是请了做饭阿姨,该说两世的江知意果然不愧是一个人,这阿姨都是闻弦熟悉的,姓李,烧了一手家常好菜。
闻弦趿拉上拖鞋去客厅,阿姨已经来了,闻弦便扒拉着门框:“李阿姨,今天烧清淡点,最好来点汤。”
江知意今天可吃不了口味重的东西。
李阿姨:“小鸡炖蘑菇?配两个素菜行不行?”
闻弦嗯了一声。
等鸡汤出锅,闻弦盛进保温食盒,汤色清亮,鸡肉烹煮的软烂,配上十字花刀的香菇,令人很有食欲。
他便开着车去了江知意的公司。
一路上闻弦没有避讳人,无名指上的戒指耀武扬威,他带着饭盒,在袁助理一言难尽的目光中,直接杀进了总裁办公司。
闻弦:“叫阿姨炖了个汤,清淡些。”
闻弦爱一个人的时候,从来是细致且妥帖的,江知意略有些无所适从,他并不习惯与闻弦同桌吃饭,有点拘谨,闻弦则闲适自然的很,俨然将江知意的办公室当成了自己的,他不停动着筷子,有时夹给江知意,有时夹给自己,江知意对着荤菜面露难色,而闻弦掌握着饭菜的份量,自觉喂的差不多了,就停了手。
等离开的时候,闻弦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知意,你的婚戒能借我一下吗?”
他指了指戒面:“太素了,不够抢眼,一眼都看不出来我们是恋人,我想镶嵌一对主石。”
闻弦联系了前世的珠宝机构,万幸的是,他们的两枚主石还在,闻弦当即付款刷下,联系设计师做了改款。
经过闻弦一通乱七八糟的比划,设计师完美还原了他的想法,珠宝匠人的档期也定好了,只等着将戒指寄回去加工。
闻弦走的特快VIP,能在两周后的三周年结婚纪念日顺利拿到改款的戒指。
纪念蛋糕也定好了。
如果一切顺利,闻弦将在哪一天手撕离婚协议,重新成为有老婆的男人。
江知意顿了顿。
他看向闻弦,目光有些幽深,不知道在想什么。
虽然闻弦解释的很清楚,但他无法尽信。
但最终,江知意还是拔下戒指,放在了闻弦手中。
当闻弦将戒指收拢进绒布盒时,江知意的视线一眨不眨的追随了过去,直到盒子被放入包中,江知意才轻声问:“明天,你还来给我送饭吗?”
闻弦笑了笑,没吝啬与亲密和情话,他俯身在江知意的脸颊吧唧一口,落下一个响亮的亲吻。
“当然,宝贝。”
第242章 大雪
之后数天,闻弦当真天天都来。
吃惯了酒店的胃会更偏爱家常菜色一些,每当闻弦将青绿喜人的菜式放在他面前,再将筷子递过来时,江知意总不自觉的多吃一些。
至于晚餐,江知意喜欢加班,晚餐时常不规律,后来闻弦就踩点接他下班,硬把他从办公室里薅出来,逼着他准点下班,回家吃饭。
闻弦第一次这样干时,江知意是懵的,任由闻弦拽住他的手腕,将他扯出了办公室,门口的袁助理比他更懵,满脸都写着:“老板我要不要报警啊?”
后来,江知意习惯了,袁助理……也习惯了。
每当老板家的酷哥老公出现在电梯口,迈开男模似的长腿,鞋跟声敲击着走廊地板,然后将他们老板带出来时,袁助理就开始开心的收拾办公桌,心想:“啊,今天又可以早退了。”
而江知意越来越习惯与闻弦的亲密。
他们默契的没提离婚,一起吃午饭,一起吃晚饭,然后一起睡觉。
无论睡时是什么姿势,闻弦都会扒拉扒拉,将爱人扒拉进怀里,像抱枕一样抱住了。
他发现,每次江知意刚刚睡醒的时候,都会格外黏他。
这时候的江总就格外像后世的小江总,闻弦总是忍不住,黏黏乎乎的来一个早安吻。
这一日起床的时候,闻弦亲了一口江知意,打算睡个回笼觉,江知意推了推他:“中午我和合作商有应酬,晚上要开会,会很晚,今天不用来接我,也不用等我吃饭。”
闻弦睡眼朦胧:“什么会啊?非要晚上开?”
江知意:“和境外供应商的,有时差,只能晚上。”
闻弦便唔了一声:“好,那你记得准时吃,今天天气不太好,要带伞。”
江知意嗯了声,闻弦便放开他滚到一边,将半张脸埋入枕头,开始补觉了。
睡到
随着临近年关,南城越来越冷,行人少见的穿起了羽绒服,闻弦打开电视播放背景音,听见主持人预告今晚有雪。
南城几乎没有大雪,只会浅浅下一层,通常还没积起来就化了,连脚踝的没不过,但今年寒冷异常,闻弦望了眼天空,铅灰色的云层层叠叠的压下来,累成厚重的山脉,颇有山雨欲来的架势。
到下午四点的时候,果然下起了大雪。
市政派出了除雪车作业,但除雪速度更不上下雪,等江知意快12点离开公司,已经下了厚厚一层。
街道中央铲出了一条道路,江知意开车回家,行人都已经回家,道路分外萧条,两边的商铺关门的关门,歇业的歇业。
大雪后轮胎打滑,三十分钟的路程江知意硬生生开了快一个小时,等小区出现在视线,他轻轻松了口气。
这个天车辆容易熄火。
但是拐离主路,往小区走时,没了市政除雪,积雪便变得厚重,轮胎压上去松松软软,像是要陷进去一般。
江知意这车纯商务,为了舒适度牺牲了越野性,底盘很低,他握住方向盘,微微蹙眉。
又开了一段距离,发动机一声轻响,彻底趴窝,江知意试探点火,毫无回应。
小区楼栋之间隔的很远,进了小区门还要走十几二十分钟。
平常走走倒也无妨,但江知意今日商务会议,天寒地冻的,他只在西装下面套了件高领毛衣,裤子薄薄一层,鞋子也是敞口的乐福,斯文是斯文,就是不抗冻。
江知意电话找路政挪车,单手握住车门,打算就这么下去。
冻上十几二十分钟而已,算不得什么,总不会比被沈季星按烟的时候更难受。
可当他解开安全带,单腿跨出去,寒风顺着裤管往里钻,脚腕处瞬间炸起鸡皮疙瘩的时候,江知意犹豫了。
被暖过的身体,是受不了寒冷和委屈的。
车窗玻璃上起了层雾,但模模糊糊还是能看见街上,寥寥的行人中,有一对情侣正共用一把伞,紧挨着彼此取暖。
江知意擦去玻璃上的水雾,往外看去,情侣两人脸颊都被冻的通红,男生正低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女生便笑开了,两人打闹到一处,嘻嘻哈哈的走了。
江知意划开手机,找到闻弦的界面。
通话停留在六点,闻弦发:“据说晚上下雪,注意安全。”
他微微捏紧了。
闻弦会愿意来接他吗?
天寒地冻,积雪没过脚踝,时间已过了凌晨,没有人愿意在这个时间出门,更何况曾与他形同陌路的闻弦。
如果是为了股权,闻弦愿意演这场戏吗?
两个礼拜婚姻仅仅剩下几天,这是恩爱游戏的最后期限,江知意顿了又顿,还是决定问一问。
既然愿意做到日日送饭的地步,或许他也愿意来接一下呢?
江知意没打电话,只是编辑消息,写了写删了删,干巴巴的发出去一句:“我的车熄火了。”
“没带伞。”
“就在小区门口的岔路上。”
“你……”
能来接我吗?
发完消息,江知意逃避似的按灭手机,他将脊背靠在座椅上,手捏紧方向盘,额头抵住手背,手表刚好磕到皮肤,金属表秒冰冷刺股。
夜色浓稠如墨,在万籁俱静之中,秒针转动的声音异常清晰。
无数的念头起起落落,等待的时间尤其漫长,江知意在发出去的十秒内就感到后悔,他想要删除消息,当作从来没有发过,但当手指悬停在删除键时,闻弦的消息发了过来。
“好啊,你等一下,不要下车,我马上就来。”
几百米开外的家中,闻弦披上厚重的羽绒服,拿上伞,他原本打算带两把,鬼使神差的放回去一把,然后急匆匆的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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