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枫
“我答应你。”解予安几乎未作考虑,便直截了当地回复。
说着将青年转了过来,面对面地拥抱住他,脸颊蹭了蹭他的发丝,轻声道:“多谢。”
纪轻舟此前反对他来南京工作的态度有多么坚决,他最为清楚。
几乎一谈起此事,二人便要不欢而散,以至于最后,两人每每相处,都开始下意识地避开这个话题。
他本以为,最理想的状态不过是在接下来的数月中,慢慢靠行动向对方证明,这项工作其实并不危险,也不会影响到他们之间的感情。
哪知纪轻舟却专门来到这里,告诉他,愿意为了他的理想退让一步。
虽只有三年,对比之前的决绝,却是给足了他空间,令他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地去做想做的事情。
解予安不知该如何表达灼热起伏的心潮,只能紧紧抱着他,贴着他的耳朵说感谢。
纪轻舟拍了拍他的后背道:“我是不是很善解人意?娶到我是不是你三生有幸?”
解予安禁不住唇角牵起弧度,站直身体,垂眸注视他道:“不是说没拜堂吗?”
“你可以当做拜过堂,我不介意。”纪轻舟对此向来表现得很是无所谓。
解予安迟疑了片刻,抬手拨弄了下他眉前的发丝,似不经意提道:“我们,可否正式地办场婚礼?”
“行啊,”纪轻舟考虑着点了点头,“三年后,你要是听话呢,我们就办婚礼,只邀请最亲近的家人朋友,嗯?”
他不觉又耍了个小心眼,冲着对方纯然地眨了眨眼睛。
解予安一见他这神采飞动的眼神,胸口便又泛起磨人的心动感。
故作镇定地应了一声后,便揽着青年的后背坐到了沙发上,仰头在纪轻舟眉心轻吻了一下,又默不作声地亲了亲他自然阖起的眼帘。
边克制着躁动的心弦亲吻着,手掌却又不由自主地贴着后腰的弧线抚摸,指腹传来的柔滑而有弹性的触感,很难不令他回忆起昨晚的欢实。
倏然,纪轻舟偏开脑袋,垂眸瞧了他一眼,蹙起眉佯作不满道:“你能不能跟小元宝打个电话,叫它老实点,我真是哪招惹它了,总这么骚扰我。”
哪怕什么事都做了,听闻对方这般含沙射影的话语,解予安耳尖仍是有些薄红。
他微抿了下唇,用着一副从容镇定的口吻接道:“打通了,你自己同它说”
“哦?怎么跟它说?”
解予安冷白的面色上浮起淡淡的红晕,厚着脸皮点了点自己的唇角。
纪轻舟见状轻笑了声,旋即起身撩起长袍衣摆,面对面地坐在他腿上,隔着轻薄丝滑的中裤料子,磨磨蹭蹭地往里挪了挪位置。
随着他的动作,对方脸色毫不意外地愈发羞赧。
他假作未察觉,接着方才的话题道:“那你把舌头伸出来,给我亲一亲。”
解予安一时无言,这光天化日的,尽管房间内只有他们二人,这要求也着实有些突破他保守的心里底线。
可在青年的眼神催促中,他犹豫几秒钟,还是微启双唇,殷红的舌尖微微探出了唇缝。
“再伸出来一点,你这样我都咬不住,怎么亲嘛。”
解予安张了张唇,牙齿咬着舌头,又伸出了些许。
分明已羞臊得脖颈通红,一双清凛的凤眸却暗怀渴求地直直凝望着他。
看着他这副模样,纪轻舟终于克制不住噗嗤笑了出来,手指点了点他的舌尖道:“嘿,小狗!”
解予安顿然收敛了情绪,冷着面孔,半羞半恼地说道:“你别想出去了。”
说罢,就无视青年的反对意见,直接将人拦腰抱起,阔步走进了卧室。
第150章 解雇
夕暮时分, 西斜的日影笼罩着大半房间。
垂挂着床幔的四柱大床上,纪轻舟披着件松垮的浴袍,斜倚在靠枕上, 支着一条腿,以此为画本支撑,拿着铅笔在纸上画画。
倘若要按计划在九月刊行杂志第一期,此次回去以后, 就必须组建起杂志社,准备起创刊号的内容编辑了。
时尚杂志圈中有一说法为“金九银十”。
处于夏末秋初换季时节的九月份往往是时尚界的黄金季节,九月刊通常也是时尚杂志一年中最受重视的一期, 比被称为“开季刊”的三月刊, 地位更为特殊。
因此,尽管眼下并没有这个概念,纪轻舟与解良嬉商量发刊日期时, 还是下意识地选择了九月刊作为创刊号。
而为了内容的丰富性与趣味性考虑, 他们的杂志将不仅仅只有时装穿搭相关, 也会包含化妆、美容、发型、娱乐、电影、艺术等多个方面内容。
但其余几个板块,全部交由解良嬉去招聘人才, 搜集素材、撰写内容等,他负责的只有时装这一块, 以及封面人物的造型拍摄。
当然, 每一期的选题还是需要两人共同商量策划的。
关于创刊号的封面,纪轻舟已同施玄曼谈妥, 请对方来做这首刊模特。
施小姐如今已是炙手可热的女明星了, 随着《真假凤凰》在各个城市的热映,今后或许不仅是上海,在全国范围内, 都能拥有相当不错的知名度与号召性。
由她来上封面,想必能令《纪元》杂志更快地走进大众视野。
至于封面的服装造型,他之前专门绘制过一套以“蛛网”为设计元素的古希腊式帔络袍衣裙。
但一来,那套衣服并不适合施玄曼穿着,二来,也不切合他给时装店定的秋季上新主题,就没法用作首刊封面。
虽是以传递展示最新时尚趋势为主旨的刊物,但纪轻舟都办杂志了,肯定是想要给自己的品牌植入些软广的,否则光靠卖杂志,而没法给群众种草单品,那多半要赔本。
因此,给施小姐设计的服装,起码要切合他秋季系列简约优雅之主题。
但如何在简洁的同时,作为封面服装又足够吸引眼球,他最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前几日约莫是过于繁忙,他一直没什么头绪,而刚刚闲着无聊,静下心翻看着画本里的草稿图时,他倒是豁然生出了些想法。
寂静得仅有风扇转动声的房间里,铅笔摩擦纸页的沙沙声分外清晰。
在画纸上勾勒了女模明艳动人的侧脸轮廓后,纪轻舟首先绘制的却非模特的衣服,而是她的头发。
打着阴影的黑发低盘在脑后,额发一侧,阴影与面庞的交界处,纪轻舟为她装饰上了花环般圆润洁白的山茶花头饰,尔后又在模特头上画上了一顶大如月盘的椭圆形帽子,是为侧戴的阔沿帽。
米白的帽子与模特的黑发形成鲜明的光影对比,配合上洁白如玉的山茶花,衬得整幅画面高雅温柔又宁静动人。
至于衣服则只寥寥画了几笔,大致勾勒了一款简洁日常的翻驳领收腰衬衣。
虽然这一季主打简约实穿,拍照时却未必非要突出衣服不可。
他之前是将思维固定在时装上了,光想着要设计出令人惊艳的衣服,但拍摄杂志封面时,服装往往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整体的构图。
倘若衣服不够引人注目,那就拍人像、拍造型,配合出色的打光营造氛围,即便是黑白图像也能打造出别样的视觉效果。
理清思绪,他画得愈发专注入神。
在那毛呢帽檐上添加上适当的山茶花装饰,尔后又开始为模特的妆容与耳饰补充种种细节。
解予安推开房间门时,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
凌乱的床铺上,青年倚靠着枕头,支着右腿,左腿自然舒展地搭在被子上,全神贯注地拿着笔作画。
他仅披了件雪白的浴袍,真丝浴袍松松垮垮地挂在肩上,为透气而毫不介意地敞露着大半的胸膛。
斜照的金色日辉铺洒在床侧垂挂的纱幔上,风扇吹动着纱幔不断起伏摇曳着,泛起朦胧炫目的光芒,既圣洁,却又旖旎无比。
他不觉在门边止步伫立,恍若欣赏电影般出神地望着这一幕,直至屋内光影渐次暗淡,才恍然回神,迈步入内。
缓步走到床边问:“准备了晚饭,现在吃吗?”
“嗯……”纪轻舟漫应了声,眼睛依旧盯着画纸,似乎压根没听他在说什么。
解予安对此也习以为常,丝毫不着急地坐到了床沿等候,一会儿抬手理一理他被风吹乱的发丝,一会儿又不自觉地抚摸上他热得发红的耳垂。
视线低垂着从青年浓密微卷的睫毛上扫过,自挺直的鼻梁滑落,自然地落在了留有斑驳红印的白皙胸膛上。
因这闷热的天气,即便吹着风,纪轻舟脖颈锁骨上也似有些汗涔涔的水光闪动。
解予安不禁想要抬手抹去那细腻皮肤上的薄汗,却又怕打扰了他思绪,免不了要被横眉瞪上一眼,于是只好按捺着心思,安静地等候注视。
约莫七八分钟后,纪轻舟检查了遍图稿,没什么想要补充的,这才回过神来,抬眸看向他:“你刚说吃饭?”
“亏你还能听见。”解予安回答了句,站起身来道,“幸好天热,否则菜都凉了。”
纪轻舟随手将铅笔夹在本子里,扔到了一旁,继而朝他打开了手臂:“起不来,抱我。”
解予安等在这就是知道他会要抱抱,闻言便俯身搂住了青年的后背。
正欲伸手穿过他的膝窝将人打横抱起,纪轻舟却好似被习惯驱使般,见他俯下身来,两条手臂刚环绕上他的脖子,双腿便不自觉地分开挂到了他腰上。
他自己尚未察觉这点,解予安却是不禁动作一顿,胸口又怦怦加速跃动起来。
旋即绷着张面无表情的脸孔,若无其事地收紧了胳膊,一手揽着他的后背,一手托着腿根,步伐稳当地将人抱出了房间,放到了餐桌旁的软椅上。
随太阳西落,室内光线已有些昏暗。
纪轻舟伸手开了桌上的台灯,借着昏黄明亮的灯光扫了眼桌上的菜色。
两菜一汤,主食为米饭和虾仁粥,菜色一眼瞧去都清淡得很,令他缺乏胃口。
“这是什么菜?”他点了点桌上的荤菜问。
解予安将那碗虾仁粥放到了他面前,回道:“盐水鸭,豆腐羹,还有腌菜炒毛豆。”
“我认识腌菜和毛豆。”纪轻舟也就是随口一问,听他这么一板一眼地答了,反而觉得好笑。
他拿起勺子舀了勺虾仁粥送进嘴里,淡得几乎只有米粥味,不由轻轻咋舌:“不好吃。”
解予安放下筷子:“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算了,不折腾你了,就这么吃吧。”他说着夹起一块鸭肉放到碗里,咬了一口,抿了抿味道,发觉看似十分清淡的鸭肉咸香之味还挺浓郁,配着粥也挺合适,便又稍稍提起了胃口。
见他吃得还算满意,解予安也就放下心来。
拿起筷子吃了口米饭,似不经意地问道:“你明日,非走不可吗?”
“当然啊,我之前有多忙你又不是不知道,能在这陪你一天就不错了。”
纪轻舟语气慵散地应答道,似乎怎么坐都不满意般,一会儿支起右腿搁在椅子上,一会儿又放下腿,靠着椅背端着碗吃粥。
解予安大抵知道他哪不舒服,说:“你这样,吃得消坐火车?”
纪轻舟冷笑了声:“所以啊,你晚上安分点。”
解予安默然不作回应,刚要拿勺舀一勺毛豆,却察觉桌下自己的膝盖间被蹭了蹭。
他垂眸扫视一眼,接着一边面不改色地吃饭,一边用空闲的左手握住了某人意图作乱的左脚脚踝,抬了抬眉:“是谁不安分?”
“只是借个地放一放,又没招惹你,这么敏感做什么。”始作俑者反倒责怪起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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