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懒懒
本来还想着,等宁哥儿来了,有宁哥儿和弟夫在前面挡着,娘就不会注意到他。
听到这话,秦竹就想告辞了,结果话还没出口,便听到谢母说:“竹哥儿便在这坐会儿吧,一会儿府上乱糟糟的,冲撞到你就不好了。”
谢母这话一出,秦竹想告辞的话就说不出口了,幸好接下来谢母和大嫂开始忙活起来,顾不上他,他才能在正院里悠闲地吃茶点。
陆川和谢宁来到谢家时,看着大门处挂着夸张的红绸,中门打开,就为了迎接两人,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在自己家都没这般隆重。
陆家的马车刚停下,在门口等待的谢瑾便迎了上来。
“小叔叔,小叔父。”
因为今日是放榜日,国子监索性给所有的学生都放了假,让他们也能去凑个热闹,体验一下科举放榜后的氛围。
谢瑾倒是没有去凑这个热闹,在家读书的他,被祖母拉出来招待。
陆川点头,然后看了一眼门口,问道:“家里这是?”
谢瑾面上没什么表情,三两年过去,和他父亲学得越发像,活脱脱一个小号版的谢博。
父子俩走出去,任谁都要说一句有父子相。
谢瑾说:“去看榜的下人回来,得知小叔父中了第五名,祖母便让下人张罗着要大肆庆祝。”
陆川嘴角抽了一下,倒也没必要这么隆重吧?不过区区一个举人,便要大肆庆祝,等他考中进士了,岳母大人还不得放鞭炮放上三天三夜?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长辈的一番心意,他做小辈的受着便是。
两人在谢瑾的带领下来到了正院,正院里只有谢母大嫂和秦竹三人在。
谢母笑道:“得知你考了第五名,合该要好好庆祝一番。老二今日值班,得等晚上下值后才能回来;他爹还在庄子上,已经去信让他回来了,还有老大,也一并去了信。估计晚上都能到家。”
陆川干笑一下:“不必如此兴师动众吧?只是考中举人,把岳父大人和大哥都叫回来,这不是耽误他们的事儿吗?”
这话谢母可不认同:“这哪能叫兴师动众呢,你考了第五名,这是天大的好事,我们家只是庆祝一下,待你回了村里,估计村里人还要给你开祠堂立碑呢。”
开祠堂?立碑?
这是陆川没有想过的,考个举人竟然这么受欢迎吗?
不是说京城里的进士都是不值钱的吗?
“至于你岳父,现在土豆都收了,他还在庄子上也不知道忙活什么,八成也没什么事儿。还有老大,北大营有那么多上官在,请几天假出不了什么大事儿。”
岳父大人那是在庄子上让人挖地窖,好存储采收的土豆,不让土豆过早发芽或者被冻烂,是有正经事儿要干的。
大哥最近准备升官,竞争对手都盯着他呢,随便请假岂不是容易让人钻了空子。
陆川推辞道:“这太麻烦了,哪能让岳母大人如此操持!”
谢母说:“你家中就剩一人,宁哥儿是你夫郎,我们就是你爹娘,为你操持个庆功宴不是很正常的事儿?也不瞧瞧别人家中了举,那是要全家庆祝,大摆宴席的。”
“今天就简陋一些,一家人吃顿饭庆祝,等过两天,还要宴请亲朋好友呢!”
陆川心内感动,他前世高考的时候,接到过很多邀请,都是家里人为他们举办升学宴。
他还记得,当时班上有个学习成绩一般的同学,高考时心态崩了,只考了个三本,她家里人在市里的大饭店,给她举办了升学宴。
不管考得好还是考得差,似乎只有他没有升学宴。当时班里的人还以为他是太高冷,不屑于举办这种活动,其实他是没人帮忙举办。
陆川当时告诉自己,办升学宴真傻逼,自己考大学,要给一大堆人看笑话。
可这时候听到谢母跟他说,要为他大摆宴席,陆川这才发现,他也是渴望的。
不是渴望出风头,而是渴望那份父母对子女的爱护。
看着谢母含笑的眼睛,陆川还要再推辞的话再也说不出口,默默受了这份好意。
谢宁倒不觉得有什么,很自然地接受了他娘的安排。对他来说,虽然出嫁了,可他还是永宁侯府的人。
然后谢母就拉着陆川讨论,过几天要摆的宴席,打算请哪些人。
谢宁从知道金榜名次后,过了这么长时间,激动的心绪已经平复了一些,但精神还是莫名有些亢奋。
具体表现在,非常想找人说话。他娘那儿插不上话,便凑到秦竹旁边,抢了他的点心和茶水,和他说起了今日放榜的激动。
“竹哥儿,你是不知道,我当时心里紧张得不得了,听着一个个名字冒出来,突然听到陆川两个字,当时就懵了……”
第139章 回村
在一间客栈的大堂,来往的几乎都是来京参加乡试的考生及其亲属。
有中举而高兴的,亲人好友互相恭维庆祝;也有落榜而失落的,不管旁人如何劝解,都没能令其释怀。
真真是应了那句,人与人之间的悲欢并不相通。
在其间有一桌显得格外不同,是两个个书生打扮的人,桌上摆了几壶酒,瞧他们潮红的脸色,那几壶酒想必都进了肚子。
“时也命也!”其中一个穿着白衣衣衫的书生边喝酒边惆怅道。
“一次落榜而已,三年后再战又何妨!”另一个青衣书生虽然也惆怅,却也有一番意气。
“我就想不明白了,怎么许濯那个商户之子都能考中,偏偏我就考不中!”白衣书生眼里满是嫉妒。
青衣书生也有些不解:“说来我也觉得奇怪,按说以许濯的能力,应该不可能考中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衣书生名叫于鼎,是外地来的学子,和青衣书生是好友,两人因家中有事耽搁了,临到考试前两天才赶到京城。
因为有先出发的同窗帮忙订了房间,两人才不至于流落街头,否则怕是连这间普通的客栈都没房可住。
于鼎在他就读的书院成绩是数一数二的,每次考核从不低于甲。可就连他这样的成绩,都没能考中举人,书院里那个成绩平平的许濯,却侥幸以最后一名上榜了!
这怎能不让于鼎愤怒和嫉妒!
从昨天放榜之后,于鼎知道自己没有上榜,而许濯却上榜了,他就一直是这个状态,嫉妒得发狂。
以至于许濯和其他几个书院的学生,都不想和他呆在一块,早早避了出去,只有青衣书生这个同为落榜生的好友,陪他一起喝酒。
想到这,于鼎又给自己灌了一口酒,越想越不解,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苦读诗书十几年,许濯只是一个商户之子,唯一的不同之处,便是那商户之子比他早来了半个月,参加了一场宴会。
考完试后,两人偶尔闲聊,于鼎依稀记得,许濯曾说过,这次乡试的时策题他见过,还见过别人就这个试题写的优秀文章。
正是研究透了那篇文章,他才能流畅地写出乡试的时策题。
于鼎皱着眉头,又给自己灌了一杯酒,越想越不对劲,当时他没有太过在意,现在一想,越发觉得许濯是作弊了,指定是有人透题了!
否则怎么解释一个成绩平平的商户之子能够上榜?
那场宴会肯定有问题!
在于鼎旁边的桌子,是一个中举的书生和他带的仆人在庆祝。
“少爷,您这次得了举人功名,等回去了,老爷和夫人一定很开心!”
“嘿嘿,考中了举人,我就可以去老师家求娶小师妹了!”
“就先恭喜少爷了,待少夫人进门……”
传入耳中的声音逐渐远去,这些话还不断刺激着于鼎神经,本来这次榜上该有他的名字的,本来应该是他接受众人的祝贺。
这举人应该是他的!
于鼎脑子里紧绷着的那根弦,越拉越紧,所有的言语都是拉弦的力,最终承受不住,崩了!
于鼎猛地把酒杯砸到桌子上,惊到了略有酒意的青衣书生,他抬眼看向于鼎,只见于鼎潮红的脸上满是嫉恨。
“这场乡试有问题!有人作弊了!”于鼎斩钉截铁地说。
恰巧此时吵闹的大堂声音突然变小了一点,于鼎本就不小的声音,传至整个大堂。
整个大堂顿时陷入一片寂静中,没有人再敢出声,皆望向于鼎的方向。
青衣书生被他这话惊得打翻了酒杯,来不及擦拭身上的酒渍,他连忙起身去捂住于鼎的口,说:“可不能胡乱说,你是喝酒喝懵了吧!”
然后青衣书生转向大家,赔笑道:“我这朋友喝醉了,把前两天看的话本内容当真了,大家多担待担待。”
大家皆露出笑容,说着“理解”、“原来如此”之类的话,然后转身继续刚才的话题,仿佛于鼎说的就是醉话。
作弊的话出口后,于鼎是有一瞬间的心慌,他没想到自己竟敢脱口而出作弊二字。
历来科举舞弊皆是大事,不管是举报之人还是犯事之人和犯事考官,都落不着好。
其实大家从考场出来后,很多参与过那场宴会的人,都是既兴奋又担忧。兴奋在于自己在考试前做过这道试题,还有优秀的文章可借鉴;担忧在于事情太过巧合,他们担心会不会有什么坑。
参加过那次宴会的考生,很少谈论宴会的内容。
所以试题雷同的事情,一直到放榜前都没有人爆出作弊二字,即便有只言片语的流言,也不成气候。
有参加过宴会还落榜的考生,但他们不敢多说什么;也有知晓一二内情,和于鼎一样落榜的考生,但他们都不敢当这个出头鸟。
只有于鼎因为心中的嫉恨,说出了那两个字。
若是在此时于鼎顺着好友的话,装醉当做自己没说过,这事儿也就揭过去了。
可于鼎看着依然热闹的大堂,像是在嘲笑他的落榜似的,心中的怒火猛地蹿高,用力挣开了好友捂着口的手。
“我没醉,也没说胡话!就是有人舞弊了,跟我们一个书院的许濯,在考试前得知了试题,才能以最后一名上榜!”
青衣书生见拦不住,于鼎话都出口了,收不回来,跺了跺脚,索性就随他去,反正带头的不是自己,也牵连不到自己身上。
于鼎要作死,他可不能这么拎不清,趁着人不注意,悄悄后退了几步。
看大家都安静下来,看着自己,于鼎继续说:“我和许濯是青澜书院的学生,平日里考核,我都是甲等前三名,而许濯不过是一介商户之子,考核名次也只在中上。”
于鼎提高了声量:“大家想想,为什么他这么普通的成绩能考中举人,而我却落榜了?当然是因为他作弊了!有人给他透题了!”
在大堂里的考生,只有一小半是考中的,此话一出,他们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若真如于鼎所说,这次乡试有人作弊,岂不是暗指他们也作弊了。
而且科举舞弊的罪名一旦定下,他们这些已经上榜的考生,很大可能也会被取消成绩。
除了考中举人的,大堂里大多是落榜的考生,听了于鼎这话,他们失落的心情转化成愤怒。
他们辛辛苦苦地读书,可不是为了给那群作弊的人当陪衬的!
接着就围着于鼎问起了细节,于鼎一开始只是有所怀疑,只是说多了,自己都信了,心里越发坚信许濯作弊了。
柳元旭和一众考官,改完卷子出了榜单后,才终于被放回了家,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漱用膳睡觉。
朝廷的制度还是挺人性化的,给了他们三天时间休息,不着急让他们回到原来的岗位上值。
柳元旭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本来还能继续睡下去,却被人紧急叫来了衙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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