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文男配又攻了男主角 第108章

作者:禾煦子 标签: 天作之合 系统 甜文 男配 单元文 穿越重生

程非悸身子微微弯着,干净舒爽的气息迎面过来,祁末满垂在裤缝的手指颤了几下,他突然就想离程非悸远一点,因为程非悸不想和他做那种事,但他又想做,于是祁末满抬起手握在布袋上说:“我自己来。”

程非悸愣了下,后知后觉地松开手:“敷五分钟。”

祁末满点点头,于是程非悸撤走了手。

掌心不比眼皮,对冷意要敏感得多,即使有布袋包着,刚从冰箱里拿出的冰块也是能把人冰得牙痒痒的程度。

祁末满手按在上方,感觉不太舒服,但他没有说,融化的水透过布袋传到掌心,好像血液流速都慢下不少。

程非悸在一旁看得有点难受,想伸手但以祁末满倔猫的性子肯定不会同意,五分钟一到他立马接过冰袋。

融化的水覆盖在眼眶、额头,有的较大水珠甚至是顺着眼角滑下来,看起来像是又哭了。

程非悸抽出几张卫生纸盖在祁末满眼上,动作很轻很轻地擦拭,纸巾一点点洇湿至全部,程非悸扔进垃圾桶道:“好了。”

敷过冰块,祁末满眼皮明显好了不少,从公寓走到军部没花上多长时间,研究所与预备役训练场分属东西两地,相距甚远,在东门停下时祁末满道:“我中午自己吃饭。”

程非悸不可避免地又怔住了:“怎么了?”

祁末满摇头不说话了。

程非悸也不再勉强,只好点头:“好,那我先走了。”

预备役的训练程度对祁末满而言太过轻松,一上午体力消耗不了多少,中午吃饭时还不饿。

祁末满话少,虽没到不合群的程度但也不会主动和人交流,中午打完饭寻了个位置开始吃饭,食堂的饭菜荤素搭配,营养均衡,但祁末满吃了口却皱起了眉头,这里的饭没有程非悸做的好吃。

但对比他在末日审判的饭菜已经好了太多。

有了对比,祁末满顿时觉得饭菜十分可口,一个人吃了没几口,脚步声与铁盘放在桌上的磕碰声倏然同时响起,抬起头看见是幽娢与瞿嘉澍。

祁末满记得程非悸教过的,乖乖地问了好:“娢姐好,瞿队好。”

幽娢心都要能萌化了,坐到餐椅上问:“今天怎么没和程非悸一起吃饭?他太忙了?”

祁末满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程非悸忙不忙从来不和他说,对他的工作内容自己也不清楚,只知道是和阻断药有关。

幽娢见祁末满久久没回话,抱着开玩笑的心情道:“吵架闹别扭了?”

瞿嘉澍觉得幽娢这话说的太没谱了,没忍住笑了声,“程非悸都多大的人了,和他弟吵什么架?”

幽娢瞪了瞿嘉澍眼,瞿嘉澍立马闭嘴。

幽娢本是随口一说,如今见祁末满这幅样子倒真像是吵架了,“怎么回事?和娢姐说说,看看娢姐能不能出点主意。”

祁末满对这方面一向是一知半解,时而迟钝得令人费解,时而实诚得令人心慌,幽娢此时既然问了,便答了,“程非悸说他不喜欢我。”

祁末满盯着餐盘皱皱眉,觉得有点不太准确,他努力回想着程非悸昨晚的话,一点一点缕出:“他说他把我当弟弟。”

瞿嘉澍跟着一愣,大脑直接烧到短路冒烟:“什……什么意思?”

他又磕磕绊绊道:“你……你不是程非悸弟弟吗?”

幽娢无语翻了个白眼:“程非悸一个事精,什么时候管过别人事。”

瞿嘉澍:“……”

话糟理不糟。

可他还是有点不相信。

幽娢知道这人在怀疑,但她懒得再解释,继续问祁末满:“程非悸怎么好端端地这么说?”

祁末满依旧有问必答:“我昨晚做了娢姐和瞿队一样的事。”

瞿嘉澍:“……”

幽娢乐了,十分可惜自己没再现场,她真的真的很想看看程非悸是什么表情,想归想,当务之急还有正事,她道:“没关系,你想啊,虽然程非悸说是把你当弟弟,但是!当弟弟也说明他是喜欢你的!而你又喜欢他!所以你们还是可以做的。”

见祁末满有点懵,幽娢抛了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当然,你们还可以做很多很多互相喜欢的人之间才能做的事,但是我不方便告诉你,得让程非悸教你。”

眼看幽娢越说越离谱,瞿嘉澍扒拉几下幽娢胳膊,示意别带坏了小孩,幽娢直接面带笑容在桌下踩了瞿嘉澍几脚。

晚上程非悸提前从研究所那面过来,到预备役训练场等祁末满。

祁末满一个人挎着背包和水杯走出大门,程非悸站在马路一侧远远等他,主城马路宽阔,祁末满走到一半看见程非悸,跨着步子朝他跑来。

对方的眼睛又亮了,从昨夜就蒙上的灰尘不知道何时擦去了,是很鲜活的一幕。

虽不知道这一整天发生了什么,但祁末满不再不开心,总归是好的。

等人跑到他身边,程非悸撸了把祁末满跑乱的头发,“发生什么了,这么开心?”

祁末满脑袋蹭着程非悸掌心摇头,他只是想明白了幽娢说的话。

回去路上,程非悸照例买了个甜筒给祁末满,今天是芒果的,祁末满一路上都没说话,专心吃着,是很喜欢的样子。

回去后甜筒还剩一半没有吃完,程非悸便先去洗漱,洗完漱走到沙发见祁末满刚好吃完,正要招呼去洗漱,谁料祁末满竟然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接着凭借和喵喵一样惊人的弹跳力整个人蹦到他身上。

程非悸惊得瞳孔一缩,害怕祁末满摔下去紧赶慢赶接住他,祁末满立马呈考拉抱树的姿势挂在程非悸身上,两腿夹着程非悸的腰,手也搂着脖颈,眼睛装着光专注又羞涩地看过去。

程非悸手霎时不知道该放在哪,接触到祁末满身下的掌心只觉一片火烧火燎,虽说他松手祁末满掉下去也不痛,但他不想,他也想开口叫祁末满下去,但他好像只能做到喉结滚动。

他避开祁末满目光,移到电视上恰好瞄见电视剧上男女主和他与祁末满是如出一撤的姿势,顿时明了。

程非悸觉得以后有必要叫祁末满少看这些,祁末满忽然叫了他一声:“程非悸。”

程非悸一分心看过去,祁末满趁机探出舌尖,湿漉漉地舔了程非悸唇缝好几下。

他隐约记得做这种事会有水声,可为什么现在没有,祁末满不解地皱起眉:“怎么没有水声?”

程非悸:“……”

程非悸压抑着粗重呼吸声,俯下身把祁末满放到沙发扶手,眸色发暗地看着他:“谁教你的?”

祁末满眼睛转了圈,不能供出幽娢,只好说:“电视。”

“行。”程非悸摸过遥控器一下闭了电视,房间安静了,只剩下程非悸与往日不同的低沉嗓音:“以后规定看电视时间,不许看这种降智肥皂剧。”

祁末满登时看向程非悸,眼里装着显而易见的不满与控诉,跳下沙发扶手,连拖鞋都没穿,光脚走回卧室:“程非悸,你好讨厌啊。”

程非悸:“……”

这么快就不喜欢了。

第87章

程非悸在客厅站定有一会,直至祁末满洗完漱才回卧室,他拉过祁末满被子道:“祁小满,你起来,咱们谈一谈。”

程非悸嗓音口吻严肃得像块莫得感情的冰块,祁末满不情不愿地坐起身:“谈什么?”

程非悸脱掉鞋上床:“首先,接吻是只有在两人产生爱情的前提下才能做。”

“其次, 你说你喜欢我, 可你能确定你对我的喜欢……到底是爱情还是亲情吗?”

程非悸刻意板着脸,声线平直并无曲折,听在祁末耳中显得深刻又无情。

“我知道。”

祁末满说:“我会把我的小鱼干都给你,还会出门找很多很多小鱼干。”

“什么小鱼干?”

程非悸觉得自己当真是对猫弹琴,乐了声:“说你是猫,你还真成猫了,就说些我听不懂的猫言猫语。”

祁末满气得想给程非悸一拳,为什么程非悸总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真给程非悸一拳,闷闷的又是他自己,只好干瞪着程非悸。

“别瞪人了。”程非悸挡住祁末满眼睛, 自己却不道德地流露出浓重情绪, 他声音放缓, 继续说道,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你是我弟弟, 我自然是喜欢你, 但这种事你不能和我做。”

话音方落,程非悸便感觉到祁末满眼睫在胡乱刮动,飞快地擦过掌心,虽并无湿润的痕迹,却也不差。

程非悸看着再次缩成一个团的祁末满,难得狠下心将人从被子里捞出来,徐徐的声线自带一种安抚力量:“祁小满,你说你喜欢我,可你又喜欢我哪里?”

“我带你出C城,这一路你会不自觉地依恋我、跟随我,但那并不是爱情,排除这些感情因素,你又喜欢我哪里?因为什么而喜欢?”

见祁末满不说话,他接着问:“你看,你自己都说不出来。”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喜欢我,怎么心无旁骛地和你在一起。

人类情感复杂又深刻,亲情、爱情、友情……人这一生再匮乏,也会收获其中一种,但祁末满恰好就是千万分之一的极小概率,他什么都没有,他没有体会过。

可他也才十七岁,日子还长,程非悸担心祁末满在浑噩中冲动下了决定,以后会后悔,但他本人却不会容忍祁末满做完决定再逃离,两败俱伤对谁都不好。

祁末满不喜欢程非悸讲这些大道理,在他看来所有的大道理都是因为程非悸不喜欢他,急冲冲地打断他:“就是喜欢。”

似是怕不够,他又道:“说了喜欢就是喜欢。”

祁末满的眼睛没了掌心遮挡,看过来的目光热切又渴望,程非悸心平白无故烫了一瞬。

心软的情绪不该出现在常年与冰冷数据打交道的研究员身上,程非悸怕自己克制不住拥抱上去,只好再一次挡住祁末满眼睛,但祁末满早有预料,握着他掌心无师自通地贴在自己脸颊,在上面蹭了几下。

心跳快了几分,程非悸闭上眼又睁开,清明取代了一切,他强硬收回手,“你该见过更多的人。”

去体会每一种情感再做下决定。

祁末满不明白程非悸为什么这么说,但不妨碍他回答:“我见过的人足够多了。”

收养他的孤儿院院长对他说,他出生在贫民窟,告诉他不要恨他的父母,他们也是无能为力,但祁末满怎么可能去恨两个连面容不知道的陌生人呢?

孤儿院倒闭,他在城中村、棚户区讨食生存,他见过愿意施舍他一碗粥食的婆婆,见过指着他鼻子痛骂他是老鼠、苍蝇的所有人……

他也见过一对母子在路上说,上学是最轻松的事,他想过得轻松一点,于是去了学校,但好像每一个人都对他怀有恶意。

丧尸来临,末世爆发,他听说参军管吃管住,他去了,但是失败了,意外加入末日审判,训练很苦很累,但有饭吃,虽然饭菜里时不时出现许多他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但最起码能填饱肚子,他很知足。

在末日审判那些年,他处理过数不清的“解脱”事件,他杀过啃食亲生孩子的父母、在街上行不轨之事的男人……他真的有见过许多许多的人,为什么程非悸不愿意相信他。

孤儿院院长对他说,小满,圆满也,末满,遗憾也,他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他不会圆满。

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流了出来,祁末满眨了眨眼想摆脱,但这东西偏不如他意地愈演愈烈,就在他想尽办法抹除时,一双带有温度的手覆了上来,一点点地擦掉这些祁末满不喜欢、不想要的东西。

一点点咸涩沾到唇间,祁末满偏过头。

程非悸用力拨回来,指腹继续擦拭着,直至干净后才道:“我好像总是在把你弄哭。”

他自嘲一笑:“真不是一位好家长。”

祁末满想说不是,但他嘴巴张开却发现说不了话,他不争气地避开程非悸目光,挪动着身子像蜗牛一样重新钻回被子里,将自己牢牢包裹住,不留给程非悸一丝窥探到他的机会。

程非悸看着凸起的被子,想对祁末满说把头露出来,但也深知此时此刻祁末满断不会听他的话,只好等祁末满睡熟后掀开被头。

他与祁末满需要好好谈谈,但研究所太忙,祁末满又在预备役接受训练,彻夜长谈只会影响第二天状态,无论人时地利全都不合适。

床头灯关了,程非悸轻轻地说:“祁小满,晚安。”

盛夏深夜不再寂寥无声,蝉鸣在树梢断断续续响起,程非悸直起身掀开祁末满被子,看见祁末满冒着汗珠的额头,和蹙起的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