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无敌香菜大王
很显然,水鬼已经出现了,而且正无比真实的站在徐纠的视线正前方,他一抬头就能看见。
徐纠抬头,一个吻落了下来。
徐纠已经分不清此刻鼻子里的气息是从书页里传来的,还是从徐熠程的腺体里散发的,亦或者说它们是一体的。
徐纠的身体完全的怏掉了,他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味道,可是又无力抗拒这股令人汗毛炸立的糜烂覆盖全身。
陷进泥潭的人越是挣扎陷得越是深,而一动不动也不过是放缓死去的时间,被淹没只是时间问题。
徐纠挣扎着推了推徐熠程,手腕却被徐熠程扼住反扣在墙上。
同时,徐纠手里的笔记被夺走,至于笔记去了哪里徐纠不清楚,他只清楚再过不了多久,他又要被腺体控制,成为一个被Alpha肆意摆布的玩具。
徐纠被托起下半身抱住,下半身悬空,上半身则被冷硬的墙壁和徐熠程温热的胸膛夹在中间。
徐纠同样的反手掐住男人的脖子,主动地去吻男人的唇。
但那根本不是吻,而是撕咬,咬得血肉模糊,唇与唇只嗅得到铁锈气息,舌尖处没有一块好肉,快要被啃咬到断掉一般惊悚。
徐纠尝够了血的味道,壮起胆子去问:“里面是我的名字吗?”
男人望着他,没有回答。
徐纠作出了他的判决。
他抬手便是一耳光,更加重男人嘴角的伤,几乎晕出一大块惊悚的血晕。
徐纠像是放弃挣扎了一般,身体向后扬起,后背与后脑勺都倒在墙上,由着背后渗人骨血的寒冷扎根皮肤。
徐纠含着嘴里的血,咽了下去,恨恨地低声念:
“曹卫东,你恨死我了吧。”
男人的脸上的肉眼可见的震惊,然后是失神。
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没能活过来,陷入更加沉默的死寂里。
只有瞳孔里的徐纠嘴角染上血正在缓缓流动,那是他们二者之间唯一还有生命力的东西。
男人放开了徐纠,他像一团快要融化的冰雪,又像是一团快要熄灭的火。
他无力地摔坐进椅子里,整个人无力地垂坠着。
身体弓成C形,连接脑袋的脖子似断掉一般,放纵脑袋毫无支撑地深埋空气里,头发向前飘去,把半张脸都遮住,脸上的黑色不知是阴影还是他真的要消失了。
徐纠要走了。
男人的手下意识地挽留。
徐纠甩开那只手。
“我也是一样的恨你。”
“你走不掉的。”男人提醒他。
徐纠把厨房里的碗抄起来,铆足了劲摔在男人身上,瓷碗破碎,裂了一地,崩得到处都是。
他又一次把人砸了个鲜血淋漓,瓷片在男人脆弱的皮囊上划出道道细窄的裂纹,像半眯时的眼眶,鲜血贴着眼角流下,似血泪。
“晚上回来吃饭。”
“你去死吧。”
徐纠走了。
男人手臂上数道裂纹发出挣扎的战栗,血崩般往外淌出血泪,终于它们挣出了一层层的眼眶,眼珠贴着边缘缓缓转圈,血泪被挤出眼眶发出咕叽咕叽的蠕动黏腻声。
它们战战兢兢地往上看,忌惮地望着上方掌管人头的那双眼睛。
“怎么会是‘恨死’呢?”
“怎么会是‘恨死’呢?”
“怎么会是‘恨死’呢?”
“怎么会是‘恨死’呢?”
“怎么会是‘恨死’呢?”
男人自说自话,他的人快要和地上的瓷碗一样分崩离析,在崩裂的边缘苦苦维系人形。
“明明是你恨死你自己。”
手臂上的眼睛还在向外流淌血泪,眼球挤着泪水不安地缓慢转动,失了目标便只能无序地扫视这陌生世界。
男人站不起来了,他已经快要融化在那座椅子上,伤心地和他的血液融在一起。
被徐纠一句话轻而易举伤得遍体鳞伤,连维持人形都变得无比艰难。
徐纠不清楚他走后发生了什么,他也受了影响,脑子乱糟糟的。
他不太敢继续在那个笔记本上问下去,他怕问到最后,连他自己的存在都是出于男人的幻想。
那这个答案可就相当的惊悚了。
徐纠走出公寓的大楼,外面出了太阳,正值春夏交替,天气正好。
他站在太阳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崭新的钱包,和徐熠程接吻的时候他总忍不住去偷人家的钱包。
也不知道徐熠程是不是故意的,总之每次都非常好偷,一挑就能顺走。
徐纠这次没把钱包丢了,只是拿出几百块钱去买了半箱的酒和整条烟,挑了个清静地方,坐下以后左手喝酒,右手抽烟,顺带着还能晒晒太阳。
徐纠手臂上的白斑已经出现在腿上,左右腿的小肚子上各贴着一块巨大显眼的白痕。
不是白癜风那样的白痕,而是像皮肤受伤被剥开后新生出来还没完全成熟的白肉。
更像是从皮肤表层开始往下腐烂,只是腐烂还只停留在表层。
徐纠坐在小区花园的休息椅上,不要命的抽了半条烟,烟头散了一地,把地板灼得又黑又黄。
抽得猛了,再灌进一口酒往下咽。
紧接着他手臂下的骨头亦开始隐隐作痛,有了发作的前兆。
“完了。”
徐纠想趁还未完全发作跑回去找徐熠程,结果却是刚撑着桌子站起来,就因为酒精摄入过多,眼前一片发晕。
等徐纠想咬牙走出第一步的时候,他便两眼一昏,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完全的失去意识。
时间在昏迷里被快速地拨动时针与分针,等到徐纠睁开眼时,满眼的苍白,耳边传来机械的女声广播病床号呼叫的警示音,空气里弥漫的消毒水气息无时无刻提醒徐纠这里是医院。
徐纠猜是有好心人看到他晕倒于是把他送进医院的。
他拔掉手上的针头,从病床上坐起来,撑在床沿边艰难地挪动沉重的躯干往外移。
单薄失血的白色手背上被鲜血覆盖,针头插过的地方正往外涌出豆大的血珠。
徐纠低头咬住针孔,用力嘬出里面的血,嘬到整个手像断掉一样毫无知觉才迟钝地放开。
徐纠下了床,还有些要晕不晕的,一时半会都分不清自己要往哪走。
这时隔壁床的小哥喊住他:“你怀孕了别乱动,喊你家Alpha来接你回去。”
徐纠这下清醒了,“你说什么?”
“你怀孕了啊。”
徐纠撩起衬衫下摆一看,肚子确实是有点与四肢不符的圆滚。
徐纠木讷地跟着附和:“哦,我怀孕了。”
但反应过来的徐纠立刻意识到肚子里的种可以拿来招惹徐熠程。
既然系统告诉他任务已经完成,叫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那么他等生产临近的那日直接连人带着孩子用项圈吊死在他面前。
他绝对会彻底的疯掉。
喜欢幻想,那就叫你的幻想里全是噩梦。
徐纠苍蝇搓手了两下,有些期待。
对方见徐纠执意往外走,好心劝告:“让你家A来接你,你别乱动了。”
“他死了,刚埋的。”
说完,徐纠走出病房。
徐纠掏出徐熠程的钱包,打算打车回去,结果展开一看,迟钝地想起来里面总共只有几百块钱,全被他拿去霍霍了,那些酒和烟还没造完人就先一步晕过去,全浪费掉。
“无所谓。”
徐纠还是打了车,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徐纠直接推门冲出去。
谁说一定要有钱才能坐车,徐纠自有他的无赖办法。
放在平日徐纠就跑了,只是今天情况特殊,人家司机没两步就追上来,拽住徐纠的衣领把他往地上推。
“看着年纪轻轻,二十块钱车费都出不起?!”
中年司机指着徐纠的鼻子叱责。
徐纠跌倒在地,脑袋又开始晕。
他压根就没有道德感,随便人家怎么骂,干脆人直挺挺往地上倒去,眼睛一闭,摆烂地说:“认栽,随便你。”
“叫你爸妈来。”
“家里没人管你吗?”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子!”
徐纠都快要在地上睡着了,司机拿他半点办法没有。
直到一只温热的手贴着徐纠的后脖,转着手腕捏住徐纠的衣领强行给人拽了起来,紧接着一句话贴着徐纠背后响起:
“不好意思,我弟弟精神不正常,给你添麻烦了。”
一张五十元的钞票越过徐纠手臂,递到中年男人面前。
徐纠的靠山来了,摆烂的人皮陡然狰狞起来,一个中指插进三人视线里,嚣张地扯起嘴角恶劣地吐出四个字:
“拿钱,滚吧。”
贴在徐纠背后的那只手马上如同剪刀般掐住徐纠的脖子,大有一副要把他脖子剪断的狠厉。
徐熠程命令他:“徐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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