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猪把门拱了
叶妜深看着宫盛胤,从来没有觉得有人如他一般无耻。
宫盛胤所说的每一个字叶妜深气的翻江倒海,反而没有力气去反驳。
叶妜深感到喉间腥甜,终于忍不住偏头吐了一口血。
宫盛胤腾的一下站起来,连忙解开叶妜深两腕的束缚,把人扶起来捞到怀里,手在叶妜深的背后一下一下的顺着。
“别生气别生气…”宫盛胤语气温和了不少:“你别生气,我都是乱说的,你气性这么大,我真是怕了你了。”
叶妜深连推开他的力气都没有,脑袋不受自己控制的垂在宫盛胤的肩膀,叶妜深闭着眼睛缓了一会儿,口中的腥甜让他有些反胃。
他张口咬住宫盛胤的肩膀,但是他用不上什么力气,宫盛胤反而因为他的触碰而觉得开心,不在乎的说:“咬吧,只要你能解气。”
宫盛胤这次来也没有待太久,他的侍从就催促他快点回宫。
他走前亲了叶妜深的脸颊,目光定在叶妜深的嘴唇上半天,大概是怕叶妜深现在气头上咬掉他的舌-头,所以没有敢亲,叮嘱叶妜深好好吃饭就走了。
他离开不过半个时辰,外廊就混乱起来,叶妜深半梦半醒间听到有人喝斥了一声:“你们是谁?”
第81章 第捌拾壹章
外面已经乱了, 叶妜深蹬着褥子往床头挪了挪,偏过头去用牙齿咬手腕上的布条,这是侍从换的新布条, 上一根其实已经被叶妜深咬出了一个豁口, 但没想到宫盛胤来了。
不过好在宫盛胤解开布条的时候没有注意到那些咬痕。
叶妜深现在很虚弱, 如果他没有生病,要不了一个时辰就能啃断手腕上一圈圈缠绕的布条。
砰的一声门被撞开了,叶妜深回头看过来,严魁眼睛一亮, 立刻转身出去大喊:“殿下!妜公子在这里!”
叶妜深松了口气躺在枕头上不动了,静静的等待着那扇门走进来一个丝毫不令他意外的人。
他发现关于宫循雾会救他这件事不会让他太过惊讶, 其实他早已经不置疑宫循雾给他的感情。
当宫循雾动作很轻的解他手腕上绑缚的布条时, 叶妜深只是很平静的说:“看到我咬到牙印了吗?”
宫循雾动作顿了一瞬, 声音有些发哑的开口:“看到了,对不起我来的不够及时。”
“我不是这个意思。”叶妜深的声音又小了一些:“我只是说我有在自救哦…也不是任人宰割。”
宫循雾心里想这句话有很重要吗?他这些日子都要担心死了,看到叶妜深还活着他此刻的心情只有感激,根本没有责怪叶妜深不会自救的念头。
叶妜深被骗来这里的一大半时间其实都已经放弃抵抗, 后来他又冒出了不屈的念头, 因为他想起了自己奋力反杀的时刻,也想起了他的家人, 叶元深在皇上面前认了他这个弟弟。
他有一瞬间也想起了宫循雾。
宫循雾不确定叶妜深是不是在求表扬,但他确实有点说不出话, 托着叶妜深的脑袋将他从枕头上捞起来,紧紧抱在了怀中。
叶妜深没有推开他也没有回应, 停顿了一会儿才说:“我想离开这里。”
“好,我们走。”宫循雾不忍心去翻看叶妜深薄衫下的皮肤,他怕自己忍耐不住情绪, 表现出的怒火和愤恨会让叶妜深觉得自己很在意所谓“贞洁”这种毫无用处的事。
他只是不想叶妜深受到伤害,因为他亲眼见过叶妜深的眼泪,那时候的混蛋是他自己。
叶妜深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也没有察觉到有什么异常,直到宫循雾试图把中衣套在他的寝衣外面,叶妜深忍不住说:“等一下。”
寝衣要比中衣更宽松,直接叠穿在里面堆叠出了很多褶皱,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叶妜深按住了宫循雾的手:“我想脱掉寝衣。”
“好。”宫循雾又将穿到一半的中衣褪下。
叶妜深主动脱掉寝衣,伸出手朝宫循雾要衣裳:“给我。”
宫循雾很快的瞟了一眼,叶妜深的皮肤仍然白皙光洁,没有受到过虐待的痕迹,只有手腕被勒出了伤痕,还没有结痂,像是叶妜深挣扎过,伤口被磨的渗出了血水。
穿好衣裳后叶妜深坐在床边朝宫循雾伸出手,不见外的说:“你背我吧,我没有力气。”
宫循雾几乎有点受宠若惊了,他小心的将叶妜深抱起来,轿子就等在外面,叶妜深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地方外面的光景。
院落不大不小,养十几个侍从算是绰绰有余。但出了高墙之外几乎没有什么景观,这里作为暂时给叶妜深生活的地方显得非常潦草。
至少宫循雾不会忍心把叶妜深安排在这种地方,可见宫盛胤的掳人的行为有多草率。
叶妜深被宫循雾抱进了轿子里,远远的听见有人唤他的名字。
“是谁?”叶妜深抬起头向外面看,宫循雾很有眼色的帮他把轿窗推开,远处两匹马奔波而来。
叶元深一步跨下马,几乎还没有站稳就朝轿子跑过来,“小妜,有没有受伤?”
“我没…”叶妜深开口哽-咽,他平稳了一下情绪再次开口:“我没有受伤。”一边说着一边把手往袖口里缩了缩。
“给哥看看。”叶元深此时不见得有平常稳重,慌里慌张的把叶妜深从宫循雾怀里拉过来,捧着脸看了看,又要去掀叶妜深的袖口。
“你做什么?”宫循雾沉声质问,伸手将他隔开了:“你冷静些。”
叶元深冷静了一点,他深呼了一口气:“你把父亲母亲都吓坏了,我们都吓坏了。”
“这又不是他的错。”宫循雾睨着叶元深:“不是他想被绑走,你这样说是在责怪谁?”
叶元深怔了一下,不知道宫循雾在这里发什么疯,他根本没有责怪叶妜深的意思,哪里用得着宫循雾在这里装好人。
但他没有心思计较,只要叶妜深平安健康就是皆大欢喜,他猛然想起了身份,回身推开轿帘对外面说:“你站在那里做什么?既然担心就过来看看。”
叶妜深瑟缩了一下,他咽了下口水,颇有些小心翼翼的问:“是二哥吗?”
叶凌深走进轿子,但没有进来,他看着叶妜深的眼神有些复杂,脸色几乎可以说的上难看,他低下头闭了闭眼,再抬起头的时候深呼了一口气:“你没事就好。”
叶妜深朝他看过来也用了不少的勇气,对上目光时因为叶凌深眼周没有消去的淤青怔了一下。
宫循雾理直气壮的承认:“我打的。”
叶妜深朝他看过来,还有些发懵。
“但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宫循雾解释:“是你刚给他撵走,我到处寻你寻不到的时候。”
叶妜深有点无措,宫循雾知道他在乎什么,于是很贴心的给他们兄弟二人递了台阶:“是不是我下手太不讲情面,你心疼他了?”
叶妜深其实脑袋一片空白。
叶元深也连忙圆场:“你不必心疼他,他那日说的话太混账,偏偏父亲母亲不知道,我也不好教训他,幸而有祁王帮咱们出了口恶气。”
叶凌深沉默了很久,很艰难的开口:“是我该打。”
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叶妜深就没出息的消气了,甚至他都没有怪过叶凌深,失去了自己的亲弟弟,叶妜深觉得无论他的反应有多大都不过分。
叶妜深朝叶凌深笑了一下,然后伸出自己的拳头。
叶凌深没有立即领悟他的意思,还是叶元深扯过叶凌深的手跟叶妜深碰了碰。
宫循雾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问叶妜深:“你就不生气了?”
“我其实没有生气。”叶妜深说实话:“我没有资格生二哥的气,我就是很难过。”
叶凌深眼睛也有点红,他这些天饱受折磨,吃不好也睡不好,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叶妜深出事,宫循雾刚在食月阁找到人时他松了口气。
做了几天心理建设终于有勇气要去道歉接叶妜深回家,叶妜深又失踪了。
他自责的不得了,这几天他已经分不清叶妜深到底是不是他弟弟,事实上他跟原来的“叶妜深”兄弟感情也没有多亲厚。
但十八年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也不是无关紧要的存在,在得知真相的一刻他是真的愤怒又难过。
可叶妜深也是无辜的,他也不是自己故意要顶替占用这个身份。
况且叶凌深觉得自己还挺喜欢这个弟弟的,但如果原来的弟弟也还在就好了。
他找了术士占卜,术士算完生辰八字惊的瞪大了眼睛,对他说:“此人怎么有三个死期?第一个死期在去年仲夏,第二个死期在今年开春,第三个…”
叶凌深觉得晦气,立即打断了他:“你说去年仲夏?”
术士在闭上眼睛念着咒语,提着笔在一堆数字上涂涂画画,最后圈起来的数字组成了一个日期,叶凌深的记忆转动,联想到了自己某个狐朋狗友的生辰。
那日他喝完酒回家发现家里乱套了,宫里的太医都来了,叶元深告诉他,三妜犯了错,被父亲打了板子,一顿板子打完气息都弱了。
叶元深当时的脸色很差,避开人对他说:“小妜可能…我刚才试他的鼻息…”叶元深没有说下去,而是对叶凌深摇了摇头。
他靠着廊柱出神,叶元深站的直挺挺的,他们都在消化失去弟弟的情绪。
但是丫鬟们跑进跑出,不多时母亲叫他们进去帮着伺候,太医在开方子熬药。
叶凌深感觉天旋地转,看着江湖术士出神,术士伸手问他要钱,他喃喃的说:“原来那时候就死了…原来都是真的。”
术士刚被人骂了放屁砸了摊子,一听见叶凌深信了立刻把价钱翻了两倍。
“对不起。”叶凌深不想再失去这个弟弟了,他很珍惜的看着叶妜深,诚恳的说:“你原谅我,好吗?”
叶妜深回答的很快:“好。”
回去的路上几个人都坐的轿子,叶元深告诉了他很多不知道的事。
“父亲还是顾念亲情,背着母亲进宫把贠边寅接出来了,贠边寅还不肯离京,后来被父亲打了两巴掌。此事母亲还不知道,其实母亲也不会在乎了,这些天母亲一直惦记着你。”
叶妜深低下头:“对不起。”
“你不要道歉。”宫循雾揽住他肩膀:“你不需要同任何人道歉。”
叶凌深不再对他恶言相向,叶妜深的心情都轻松了不少,他坐在角落里吃柑橘,听着叶元深和宫循雾说话。
这些日子宫循雾为了寻叶妜深动用了私兵,毫无保留的出人出力,叶元深对他的态度好了很多。
叶元深关心他的处境:“如今圣上有复用二皇子的苗头,你要怎么办?”
“未必会再抬举宫瑞胤。”宫循雾语气很平静。
叶元深有些担忧:“圣上将二皇子接回宫,未必不是对你的所作所为心生不满。”
宫循雾心里有数:“我知道。”
叶妜深抬头看过来,他们说的跟宫盛胤告诉他的能对上。
他看向宫循雾,宫循雾也看向他:“你不用担心,皇兄早就知道我有私兵。”
叶妜深忍不住道:“可有跟用是两回事。”
因为叶妜深表露出来的明显担心,宫循雾觉得心情都好了不少:“放心,我不会有事。”
叶元深和宫循雾说了很多,叶妜深只是静静的听着。
关于芒洲的战役皇上最初想要派宫循雾前去,但是宫循雾放心不下叶妜深一口回绝了,经过这些日子的闹剧,皇上也没有了要用宫循雾的念头。
芒洲的情况不妙,叶妜深这些日子错过了很多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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