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雪廊
田阮啊了一声, 之后的记忆就模糊了……
不知过了多久,反正田阮醒来腰肢酸软,吃早饭的时候坐椅子有点不舒服,虞惊墨见状给他加了一个坐垫。
管家准备的软垫终于派上用场,笑得见牙不见眼给他铺上了。
田阮想说不要,但身体十分诚实,就喜欢坐软乎乎的椅子。
吃完饭去上学,田阮走之前被虞惊墨抹了药,顿时觉得清清凉凉,蛋蛋漏风。
“还下来走路?”虞惊墨问。
田阮坚持不懈地说:“走。”
“如果你的这股毅力用点在我身上,我会很高兴。”
“……我那次不是用在你身上几个小时?我从这里走到学校只需要十分钟。好,下次我们就十分钟吧。”田阮拿上小书包按了开门按钮。
虞惊墨眉梢微挑,“每天十分钟,一年就是三千六百五十分钟,算三千六百分钟,就是六十小时。假如我们每天三小时,这些时间足够我们做二十天。”
田阮不可思议地望着他,“按照你这么算,那你一天工作八小时,一年就是将近三千小时,一次三小时,够我们做一千天。”
“……”
四目相对,虞惊墨叹息:“你赢了。”
田阮眼睛亮亮地一笑,趾高气昂地下车,关上车门说:“虞先生再见。”
车窗降下,虞惊墨说:“放学来接你。”
“嗯。”田阮挥手拜拜。
迈巴赫一如往常缓缓驶入车流,却在这时一辆小货车横冲直撞而来——嘭的一声撞在迈巴赫尾巴上!
迈巴赫的底盘算是稳的,在如此剧烈的撞击后,居然只是滑行到路边,车头撞上绿化带,没有波及其他车辆。
小货车则在此惯性冲击中接连剐蹭到七八辆车,一时间马路上鸣笛不绝,司机行人皆是惊慌失措。
田阮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到迈巴赫后车厢的烟雾冲天而起时,他近乎静止的大脑才重新转动起来,猛地一下,心脏重重一跳。
他应该知道,虞惊墨作为这个世界主角攻的最大金手指,是不会有事的。但他在那一刻就是控制不住的恐慌——由爱故生怖,由爱故生忧。
“虞先生!”即便周围的车辆并没有停稳,田阮还是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
迈巴赫的鸣笛不停地响着,车门宛如焊死般怎么也打不开。
田阮拍着窗户,试图看清里面的情形,奈何车玻璃是单面可视的,田阮只能看到自己惊慌的面容。
“夫人!”毛七跑来,试图打开车门,但他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也还是打不开。
四个保镖轮番上阵,把田阮挤到一边,就在他急得不行时,扭头四顾想要找石头破窗时,忽见一个高挑的少年身影跑来,“路秋焰!”
路秋焰二话不说,一脚踹在车玻璃上——
车玻璃纹丝不动。
“靠,这是防弹玻璃?”路秋焰继续踹。
“是防弹的。”毛七说着掏出一把小刀别在玻璃缝隙中,用力一别,“踹!”
路秋焰闻言又猛踹了几脚。
田阮拨开其他不中用的保镖,亲身上前,和路秋焰一起踹车玻璃。
轰隆轰隆,车玻璃终于呲啦一声四分五裂,再踹一脚哗然破碎。
田阮立即上前去看,“虞先生!”
虞惊墨倒是没晕,只是眉头紧蹙,凤目冷然,一道鲜红的血迹自冷峻的脸颊滑落。
“虞先生你怎么样?”田阮不顾玻璃渣子,伸手按了开门按钮,车门终于艰难地打开,“虞先生你快出来。”
虞惊墨扶着额头,眉眼凝肃,除却脸上那一缕血,其余之处皆是冷若冰山。他从车里出来,扫视一眼,问:“怎么回事?”
田阮见他没什么大伤,松了口气,“我们现在去医院。”
路秋焰把司机从车里拽了出来,司机也晕晕乎乎的,但因为方向盘弹出气囊,所以倒没受什么伤,“抱歉虞先生,我没能避开那辆小货车。”
那辆橙色的小货车原本紧迫停在路中央,里面的司机见前方的车辆避开,一踩油门肇事逃逸,恰好交警赶来,吹口哨呼喊也没能叫住那辆小货车,纷纷骑上摩托去追。
还有一个交警留下来处理现场,说:“先生去医院检查一下,放心都有监控,肇事者跑不了。留个电话号码,之后会进行调查。”
虞惊墨掏了掏口袋,没找到名片,随口说了自己办公室的电话。
脸上血迹流到线条硬朗的下颌线,田阮见状,轻车熟路地找到虞惊墨口袋里的手帕,给他擦拭。
“……”虞惊墨凤目低垂看他,稍稍偏过脸避开,“我自己来。”
“?”
虞惊墨拿过手帕自己擦了擦,按在头上的伤处,浓长入鬓的眉更是蹙紧了。
“怎么样?很疼吗?”田阮心疼地问。
话说时,毛七已经叫来了救护车。
田阮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虞惊墨推到救护车尾,医护人员手忙脚乱拉他上去。虞惊墨避开他们,说:“我自己来。”
说罢,他长腿轻松跨上救护车,坐在急救床上面色平静地任由医护人员给他处理伤口,测量生命体征。
“先生,请你躺下。”护士忍不住说。
虞惊墨躺下闭上眼睛。
田阮上车前让路秋焰帮他请了一天假,坐在救护车唯一的家属座上,屁股下像是有一层针毡,问:“虞先生你觉得怎么样?”
虞惊墨:“安静。”
“……”田阮觑着虞惊墨,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自从刚才虞惊墨下车后,就一直奇奇怪怪,简单来说就是对田阮冷冷淡淡的,就像回到了他们刚结婚的那段时间。
思及此,田阮心尖一颤,试探着问:“虞先生,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虞惊墨瞥他一眼,眼中没什么情绪,“我只是出了车祸,不是变成了傻子。”
“那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出车祸吗?”
“这件事需要警方来调查,难道你知道?”虞惊墨语气冷了下来,凤目如同凝结一层冰霜。
田阮被冻得一激灵,傻愣愣地望着他,“天啊,就是这种感觉!”
“什么?”
“一开始我们认识的时候,我每天都担心被你冻死。”
“……?”
田阮又问:“那你知道今年是几几年吗?”
虞惊墨:“二四年。”
田阮:“……二五年。”
夭寿啦,他老公失忆了!
这种桥段在一本狗血耽美文里,真是司空见惯呢——才怪,田阮一点也不喜欢这样的剧情,他看到失忆的情节就想跳过,简直就是为了狗血而狗血。
结果这狗血还真被他碰上了。
这就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四目相对件,无语凝噎。
虞惊墨看着青年一脸错愕的样子,润泽的唇微微张着,隐约可见嫩红的舌尖,呼出的气息似乎还是橙子味的;那一双比常人瞳色略浅的眼睛盛着水光,就那么直勾勾地望向自己。
莫名的,虞惊墨小腹一热,“……”
“虞先生,你、你到医院检查一下脑袋吧。”田阮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尽量保持冷静。
只要虞惊墨身体没事,就不是什么大问题。田阮如此安慰自己,失忆了总还能恢复记忆,如果恢复不了,那就确定恢复不了再说。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总有办法的。
而且要是虞惊墨恢复不了记忆,损失最大的是主角攻。想想虞惊墨积攒了一年的财富密码忘了个干净,虞家产业那么大,虞商就是再能干,肯定还是会受影响。
到医院后,田阮看着虞惊墨进了急诊室,就打电话给徐助理说了这事。
徐助理果然吓了一大跳,“虞先生下午还有会议……”
“取消掉吧。”田阮说,“就说他又去度蜜月了,一切事务暂时交由高层们和虞商打理。他失忆的消息不能泄漏。”
“好的夫人。”
挂掉电话,田阮心里其实是有点茫然的,只能等虞惊墨检查结果出来了。
经过全面的检查,虞惊墨躺在了VIP单人病房,田阮跟着跑前跑后,终于得以坐下歇歇,削了一个苹果。削完才想起虞惊墨不喜欢吃苹果,于是放在一边,给他剥了一个耙耙柑。
虞惊墨看着削好的苹果,“你知道我不喜欢吃苹果?”
田阮剥好耙耙柑,贴心地掰成一瓣一瓣的,漫不经心地回:“是啊,我还知道你唧唧很大。”
虞惊墨:“……”
第165章
病房里一时间落针可闻。
田阮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
对失忆的虞惊墨说这种话,可谓是大逆不道,纯心找抽。
田阮犹豫着把耙耙柑给他, 找补道:“我随便说的,虞先生你别当真。”
虞惊墨不置可否, 即便半躺在病床上, 依旧姿态优雅地品尝耙耙柑, 眉梢都没动一下。吃完才道:“胆子挺大。”
田阮心想,还不是你惯的,嘴上却说:“不敢了。”
虞惊墨看着他, 沉默须臾问:“你我结婚也快九个月了?”
“是啊。”
“那……”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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