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雪廊
吃过午饭,虞惊墨继续工作,就算很多事他不记得的,但神奇的是,只要他看过“前情提要”的资料,就能作出正确的判断与决定。
虞商把集团年度大事汇总发了过来,加上徐助理提供的资料,只用了两三小时,虞惊墨就能正常住院办公了。
田阮:“……牛逼。”
虞惊墨听到这话,严厉道:“不许说脏话。”
田阮:“我是表达对你的钦佩之情,除了这个词,也就’操‘可以表达了。”
“哪个都不准说。”
田阮:“哦。”
瞧着青年乖乖听话,还带着的笑意的模样,虞惊墨若有所思——只有两个十分亲密的人之间,才会一个人乐意被另一个人管着。
虞惊墨垂眸,看向青年修长细白的手,左右手的无名指都没有戴戒指,唯有右手两圈檀木手串,是他在婚礼上所赠。
结婚九个月,还没有戒指,却表现得亲密,这正常吗?
虞惊墨觉得还有待考察,却在青年脑袋一点一点,咚的一下歪在沙发上睡着时,思绪瞬间断联。
等虞惊墨回过神来,他已经抱着青年放在了自己的病床上。
“…………”
虞惊墨惊异地看着田阮酣然睡着的脸,漂亮的眉眼舒展着,通身毫无防备,在他臂弯间完全地依赖他。
“虞先生……”田阮模糊地喃喃。
“嗯?”
青年再无回应,只是像只小动物般蹭了蹭他。
虞惊墨的心脏霎时如同吸了水的海绵那般柔软。
第167章
田阮睡了一个香喷喷的午觉。
还是医生查房时, 不大的动静却让他睁开眼睛。
“……虞先生,需要加一张床吗?”
“有陪护床。”
“那给您换一张大点的陪护床。”
“可以。”
“您应该多注意休息,尤其不要进行脑力活动。”
虞惊墨默然, 忽然看到病床上青年扇动的如同蝶翼般的睫毛,缓缓睁开了棕褐色的眼睛。瞳仁里还带着迷茫的湿润, 似是不解眼前的状况。
及至看清医生团队, 田阮猛地坐起来:“虞先生, 虞先生怎么了?”
一转脸,就看到了虞惊墨。
田阮又糊涂了:“虞先生你没事?”
虞惊墨:“嗯。”
“太好了……”田阮松口气,以为出现了幻觉, 然而再看时却发现医生们还在,而他自己正在病床上,不由得怀疑人生, “难道生病的其实是我??”
“不许胡说。”虞惊墨道。
田阮:“我为什么在床上?”
虞惊墨:“我抱的。”
“……”
为首的主任医师干咳一声:“那就不打扰虞先生和夫人了。”
来时如风, 去也如风, 医生团队这就走了。跟在最后的年轻实习生却是忍不住回头, 吃吃笑着一瞥这对恩爱的夫夫。
田阮还懵着, 等病房门关起来,才后知后觉红了脸,“你干嘛抱我到床上?”
虞惊墨语气平淡:“只是看你在沙发上睡冷, 会着凉。”
“我不冷。”夏天都到了,虽然温度没有回升很快, 但只要不是刮风下雨, 怎么说也是不可能冷的。
“那就是我看错了。”
“……”简直就是耍赖皮。
不过这对于结婚初期的虞惊墨而言,算是不得的进步, 平时的虞惊墨根本说不出这么幽默的话。
田阮仰脸惊奇地望着虞惊墨。
虞惊墨锋利硬朗的下颌线条绷紧,挺拔的鼻梁上一双深邃的凤目, 垂眸时仿若天神俯首,“怎么?”
青年雪白的脸蛋睡得透出薄薄的红,嘴巴润泽,眼眸雪亮,嗓音如清泉般动听甘甜:“虞先生,果然还是虞先生。”
虞惊墨第一次听不懂他的话。
田阮也没有多作解释,反正虞惊墨的变化只有他能看出来。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医院。
警方的调查结果出来,那名肇事的小货车司机在下午三点时于苏市东城的垃圾场被发现,司机正偷偷摸摸吃泡面时,被警方逮个正着。
经过不到十分钟的审讯,那名司机就什么都招了——他也是受人雇佣指使。
雇佣他的是个贼眉鼠眼的人,出了二十万,小货车司机正好上个月撞过人,赔了巨款,手头紧缺。他想着撞就撞,只要人不死,最多几万赔偿,他还多赚十几万。
那他最后为什么跑了呢?
一来二十万已经到手,二来他忽然反应过来坐在迈巴赫里的很可能是个超级富豪,富豪肯定会让他赔得倾家荡产,千头万绪心下错乱,就一踩油门跑了。
根据指认和带路,小货车司机带警方找到那个贼眉鼠眼的人,名叫强哥。
强哥说:“我也是受人指使!”
顺藤摸瓜之下,终于摸到最后的主使——已经人去楼空的许家。
“我就知道是许冰漾搞得鬼!”田阮听完一点也不意外,许家惹到杜家,可谓鸡蛋碰到了钢弹,不自量力一击即溃。
许冰漾反应过来不对劲时跑得非常快,几乎是一夜之间就居家搬迁到了另一个国度。不能是欧美,因为那是杜家的势力分布区域。而不能到欧美,意味着许家会失去很多机遇。
很有可能就此隐姓埋名,做个普通的富人。
许冰漾抱负远大,野心狂妄,怎么能忍受这种事?他挣扎再三,选择最后恶心一下虞惊墨,雇凶杀人。
即使杀不了,也能生出许多风波。
虞惊墨听到许冰漾的名字还愣了一下,可能他对这位老同学的记忆还停在很多年前。那时的许冰漾善于伪装,面上老实,甚至瞒过了他的眼睛。
田阮这就气咻咻地拨通杜恨别的手机,“大哥,我要你全世界通缉许冰漾!”
杜恨别:“又怎么了?”
“虞先生出车祸了,就是许冰漾搞的鬼。”
“严重吗?“
“不算太严重,就是暂时失忆。”
“失忆?你确定?”杜恨别不可思议,“那他也不记得还欠我的八千万合作项目款了?”
“……大哥你不要趁火打劫,等虞先生恢复记忆,会要你好看。”
杜恨别气笑:“你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小叛徒,到底是你亲大哥重要,还是……”
“当然是虞先生重要。”田阮打断,“大哥,你到底有没有法子?”
杜恨别:“我尽量。挂了,回去还要煮排骨面给你嫂子吃。”
“哇,那我能去蹭饭吗?”
“不能。”杜恨别啪的挂断。
田阮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嘟囔一句:“小气。”
虞惊墨淡声道:“你要是想去别人家吃饭,我不拦你。”
田阮认真解释:“虞先生,那是我大哥,亲的,不是别人。而且你和他还有合作,我们也一起去吃过大哥做的排骨面。”
虞惊墨面上不惊不动,实则失去的记忆终于让他隐约有些着急,先不说那个突然冒出的许冰漾,就是田阮身上的谜题也越来越多。
“怎么忽然多了个大哥?”虞惊墨问。
田阮用大白话解释:“其实我是杜家流落在外的小儿子,被田家抱去领养,终于二十年后,我大哥第一眼看到我就觉得我是他弟弟——因为我和我妈妈长得一模一样。”
虞惊墨:“……”
田阮感叹:“我可真是命途多舛。不过好在苦尽甘来,往后余生不缺钱。”
“确实苦尽甘来。”虞惊墨没有追问,因为他发现田阮和田远的不同,他们不可能是一个人。而田阮的回答半真半假,经不起推敲。
既然田阮故意没说全,他问也没意思。
之后一星期,虞惊墨在医院度过,身体机能完全恢复,唯有记忆还没有回来。
医生说:“这事急不得,只能顺其自然。”
田阮陪着虞惊墨住了一星期医院,白天上课,晚上陪床,不说很辛苦,只能说痛并快乐——虞惊墨已经一星期没碰他了。
两个小手都没拉,小嘴也没亲,田阮都觉得自己嘴巴快要干燥起皮了。
医生让虞惊墨出院回家,寻找能够刺激恢复记忆的事务、人、物品。
田阮对此不抱希望,他天天在虞惊墨眼皮子底下晃悠,虞惊墨都没恢复记忆,那要怎样的刺激才能恢复记忆?
夫夫俩回到庄园,管家佣人们热烈迎接,刘妈热泪盈眶:“先生夫人,真是好久没见你们咯!大家真是好想你们!”
虞惊墨面色平静:“嗯。”
田阮感慨:“我也很想你们,刘妈,你都胖了。”
刘妈:“……我这是想夫人想得多干了几碗饭。”
主宅前有个炭火盆,隐约冒出火苗,管家忙说:“先生夫人,跨个火盆去去晦气。
田阮看着虞惊墨,”虞先生先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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