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雪廊
田阮手里提着一塑料袋的小零食,“小妹妹,给你带了好吃的。”
岳诺诺刚要笑,就听岳岚山说:“她不能乱吃零食。”
田阮:“我查过了,配料表也看了,都是血友病能吃的,少吃点没事。”
岳岚山坚决道:“她不能乱吃,医生说的。”
“那医生还说她能吃人参燕窝鱼翅呢,你怎么不买给她吃?医生也说黄金珠宝童话书能逗她开心呢,你怎么不买给她玩?”
“……”
虞商扫视一圈,病房里确实连一本书都没有,问:“她没有上学?”
岳岚山说:“她生着病,没法上学。”
不上学就不识字,不识字就看不了书。虞商盯着岳岚山,“那你也没有教她?”
“……她生着病,不宜多动多思考,医生说的。”
快要八岁的小女孩了,竟然连字都不认识,田阮也是惊呆了。原来岳岚山只生不养的不止虞商,还有一个岳诺诺。
岳岚山再忙,不至于连教女儿识字的时间都抽不出来,根本就是懒得上心,指望别人收养他女儿,养育成人,之后再像对虞商这样,吸点血完事。
也许岳岚山对女儿是有那么一点爱的,连他自己都这么认为,只不过爱的终究不深,本质的逃避、不负责依旧死不悔改。
岳诺诺没有任何娱乐地关在这个病房,岳岚山还以为自己有多爱。但实际上他的女儿已经出现些微的心理问题,不然也不会在被抛弃后,那么快就死了。
田阮如鲠在喉,第一次被一个人恶心到了,就是路秋焰的爸爸,也没像岳岚山这样……至少路父现在是一个月有二十八天躺着不动,作妖威力就跟毛毛雨似的。
而岳岚山,一拉就是一坨大的。
田阮深吸一口气,鼻腔里满是病房的消毒水味,他望着病床上的小女孩,认真地问:“诺诺,你想不想上学?”
“上学?”岳诺诺好奇地张大眼睛。
“对啊。”就算是在孤儿院,也是可以上学的,“上学的话就可以读书,可以有很多朋友,你可以和他们玩,跳绳子、踢毽子、捉迷藏。”
“不行,那些太危险了,万一诺诺受伤……”岳岚山严厉地拒绝,“后果不堪设想。”
田阮:“你知道她受皮外伤不堪设想,那你知道她受心理的伤也不堪设想吗?”
“什么?”
“岳先生,我们出去聊吧。”
岳岚山看一眼女儿,“你乖乖待着,别乱跑给人添麻烦。”
岳诺诺垂下眼睛,“好的。”
田阮直接翻了一个白眼,正义之火熊熊燃烧:“诺诺,以后你随便跑,随便玩,不会给人添麻烦。你是小孩子,大人的事要自己解决,你不是麻烦,你是个天使。”
岳诺诺听不懂他的话,但点了点脑袋,“哥哥再见。”
岳岚山古怪地看了眼田阮,心中一动,“我们聊聊。”
路秋焰走之前给岳诺诺剥了一支棒棒糖,“这是牛奶味,还有蓝莓味,葡萄味,一天两根不能多吃。”
岳诺诺:“谢谢哥哥。”
路秋焰指了指虞商,“他才是你哥哥。”
“他好凶,不要。”
虞商:“……”
路秋焰笑了一声:“他是长得有点凶,但不是对你,对我们都是这样。”
虞商没说什么,转身出了病房。
四人到了医院斜对面的咖啡厅落座,点了四杯咖啡,其他人都是装逼的黑咖啡,只有田阮是焦糖拿铁。
田阮:“不甜的咖啡,没有灵魂。”
虞商:“我爸也喜欢喝没有灵魂的黑咖啡。”
岳岚山对号入座:“哈哈,我还好。”
田阮:“我们说的是虞先生,不是你。真是好大的脸,金光闪闪的。”
岳岚山:“……”
虞商也没有给贴了满脸金的岳岚山解围,淡声道:“今天来,主要是想问你女儿的具体情况,需要多少资助。”
岳岚山早就算好了一笔账,他女儿的病一年大约需要二十来万,他要三十多万不会被怀疑。十万落入口袋,也不是什么大钱。最好还是能加价。
现在,这个加价的机会来了。
岳岚山问田阮:“你是不是想收养我女儿?”
田阮:“?”
“如果你想收养她,也不是不可以,我要五百万。”
“……”
路秋焰喝着咖啡,“岳先生不应该喝咖啡,应该吃肉,好一个狮子大开口。”
田阮惊叹:“开的还是血盆大口,虞商,你怎么看?”
虞商蹙眉,“难看。”
田阮点头,“是难看。”
岳岚山的脸果然很难看,“五百万不多吧?她一个女孩家,长大了还可以给你们虞家开枝散叶。”
简直天雷滚滚,田阮被劈得眼冒金星,怀疑自己的耳朵,“好脏的话,真是太脏了!”
路秋焰放下咖啡,摩拳擦掌,“小神棍,你果然有两把刷子,算得真准。”
——一拳出击,路秋焰捣中岳岚山的鼻子。
鼻血混入咖啡,形成难以言喻的颜色。
过了足足五秒,岳岚山才痛叫起来,用手背不停地擦着鼻血,越擦越疼:“嗷!你、你做什么?!”
其他桌的客人看过来,见这桌发生暴力事件,纷纷放下咖啡杯跑了。
路秋焰:“为民除害,义不容辞。”
田阮啪啪鼓掌,热泪盈眶:“路大侠,说的真好。”
虞商不可思议地看着对面哗哗流鼻血的岳岚山,拉了拉路秋焰,“你做什么?”
路秋焰酷酷地说:“田阮算出我今天会出拳打人,打谁不是打,我就打了。”
“?”
“他果然是个神棍,算得真准。”
“……”
田阮疯狂掐着手指,来回颠倒地算着:“我还算出,虞先生会打给我五百万,而我就打给岳渣渣五毛钱。”
虞商:“这恐怕也很准。”
五分钟后,岳岚山两只鼻孔塞满白白的纸巾,怒瞪对面的路秋焰,和侧面的田阮,“简直有辱斯文,君子动口不动手知不知道?”
田阮:“你要是君子,公猪都会爬树了,爬到树上撒尿正好呲中你。”
“……有辱斯文!”
“别酸溜溜的了。”田阮接过店员送来的小蛋糕,咬一口说,“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不是你女儿不值五百万,而是你不值五百万。只有五毛钱,爱要不要。”
“不要!”岳岚山气愤地说。
田阮耸肩,“那没办法了,只能把你打一顿,扒光了塞进路边垃圾桶,等着明天环卫工人来救你。”
“……”
虞商指尖在桌面叩了叩,知道岳岚山的来意后,他像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果然,对这个男人是不该有期待的。
多年不见,岳岚山别说心有愧疚,根本就是把他当成提款机。
“五百万我来出。”虞商语调冷然,“但从此你要远离虞家。”
岳岚山嘴角牵动,脸上有些茫然,而更多的是窃喜:“好,我保证。”
田阮说:“岳先生保证就像放屁一样,虞商,你真要相信他?”
“我说到做到!”岳岚山一幅势在必行的模样。
虞商望着他,“这五百万,是买断我和你的血缘关系。”
“可以可以。”岳岚山连连点头。
虞商站起来说:“走吧。”
田阮没有动:“在此之前,我们先来谈谈彩礼吧。岳先生,以后虞商结婚是要彩礼的,你作为他生父,总该出点,不多,就五百万怎么样?”
岳岚山:“……”
别说五百万,现在五毛钱田阮都不想出,他心疼。
第188章
“什么彩礼?”岳岚山谄媚的笑容一僵, “虞商他现在姓虞,是虞家的人,他长大之后结婚, 应当由虞家全权操办。”
田阮抬手招了招,让起身的路秋焰和虞商坐下, “这是人生大事, 我们必须算清了。”
虞商蹙眉:“结婚太远了……”
“哪里远了?还有两年你就到法定婚龄了, 到时候就算不结婚,也能先订婚扯个证,彩礼起码上亿, 你能一下子拿出来?”田阮看了眼路秋焰。
路秋焰:“……你看我干嘛。”
田阮心中的“儿媳”只有路秋焰一人,拿出当家主爸的气势说:“我们虞家是大户人家,虽然不在乎那五百万, 但该有的礼节不能少。既然岳先生找来了, 口口声声说要认虞商, 就得拿出点诚意。”
岳岚山身为酸绉绉的文人, 没有被田阮的话绕进去, “虞夫人,您误会了吧?这五百万,是买断我和虞商的关系, 也把诺诺交给你们。这之后我们就没有瓜葛了,彩礼钱不应当我出。”
田阮冷冷地睨着他, 跟在虞惊墨身边久了, 他也能学出虞惊墨的一两分气质,这么看人的时候, 就像在看蝼蚁。
岳岚山被冻得一激灵,肝胆微颤, “我说的……不对吗?”
田阮:“也没什么不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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