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雪廊
“然后请按照我夫人的身量,挑几套适合他的。”
泡面头乐得见牙不见眼,“虞先生你放心,我再为夫人设计几套,包管好看。”
一位中年老总笑道:“虞总对尊夫人真是宠爱。”
虞惊墨不置可否,他只是看到田远行李单薄来到他家,这才给他多准备几件衣服,“宠爱”这个词用得太过了。生意场上的这些溜须拍马,他还是学不会。
……
婚宴持续到晚上十点,宾客们稀稀落落地散了,虞家那桌也都撤干净。
虞惊墨带田阮坐上加长轿车,往后一靠,闭目养神。
田阮问:“你很累?”
虞惊墨睁眼看他。
田阮尽量显得不刻意:“你累的话,回去早点休息。”
虞惊墨一猜就准:“你的潜台词是,不要对你做什么?”
田阮:“……”
“你以为我会对你做什么?”
田阮硬着头皮尬夸:“虞先生当然不是乱搞的人。”
开车的司机差点绷没住,不能笑,饭碗会丢。
虞惊墨平静反问:“你是乱七八糟的人?”
田阮危机感袭来,“我当然不是。”
虞惊墨:“那就好。”
田阮头皮发麻,努力回想原著剧情,虞惊墨确实没碰过田远,对其冷淡疏远,结婚之后就是娶了一个花瓶回家,摆着给外人看。
也因此,田远心生不满,只能从外寻求刺激,喝酒打架都是小事,光是打麻将输的钱就有几百万。虞惊墨全都给他抵了,在钱财物质上,他没有亏待过田远。
只有钱,没有感情的婚姻生活,注定会变成一盘散沙,最终分崩离析。
田阮看的时候还在想,如果是他就不会奢求虞惊墨的爱,给钱不好吗?可以读书旅行提升自己,田远却选了最差的那条路,年纪轻轻便殒命在豪门争斗里。
“唉……”田阮唏嘘。
虞惊墨:“年纪轻轻,叹什么气?”
田阮小腰板笔直,“我年纪轻轻,就结了婚。”说着瞧了虞惊墨一眼,差点没在脑门贴五个大字:老牛吃嫩草。
虞惊墨不惊不动,“嗯。”
田阮一拳头打在空气里。
半小时后,轿车驶入一片临山而建的高级别墅区。
苏市处于平原,依山傍水的地皮不多,尤其是在市区内,可谓是寸土寸金。而虞家就独占着这座小山坡最得天独厚的位置,一座私人庄园。
庄园上能游览大片山景,下能俯瞰别墅区与小半片市貌,虞家的地位可见一斑。
两辆轿车相继驶入庄园的停车坪,田阮从后座下来,瞥见从后方轿车下来的虞商,对方走上来,对虞惊墨说:“爸,我先去睡了。”
虞惊墨:“去吧。”
虞商没有进主宅,而是去了一边的附房,比主宅稍矮些。
原著里写,虞商十岁时才被虞惊墨收养,一个工作狂,一个要上学,除了晚饭,几乎没什么见面的机会。直到虞商长大,与虞惊墨的父子情都平平淡淡的。
田阮看着虞商走进附房,心想两人住得这么远,想来也是感情无法增进的原因之一。
“过来。”虞惊墨抬脚走进主宅。
田阮纠结两秒,没有摸清状况,到底不敢现在跑,心不甘情不愿地跟了上去。
这庄园是虞惊墨掌权虞家后购下的房产之一,平时只要在国内,不出差的时候他就会待在这里。因此庄园很有生活气息。
一个管家,七八个佣人,人口不算多,井井有条地打理着这个家。
田阮一进屋就看到一对喜庆的双喜剪纸,一个中年女佣正笑容满面地看着他,“先生夫人新婚吉祥,永结同心。”
田阮被雷到了,“夫人”是叫他?
虞惊墨:“找老王要红包。”
佣人们闻言,刷刷地凑过来,什么“佳偶天成”“百年好合”“琴瑟和谐”,就连“早生贵子”都蹦出来了。
虞惊墨不动声色地听着,没什么波动,但看田阮从懵懂到震惊,再到羞耻,表情那叫一个丰富多彩,不由得弯起唇角:“都有红包。”
“谢谢虞先生!”
“你没什么想说的?”虞惊墨问田阮。
田阮:“……”想骂人。
虞惊墨见他无言,便说:“夫人性格腼腆。”
佣人们笑成一团。
田阮不想待在这种“其乐融融”的氛围里,扭过脸瞪虞惊墨。
虞惊墨会意,带他上楼。
田阮前脚庆幸逃离新婚祝贺,后脚来到新房门前,犹豫了。
这间卧室十分宽阔,除了床铺衣柜等必需品,还连着一间小阳台,卫生间、书房一体,虽然没什么装饰品,但看得出软装都是新的,包括天花板上的水晶顶灯,都熠熠生辉一尘不染。
唯一可以称之为喜庆的,就是两只枕头套了正红的鸳鸯枕套。
虞惊墨走进去,回头看田阮,“进来。”
田阮不停地用原著剧情说服自己,抬脚走了进去,和虞惊墨大眼瞪小眼。
虞惊墨朝他走近。
“干嘛?”田阮立即作出防备姿态,捂住自己胸口。
虞惊墨眉梢微挑,本就俊美如高山的长相,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在水晶灯影下更显立体,一双凤目也含了些许春意似的。
田阮呆愣地看着他,鼻尖萦绕属于虞惊墨的红酒与檀木混合的气息。
虞惊墨眼睫低垂,落在田阮雪白纤细的手腕,似乎比串珠上的羊脂玉还要白一点,“……这手串,你好好留着。”
田阮回神,“哦。”
“好好休息。”虞惊墨走出门。
“?”田阮问,“你不睡这儿?”
虞惊墨自门外侧过脸,峻拔的侧脸线条宛如古希腊雕像,“你希望我睡这儿?”
“不希望。”田阮立即回答。
虞惊墨被他的直白逗笑,未再言语,伸手带起了门。
田阮松了口气,转身面对那张喜庆的大床,实在忍不了,将两只枕头的整套脱了下来,叠好放在床头柜上。
触到软滑的丝绸薄被时,田阮的心动摇了,他现在很累,而逃跑需要力气。
不如先睡一觉再说。
田阮去了浴室,柜子里放着崭新的浴袍与洗漱用具,他拿出来放好,简单地冲了一个澡,裹着浴袍出来。
拉开衣柜,里面挂着几件旧衣服,田阮判断,应该是原身的,他不会穿。
……等等,他真的是原身吗?
这个疑问其实在他脑海沉浮了一天,他必须弄清楚。
世上可能有一模一样的脸,但不会连身上的记号都一模一样,除非克隆。
田阮看向夹在衣柜和门旁的全身镜,自己的脸和记忆里分毫不差,他到底是穿书穿进田远的身体,还是身穿顶替了田远这个人?
田阮希望是后者,这样他也不会有诸多顾虑与别扭。
身体上的记号,只有屁股尖那颗小痣了……正好现在没穿内裤……
田阮深吸一口气,站到全身镜前,缓缓转过身,背对镜子撩开浴袍,白花花两朵云团——
右边的屁股尖上,鲜明傲然地点缀着一颗小小的痣。
田阮心潮澎湃,真的是他的身体,不是田远。他来到这个世界,顶替的只是田远的身份,而不是身体。
田阮摸着自己的痣,感动得几乎热泪盈眶,上天可怜他早逝,才给了他这一世,他一定要活着!
咔哒一声,门开了。
虞惊墨端着一盅温热的牛奶,与田阮四目相对,紧接着看到田阮撅屁股的动作,那两朵云很白,很翘,看上去很柔软……
“………………”
“………………”
虞惊墨沉默须臾问:“你这是镜里看花?”
第5章
田阮默默地放下了浴袍,直起腰腿,站在原地活像一只烤红薯。
虞惊墨挪开视线,放下手里的陶盅,说:“这是桂圆红枣牛奶,可以补气血,帮助睡眠。”
田阮羞恼地瞪着他,不需要补,脸蛋气血十足。
虞惊墨:“……你要是不想喝,可以不喝。”说罢便走出门。
至门外,他想了想补充道:“我不来了,你睡吧。”
门关上后,田阮立即去反锁——然而丢的脸已经捡不回来,被看的春光一去不还。
田阮忍着满腔羞愤,给自己的屁股套了一条新内裤,而后钻进薄薄的蚕丝被里,把自己裹成一只蚕蛹,翻来覆去地滚。
直到捂出汗来,他才把通红的脸蛋露出来,精疲力尽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学生的生物钟还在,早六点三十,田阮准时醒来,看到陌生的床铺,陌生的卧室,他愣了足足十几秒才想起来,自己穿书了,成了一本晋江狗血耽美文的炮灰小爸。
现在开始算,可能活不过两年就嗝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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