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雪廊
田阮立马清醒,探测危险的雷达伴随敲门声响起。
“谁?”
“夫人,起来吃饭了。”
“……”
田阮起来洗脸刷牙,从衣柜里挑出一身干净的家居服穿上,慢悠悠走出门去。
外面站着的正是昨晚第一个道喜的那个佣人,五十来岁,长相和蔼,大家叫她刘妈,不光做事勤快,更是做得一手好菜。
“不知道夫人喜欢吃什么,就简单蒸了汤包,生煎,烧麦,和糖粥。”
田阮:“我都可以,不要叫我夫人。”
刘妈笑笑:“你们这些新嫁娘,哦,是新嫁夫,就是害羞。过一阵就习惯了。”
田阮目光放空,他一个大男人,被叫夫人习惯不了。
楼下的客厅紧连餐厅,足有五米的长方形餐桌旁,已经坐着两个离得不远不近的人。
东方的主位上,坐的自然是虞惊墨,在他右手边一米远,坐着虞商。这对父子正食不言地用餐,规矩优雅地有如国王和王子。
虞惊墨看向田阮,“你可以多睡会儿。”
田阮:“不用。”
虞商神色一动,复杂地瞥了一眼田阮。
管家拉开虞惊墨左手边一米远的餐椅,准备好餐巾铺在桌边,并且贴心地准备了一个软坐垫,别的椅子都没有。
田阮:“……”
显然,管家以为他屁股不便
“不要坐垫。”田阮羞愤地说。
管家:“夫人,您要是身体不适……”
“没有不适,好得很。”
管家挂上钦佩的笑容,“夫人果然铁骨铮铮,和先生佳偶天成。”说着弯腰取走坐垫。
田阮:“……”再忍忍,马上就走了。
田阮别扭地坐下,享受“皇后”的待遇,汤包生煎等在他面前依次摆开,粥也恭恭敬敬地端到他面前。
糖粥以粳米和糯米熬得粘稠,铺着一层豆沙,还撒了桂花,田阮拿起勺子尝了一口,味道香甜,桂花还是新鲜的。
田阮又吃了生煎,表皮软嫩,底下酥脆,肉味咸鲜,一口一个在口中爆炸般的香,五脏六腑都似得到了慰藉。
田阮眉眼舒展,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嗯~”。
虞惊墨吃粥的动作一顿。
虞商抬眼瞧了对面“小爸”一眼。
田阮咀嚼的动作变慢,直到完全吃下,说:“好吃。”
虞惊墨淡声道:“喜欢吃什么,说给刘妈。”
“嗯……”
吃过早饭,虞商去上学,虞惊墨去上班,田阮无所事事待地在“家里”。
新婚没有蜜月,果然是假的结婚。
刘妈见田阮喜欢吃生煎,眉开眼笑地表示明早还吃的生煎。
田阮心动了一秒,坚决抵制美食诱惑,生煎而已,外面也能吃,千万不能迷失了心智。
他回屋思索神不知鬼不觉离开的良策,忽然听到手机铃声,找了找,原来在书桌上。
来电显示:肥猪。
田阮:“……”
很明显,这是田远的手机,五六年前的水果机,虽然没坏,换了新壳子,但钢化玻璃上裂了一道不起眼的纹路,不知是没时间换,还是没钱换。
田阮想了想,划到接听键,“喂,肥猪?”
对面:“……你他妈骂谁呢?”
田阮立即挂断。
过了四五秒,手机再次响起。
田阮接通:“肥猪?”
对面是个粗犷的中年男声:“好你个田远,飞上枝头变凤凰,就忘了旧恩是吧?”
田阮:“您哪位?”
对面骂骂咧咧,田阮又给挂了,并拉黑。
拉黑完,田阮忽然觉得那声音好像听过,也许昨晚婚宴上的某位男宾客,算了,不重要,不想了。
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微信视频电话。
好友名称:肥猪。
田阮:“……”田远对这位肥猪先生究竟是有多大的仇?
田阮也很好奇肥猪皮下究竟是何许人也,也许和原身的死有关,他再次接通:“喂。”
“田远你再给我挂了,我马上弄死你妈的。”
“你再骂人,我马上报警抓你,我已经录音了。”
“……”
对面喘着粗气反问:“究竟是谁骂人?你骂我肥猪几个意思?”
田阮猜测:“也许是您比较胖?”
“行了,别废话,你就告诉我,昨晚和虞惊墨有没有上床……”
嘟,田阮又给挂了,并拉黑。
田阮喃喃:“什么人哪,一听就是坏人。”
不管坏人好人,只要不接触,就能避免造成最终死亡的可能性。田阮翻看通讯录,意外发现居然还有“爸”“妈”,其他人都是用譬如“肥猪瘦猴”的外号起的。
如果田远有父母,那应该来参加婚礼才对,由此可见,这父母要么死了,要么离了再也不见。
田阮放下手机,去探索庄园的地图,寻找“逃生”的突破口。
他一下楼,就有三四个佣人叫他“夫人”。
田阮忍了,反正明天也见不到了。
田阮走在庄园里,管家跟在后头,就跟一个监控摄像头似的毫无存在感,有时田阮会忘了管家在后面……
“夫人,您做什么?”管家冒出这么一句。
田阮一脚已经踩到庄园边的围栏上,若无其事地放下来说:“我拉伸一下腿。”
“那边有健身器材。”
“哦。”田阮就去露天的健身区仰卧起坐,甩腿,扭腰,荡秋千。
秋千真好玩,荡得高高的,可以看到很远的山下绿意盎然,高楼大厦,河流如梭。
田阮仰头看去,秋高气爽,天蓝得醉人,白云间不时有飞机路过,还有麻雀、黄莺,它们或站在梢头,或飞过金黄殷红的枫叶,漫山遍野都是它们的鸣啼。
一切的一切,都看似舒心,平静,都是好时光。
田阮几乎要沉醉在这样美好的时光中,直到听到佣人朝这边遥遥喊道:“夫人,先生回来了!”
田阮:“?”
他怎么回来了?这是田阮见到虞惊墨冒出的疑问。
虽然他没说,但写在脸上,虞惊墨想忽略都不行,“不欢迎?”
田阮的疑问变大,“这是你家。”
虞惊墨的脸肉眼可见的冷下来,虽然平时也很冷,但早上还不是这样的。田阮疑心自己说错了话,但思来想去,没错啊。
刘妈这时喜气洋洋地插话:“先生难得中午回来吃,有想吃的吗?”
虞惊墨:“毛血旺,酸菜鱼,辣子鸡,水煮肉片,剁椒鱼头。”
刘妈:“……这些都是辣菜,您和夫人确定?”
田阮:“辣的好,天冷了就该吃点辣的。”
要说高中的食堂哪个最让田阮难忘,必须是辣子鸡,非常下饭。
虞惊墨冷笑一声:“越辣越好。”
然后到了午饭时。
田阮吃得斯哈斯哈,不时要喝柠檬水解辣。反观虞惊墨,那叫一个淡定——淡定地吃白米饭,菜是鲜少碰的。
田阮:“……你干嘛不吃?”
虞惊墨:“你喜欢,你多吃点。”
田阮怀疑虞惊墨想辣死自己。
田阮使用激将法:“你就是不能吃辣吧?”
虞惊墨:“嗯。”
田阮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生气之下,更辣了。实在受不了,直接干了三碗饭,他又怀疑虞惊墨想撑死自己……这日子没法过了。
晚上,田阮和虞惊墨进行一天中的第三次会面。这次田阮老实了许多,因为逃跑的计划已经在他脑海里成形——
相安无事吃过晚饭,田阮默默回味了一遍蛤蜊蒸蛋的味道,上楼回自己的房间。
这间卧室已经打扫过,四件套都换了,那一对大红鸳鸯枕套自然也被收走。田阮打开衣柜,翻找抽屉,果然找到自己的证件,一张身份证,一本户口簿,还有c驾驶证。
田阮不会开车,但他还是把驾照拿了出来,万一用得着呢。
他没找到行李箱,就连背包也没有,不知道是原身没带,还是带来之后扔了。田阮作罢,去浴室洗漱。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门被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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