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小爸也想上学 第8章

作者:雪廊 标签: 豪门世家 甜文 校园 沙雕 先婚后爱 穿越重生

田阮下床去拧开反锁的门,门外站的是刘妈。

刘妈端着一个白瓷汤盅,笑道:“这是先生让我给夫人准备的桃胶牛奶。”

“哦,谢谢。”田阮接过汤盅。

刘妈:“这桃胶是个好东西,美容养颜。”

“……”

田阮小口地喝了牛奶,果然昏昏欲睡,他拿过手机,定了凌晨三点的闹钟,便倒头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田阮被闹钟吵醒,情绪上还想赖床,理智告诉他现在就是最好的逃跑时机,错过就没了。

田阮强撑惺忪的睡眼摸到卫生间,用冷水洗脸,彻底清醒后便开始收拾东西跑路。

没有背包是个不大的麻烦,田阮学着古装电视剧,用一条宽大的纱巾将衣物包起来,系好了挂在肩臂上。

田阮对着全身镜欣赏了一下,觉得自己像古代被狐狸精骗回家,然后千方百计逃跑的柔弱书生。

柔弱书生已经想好逃跑路线,他白天的时候在庄园散步时观察过,后院跨过花园的围栏边有一颗桂花树,这时节正是桂花飘香的时候,他特地走到树下假装看桂花,实则在判断能不能爬。

结论是能爬,并且桂花树一根枝丫伸到围栏外,犹如对自由的渴盼。

田阮悄摸下了楼,穿过一条昏暗的长长的走廊,来到后门。

主宅的后门用的很简单的门栓,方便佣人进出做事,田阮缓慢地打开门栓,一路穿过花园庭院,皎洁的月光为他照路。

暗处闪过极为细微的红灯,田阮没发现,顺利来到桂花树下。

桂花飘香,尤为怡人。田阮灵巧地攀上那根通往自由的枝丫,摘一团桂花放入怀里,而后轻盈地跳到草地上,头也不回地奔进夜色中,逃离虞家。

清晨,庄园的佣人们忙碌起来。

管家指挥修剪花草的工人前往后院修树剪花,在除草机的隆隆声中,庄园开始新一天的忙碌。

虞惊墨路过客房时,顺手敲了敲,“起床了。”

里面并无回应。

虞惊墨拧开门把走进去,床上铺得整整齐齐,洗浴室也不像有人的样子。虞惊墨走下楼去,餐厅里只有刘妈和另一个佣人在忙着做饭。

“看到田远了吗?”虞惊墨问。

刘妈稀奇道:“夫人这时候应该在睡觉吧。”

虞惊墨走出主宅,恰逢虞商走来,便问:“看见田远了吗?”

虞商一脸疑惑:“没有。”

虞惊墨抬起长腿,走向附房的监控室。虞商跟在后面,没有多问。

虞惊墨走进监控室,这房间虽然常年空着,但每天都有人进来打扫,检修仪器是否正常运作。

此时监控室里就有负责检修的保安,保安大叔见东家眉眼阴沉,气势汹汹,唬了一跳:“虞先生,怎么了?”

虞惊墨参过军,语气一如军官:“调取庄园凌晨的监控。”

保安大叔慌忙在一台电脑屏幕前坐下,敲着键盘,鼠标哒哒的响了一会儿,调出庄园昨夜0点之后的监控画面。

这些画面如同一个个小长方格布满屏幕,将庄园各个角落囊括其中。

随着右上方的时间推进,在凌晨三点三十五的时候,主宅的后门钻出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保安大叔的嘴巴张大:“这是夫人?”

虞惊墨不动声色地看着田阮出了后门,跨过花园,直奔围栏边的桂花树。看到田阮肩上挂着颇为滑稽的包袱,虞惊墨的脸色才倏然转晴。

虞商良久无语,问:“他这是离家出走?”

监控里,田阮爬树的动作颇为熟稔,从三米高的树枝跳下来时更是敏捷如猫科动物。

虞惊墨又气又好笑,脸上的表情却十分克制。田阮这一跑,让他彻底确认,这根本不是田远。

适时管家进来,见此处气氛诡谲,一时没敢吭声。直到瞥到监控屏幕,夜色下,田阮正在重复逃跑的过程,尤其是爬树那一段,被虞惊墨反复播放,以至于屏幕中的田阮就跟一只松鼠似的,在树上来回蹿。

管家:“???”

虞惊墨淡声吩咐:“召集保安队,下山逮捕……我夫人。”

第6章

自由的空气是如此清新,早晨的阳光是如此美好,活着真好!

虽然下山的路程艰难了点,基本没有大路,只有崎岖难行的小路,路上还有虫子与荆棘丛,但好在田阮扛过来了。

历经一个半小时,终于来到山下,从此天高地远,他的人生由他自己做主。

田阮跳到一条大路上,沿着路边走,很快就看到了公交站台。他在公交亭下等了半小时,最早的一班公交车驶来,他上车扫码支付,在一众上班族诡异的目光中,做在最后排。

田阮知道自己很奇怪,身上脏兮兮的,还拿着这么一个包袱,活像逃难。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他坐到了最后一站:糖水巷。

田阮肚子咕噜噜响了一声,他下车看到对面青砖黛瓦的古巷子,瞬间就被俘虏了。绿灯亮起后,他穿过斑马线,走到对面的糖水巷。

巷子古朴,招牌都是幌子,就是一根棍子挑起一块油布,上面写着店铺名与招牌特色,竖挂在店门旁。

名字倒是取得直白又现代,譬如老六粥店,张五包子铺,山下茶馆,糖水糖粥,北京烤鸭,还掺着菜鸟驿站……

田阮想吃生煎,就去了包子铺。

包子铺有堂食,此时里面挤满了大爷大妈,根本没处落脚。好在外面还有两张桌子,田阮就买了生煎和糖粥,坐在外面慢慢吃。

对面的茶馆开了门,店主坐在门口弹琵琶,不知是什么小曲,轻快而悠扬,唤醒了这条巷子似的,来往的人渐渐多了。

市井的烟火味向来打动人心,田阮不由得想,要不他就在这条巷子租个房子,然后想办法参加成人高考,一天一年就这么过下去,也挺好。

巷子的另一边,一辆纯黑的迈巴赫缓缓驶进来,因为巷子狭窄难行,不多时车便停了下来。后面还跟着四五辆国产轿车,见前面的车停下,它们也纷纷停下。

十几个身着深蓝保安服饰的男人从车上下来,整齐划一地来来到迈巴赫旁,听候指令。

迈巴赫后座锃亮的车窗落下,里面伸出一根修长白净的手指,往前方指了指。

保安队得令,开始挨家挨户地毯式“搜查”,仅仅用时三分钟,他们就锁定了目标人物——一个坐在包子铺前吃生煎的青年。

那青年还有点少年模样,身量纤瘦,大约一米七六,头小脸小,五官十分精致,纵然身上脸上脏兮兮,也遮不住他本来清秀昳丽的面貌。

尤其是那双眼睛,亮晶晶的,温润干净得不谙世事。阳光都偏爱这样一张脸,加了一层坠落人间的天使滤镜。

保安队小心翼翼地靠过来,他们明面上是虞家的保安,实则保镖,个个高大威猛虎背熊腰,此刻却如同做贼般小心翼翼,生怕田阮跑了。

这么多人围上来,田阮自是察觉,扭过脸疑惑地看着这些保镖大哥,还以为是城管,不许包子铺路边摆摊。

包子铺的老板惊了出来,讷讷地问:“各位要吃包子?”

保镖们忽然朝田阮整齐划一地鞠躬:“夫人好!”

田阮嘴里刚塞一个生煎,差点吐出来,紧接着,他看到了从保镖中间穿过的一双大长腿,锃亮的定制皮鞋踩在青砖上,高大的人影正装凛然,肃容满面,凤目低垂时天上仿若下了冰棱,霜寒十里。

田阮结结实实打了一个寒颤,不可置信地看着男人。

此时的田阮在虞惊墨眼中,是有些可笑,又有些可怜的,被生煎顶得鼓起的腮帮子更像松鼠了。冷不丁的,虞惊墨阴沉了多时的心情莫名好转。

田阮用力地眨动眼睛,期望是自己的幻觉,然后不是,瞳仁清晰地倒映着虞惊墨高大的身影。

他呆愣地看着虞惊墨三步并作两步走来,后知后觉瑟缩了一下。

虞惊墨将田阮的反应看在眼里,抬手摘去他细软清爽的发丝上不知何时粘上的小树叶,“怎么弄得脏兮兮的?”

田阮:“……”连贯带爬逃下山的,能不脏吗?

“外面的生煎,比刘妈做的好吃?”虞惊墨又问。

田阮仓惶地看着他,“你、你怎么会来这里?”

虞惊墨试图给出一个温和的笑,但他只得到了田阮的又一抖,像是怕极了,“……糖水巷就在山脚下。”

“不可能!”田阮可是坐公交车到了最后一个站点。

虞惊墨伸手,保镖奉上一张纸质苏市交通地图,“你绕回来了。”

这张地图摆在田阮面前,田阮低头目瞪口呆。

“这张地图你留着,以后可以在苏市遛弯,但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跑到别的地方。”

田阮头皮发麻,虞惊墨话里的意思无非一个,在苏市,没有他找不到的人。

虞惊墨看了眼沾着油污的桌面,纡尊降贵地在田阮脑袋上敲了敲,“听明白了吗?”

田阮:“……明白了。”他这是插翅难飞了。

虞惊墨拿起盛放生煎的小竹筐里的最后一只生煎,尝了尝,评价道:“没有刘妈做的好吃,回去吃。”

然后田阮就跟小鸡仔似的被拎上了迈巴赫,这可能是虞惊墨最低调的一辆车。

田阮扭捏之际,从衬衫下掉出一根小小的花枝,还有桂花。他忧伤地看着桂花,最终还是没能带它逃走……

“可以开一下窗户吗?”田阮小声问。

虞惊墨按了遥控,所有窗户都打开,微凉的空气涌进来,带着万物凋零的气息。田阮抓起桂花,将它们撒在风中。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虞惊墨忽然念了这么一句诗,嗓音低沉轻缓,不带什么感情,但分明是有那么一点惋惜。

换成田阮惊奇地看着他。

虞惊墨:“我很好奇,我在你眼里究竟是什么形象?”

田阮:“?”

虞惊墨:“一个不解风情,只知道赚钱的机器?”

田阮回想原著,点了一下脑袋,原著的虞惊墨着墨不多,但确实只要出场,必然与钱财挂钩。在生意场上,虞惊墨就是个雷厉风行、手段冷酷、不近人情的人。

就连对自己的养子感情都淡淡的,遑论对其他人。

虞惊墨气笑了。

田阮又开始抖,蹩脚地找补:“也不是,您还是、还是挺善良的。”

至少在原著里,虞惊墨再被田远挑战容忍度,也没想过杀人灭口,作为主角攻的养父,必然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虞惊墨的名下还有专门帮助孤儿与留守儿童的基金会,每年拨出真金白银去捐助。

就算这种捐助只是为了商业上的脸面,为了获取政府的信任与好感,有99%的算计,但至少,那1%是真的帮助了一群年少失怙的孩子。

“善良?”虞惊墨没想到他会用这个词形容自己,眸光冷却下来,“如果你真的这么认为,为什么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