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公子于歌
秦内监说:“那老奴就先退下了。”
说着又回身,道:“陛下说那些故事话本,王爷尽管看,陛下已经着人去民间寻了,有更好的,就拿给王爷。”
苻晔满脸通红:“告诉皇兄,我……不看那些了!”
以前也就罢了,现在叫苻煌知道他看这些……就好像当着苻煌的面看这些。
实在……实在……
啊,只是一想,他都要……有感觉了。
小爱:“啊啊啊啊啊啊!”
苻晔:“小爱,怎么办,怎么办!”
小爱:“你完蛋了!”
是啊,他完蛋了。
他抱着那兰花坐下,手脚都有些发麻,身体热气宛若春汛,来的极为迅猛。
秦内监回到隔壁,就将他“细看”的内容,添油加醋全都对苻煌讲了。
“王爷欣喜的很。”秦内监说,“老奴就知道,这花送到王爷心里去了。陛下真该自己去看。”
苻煌道:“这两日我不会见他。”
“啊?”
秦内监不懂陛下的心思。
但陛下以前在军中有常胜将军的美名,想来谋略过人,能赢得了战场,自然情场上也不会太差。
“对了,王爷还说,陛下还给他的那些春宫画,他不会看。”
苻煌唇角勾起,却没有说话。
秦内监:“其实陛下可以自己留几本……”
苻煌抬眼看向他:“那些事,朕知道该怎么做。”
秦内监:“……是,是。”
倒是他多虑了!
苻煌:“下去吧。”
“还有一事,老奴觉得应该告诉陛下。”
苻煌看向他:“什么?”
“今日在佛林中,王爷供了一盏千佛光明灯。”他道,“是给陛下供的。”
长明灯有许多种,按灯的不同,分为莲花灯,宫灯和千佛灯,第一种最常见,最后一种最少见,千佛灯很大,圆柱形的灯柱上有许多小格子,每个格子供一盏明灯,共九九八十一盏,寓意着千佛照耀,功德最大。
而按照所祈愿望的不同,长明灯又分为主打平安的平安灯,保佑学业的文昌灯,保姻缘的姻缘灯等等,而光明灯,庇佑的是消灾解厄,灭心障,前路光明。
他在旁看着王爷写下皇帝名讳,亲自将明灯点亮,心下动容。
他讲出此事,本来是想叫苻煌高兴。
不曾想苻煌听了却沉默好一会,只道:“知道了。”
结果半夜皇帝未眠,突然说了一句:“我真是配不上他。”
秦内监昏昏沉沉:“啊?”
几乎以为自己做梦,睁开眼看皇帝,皇帝已经裹着桓王的那身栗色山茶花纹的衣袍转过身去了。
恶鬼之所以是恶鬼,大概就是知道自己配不上神仙,依旧想吃神仙身上一口肉。
越是觉得配不上,越是心魔缠缚,更要吃了。
第二日晨起,他吩咐秦内监:“叫你找人去寻新的话本画册,别忘了。”
秦内监:“陛下放心,早叫心腹去寻了。”
心想看陛下这样子,估计也很难徐徐图之了。
大概要趁桓王春夜寂寞去讨宠幸了。
苻晔最近有点烦。
“有点烦,有点烦。”苻晔哼。
双福托着腮问:“王爷烦什么呢?”
苻晔笑出声:“这是一首歌谣。”
双福说:“王爷别烦了,歌谣我也会唱很多。”
苻晔说:“来两首。”
双福就给他唱:
【荷叶连天青呦,两尾红鲤交颈游。
哥哥撑篙我采莲,莲心比那日头羞。】
苻晔:“……”
啊啊啊啊啊。
双福:“王爷不喜欢听这个么?”
“不想听情歌。”
双福说:“王爷你还没听完呢。”
于是接着唱:“
【月牙儿钩破窗纸哟,
哥哥的汗珠子滴我腰窝,
船板吱呀呀唱不停哎,
晃得那江月碎成沫】。
啊啊啊啊啊。
苻晔:“你这什么淫词艳曲!”
双福微红了脸:“王爷不喜欢么?”
苻晔摇头:“换个素的!”
他本来就心浮气躁的,听了这歌,今晚不用睡了。
“你这这这哪学来的?”
双福说:“我在神女宫的时候,一个行宫的内官教我的。”
他不肯说是谁,十分谨慎地说:“是我问他,有没有男风的小话本,他说小话本没有,歌谣他倒是知道一个。”
苻晔顿了一会:“后面还有么?”
双福眼睛一亮。
他就知道王爷会喜欢!
“有有有。”
双福又接着唱。
苻晔想,完蛋了,今晚真的不用睡了。
什么红帐子晃啊,芦苇荡里野鸭叫啊。
古代人开放起来真是羞死人。
他正口干舌燥的,听见外头一阵脚步声传来。
双福立即下了炕,垂手站到了一边。
只看门口鱼贯而入的内官,就知道谁来了。
苻晔也立即坐直了,看着苻煌进来。
回宫已经两天了,这两天苻煌在忙殿试的事,都没过来。
搞得他,还怪想他的。
啊啊啊啊啊。
苻煌今日束发,戴了墨玉簪子,簪子上鎏金的虬龙,衣袍是轻便的春袍,愈发显得他筋骨清瘦。
好帅。
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苻晔低头,稳住了心神。
小爱:“给我把小情思藏好了!”
苻晔端正作揖:“皇兄。”
苻煌目光掠过他,在他对面坐下。
炕桌上奏折堆积如山,有些是新的,有些是从存英殿翻出来的旧折子。
不是苻晔说,他高中学业最繁忙的时候,桌子上都不会堆这么高的资料。
苻晔披散着头发,衣袍松散,看起来竟然有几分憔悴。听秦内监说,他这两日一直都在忙着看奏折,他宫里的内官一天都要从存英殿跑好几趟。
苻煌还带来了这次殿试诸位新科进士的文章给他看。
自己则先看了他今天批的奏折。
苻晔长进很大,就连字都比以前写的好看许多。
看他批的奏折,分寸拿捏很是得当。
春夏之交,气候多变,易生疫病,苻晔懂医术,这方面的奏折他批阅的尤其仔细,其中有一则他的回复比州官汇报的字数还长。
宫女进来上茶,秦内监就问苻晔:“要不要老奴再拨个徒弟过来?”
庆喜最近生病了,挪出去养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