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吃姜糖
他亲了亲应咨的下巴和唇,一边亲一边道:“我昨天晚上伺候夫君伺候的好吗?”
应咨:“..........”何止是好,应咨昨天晚上都快爽翻了。
他忘不了独属于双儿身体的柔软和高热,忘不了探索其中时源源不断的快感,也愈发明白了为什么有些已经娶亲的人会眷恋温柔乡。
但他怎么好意思说,只能揽住姜盈画,含糊不清地应道:“唔,还可以。”
“!真的吗!”姜盈画眼睛一亮,扑腾地爬上来,抱住应咨,小声道:“我会多多进益的,日后一定让夫君更舒服。”
应咨:“.........”他没说话,只是抱着姜盈画翻了个身,将姜盈画压在身上,拉起了被子。
自又是一番被翻红浪,鸳鸯交颈,婉转承欢。
两人双双睡迟,一直到日上三竿才起。
通过下人的禀报,楚袂早就知道两个人在干什么。
所以她并没有急着催应咨和姜盈画起来,而是慢悠悠地用过餐,吩咐小厨房给应咨和姜盈画炖上滋补的汤,然后就不紧不慢地出去逛街了。
等到姜盈画和应咨起床的时候,姜盈画才发现自己手臂上的守宫砂不见了。
“哇,原来圆房之后真的会消失欸。”
姜盈画看着自己白皙的手臂,即是兴奋,又是好奇:“夫君,夫君你看,我的守宫砂不见了!”
还在对镜给自己扎头发的应咨:“..........”他不用回头看,也知道姜盈画的守宫砂不见了,毕竟昨天晚上,他就是借着月光,亲眼看见它消失的。
“行了,别得瑟了,起来吃饭。”
应咨随意扎了一个高马尾,换好衣服就可以出门了,姜盈画就要磨蹭很久。
他要挑和应咨相同色系的裙子,又要搭配与今日服装相合适的珠钗、环佩和耳环,等他终于收拾完的时候,应咨都快要倒在一旁的小塌上睡着了。
昨晚全是他在出力,所以他要累的多。
折腾了一晚上,醒的时候又折腾,应咨迟来地感觉到腰疼,因此两人圆房之后的几天,应咨都很老实,没有再瞎折腾。
但姜盈画却误以为应咨和他圆房之后,就和他冷淡了,大哭一阵后跑去和楚袂诉苦。
楚袂很严厉地把应咨训了一顿。
应咨心里好苦。
但出于男人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自尊心,他又不能说自己腰疼,一到晚上,就只好老老实实地出力。
他一出力,姜盈画就怕他虚,就使劲儿钻研菜谱,给应咨补身子,应咨补到后面,身体都烫到在冒白烟了,应琏看到吓了一大跳,还以为他哥哥马上就要羽化成仙,踏碎虚空而去了。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忽然有一天,姜盈画在饭桌上冷不丁开了口,说自己想喝酸梅汤。
这已经入秋好多时了,天气又不冷,喝什么酸梅汤?
应咨没放在心上,只敷衍地给姜盈画夹了一口菜,让他别瞎闹。
一家人谁也没有将姜盈画的话放在心上,唯有生养过的楚袂心里一惊,看向姜盈画,如临大敌。
但是还不敢确定心中的想法,只能吩咐姜盈画的小侍,好生照顾姜盈画,将姜盈画平日里吃了什么、又有什么表现都告诉他。
她怀孕的时候,食欲不振,什么补身体的汤药都不爱,总喜欢吃些酸的,或者稀奇古怪的,有一天晚上甚至想吃白糖拌冷稀饭,把应声都给惊呆了。
但姜盈画好像胃口还不错,除了酸的之外,甜的、辣的、咸的也都爱吃,一点也没有食欲不振的样子。
就在楚袂迟疑,以为姜盈画没怀的时候,小侍又来报,说姜盈画晨起的时候吐了一次。
........吐了一次?
孕吐吗?
这下,楚袂又不确定了。
纠结了好几天,楚袂终于下定决心,要给姜盈画找个郎中把一把脉。
但郎中还未来,忽然就有眼熟的小侍匆匆来报,说是姜盈画的前嫂子沈初晴临盆,昨晚就开始生了,但一直生到晚上还未生下来,人已经剩半条命了。
沈初晴和姜培安和离之后,娘家沈家觉得他丢人,不愿意接纳他回去,姜家也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他身怀六甲,行动不便,只能暂时买下一处小院落脚。
还未完全打点好和离后的事情,沈初晴就忽然肚子疼,下身血流不止,竟然是提前生产了。
沈初晴的小侍见产婆无用,沈初晴眼看着只剩半条命了,一咬牙,只能来求姜盈画。
毕竟姜盈画现在可是世子妃,生下应咨的长子就是未来的应家掌权主母,所以郎中也好,止血药也好,应府应该都有的,姜盈画也有分量去支配这些东西——而且姜盈画和沈初晴的关系似乎还算不错,当初沈初晴能成功和离,姜盈画也出了不少力,姜盈画应该——不会见死不救吧?
听说前嫂嫂难产了,姜盈画果然着急,当即当上了郎中,还有止血药、参片等,就来到了沈初晴栖身的小院了。
应咨放心不下他,更怕姜盈画年纪小不会处理这些事情反倒添乱,想了想,也跟来了。
刚下马车,就听见一阵惨叫声从院中传来,惊的姜盈画和应咨顿住脚步,几秒后才往里走。
说真的,应咨在沙场上拼杀这么多年,人的惨叫声没少听,但听见双儿或者女人生产的惨叫声,他还是从心里打怵,感觉头皮发麻。
应咨其实是对正在孕育生命或者生产的女子和双儿有着天然的敬重的。
他也深知她们的不易,所以他从小到大,他对抚养生育他的母亲楚袂基本上都是有求必应,甚至在楚袂为了打消圣疑,保住应家的皇恩,所以强行和皇帝达成和约,给他塞了一个素未谋面的妻子时,他也从来未对自己的母亲有一丝一毫的怨言。
在他心里,母亲楚袂的地位甚至超过了父亲应声,他敢和父亲应声顶嘴,但非必要他都不会忤逆楚袂,即便楚袂经常因为姜盈画的事情说他,应咨也都老老实实挨训,并不愿意和楚袂闹不愉快。
因为那是怀胎十月,忍受着疼痛和苦楚生下他、养育他的母亲。
他不想让他的母亲伤心。
扶着着急踉跄的姜盈画进了小院,沈初晴的声音已经逐渐微弱下去了。
郎中拿着药箱,被引入房间。
姜盈画跟进去,想看一看沈初晴,应咨也想进去,但却被拦在了房间之外:“世子,您不能进去。”
小侍解释道:“产房污秽,阴气重,您不能进去。”
“怎会污秽?”应咨诧异道:“诞育孩儿,是天底下最神圣之事,哪里污秽了?”
言罢,他就想进去,但又被小侍拦在外面,满头是汗道:“世子,您,您是外男,实在不方便呀!”
应咨:“..........”姜盈画也反应过来,抓着应咨的肩膀,踮起脚亲了一口,安慰道:“相公,你在外面乖乖等我,我一会儿就出来。”
言罢,他一闪身,挤进了产房。
“夫人,孩子的头出来了,快用力呀!”
跪在地上的产婆已经满手是血,着急道:“吸气,用力!”
一盆盆的血水从产房端出去,应咨站在小院里看,都快惊呆了。
耳边沈意初的惨叫声还在继续,听的应咨头晕晕的,人也晕晕的。
百战百胜、意气风发的常胜小将军,竟然头一次了怕的东西——他有点晕血了。
应咨只能靠着树,勉强站稳,只觉头昏脑胀。
他想,如果哪一天他的妻子姜盈画也怀孕了,也要像沈初晴今天这样,无助绝望地惨叫吗?
在生孩子那最虚弱无助、疼痛无比的那几个时辰里,他会想些什么呢?
应咨掌心发汗,有点站不住了,只能靠着廊坐下来,左手抓着抖动的右手,强行让自己冷静。
此刻,甚至开始沉浸在想象之中,在想万一现在在产房里生孩子的人是姜盈画,他要怎么办。
就在他大脑一片空白的时候,忽然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从院子里响了起来。
如同划破黑暗的第一缕晨曦一样,让人精神一震。
很快,产房的门就被打开,姜盈画满手是血地抱着孩子出来了。
应咨心脏都要停跳了。
在那一瞬间,他还以为在里面生孩子的是姜盈画。
他几乎是想也不想,就快步走过去,抓住姜盈画的肩膀,道:“没事吧?!”
“.........?”姜盈画有些疑惑,看了一眼紧张的应咨,还以为他也在担心沈初晴,想了想,扬起一个灿烂的笑,道:“没事呀。”
他把怀中的孩子递给应咨看,既兴奋又羡慕道:“看,这是我哥哥的长子,漂亮吧!”
“.........”应咨低下头,看了一眼襁褓里还没张开的皱巴巴的紫皮哇哇,“呃”了一声,还是没能违心说出“漂亮”两个字:“有点丑。”
他说完,还补了一句:“这是可以说的吗?”
姜盈画:“...........”姜盈画气的轻轻踢他一脚,很快又将视线收了回来,轻轻拍着襁褓里的小孩,温柔道:“不要听他的。以后,你就是我的小侄子了,我会给你买.........”他话还未说完,里面的小侍忽然连滚带爬地冲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姜盈画的脚下,仰起头时,眼泪和鼻涕刹那间糊了满脸。
姜盈画被他这副样子吓了一大跳,连声问:“怎么了?”
小侍脸颊涨红,肩膀抖动都快要抽过去,半晌,才跪在地上,以头戗地,嚎啕大哭道:“世子妃,夫人他,他..........忽然没气了!”
第31章
“——什么?!”
听说刚才还好好地躺在自己面前的嫂子沈初晴突然没气了,姜盈画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先是一愣,随即将襁褓丢进应咨的怀里,在应咨手忙脚乱去接的时候,姜盈画已经提起裙摆冲进去了。
应咨想也不想,也跟着跑了进去。
迎面便被浓郁的血腥味冲了满脸,应咨下意识放慢脚步,抬头看去,只见阴暗潮湿的角落处,正躺着一个虚弱的人影。
沈初晴的头发散下来,全部被冷汗打湿了,黏在脸颊、额头和脖颈处,根本提不起一丝力气去打理,皮肤白的几近于没有血色的透明,嘴唇也泛着白,被子上全是血迹,甚至连产婆的手上,也全是血。
应咨见状,眼前一黑,那种晕血的感觉又翻腾上来了。
他后退几步,抱着退出屏风之外,听见姜盈画扑通一声跪在床前,哭着拉着郎中的手,问能不能救他嫂子。
郎中的声音也在抖,说生孩子本就是在鬼门关上走一圈,他见过的因生产死亡的女子和双儿不在少数,只能尽心保住夫人三个时辰的心脉,三个时辰之后,他确实也无力回天了。
姜盈画闻言,登时瘫坐在地,不知所措。
应咨怀里的孩子似乎是感应到母亲虚弱的气息,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声音凄厉,听的人心中愈发悲伤。
浓郁的死亡的气息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头顶。
最后,应咨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冲出门去。
他飞身上马,往皇宫疾驰而去。
还未到宫门前,就看见太医院首正踱步出来,拿着药箱,似乎要去哪里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