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吃姜糖
“可以啊。”应咨说。
姜盈画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孩子的命名权,毕竟,在别人家,孩子的名字都是由公爹或者父亲取的:“爹爹会不会不同意呀?”
“不会。”应咨说:“你先取,取完我就说是我取的。”
姜盈画道:“要是爹爹不满意,想要重新取怎么办?”
“我俩的孩子,当然是我们命名,他不满意我也不管。”
应咨抱住姜盈画,亲了亲他柔软的脸颊,道:“我只要你开心就好。”
姜盈画闻言,登时眼睛一亮,扑过去,抱住了应咨,开心的直晃脑袋:“谢谢夫君。”
“傻不拉几的。”应咨拍了拍姜盈画的后背,道:“在家闷了这几天,有没有想好去哪里玩?”
“唔.......”姜盈画想了想,眼珠一转,忽然道:“明天,我们带着笙笙,去街上逛一逛吧。”
他说:“我想给笙笙买一匹新布,给他做新衣,顺便买点礼物,带着他一起去见见初晴嫂子。”
虽然沈初晴的身体不好,所以姜盈画和应咨吧笙笙带回应府养了,但沈初晴毕竟是孩子的生母,合当经常带着笙笙回去看看。
“好。”既然是姜盈画提出的要求,应咨基本都有求必应。
他轻轻搂住姜盈画纤细柔软的腰肢,低下头,在姜盈画的眉心吻了吻,随即用鼻尖蹭了蹭姜盈画的鼻尖,柔声道:“夫人可否随我一同安置了?”
这样近距离的摩擦有些暧昧,姜盈画不禁有些脸红,微微侧过脸去,躲开应咨的触碰,却被应咨用掌心按着后脑勺不许动作,随即嘴角很快就落下了温热的吻。
因为顾忌着姜盈画怀里的宝宝,应咨晚上很轻柔地来了一回,做完他累的倒头就睡。
姜盈画不是很困,躺在应咨的怀里,平复完呼吸之后,才微微转过头,给应咨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他的视线从应咨的眼睛,一直到鼻子,一路向下,最后轻轻凑过去,亲了亲应咨的唇,随即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在心中默默道。
宝宝,母亲给你挑了一位全京城最俊秀的美男子,你可一定不能辜负母亲的一片苦心,一定要努力长得像父亲呀。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姜盈画滚进应咨的怀里,闭上眼睛,一边祈祷,一边进入了香甜的梦想。
第二天一早,刚好是休沐,应咨等着姜盈画梳妆完后,和母亲行过礼,就带着姜盈画和笙笙出门了。
时间还早,早市的摊子很快就支起来,应咨和姜盈画在熟悉的虾球面摊子里坐下,各要了一碗面。
姜盈画抱着孩子,不好吃饭,应咨就把笙笙抱过来,让店家先上姜盈画那份,让他先吃。
好在笙笙出门前,由乳母喂过奶了,否则应咨还真不知道要怎么给一个一个多月的婴儿喂食。
笙笙不懂应咨心里的想法,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啜着手指,就这样一眨不眨地盯着应咨看,时不时发出啊啊啊的声音,软乎乎的,声线嫩的像是春日新鲜的绿芽。
应咨琢磨了一会儿,抬起头,问姜盈画:“他能喝汤吗?”
“........欸?”姜盈画被问的一愣,口中的虾球嚼了好一会儿才知道要咽下去,迟疑半晌,道:“呃,不能.......吧?”
见姜盈画这么说,应咨只好收回了蠢蠢欲动的手。
姜盈画三口两口吃碗面,随即对着应咨伸出了手:“夫君,我吃饱了,我来抱吧。”
应咨点了点头,将笙笙递给了姜盈画。
店家将热气腾腾的滚烫汤面端上桌,他拿起筷子,正打算吃一口,却没想到旁边不知道哪里窜出来一个醉鬼,砰的一下撞到了桌子上。
在力的作用下,桌子向前迅速挪了几米,随即倒了下去,热汤和面被这么一推,连筷带碗地飞溅起来,眼看就要洒向姜盈画和笙笙。
“!”
应咨瞪大眼,见势不好,猛地脱下外衫,向前一展,挡住飞溅而来的热汤,随即足尖轻点飞速后退,顺带一脚勾过姜盈画的椅子,将他拖至半米之外。
“刺啦——”还没等姜盈画反应过来,沉重滚烫的瓷碗刚好砸落在他的脚之下,登时四分五裂,却没溅到他一分。
他稳稳地抱着笙笙坐在椅子上,而身边的应咨则旋身从空中稳稳落下,衣摆轻扬,其下的绣黑金鞋踩在椅子的另一边,以免姜盈画和笙笙失去重心翻倒。
“.........”周围安静了几秒,登时爆发出一阵叫好声:“好俊的功夫!”
“要是换做旁人,估计早就被烫伤了,这年轻人可真是厉害啊。”
面对周围群众的夸赞,应咨并未多听,站稳之后只是低下头看向姜盈画和他怀里的孩子,迟来的察觉到些许惊魂未定:“没事吧?”
“........没事。”姜盈画抱紧孩子,看着脚下的瓷碗,迟来的察觉到些许后怕,嗓音都抖了:“多谢夫君。”
应咨摸了摸他的头,并未多言。
他眉头紧锁,安置好姜盈画之后,便走过去,将那趴在地上的醉鬼翻过来,想要看看这个差点伤了他妻子的人是谁。
然而,在那个人的脸暴露在阳光下的一瞬间,应咨和姜盈画都双双瞪大了眼睛:“姜培安/哥哥?!”
被叫到名字的醉鬼缓缓睁开眼睛。
他显然喝的有些多,脸颊发红,双瞳涣散,但当看见应咨的时候,眼睛登时直了,咬牙切齿道:“应咨!”
他猛地跳起来,一拳砸过去:“你还敢出现在老子面前!”
应咨侧头躲过姜培安的拳头,一扫腿,直接将姜培安扫倒在地。
姜培安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拳头捏的咯吱作响,左右环视一圈,片刻后夺过面摊老板的两把菜刀,双手举着,直直冲向应咨。
应咨见状心中一惊,侧身躲过一刀,随即抓住姜培安的右手腕,死死攥住。
头顶又落下一刀,应咨反应快,直接大力将姜培安甩了出去。
原本打了几个回合,以为姜培安能老实了,却没想到那姜培安像是和应咨有夺妻之仇一样,艰难地站稳,随即又阴恻恻地转过头,挥起两个菜刀,猛地砍向应咨。
应咨今天是陪姜盈画出来玩的,没带刀剑,加上姜培安又是姜盈画的兄长,他便只防御不进攻,没让姜培安伤到自己半分。
姜培安很快就累的半死。
反观应咨,倒是很气定神闲的。
眼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议论的人,也逐渐多了起来:“这个拿刀的人,不是姜国公的世子吗?”
“是啊。我听说,他素日品行不端,酷爱花天酒地,连有孕的发妻都受不了他,非要和他和离呢。”
“同样是世子,还是我们应世子更英俊一些。”
“是啊,他和姜家那嫡双站在一起,简直算是珠联璧合,交相辉映啊。”
“欸,说起来,那姜夫人怀里的,是他和世子殿下的孩子吗?”
“好幸福的一家人.........”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嘈杂,姜培安双目赤红,猛地转头,看向姜盈画。
当初他和沈初晴和离,少不了姜盈画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出力..........这个想法甫一出现,就如同烈火燎原,密密麻麻地灼烧着姜培安的心脏。
........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
姜培安猛地抬起手中两把菜刀,背对着应咨,转身朝姜盈画扑过去。
姜盈画吓的懵然,后退几步,身后却是密密麻麻的人墙,让他无法再后退。
他只能死死地抱着怀中的孩子,猛地闭上了眼睛。
刀刺入血肉的声音,很快传来。
姜盈画吓的心中一颤。
但意料中的疼痛,此时却并没有传来,反而是温热的水液从额头滴落,一点接着一点。
姜盈画心中疑惑,缓缓睁开眼。
只见应咨高大挺拔的身影挡在他的面前,阴影自下而上洒落在姜盈画的脸颊。
从姜盈画的角度,他能看见应咨紧绷的下颌线,看见应咨额头爆出的青筋和汗珠,看见应咨一只手抵住姜培安落下的双臂,一只手则在匆忙间挡在了锋利的刀口之上。
刀口很快陷入血肉,直抵骨头,血肉横飞,露出森森白骨。
汩汩的血液淌出,飞溅在姜盈画的脸颊之上。
怀里的婴孩迅速啼哭起来,姜盈画看着面前这一幕,心脏怦怦跳动,血液像是发了疯一样直冲头顶,使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
在那一刻,所有的理智、冷静和恐惧都化成了飞灰。
他浑身颤抖起来,片刻后想也不想,转身将孩子交给身边的路人,随即冲了出去,竟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抓起路边的椅子,崩溃地大叫一声,下一秒,右手就重重落下,猛地敲在了姜培安的头顶。
他这一下用了十足十的力道,椅子瞬间从中间寸寸裂开,木屑刹那飞扬,伴随着一声闷哼,姜培安的身体缓缓倒了下去,手中的菜刀也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他额头上全是血。
姜盈画像是没看到一般,拿起残破的椅子,双目赤红,发了疯一般就想在姜培安的头顶再打一下,替应咨报仇,可手还未落下,半路就被一双温热的手掌拦住了。
“.......别打了。”
温热的手往上移,遮住了姜盈画的眼睛,应咨平稳的声线从姜盈画的耳边传来,奇迹般地抚平了姜盈画内心的恐惧和愤怒:“再打会死人的。”
“...........”话音刚落,姜盈画的手腕微微颤动。
他缓缓放下了椅子。
极度的愤怒之后,就是情绪的余灰,搅和在脑海里,令姜盈画无从思考。
他只能无力地瘫坐在地,想到方才应咨为了保护他,被乱刀砍到手鲜血淋漓的那一幕,登时觉得腹中绞痛不已,忍不住捂着腹部蜷缩在地上。
他侧过身,双脚冰凉无力,最后趴在地上,猛地将方才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在应咨焦急地扶起他时,姜盈画甚至还未来得及说半句话,就缓缓地闭上了眼——竟然是生生地疼晕了过去。
第33章
在一片混乱之中,应咨还不忘先给面摊的摊主丢下五十两银子,赔偿打坏的桌椅的费用,然后才把昏迷的姜盈画从地上托抱起来。
他一手抱着姜盈画,一手抱着还在哇哇大哭的笙笙,用轻功一路疾行,朝路边最近的医馆跑去。
应咨和姜培安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都算得上是皇亲国戚,而且还互有姻亲,如今在大街上大打一架,又见了血,此时没一炷香就迅速传遍了大街小巷。
楚袂和她的好姐妹本来还在外边逛街,听见路边有人在讨论今日京城中发生的事情,无意中听了一耳朵。
原本以为和自己无关,所以没放在心上,直到听见谈资的主角竟然有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时,楚袂登时坐不住了。
她的儿子,还有她的小孙子,可千万不能有事!
楚袂立刻让仆从去打听,很快就得知了应咨和姜盈画的去处。
她脚步匆匆地来到医馆之内,一掀起帘子进去,就开始喊应咨的名字:“咨儿......咨儿你在吗?”
也许是因为楚袂太慌张了,所以嗓门声音不算小。
很快,内间就有药童听到声出来,对楚袂行了一礼,示意她稍安勿躁,随即将楚袂引至一间房门前。
推开门,应咨正抱着哭累的笙笙,站在站在小榻前,俯视小榻上的人,而姜盈画则躺在上面,面色惨白,双眸紧闭。
“咨儿!”楚袂见状心脏猛地一跳,慌里慌张地扑了进去,甚至因为没有注意到门槛差点擦到长裙摔倒:“你没事吧?!盈画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