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吃姜糖
如烟办事很利落,很快就用纸包好,塞进了应琏的怀里:“给您。”
应琏推辞:“这怎么好意思呢........”“没关系,”姜盈画扬起一抹笑:“带回去给家人吃吧,不要钱的。”
应琏道:“我还是给钱吧。”
如烟听到“钱”字,敏感地抬起头,顺嘴道:“公子,现在我们店铺内有活动,先在店内交五百文,就可以送一份赠品,你要不要参与活动呢。”
应琏没明白:“什么意思?”
“就是相当于先把五百文存到属于您的账户上,然后下一次您来买点心的时候,就可以直接抵扣了。”
应琏咂摸了一下,随即爽快道:“那我先交二两银子吧。”
左右也不是什么大钱。
交了银子,拿了赠品,应琏拎着大包小包的甜品走了出来。
他抬起头,看见原本说不在意的大哥,此时正站在店铺门口,负手看着店铺的牌匾。
应琏见状笑了:“哟,大哥。”
他打趣道:“不是说觉得没意思吗?怎么你也来了?”
应咨冷淡道:“去校场,顺路。”
“是吗?”应琏拉长声音:“我怎么记得校场和朱雀街是两个方向的呢?”
应咨:“..........”他没忍住,踹了一脚贱嗖嗖的应琏,随即面无表情道:“点心拿来。”
“我不,想要的话,哥哥你自己去买,我这个是要留给清颐的。”
应琏紧抱着点心包,警惕道。
应咨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有了媳妇忘了哥。”
应琏怼他:“您也不遑多让啊,是吧,没意思哥。”
应咨:“.........”他伸出脚,又想给应琏一记,但应琏现在已经是马上要有妻有子的人了,惜命,还未等应琏近身,就抱着点心跑了。
应咨恼火地看着应琏的背影,嘴唇微动,正想骂几句,下一秒,姜盈画就从铺子里走了出来。
他本来是送消费了一大笔的客人出来的,还在眉开眼笑,一看到应咨,脸上的笑就落了下来,瞪着应咨。
应咨:“.........瞪我干嘛?”
“你来作什么?”姜盈画生气:“怎么不去陪你的美娇娘?”
应咨:“.........什么美娇娘?”
姜盈画觉得他装傻,不欲和他废话,转身就往铺子里走进去。
应咨见状,跟了进去,刚踏进铺子里,就闻到了点心的香味。
他走到菊花酒团的架子前,指了指,问:“这个怎么卖?”
“不卖。”姜盈画白皙的指尖翻飞,将算珠打的啪啪响,像是心里有气似的。
应咨只好扭头,又指了指如意酥,道:“这个呢?”
“这个也不卖。”
姜盈画头也不抬。
应咨:“..........”他就在再迟钝也知道姜盈画是故意争对自己了,于是走到柜台前,对姜盈画道:“掌柜的,有生意也不做啊。”
“做谁的生意也不做你的生意。”姜盈画一开口就是醋意,说话也很冲:“怎么,要买回去给你的美娇娘吃?”
没门!想得美!
应咨:“...............”
第49章
看着姜盈画气哼哼的模样,应咨努力思考了半天,这才迟钝的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姜盈画可能是吃醋了。
想到这里,应咨微微愣了愣,片刻后无奈一笑:“没有什么美娇娘。”
他也不卖关子,直说:“那日在金桂酒楼,我身边站着的人,是礼部侍郎徐昀贤徐大人。”
姜盈画闻言,这才抬起头来,看向应咨。
他飞速瞄了应咨一眼,又很快移开,手里拨算盘的动作逐渐慢了下来,语气也不再那样针锋相对了:“那是在.........谈公事?”
应咨迟疑片刻:“.........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姜盈画一个算盘扫过来,抵在应咨的喉结处,动作快的应咨都差点没挡住,抬手移开算盘时只见姜盈画一双漂亮杏眸眯成了死鱼眼,阴恻恻地看着他道:“还是说,你们是在假借谈公事的名义,关起门来谈情说爱?”
应咨:“...........”他将算盘按在桌面上,发出砰的一声,认真道:“徐大人一心扑在公事上,任官多年兢兢业业,至今尚未婚配嫁娶,是同僚们皆交口赞誉的好官。杳杳,你不可以这样说人家。”
姜盈画不高兴:“你还这般维护她。”
应咨说:“不是维护.......只是你这话若传出去,若让那徐大人名声受损,可如何是好。”
“.........”姜盈画也不说话了,低下头来,抠手指。
许久,他才抬起头来,看着应咨,眼睛红红的:“那你保证,你不会对她起心思。”
应咨:“..........我对她只有同僚之情。”
姜盈画追问:“那以后呢?她这么漂亮,又这么优秀,你真的不会对她起心思?”
应咨:“..........确实,你这样说,我确实得好好再思考一下我和她之间的关系了。”
姜盈画:“............”他一愣,没能得到满意的想要的回答,眼睛迅速泛红,随即哇的一声哭了:“..........应咨!”
他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来,抬起指尖去擦,却怎么也擦不干净,弄得脸颊上全是泪痕,和花猫似的,一边哭一边哽咽道:“你,你太过分了!”
应咨倚在柜台上看他哭,无动无衷,又不哄,只老神在在道:“你又要问,问了又不满意,你还要我怎么样?”
姜盈画被他气炸了,从柜台后面绕出来,伸出手使劲儿推他,试图把应咨推出门去:“你走!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应咨配合的后退几步,低头看他:“真生气了啊?”
姜盈画哭的泪眼朦胧的,不语,只顾得上用力推他,情绪过于激动以至于没看清脚下的门槛,被绊的往前扑去,将应咨扑倒在店门前。
应咨能躲但是没躲,顺势向后倒去,还伸出手,搂住姜盈画的腰,姜盈画倒在他身上,脸砰的一下撞到应咨坚硬的肩膀。
他鼻尖一酸,生理性的眼泪登时又涌了出来。
他想要起来,扑腾着膝盖却压在了某处,应咨登时浑身紧绷起来,双手掐着姜盈画的腰,把乱动的猫崽提溜了起来:“别乱动。”
应咨咬牙道:“再乱动我就..........”姜盈画手臂压在应咨的肩膀上,眼睛一瞪,气呼呼地看他,“就怎么样?”
应咨:“..........”他看着姜盈画,姜盈画也看着他,半晌,还是应咨率先败下阵来:“不怎么样。”
他说:“你先起来,街上好多人看着呢。”
“看就看,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姜盈画话虽这么说,还是扑腾着站起来。
应咨顺手扶了他一把,弯腰习惯性地替姜盈画整理好裙摆,整理到一半才意识到不对,抬起头,见姜盈画也正低头,一脸疑惑地看他。
应咨:“..........”他缓缓收回手,半晌瞅了姜盈画一眼,道:“掌柜的,生意可不是这么做的。”
他跳过了刚才那茬,装作不尴尬:“哪有把客人拒之门外的道理。”
姜盈画说:“在我这里,我的规定就是道理。”
应咨说:“好霸道。”
姜盈画回嘴:“和某人学的。”
应咨说:“我哪霸道了。”
姜盈画说:“我又没说是你。”
应咨:“............”他没再说话。
姜盈画看着应咨难得吃瘪的模样,只觉身心畅快,伸出手,把应咨推下了台阶:“别挡着我做生意。”
应咨负手站在台阶前,无奈地看着姜盈画转身离去时得意的背影,并未多言。
晚间姜盈画关起门来,盘了一下账,发现营业当日就赚了不少钱,扣掉成本,也还有不少入账,很是满意。
以为和离了之后,自己的人生就完蛋了,但原来不当应夫人,其实也没有这么糟糕嘛。
有钱入账的感觉很好,姜盈画决定继续将点心铺子做下去。
他将手中的铜板从右手抛到左手,看着柜子里白花花的银子,不管落到怎样孤立无援的难堪境地,只要有钱,天地间就还有他生存的一方天地,一切就都还好办。
人还是得有钱,才行。
思及此,他将柜门锁好,回到了院中。
姜盈画琢磨了一晚上,在天亮之前就将所有人的分工重新分配好了,包括厨房在内,除了如墨,如青和如纱也要参与面点的制作过程,这样才不会让所有的事情都压在如墨身上,导致忙中出错。
将工作清清楚楚地分配下去之后,他就去别的铺子查账了。
因为他没有用心去经营,所以导致其他铺子半数都在亏损状态。
之前是有应家替他填窟窿,现在不能靠应家了,姜盈画就只能卖了自己的一部分嫁妆,将亏损的部分补上,随即就在琢磨着如何扭转亏损。
他开始准备创新酿酒的方子,还有改进制作胭脂的过程,甚至自己裁缝成衣,或者亲自在街头给女娘或者双儿制妆。
他虽然读书不太行,但搞一些姜言口中的“歪门邪道”还是很在行,尤其是在制妆方面,凡是经他手改制的妆容,都能将人变个模样,不少要想看郎君的女娘或者双儿都会找他改制妆容。
姜盈画一开始还在街上支小摊制妆,后来发现虽然赚钱,但还是太累了,于是就让伺候自己的如烟帮忙。
他在制完妆之后,还会趁机推销自家铺子的胭脂水粉,还有成衣店的新款。
后来他觉得这样卖货实在太慢了,通过沈初晴和梁清颐,甚至还有太子妃,重新结交了不少高门主母,并免费赠予他们成衣,让他们穿着他家成衣铺子的衣裳去逛街。
很快,姜盈画的成衣铺里的衣裳就被销售一空,甚至连那些挤压的存货,都被卖光了。
姜盈画一鼓作气,开始自己设计成衣款式,经他手的衣装新潮又漂亮,每次出了新款衣装,他都会给梁清颐和太子妃、沈初晴送过去,让他们三个人先穿上露脸,才在衣店上新。
他的铺子很快就扭亏为盈,他也从应咨送给他的小院子里搬了出来,在应府的府邸前,买个了更大的府邸。
搬进屋之前,姜盈画穿着红彤彤的冬衣,叉着腰站在府邸面前啃苹果,仰头看着小厮爬上梯子,手上举着的红丝绸下方的牌匾上写的大大的“姜府”两个字,心不由得热血沸腾。
他想,和离了又怎么样?
靠自己,他一样能住上大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