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吃姜糖
尤其是双儿,有含珠期,一旦情潮来袭,就会非常渴望与男人交欢,曾经出现过不少贵族双儿在含珠期间被低等奴仆趁虚而入,强行赴云雨的事件,导致双儿清白尽毁,没脸见人,最后在旁人的议论里自尽的事情。
所以双儿需要严加看管,在女子都能外出经商、当女官的大梁,只有双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那夫君在外面,有没有遇到什么喜欢的双儿?”
姜盈画揽着应咨的手臂,大着胆子打听:“有吗有吗?”
“没有。”应咨说:“不喜欢,没兴趣。”
在他十九年的人生里,身娇体软的双儿还不如一杆新的红缨枪对他来的吸引力大。
“就没有一个心动的人?”姜盈画却不信,依旧不依不饶地问。
“当然是没..........”应咨很是不耐,想也不想,正欲回答,眼角余光却飘落在姜盈画眉心的红痣上。他看见姜盈画此刻正仰头看着他,挽着他的手臂对他撒娇,鲜红的孕痣下面是亮晶晶的漆黑眼珠子,像水晶一样纯净透亮,漾着淡淡的笑意和窗外洒进的细碎光泽,衬的姜盈画愈发唇红齿白、仙灵清丽,令应咨的心脏骤然慢了一拍,思绪微乱,想说的话也微微一顿才续又说下去,却明显的与之前的语气不同了:“........有了。”
第8章
“一直没有心动的人啊.......”姜盈画听到这里,一时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失望。
之前一直没有心动的人,说明夫君之前没有被什么乱七八糟的狐狸精勾引过;现在还没有心动的人,说明夫君对自己还没有上心,没有对自己起心思。
一想到这里,姜盈画不免又有些伤心难过起来。
但他难过伤心了不到一秒钟,又很快自己把自己哄好了,重新振作起来。
他想,没关系的,虽然夫君现在对自己没动心,但不代表他以后不会对自己动心——毕竟他们两个现在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天天在一起,只要他努努力,就一定能让夫君喜欢上他,爱上他的!
毕竟母亲说,他年轻又漂亮,还好生养,不愁不得夫君青睐。
姜盈画就是这么自信。
这个念头一经出现,姜盈画的思维又再度发散,脑子里已经浮现出自己生了三四个孩子,围着自己的和应咨蹦蹦跳跳地打转,叫父亲和娘亲的场面了。
“........”看着姜盈画挽着他的手臂自顾自傻笑的模样,应咨还以为姜盈画中邪了,伸出手,对着姜盈画打了一个响指:“喂,回神了。”
应咨纳闷道:“一个人在那傻乐什么呢。”
“..........没什么,没什么。”姜盈画回过神,仰头笑嘻嘻地挽紧了应咨的手臂,露出白皙的贝齿和唇边凹陷的小酒窝,软声道:“夫君陪我逛街买衣服,我好高兴。”
应咨:“.........”他说:“有那么开心?”
姜盈画用力点了点头,头顶的发带随风飘动,缠着发丝,在太阳底下散着金黄的色泽:“我真的非常非常开心呀。”
应咨觉得荒谬。
陪他逛一次街买一次衣服,就能让他开心成这样?
应咨有些不太能理解,但是尊重,看着姜盈画的笑脸,下意识道:“你要是喜欢,那我.......”他想说姜盈画要是喜欢,他就常常陪姜盈画出来,但不知道为什么,又忽然想到万一前方又起战事,或者朝中有事需要他出面,他又得离开一段时间,到时候说不定得对姜盈画食言,再度让姜盈画独守空房。
应咨向来答应别人的事情就要做到,不想对人食言,尤其那个人还是.......还是大婚当天就被他丢在无人的婚房、在家中苦苦等候他两年的妻子。
思及此,应咨默默闭了嘴。
姜盈画看着忽然沉默的应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索性他的好奇心也没有强到要掌握夫君的所有思绪和动向,见应咨对这身衣服不抵触,便高高兴兴地拉着应咨去结账。
其实应咨不喜欢这种颜色显眼、宽大袖衣服。
这种衣服不仅衣袖长衣摆也长,不好练剑耍枪,但姜盈画喜欢,非要给他买,应咨也不好拒绝,靠在柜子边看姜盈画从斜挎的绿色小花钱包里掏钱,忍不住道:“你到底要买多少件啊。”
“嗯?”姜盈画还在数钱,闻言转过头,道:“这些、这些都包起来,让掌柜的派人送到府上。”
应咨说:“.......这么多?”
姜盈画数钱的动作一顿,闻言疑惑地看了一眼应咨,“哪里多啦,我的衣服比夫君多多了。”
他理所当然说:“夫君是世子,母亲说了,要穿的体面些。俗话说,先敬罗衣后敬人,夫君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只好由本夫人代办啦。”
他理所当然地包办了这些事情,自然的好像他本来就这样,从小甚少受管束的应咨心里顿时有些微妙起来。
他讨厌别人管他,从小就很有主见,长大以后,除了这场婚姻是由皇家包办无法抗旨之外,连应声和楚袂也很少对的衣着和行事多加评判和管束。
这个小双儿,三言两语就把本该属于他的自由侵占去了,但应咨.........却莫名不觉得讨厌?
就在应咨皱眉,对自己心里的变化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怀疑姜盈画给自己下了什么迷魂药的时候,姜盈画转头,把银子放在掌柜面前,随即转过头,对应咨道:“夫君这件真好看,要不就这样穿走吧,不要换回原来的了。”
应咨只喜欢穿黑衣,闻言有些不自在,只想换回去:“可......”“就穿一天给我看,好不好?”姜盈画抱住应咨的手臂,可怜巴巴道:“夫君这样好看,我想看。”
应咨:“..........”他下午还要去校场,穿这身不方便行事,但看着姜盈画祈求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下了:“行吧。”
他高冷道:“就由你这一回。”
他顿了顿,又道:“没有下次了。”
“好诶!”姜盈画开心极了,抱着应咨的手不松,“多谢夫君!”
他开心的眯起眼睛:“夫君对我最好啦。”
应咨抱臂,高冷地哼了一声,看起来不甚在意,但撇过去的头和微红的耳尖,却昭示着他的心并不像他表面看起来那样平静。
买完衣服之后,姜盈画又想应咨陪他去买胭脂水粉和钗环。
应咨下午还要去校练场,急着走,但又被他拉着手臂走不了,只能被动走到小摊铺前,陪他挑东西。
看着姜盈画磨磨蹭蹭地选东西,应咨嫌他事多,并且也不明白那几个口脂到底有什么不同,“这几个口脂不都是一个颜色吗?”
他分外费解:“我觉得都是一样的啊?”
“完全不同啊。”
姜盈画拿起几个小青瓷瓶,道:“这是水红,这是桃红,这是芍药耕红。”
应咨:“?”
什么东西?
“夫君,你看哪个好看?”姜盈画指尖轻沾小瓷瓶子里的口脂,划到手背上,倒过来给应咨看:“夫君,你觉得我用哪个颜色好看。”
应咨不懂,也懒得挑,于是道:“随便你,你觉得哪个好看就选那个。”
姜盈画:“........”他撅了撅嘴,似乎有些不开心于应咨的敷衍。
应咨见状,只好睁大眼睛,努力分辨了一下满目的红色,然后勉强挑了一个他觉得顺眼的:“这个吧。”
他问:“这个是什么颜色?”
姜盈画见状,正欲答:“这是.......”“这是松叶牡丹红。”
一旁忽然插进来一个温润的男人声音,应咨下意识抬起头,只见一个穿着天蓝色的翩翩公子晃着白玉骨扇走了过来,眉目清秀,目光温柔,像是个柔弱的贵公子:“杳杳,好久不见。”
应咨:“?”
他顺着贵公子的目光,视线落在了姜盈画的身上,迟疑道:“杳杳?”
“夫君,这是我的小名。”
姜盈画解释道。
应咨:“......”他脸上的散漫笑意忽然消失了。
他语气很硬地“哦”了一声,随即转过头,看向那贵公子,眯起眼睛,道:“你是谁?”
应咨说:“怎会知道姜盈.......怎会知道我夫人的小名?”
第9章
“我?”
被问到话的男子闻言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骨扇,嗓音如同他的人一样,温润轻缓,宛若流水击玉,清朗动听:“我是杳杳的表哥。”
“........表哥?”应咨虽然从小跟着夫子和父亲熟读兵法名册,但到底是武将,在战场上坚信用拳头说话,所以对这种文邹邹、弱不禁风的贵公子有一种天然的敌意也不屑:“原来只是表哥而已啊。”
表哥还叫别人小名叫的这么亲密,不知道还以为是他的谁呢。
应咨无不恶意地想。
“.........”听见应咨语气里明显带有的锋芒,贵公子的脸上明显闪过一丝错愕和迟疑。
他摇骨扇的动作慢了下来,片刻后笑道:“虽只是表哥,但我和杳杳从小一起在杏州长大,想必若不是陛下忽然赐婚,他该是我的妻子的。”
他对应咨笑道:“故而我叫他小名,有何不对么?”
应咨:“.........”他虽然并不喜欢姜盈画,但男人的劣根性使对已经属于自己的东西有着天然的占有欲,闻言,心中冒出的那指甲盖大点的不爽,蹭的一下就变成了火苗:“哦。”
他转头看向姜盈画道:“两小无猜?”
姜盈画一愣,随即迟疑地点了点头。
“哇。”应咨道:“青梅竹马。”
他说:“我倒是个外人了。”
姜盈画:“..........”虽然迟钝,但也听出了应咨语气的不对劲。
偏生他表哥还在旁边不嫌事大,道:“小时候我和杳杳还经常玩成亲的游戏,他当时还.........”应咨似乎是猜到他想说什么,登时眯了眯眼睛:“.........”“不是的!”姜盈画怕应咨误会,赶紧脱口而出一句,打断了他表哥的话:“就算当时陛下没有赐婚,我也不会嫁给表哥的!”
贵公子:“...........”他看着姜盈画,停下了摇扇子的手,没有笑,也没有再说话。
姜盈画一把抓住了应咨的手臂,用力抱紧,仰头道:“我虽然与表哥一块长大,但是我只将他当成是我的哥哥,从未对他起过其他心思。”
他说:“当时玩成亲的游戏,我也只站在旁边看着他和姐姐玩,我都没有扮演新娘子的。”
姜盈画抱着应咨的手臂,可怜巴巴道:“夫君,你要相信我。”
应咨:“...........”他紧皱的眉头缓缓松开,紧绷的肩膀也微微下垂,像是一个被侵犯了领地的雄狮放松了警惕,表情也轻松起来,但语气还是硬邦邦的,道:“哦。”
应咨看似很随意道:“其实你不用刻意和我解释,毕竟我也不根本在意你之前和谁青梅竹马又两小无猜,呵呵,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一点也没放在心上........当然,我也不在乎你玩游戏时给谁当过新娘子,毕竟这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对吧?”
说完这一大段之后,应咨想了想,又忍不住补了一句:“所以你之前小时候玩游戏的时候给谁当过新娘子?”
姜盈画:“..........”夫君忽然话变得好多。
他愣了愣,随即摇了摇头,道:“没有啦。”
他乖巧地笑:“我只给夫君当过新娘子呀。夫君是我第一个夫君。”
应咨面无表情,实则默默爽了,但他不说:“哦。”
他很冷淡:“但我却不是第一个知道你小名的人。”
姜盈画想了想,道:“那我以后就让夫君一个人叫我小名,好不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