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唧唧喵
到底是半大的小子,遇到这种事,当即就被吓破了胆子。
狗蛋娘听到这话,差点晕过去,揪着几个小子问:“你们说啥!狗蛋呢,我家狗蛋呢!都怪你们这群死崽子,我的狗蛋呀!”
“哭啥呢,赶紧去看看娃咋样了!”张万兴听的心烦意乱的,这群小子,真是胆大包天了,都一再提醒过了,还专门往这边来玩炮仗,一个个真是脑子有病!
一群人跑过去,只见盖在沼气池上面的水泥板都四分五裂了,狗蛋躺在地上,看样子是晕过去了。
狗蛋娘慌了神,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只会不停地哭。
好在张万兴在,连忙道:“别哭了,赶紧送医院!”
狗蛋娘像是终于反应过来,连忙带着狗蛋去医院。
姜乐要看的时候,被俞和衷捂住了眼睛。
姜乐怕从小到大,都没见过血,他害怕自己做噩梦,任由俞和衷捂着眼睛,没敢看。
等狗蛋被送走了,姜乐听旁边几个大人问那几个小子是啥情况。
听到他们说狗蛋讲,沼气池里面也是粪,跟粪坑没啥区别,还说要把沼气池炸了。
姜乐就:“……”义务教育的重要性。
不过狗蛋自己非要把炮仗扔进去,也怪不了谁。
隔天张万兴从医院回来,带回来消息,说狗蛋运气好,命保住了,但受了重伤,在医院里有得住。
村里人听的唏嘘,狗蛋这娃就是来讨债的,之前就没少给爹娘惹事,偏偏他爹娘惯着娃,硬是把娃惯成那样。
现在闹出这么大的事,狗蛋光住院,估摸着就得把家底掏空了,爹娘一辈子怕是都要还债。
哎,以后这家怕是起不来了,毕竟谁家也不像姜德一家,治病掏空了家底,还能再起来。
村里人一阵唏嘘,狗蛋娘泼辣得罪了不少人,但这会儿都没人幸灾乐祸了。
有那天跟着狗蛋一起去沼气池边玩炮仗的,也没被自家爹娘放过,回去就被男女混合双打,就连平时老是护着他们的爷爷奶奶,这次都没护着了。
该打,必须得长长记性,不然成了第二个狗蛋,后悔都晚了!
这几个小子被打的嗷嗷哭,不用打他们也长记性了,毕竟眼睁睁看着狗蛋被掀飞,心里都留下阴影了。
反正不管咋样,打是少不了的。
——
姜乐听说狗蛋被送去了医院,同情倒是不至于,毕竟那也是他自己非要往沼气池里扔炮仗。
不过还是忍不住嘀咕了两句,村里人也是跟着倒霉,还得修沼气池。
俞和衷听他嘀咕的内容,说道:“老旧的沼气池本来就存在安全隐患,村里之前也商量着要重建一个,只是一直没定下来。”
姜乐好奇的瞅俞和衷:“你咋知道?”
俞和衷:“我之前听书记说过。”
姜乐点点头,怪不得狗蛋能把炮仗扔进去,都说沼气池危险,但按理说沼气池上面建的严丝合缝的,狗蛋咋能轻易把炮仗扔进去?
要是本来沼气池就年久失修,倒也能理解,怪不得书记还要专门开会说这事,结果没想到一再强调也没用。
狗蛋的事并没有影响到年关将近,村里人头两天一见面就说这个,过了两天,就不说了。
没工夫,眼看要过年,家家户户都忙活起来了。
除了扫房子,还有的忙呢。
而且像俞和衷说的,村里的被炸的沼气池原本时间也久了,之前就商量着填埋处理了,重新再建一个。
但这事一直争执不下,主要是不少人觉得,还能再用用,重新建费时费力的。
这下不用纠结了,直接填埋处理吧,再建一个新的。填埋的时候,又没少骂狗蛋一家,也不知道咋教的娃,不让干的事非得干!
——
姜家,姜军庆出了一趟车,赶在大年三十回来了,还带了一兜子东西,都是一些红旗镇没有的东西。
还带了炮仗,不过当然不是鞭炮,是二踢脚。
二踢脚在点燃后,会先响一声,然后再飞到空中炸一次。
姜乐以前在农村,虽然那会儿已经开始禁止燃放烟花爆竹了,但是农村管的并不是很严,很多人在快过年的时候,最喜欢玩的就是二踢脚。
二踢脚的威力比鞭炮上剪下来的炮仗大多了,尤其是第二声响,离得特别远都能听到。
姜欢见姜军庆买了炮,想起来便说:“哥,你最近不在不知道,咱村狗蛋出事了。”
她嘀嘀咕咕的说完,姜军庆说:“玩炮就在自家门口玩,别去别的地方。”
反正姜军庆炮都买了,也不能浪费,可惜没人敢玩,主要是二踢脚挺吓人的。
姜军庆见没人玩,说自己示范一下,就拿了一个,放在家门口,用点燃的香引燃引线,巨大的声音炸开,有村里人听到动静,还过来看,是不是又出啥事了。
结果见是姜家人在玩炮,有人就提醒:“你们可得小心一点,点完炮离得远远的,我看你这炮威力大的很,我老远都能听到动静。”
对方是好心提醒,姜军庆他们自然点头答应。
等人走了,姜军庆问:“咋样,玩不玩?”
本来姜欢还有点犹豫,刚刚听到动静瞬间不犹豫了,猛的摇头:“我不玩,我去给娘他们帮忙去了!”
说完,“嗖——”一下就跑了。
姜欢不太理解这有啥好玩的,那动静,震得她耳朵疼。
姜军庆见走了一个,略显失望,仿佛没人懂他的快乐,不过还好还有两个,他又把目光投向姜乐和俞和衷。
姜乐轻咳一声,试探举手:“要不,我试试?”
姜军庆像是安利成功了一般,脸上挂着笑,把手里点燃的香递给姜乐。
姜乐硬着头皮接过来,俞和衷:“你要是害怕,我……”
姜乐死要面子:“不,我不害怕,这有啥怕的。”
瓜瓜给他鼓劲:【就是,有啥怕的,再咋样也就是个炮!宿主,你快点一个,让俞和衷瞧瞧咱们的厉害,哼哼!】
姜乐:【说的对。】
于是乎,姜乐气势汹汹的拿了一个二踢脚,放到家门口的石头上,然后捏着香去点引线。
瓜瓜:【宿主,你别抖啊,都碰不着引线。】
姜乐:【……】
他红着脸,终于用香燃着的一头碰到二踢脚的引线,瞬间,引线迸射出火花,姜乐还没反应呢,瓜瓜就大叫起来:【啊啊啊,着了着了,宿主快跑啊!】
姜乐本来就害怕,被瓜瓜这么一喊,更害怕了,连忙往回跑,跑到俞和衷身边,脑袋往对方怀里一扎。
接着就听到两道“嘭”的声音。
姜乐抬起头,对上俞和衷的脸,虽然俞和衷看起来很严肃,但是,姜乐还是看出来,他在憋笑。
姜乐:脚趾抠地.jpg
瓜瓜心虚不已:【宿主,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姜乐指指点点:【你刚刚叫啥,又不会炸到你。】
瓜瓜哼哼唧唧:【我害怕嘛,而且炸到你咋办?】
姜乐:算了,原谅瓜瓜。
“是不是挺好玩?”姜军庆在一旁道。
姜乐回味了一下,别说,还挺刺激,尤其是听着瓜瓜大叫,他跑回来的时候。
再想想,二踢脚也没多吓人,可能是威力大的缘故,它的引线挺长的,姜乐脑袋都扎到俞和衷怀里了,它才响。
要比起来,从鞭炮上剪下来的炮仗才更危险。
姜乐跟俞和衷讲讲,让他也玩,还说:“你一会儿要是害怕了,也可以扎我怀里。”
俞和衷:他没觉得害怕,但是……
他伸手,接过姜乐手里的香,也去点了一个二踢脚,然后跑过来,一脑袋扎到姜乐怀里。
姜乐特别稳重地拍拍他:“哈哈,别怕别怕。”
拍完,见俞和衷还没从他怀里出来,姜乐嘀咕:“吓成这样啊?没事了,都已经响完了。”
他说完,俞和衷才慢悠悠的从他怀里出来。
姜乐心软软的,还有点心虚,刚刚是他怂恿和衷玩二踢脚的,看把孩子吓得,这会儿他良心发现,说:“没事,咱不玩了。”
结果,俞和衷道:“我还要玩。”
姜乐:“……”
他觉得俞和衷用实际行动诠释,什么叫又菜又爱玩,每次点一个,就往他怀里钻,跟往水里扎猛子的鱼似的。
姜乐都已经麻了。
俞和衷:好喜欢哥抱他,再来一次。
最后姜军庆一摊手:“没了,我就买了十来个。”
俞和衷失望不已,还打听:“镇上有卖吗?”
“咱这边镇上哪有啊,我从别地买的。”姜军庆说着,感慨不已,没看出来啊,这小俞平时挺稳重的,还挺爱玩这个。
俞和衷听完,就跟冒黑气的蘑菇一样,有些恹恹的。
姜乐目光慈爱:哎,果然平时和衷表现得那么成熟,但说到底还是个小孩呢。
没啥玩的了,回家帮忙干活吧。
今天大年三十了,这边的习俗,赶在中午十二点之前,要去坟头请去世的人回来,其实就是一种美好的寄托。
——哪怕是去世的人,在每年春节的时候,都能回到家里,跟家里人团聚,一起吃年夜饭。
姜德拿着纸钱,带着三个娃去坟地。
俞和衷也要去,不过是跟他们分开。
姜爷爷没有照片,这时候很多老人,一辈子也没留下一张照片,家里就给刻了牌位。
从坟地里回来之后,就把牌位拿出来,放在单独的桌子上,插上香,点上红色的蜡烛。
做完这些,就开始忙活着贴对联,家门口的墙是砖墙混着泥土盖的,要用浆糊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