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戾太子穿成小可怜哥儿 第31章

作者:棠梨煎蛋 标签: 灵魂转换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爽文 轻松 穿越重生

精神不太正常的样子,沈榶更加警惕,默默退后了一些。

谁郑仲弘竟然追了过来,还想拉沈榶的手:“那日东市酒楼初见,你那么冷冷的瞥了我一眼,我就陷在的你眸海中再也无法自拔,日思夜想险害了相思病……只可惜恨相逢太晚,我……唉!”

“幸得咱们终归是有一份缘分在的……如今娘娘要将你许配给我三房的堂弟,祖父明日就要去府上提亲。我三房的堂弟是个病秧子命不久矣,但你不用怕,祖母和母亲已默许我兼祧两房,将来我与你仍可与夫妻一般。我知道你婚事艰难,从前在福昌伯府受了不少委屈,但你放心,将来你还是三房堂堂正正的正君,我心中亦唯只有你一人……”

沈榶都听呆了,他给小碗讲的那些故事里,都少有这么不要脸的角色,简直令人叹为观止。不过他这些话里的信息量倒很大……贵妃大约是已经知道了李洵心仪于他,釜底抽薪让安国公府去抢先提亲。就是不知道李洵心仪于他这件事,安国公府知情不知?

偏如今沈易安偏瘫在床,也不知能不能说清话。但无论沈易安是否清醒,对于福昌伯府来说……这可能都不算一门坏婚事。

沈易安或者如今主事的周妈妈,是很有可能答应的,又或者因畏惧,根本不敢拒绝。

事后纵然李洵得知,自然是要发一场火的。就算安国公府不敢与李洵抢人,在有心人的运作下,李洵也少不了一个抢表弟未婚妻的恶名。

可李洵何其冤枉?明明是他们先有情的!呃不是,明明是他们先认识……草,反正是贵妃和面前这个小王八在玩儿阴的!

沈榶怀疑自己昨夜余毒未清,现下十分暴躁,简直想把面前人的脑袋摁进泥坑里。

他连太子都拒绝了,太子妃都不做,和你兼祧两房?想什么屁吃!

沈榶拧眉瞪着郑仲弘,却没想到竟又把他给瞪爽了……这时沈榶忽然想到,郑仲弘说那日在酒楼冷冷一瞥就难以忘却……当时瞥他的是李洵吧?

也不知道李洵得知他这也不知是表哥还是表弟被他给瞥爽了,心里是个什么感想……

而郑仲弘,他原本不该提前将此事告知沈榶的——虽然他认为,说了也没什么,这小哥儿还能翻出天不成。但他自那日见了“沈榶”,是真的害了相思,觉得家中妻妾仆婢竟都朽木一般,毫无半点情趣。玉香楼的虽艳俗了些,但还真有点意思,只可惜没多久竟被华项明给查封了。

他憋了许久,今日一见沈榶便迷了心窍,只想一亲芳泽,哪怕摸两把过过瘾也是好的。这会儿将事情对沈榶和盘托出,再诉以衷情,若能提前将这小哥儿哄到手……

他那堂弟的身子,也不知做不做得新郎,倒不如让他先享用了佳人。

见郑仲弘满脸淫.邪之色,沈榶更是心中做呕。只是他眼珠转了两圈,心中却忽然有了一个念头,便敛了神色,似乎是思索了一番想明利害,这才慢吞吞问道:“当真?”

“你不信,一会儿祖母和母亲离开,娘娘便会将此事告知你了!”郑仲弘忙道,想了想又低笑着对沈榶道:“你也别委屈,你到了我们府上可是三房正君,回头给我生个小子,绝不比在宫中日子差。宫中虽多富贵,却也要有命享才是……”

他说着,又想去摸沈榶的手。这附近的宫人为了不影响大公主游戏,都站得远远的,那些小孩子则不是眼上蒙着帕子,就是躲在什么东西后面,根本没有注意这边。

沈榶不着痕迹地躲过了,面上却像是想通了般,忽然对着郑仲弘三分羞赧,三分含情笑了一下。这一下与之前冰霜般的神色不同,彷如千树万树寒梅齐绽,美得炫目,勾得郑仲弘腿都软了。

沈榶却趁机快步走到了大公主身边,这会儿轮到大公主眼睛上蒙了帕子找人。沈榶托着她一只胳膊:“殿下,我扶着您,当心摔了。”

大公主没在意,点了点头,又继续寻找。而沈榶站在大公主身边回头,又冲郑仲弘笑了一下。

这一笑郑仲弘的魂儿彻底没了。

……

待安国公府的女眷离开,贵妃果然召了沈榶过去,并未明说婚事,只是和沈榶拉了好一番家常,还说了安国公府诸多好处,果然数次提及她那三房侄儿。

沈榶心说,你那色欲熏心的好侄子早就将你家那点儿打算给我抖搂干净了。却只垂着头装老实。

到了最后,贵妃才道:“想当年老福昌公也是军功出身,与家祖曾共同抗敌,有袍泽之情。若如今两府能再结两姓之好,岂不是一桩佳话?”

她说罢,便去看沈榶的神色。沈榶盈盈下拜:“家父卧病在床,家中无人主事,一切但听娘娘吩咐。”

然而夜里回了房中,沈榶却将贵妃赏赐的香囊打开一个,将里面的香料尽数倒出,将香囊翻过,画了一个空间法阵。

大公子这具身体,可比小碟的身体有灵性多了,沈榶如今对空间能力的掌控,比之前纯熟许多。他将法阵画好,趁去重文宫上课路径御花园的途中,收了很多山石进香囊之中。

沈榶捏着那只香囊想,倒也莫怪我狠毒了。你们打着兼祧两房的主意来羞辱人,就要做好踢到铁板的准备。什么兼祧两房说的好听,看郑仲弘那样子,不就是想让他同侍二夫吗?这对于任何女子、小哥儿,尤其是规矩森严、从小教礼仪将贞洁耳提面命的古代大家族女子、小哥儿,是比要了他们命还严重的羞辱。

那就看看……能不能要了人命吧。

沈榶捏着那香囊把玩,却忽然感觉一道灼人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瞧瞧回头看,果然李洵像班主任一样,站在窗外隔着窗子正盯着走神的他。

呃……冷不丁的还有点被吓到了。

许是付翰林也注意到了窗外的李洵,没再讲多久就让众人课间休息。

沈榶十分自觉地走向站在拐角处的李洵。

“昨日听说你搬到毓庆宫了?所为何事?贵妃可有苛待你?”李洵忙拉着沈榶的手腕,躲到了墙后。他这两日再忙太平教的事情,越查疑点越多,一没分出精力盯着沈榶,人就被带进毓庆宫了。

沈榶看着李洵焦急全然不作伪的神色,顿了顿,却没与李洵说实话:“没什么事,过去陪大公主玩儿的,别担心,我自己应付的来。”

这怎么能不担心呢?纵然知道沈榶“神通广大”,可他喜欢沈榶,就会忍不住为他心悬。不过眼看着沈榶没有告诉他的意思,只得转开了话题:“你刚才玩什么呢?”

“哦,”沈榶在身上摸了摸,却没拿出来那个香囊,而是掏出了一个纸包:“这个,你拿去让外头的医者看看,是什么东西?我认不出。”

第38章

李洵接过, 下意识凑到鼻下,却被沈榶眼疾手快地拍了下手:“别乱闻。贵妃前两天给众伴读赐了许多香囊,我查验过里面都有这一味料,应当就是相冲的那味毒药了。你找人辨认出这是什么, 对症下药清余毒也好快一些。”

如今他只能根据李洵脉象开一些方子, 若知道是什么毒再对药方进行修改, 想来h事半功倍。沈榶又有些嗔怪地看着李洵:“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就凑到鼻子下头闻。”

李洵被他这样一打岔, 倒是没再凑近那小包药。只是总觉得方才凑近的那一下味道有些熟悉……但转念一想,从前这药他多半是在毓庆宫闻到过, 熟悉倒也不奇怪,便罢了。

这一日课程结束, 沈榶随着大公主回到毓庆宫, 却见郑仲弘又来了。今日只有他一个人,安国公府的女眷并未一同入宫。远远看到沈榶, 郑仲弘的眼珠子就黏在了他身上。

贵妃看着这一幕垂下眼眸。她如何不知郑仲弘打的什么心思,可她就是要放纵——最好这沈榶真和郑仲弘看对眼, 那样就算没有药物相佐, 李洵也要气到发疯了吧?

因此郑仲弘再次借口更衣出殿,她也根本不管, 还道:“本宫昨夜没有歇好,有些乏了,你一会儿自己在宫里转转就回去吧, 不必再来与本宫告辞。”说着就扶着白檀的手进了内室。

郑仲弘喜不自胜, 急不可耐地去寻沈榶。沈榶一早便料到了, 这时候也不觉意外,心道这也怪不得我了,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便仍然含笑与郑仲弘聊了几句。只是郑仲弘几次想要上手,却都被沈榶躲了过去。

见郑仲弘越发猴急起来,沈榶佯做恼怒状,一双眸子含水看着他:“两家尚未过定,郑少爷便动手动脚。昨日说什么心里有我,我看净是唬人的话,半点没有尊重。”

郑仲弘这才讪讪地住了手:“这两日祖父就遣媒人去你府上商议个好日子下定,我哪里敢唬你,我疼你还来不及呢。我真想你想得哪哪儿都疼……”

沈榶抿唇一笑,倒是走近了两步,在郑仲弘腰间摸摸索索。郑仲弘惊喜万分,待要去摸沈榶,却见他又推开了,再一低头,看见腰间被沈榶系了一个精巧的香囊。

“弘郎若真心中有我,就将这香囊时时贴身带着,莫要离身。见了这香囊,便如见我一般了……”见郑仲弘拿起那香囊想要细看,又轻轻拍了他手一下,“急什么,是你的,早晚是你的,跑不了。”

郑仲弘被他几下子弄得魂都飞了,沈榶悄悄走远了也没察觉,自己平复了一下气息才满脸喜气地离开了毓庆宫。然而出宫之事,却正巧遇到了要去勤政殿的李洵。

他两人是表兄弟,虽然李洵和郑仲弘来往不多,也不大喜欢这个纨绔的表弟,但毕竟是亲戚,便也停下来和他说了两句话。这一说话,李洵的目光便落在了郑仲弘的腰间。

那个香囊……李洵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明明是沈榶在课上把玩的那个香囊,连丝绦的颜色和络子的样式他都看得清清楚楚,绝不会错,如何竟系在郑仲弘的腰间?

郑仲弘今日正美得冒泡,也未察觉到李洵神色不对,还对李洵道:“三叔的那个庶子这几日就要定亲了,殿下可要来咱们府上观礼?”

李洵目光没有收回,却拧眉道:“什么嫡子庶子,他是三舅舅唯一的血脉,他便是三房的嗣子。”

郑仲弘却并不当回事。他历来是看不起郑孟睿的,要不然也想不出这兼祧两房的计谋了。若是命不久矣的是他嫡亲的兄弟,他是万不会如此谋划。但李洵教训他,他也只好满腹委屈地低头称是。

李洵道:“定亲孤就不去了,成亲时孤再过去观礼。”他最近忙得很。又犹豫了一下才道:“你腰间这个香囊倒是精巧别致……”

郑仲弘一惊,李洵刚刚训斥过他,若让李洵知道自己已将郑孟睿的未婚夫郎勾到了手,还不知道要怎么教训自己,忙用大氅遮了一下,尴尬笑道:“房里人的手艺,当不起殿下夸赞。”

李洵额上青筋一跳。

房里人???

他此刻真想立刻冲到毓庆宫问问沈榶是什么意思。介意自己以后会有别人,所以一直拒绝自己。那郑仲弘呢?别说他以后会有别人了,他现在都有一个正妻和一院子的小妾!

他李洵,从样貌权势包括清白,哪里比不上郑仲弘??

他这几天本来已有些理解沈榶的意思了。他因着那白蛇的故事,一直怀疑沈榶本身是什么精怪。这自然界有一些飞禽动物确实是非常忠贞,一生只有一个伴侣,若是伴侣死了另一方还有可能自尽。比如说最有名的就是大雁,忠贞的鸟儿,因此下聘时都要送上一对大雁,还有那句著名的“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①也本是描述大雁殉情的诗句。

如果沈榶的本体是大雁妖或是有类似习性的妖精,倒也不是不能理解。甚至沈榶只是要他不准有别人,都没要求他万一有个什么必须殉情……已经对他很好了。

当然也有了能是沈榶作为精怪,应当会活的比自己久。将来说不定等这具身体老了,还能再换一具什么的……

他都快要说服自己接受沈榶的要求了——他之前只是不能理解为什么不能有别人。可是想通了之后便觉得,他一直也没有过别人,他只喜欢沈榶,没有别人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以接受的。

如果这是沈榶他们精怪的种族特性的话,他愿意尊重并且遵循。

而就在这时居然看到了沈榶将香囊送给了郑仲弘,有妻有妾私生活混乱的郑仲弘。

李洵简直想问苍天,凭什么!那他这些日子的煎熬又算什么!!

然而正在这时,张太监一溜小跑朝着李洵奔过来:“殿下怎么还在此处?陛下和众内阁大臣已经等了您许久了!”

李洵淡淡“嗯”了一声,又瞥了一样郑仲弘:“滚!”

郑仲弘:???

他说什么了?难道还是因为他看不起郑孟睿是庶子?他这个太子表哥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古怪了!不过……郑仲弘有些迷茫,刚才太子表哥瞥他那一眼,竟然有些离奇的熟悉感。

他默默打了个抖,人不能,至少不应该,更应该惜命。那可是他能止小儿夜啼的表哥,他在胡思乱想什么……

李洵一脸低气压地来到勤政殿,大臣们看他这副样子都渐渐放低了声音,生怕哪句话惹了太子不高兴。嘉文帝倒是习以为常,并且也不觉得有什么——他儿子只是脾气大了点,容易不高兴,这算什么大事?

他容易不高兴,你们不要惹他不就好了吗?

今日谈的还是太平教的事。嘉文帝是经历过皇权动荡的人,对于这些民间邪.教是非常警惕的,虽然这个太平教表面上看起来还算老实,但还是让他发现了一些问题:前一段时间,大约也就是李洵刚刚失魂昏迷的时候,有一些太平教的人在民间散播谣言,说太子暴戾无道,天道不许这样的人继承大统,这才降下天罚。

但因为李洵没多久就醒了,这些谣言只散播了一小段时间,太平教就又老实下来,夹着尾巴施粥义诊装好人。

便有大臣猜测,当初李洵失魂昏迷,是否和这太平教有关?

——若是有关,这问题可就大了。因为之前李洵失魂,查出来的可是摄政王余孽做的。这些年因为嘉文帝痛失爱妻,每到先皇后生辰、祭日、帝后大婚纪念日就要发几天疯,鸡蛋里面挑骨头地找摄政王余党的麻烦。很多并没有参与过摄政王谋反,只是曾经跟随摄政王一起打过仗的,比如盛国公府,都要被清算一遍又一遍。如今朝堂、后宫的宫人不知道换了多少遍,摄政王余党竟还能对太子下手,并且成功了。

这已令嘉文帝十分不爽,若这些余党背后还有一整个太平教做支持,朝中不知还要血雨腥风多久。

但现在这太平教还十分谨慎,平常做的都是好事,很受百姓爱戴。之前散播的那些关于太子的谣言,也只短暂的出现在几个县城,不是非常仔细地探查,都发现不了——民间本来就有一些太子止小儿夜啼的“传说”,再添油加醋几句百姓也没有察觉出异常来。

如果贸然对其进行清缴,可能会引起百姓的不满。

嘉文帝揉了揉额角:“皇儿,你怎么看?”

李洵半垂着头走神。

“皇儿?皇儿?”

站在李洵身后的张太监不着痕迹地拿着拂尘柄,偷偷戳了李洵一下子,李洵这才回神。

嘉文帝有些无奈,“众爱卿也累了吧,小张子,去叫御膳房拿些茶点来,让众位爱卿在偏殿稍作休息,再继续议事。”

众位大臣眼观鼻鼻观心,连忙行礼退了出去。

嘉文帝无奈道:“在想什么呢?议事时竟也走神。”想了想,又关切道:“可是身子还没好全?要不你先回去歇息。”

李洵却忽然正色,向嘉文帝下拜:“父皇,儿臣想请您赐——”

嘉文帝眼皮一跳,忽然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忙道:“等等!”

看看他儿子这认真严肃的神情吧……他还没有做好要赐一个勋贵家下人做太子妃的心理准备。

侧妃也很难接受。

再往下就用不着他赐了,他儿子自己可以做主纳了。既然提到这个赐字,就是不满足那么低的位份了……

嘉文帝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太平教一事事关重大,其他事……不急这几天,先放一放,过些日子再议。”

李洵有些茫然地看着嘉文帝,不明白他父皇这是怎么了。明明之前都很着急他的亲事,现在忽然又不急了。太平教就这么紧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