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岸芷汀香
下一盘完了,就会有下下把。下下盘结束了,还有下下下把……沈若虚看穿了贾蓉的套路,岿然不动。
贾蓉鼓了鼓桃腮,环顾了周围的一圈,发现不远处站着俩下人,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握着沈若虚的手,把人带到了榕树巨大的主干后面,挡住了俩下人的视线。
沈若虚目光疑惑地看贾蓉,贾蓉踮脚亲了一口他的额头。“再一次嘛,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沈若虚没反应。
贾蓉吧唧一口亲在了他的脸上。
沈若虚摇头。
贾蓉一吻落在了他的唇上。
沈若虚坚持不动摇。
贾蓉亲了亲他的喉结。
沈若虚还在坚持。
再往下就是衣服,没地方亲了。
贾蓉思忖片刻,毫不犹豫地扒开了沈若虚的衣襟,于其锁骨下方亲一口。
贾蓉扒衣服的动作快速闪电,沈若虚猝不及防,浑身一颤,呆若木鸡地瞅着贾蓉,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
这一反应在贾蓉看来,代表着沈若虚还是没答应他的请求。
他定定看了眼沈若虚的衣服,眼神渐渐坚定,心中仿佛做下了什么大决定。
瞧出了贾蓉意欲继续扒开往下亲的念头,沈若虚眉心一跳,忙不迭抓住贾蓉的手,压低声量道:“别再来了,依你依你,什么都依你。”
目的达成,贾蓉捂嘴窃笑,拉着沈若虚的手从榕树后面走出,来到了盛放棋盘的石桌前。
他这刚从棋篓里捻出一枚棋子,落都还没落下,袁伯便脚步匆忙地跑了过来。“郎君,侯府继夫人来了。”
沈若虚的生父身为皇帝的小舅,有幸和其两位兄长一起封了侯,他所住的府邸便是皇帝赏赐的侯府。而袁伯口中的侯府继夫人,就是魏氏了。
沈若虚的眼睛,在此一瞬间布满了寒霜。贾蓉的面色同样不好,他好不容易说服了沈若虚陪他最后下一局棋,还没开始就被打搅了,能高兴才怪。
“让她进来。”沈若虚声落如寒冰。
才说完,魏氏已经带着一群丫鬟闯到了这里。
魏氏此人心是黑的,表面上却一直戴着温和仁慈的面具示人,赚取贤惠的名声。若是往常,魏氏必不会做出未经允许便直接闯入他人宅邸一事。
不过事急从权,眼下情况特殊,思及沈若虚有可能正和那“女人”在一起,为了避免他接到了袁伯的通知,把人藏了起来。魏氏才决定冒险崩坏一次人设,闯入沈宅,验证沈若虚身边是否当真养了女人。
当然,无论魏氏崩不崩人设,在沈若虚乃至整座府邸的人眼中,她都是虚伪阴毒的代言人。
女人没见到一个,倒是有个陌生男子坐在沈若虚身边。魏氏目光落在了贾蓉脸上一瞬就移开了,放缓了脚步,挂着温婉的笑容走近。
沈若虚连个敷衍的假笑都懒得给魏氏,开门见山发问:“不知继夫人来我府邸有何贵干?”
听见了“继”字,魏氏笑容一僵,当即有感如鲠在喉,好不难受。
这时候,贾蓉起身走到了袁伯身边,道:“袁伯,我悄悄问你一个问题。”
“公子请说。”袁伯含笑道。
贾蓉“悄悄”瞟了一眼魏氏,故作不知她是何人,“悄悄”的问道:“她是谁?”
袁伯低声说了魏氏的身份,贾蓉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悄悄”道:“她居然是沈侯爷的继室?看起来有点老啊,和巷口摆摊的老婆婆差不多,你不说我还以为是沈侯爷他母亲呢。”
贾蓉的语言攻击比沈若虚更狠。
“继室”、“老”、“看着和老婆婆年纪差不多”、“沈侯爷他母亲”,一句话就往魏氏的心脏扎了四根针。
魏氏笑容渐渐消失,面色如土,沈若虚差点笑了出来。
她扯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问道“你父亲许久不见你,托我来看看你过得如何。袁伯旁边的这位少年看起来甚为眼生,不知是哪家的公子?”
“邻居,过来与我下棋。”沈若虚面无表情,语言简练地回答道。找借口也不知道这个好一点,他父亲会关心他,除非水往高处流。
“我再和袁伯说一会子悄悄话,你们谈,当我不存在即可。”贾蓉笑眯眯道,笑得像个纯洁的小天使。
魏氏心里一梗,目中隐晦地划过一道恼色。
沈若虚身边的人,果然一个比一个惹人生厌!
罢了,试探沈若虚更为重要,至于这无关人士,来日找他算账不迟。
魏氏勾出一个笑容,面向沈若虚道:“你年纪不小了,可怜因为命格的问题身边一直没个知心人照看。这样也就罢了,可你都快弱冠之年了,却依旧是个童子之身,这个问题就更大了。要知道一个男子生前若是不破身,死后可是要成为青头鬼,无法投胎的。”
“这不,你父亲担心你年老逝去后投不成胎,所以特地赏赐了你一个丫头,命我亲自带过来。”
魏氏转身牵起了后面一个小丫头的手,带着他走到沈若虚面前。“左右只是一个不值钱的丫头,为主人死是应该的。你且拿去用了吧,能完成为你破身的使命,就算之后她因你之命格而亡,也死得光荣。”
贾蓉双眸危险地眯起,侧目登视着魏氏的那张脸,脑海中用遍十大酷刑招待她。
什么东西,竟敢肖想他的男人!
魏氏一面说话,一面观察沈若虚的神色,同时还抽出眼神打量着他的手腕处。
老和尚以生命为代价,下在沈若虚身上的恶咒,是个双重属性的诅咒。
第一层作用是,触碰过沈若虚的女性会毙命。第二层的作用是,当魏氏病了伤了,沈若虚的身体会出现同样的病症以及伤口。
出门前,魏氏用发钗尖锐的那一端,划破了自己的左手腕。而此时沈若虚的左手处,却是干干净净,没有伤口,也没有布条包扎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