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妙机
“母妃,母妃,我也想要上面的,快让御膳房的人给我做。”
“本宫也想要那个,凭什么那个世界的贱民都能吃到,本宫却吃不了!”
尤其是他们在清楚那些美食对元宁来说可以唾手可得时,心里的嫉妒比毒液还浓郁,时刻不停地侵蚀自身。
这可苦了御膳房的人,他们就是有万般的本事,也不可能看一眼图片就能将那些美食给仿照出来啊。
更别说他们尝都没尝过了,哪里知道那玩意儿里究竟掺了多少种香料呢?
皇宫里的皇子公主们闹出来的事情很快就传入了皇帝的耳中,元盛昭不免震怒。
他一挥袖,御案上的奏折和香炉统统落地,镇纸与墨条砚台统统碎在地上。
宫人们大惊失色,顿时跪下了一大片,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愤怒的皇帝如今在他们眼里就像是一头雄狮,稍有不慎自己就有被咬断喉管的惊险。
而元盛昭如此大发雷霆,自然不只是因为皇子公主们非要吵闹着要天幕之物,追根究底还是上一回他移驾弘文房考校他们学业之事。
他想让天下人都看看自己的麒麟儿绝不可能就只有区区一个元宁,那不过是个弃子。正如他最疼宠的老三所言,是罪人血脉。
丢了也不可惜。
可现实却在他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让他一并跟着火辣辣地疼。
他那些孩儿都愚钝又蠢笨,莫说是像元宁那样过目不忘,就是连千字文都记得磕磕绊绊。
皇帝不论问个什么简单的问题,那些人都答不上来,也全然不似元宁那样有灵气,一点就透。
这些孽子甚至还要使眼色给身旁的侍读,让那些人给他们小声提醒!
天元盛昭差点就把这群逆子逆女通通都拉出去打个十大板子消气。
他可算是知道了为何每次自己来弘文房时,看到的都是他们勤学向上的画面了,不正是多亏了他们的“上欺下瞒”么。
“若非这次心血来潮,朕还不知要被你们这些蠢物给隐瞒多久!”皇帝勃然大怒。
最受他疼宠的三皇子本想撒娇说那些书学起来本就枯燥乏味,难以记下,但是触及到皇帝歇斯底里的嫌恶时,惊得面上一片惨白。
元盛昭怒极,对着他们破口大骂。
要不是嫔妃们赶来的及时,一个个在外面哭天喊地,兴许这些细皮嫩肉的龙子凤女们还真逃不出被打板子的命运。
死罪可免,活罪却就难逃了。
不但是他们身边的宫人要遭严厉处罚,侍读都没跑掉。
但是皇子公主们的侍读又并非什么普通书童,而是诸位大臣家中的公子和千金,在家也是千娇百宠的。
在弘文房里受了委屈,一回到家可不就全都抖出来了么。
家中长辈看了孩子可怜模样,心中也是怨念丛生。
这不,帝王家中的这些皇子公主除了天幕上的五皇子以外,全都是些指望不上的不成器玩意儿就盛传了出去。
一传十,十传百,连天幕都在大肆谈论这件事,皇帝发觉该捂嘴时已经来不及了。
皇子公主们禁足和抄写文章的处罚还未结束,就被拖出去打了两大板子,如今都还趴在床上养伤呢。
现在皇帝一听他们还这样有精力朝着闹着要吃这样那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阴冷道:“一群丢人现眼的玩意儿,哪有半分金枝玉叶的姿态。传朕口谕,各宫都不许用午膳,一并给朕饿着,看他们还胆敢吵闹!”
不说皇子公主们因为这道指令如何难受,至少御膳房的人暂时是请了口气,不至于想方设法都糊弄不了那些小祖宗了。
*
这家专供海鲜餐厅从外观瞧着就奢华优雅,占地面积也不小,位置都还靠窗。
黑色天鹅绒的窗帘收束起来,可以看见川流不息的街景。
桌子的正中央摆放着永生苔藓和以假乱真的塑料花枝,黑色转盘是以极为缓慢的速度自动旋转的,上餐后一点儿也不影响客人们夹菜。
那些菜一道一道地呈上来,杯盘间云蒸雾缭,连同正中间的装饰上都在缓缓向外冒出袅袅白烟,一切就如同仙境一般。
[这、这当真不是龙肝凤髓么?]
[如此仙气飘飘,说是神仙佳肴也毫不为过吧。]
[好一个瑶池玉液坠入凡间,好一个食不厌精脍不厌细!]
那些菜的摆盘都极为精致美丽,剥了虾都摆得整整齐齐,极富有美感。鲜红的鱼片搭在冰块上,仿佛一座活火山。
蘸料摆在一旁,有各种口味,随时蘸取食用。
简直是视觉和味觉的双重盛宴。
一旁的服务员还贴心地为他们介绍了每道菜,又戴着黑手套细致地为他们布菜。
“小孩子最好别吃芥末等辛辣的蘸料。”他轻声地提醒。
薛兰鹤这会子还没摘下口罩,他颔首:“好的,谢谢提醒。”
服务员又问:“需要我为你们剥虾和蟹吗?”
谢蒙说:“不用了,有需要我们会摁铃。”
这句话是委婉地提醒服务员离开,对方也很上道,朝他们说了句好的之后就走了。
至于他们点的其他菜色都摆在餐车上面,待桌上餐盘撤下后,餐车上的珍馐便无缝衔接地递补而上。
元宁的面前还有一碗热腾腾的海鲜粥,这桌上大都是生冷之物,薛兰鹤也不敢让他尝太多,每样尝个味就行,还是得吃虾蛋粥。
尽管如此,元宁还是吃得很开心,眼睛倒映着餐桌上的碎冰,好似都亮了起来。
“舅舅,好好吃啊。”他弯着眼睛,赞叹不已,“鱼和虾都很鲜甜,这虾还有些弹牙。”
薛兰鹤眼角眉梢染笑,温柔地说:“岁奴喜欢便好,吃完了舅舅就带你去游乐园玩。”
一听又有可以玩的,大盛朝人甚至比元宁这个小孩的兴味更加盎然。
毕竟再看他们几人吃美食,他们就要忍不住去把自个儿今日的晚食也给吃了。
而家中富裕的人家这两日更是肉眼可见地圆润丰腴了不少,不过因着他们本身就苗条,是以这点细微的变化不被他们看在眼里。
这般自欺欺人中,桌上的八珍玉食一连又消了不少。
第38章
元宁把最后一颗青提咽下去后, 擦擦嘴巴就跟着舅舅他们准备去逛商场了。
薛兰鹤照例戴了口罩和帽子,这一回倒是去掉了墨镜。
反正只要不是特别熟悉他的人,哪怕近距离接触了, 也不一定能认出他就是近来赫赫有名的顶流。
商场中庭人来人往,声音鼎沸。有些餐厅生意极好, 玻璃幕墙外早已支起数张方桌, 甚至连外面的板凳上都坐着等待叫号的客人。
雪白餐盘上面诱人的美食简直在蛊惑挑逗着人的味蕾,焦糖色的酱汁和蔓延开来的香气成了最致命的诱惑。
元宁倒是已经吃得挺撑了,从来饥肠辘辘的胃现在都还带着饱胀感呢, 是以他对那些美食都目不斜视。
电话手表突然震动了两下,元宁换了只手牵舅舅, 然后点开手表回复消息。
薛兰鹤故作不经意地问:“是谁呀?”
元宁不假思索地答:“是飞渡哥哥。”
就算知道小外甥就那么一个朋友,能联系的自然只有对方,薛兰鹤也还是无语凝噎了一阵。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 小外甥和那孩子不是才分别没几时么,怎的又开始互相惦记上了。
不过这到底是小外甥自己的隐私, 哪怕他身为大人, 也不会特地去追根究底。
大盛朝先前那些还在为俩小孩分别而难过的人:“……”
[合着他俩真能随时随地联系,这跟从未分别有何差别!]
[我方才还瞧见了关飞渡那孩子给五皇子分享的照片和一大串消息,这简直就是互相在对方身边啊。]
[这般交友实在便宜, 我同我那笔友三五个月才能收到对方的来信呢。分享见闻全靠笔墨书写绘画, 哪有这玩意儿好。]
[不知那小孩同五皇子说些什么呢, 俩小孩能有啥好说的。]
元宁却是主动提及了关飞渡找自己的缘由:“飞渡哥哥说, 他后天会去参加一个击剑比赛, 希望我有时间的话可以去看看。”
他眨巴着眼睛,又添了一句:“飞渡哥哥已经问过关叔叔了,他说舅舅你明天要在剧组围读, 后天得去隔壁市取景。”
这也就是说,他后天就可以去找关飞渡了。
那小子,问得倒是清楚……
薛兰鹤哑然失笑:“没错,这也并非什么隐秘的事,你要是想去,届时去就是了。”
元宁却没特地纠结此事,而是忧心忡忡看着他:“舅舅这工作总要舟车劳顿,真是辛苦,岁奴更担心舅舅。”
薛兰鹤心中一暖,哄道:“这算得了什么,如今赶车又不如从前那般难受,那时出行才真叫一个骨头都要颠散了。”
大盛朝人闻言也是心有戚戚:
[咱们这路途遥远,车马也摇晃得厉害,一些个年迈的官员要是从京城赶往千里之外的任地,甚至还没到就一命呜呼了。]
[哪怕是快马加鞭,大腿也是磨出血后又结疤,继而又磨破皮,如此反复,结了好些厚实的茧。]
[这样一想,咱们这些人就在就乡里头打转也是极好的。]
天幕之上,元宁在薛兰鹤说出那句话后,就坚定道:“不管舅舅去哪,我都会跟着的。”
薛兰鹤揉着他的脑袋:“舅舅知晓你的心意,偶尔来看舅舅两回便是了,用不着时时惦念。”
正说着,他们就到了三楼的商场。
刚走下去,各种电子音浪骤然扑腾过来。元宁定睛一看,发觉这里倒是有不少稀奇古怪的店面——
一排排粉色的娃娃机前,有几对情侣你侬我侬的,甜甜蜜蜜操纵着抓夹,试图把娃娃给抓上来。
男生很想在自己女友面前表现一番,可惜抓了半天,钢爪却总在触及玩偶的瞬间悻悻松脱,一个娃娃都没给他面子。
左边就是游戏厅,几个男孩抓着手里的镭射步枪,朝着屏幕上的虚拟“怪物”打去,积分蹭蹭蹭地往上涨。还有两个小女孩穿着JK短裙,在跳舞机箭头矩阵间踏出活泼舞步。而双人座椅上甚至还坐着成年人,他们正摁着游戏手柄玩大冒险小游戏……
薛兰鹤先是问元宁想不想玩抓娃娃。
元宁望着娃娃机里松松垮垮的抓夹,只觉得那握力竟是连初生的婴儿都不如,活像是大病了三天三夜,快要死了的病人,连只轻飘飘的娃娃都夹不起来。
他的小眉头拧着,皱得都快要夹死一只蚊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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