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妙机
之前那些讥讽薛兰鹤的人现在更是缩头缩脑,不敢在天幕上说半句话。
听闻那都是比较简单的物理知识了,可他们别说一知半解,更是丁点都弄不明白。
只不过是看了两眼科普之后,太阳穴就鼓胀得疼,跟听天书似的左耳进右耳出。
没有犯恶心都算不错了。
不过千万人当中,也总有那么一两个“异类”对此道心生好奇迷恋的,瞧得眼也不眨。
科学的种子已经播下,端看今后能否生根发芽而已。
第52章
接下来的几周里, 元宁一直都在上课,偶尔和关飞渡玩玩游戏,品尝对方做的美食, 然后再学习英语和数学这些知识。
大盛朝已经习惯了他的日常生活,他们就还能在干自己的事时, 抽空仰个脑袋去瞅瞅他在做些什么。
天幕在大盛这个世界慢慢步入正轨。
期间元宁还学了个八段锦, 早晨起来之后他不会立即用餐,在打完操之后,才会慢悠悠地用饭。
每天的早操自然也是养生之道, 毕竟身体是自己的,若是没有一个健康体质的话, 做什么都容易中道崩殂。
元宁学的时候,大盛朝也有不少人跟着一起锻炼。
不想再一直瘦弱下去是一点,另外一点则是跟如今的世道有关。
天幕跟世外桃源无异, 但是他们可不会认为自己就能像人家一样安稳了。
如今活到此世的老人,还有许多是经历过许多年前战乱的, 他们在那些时候可是吃够了苦头, 清楚地知道自身荏弱将会是个什么样的下场。
不想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话,就得乖乖把体力给练上去,否则不论是谁也保不住你。
除了这些以外, 大盛朝同样了解到了某些历史——
那就是朝廷在不断更改的土地政策和税收制度, 还有选拔人才的制度。
那个世界的历史一直在帝制消亡前, 都会爆发起义和帝国的改朝换代。
这些都是为什么呢, 难道真是历史的必然性?
在亓老师特地只抓重点的讲述, 把经济政治文化都细细地掰碎了说给元宁听的过程之中,大多数人都明悟了其中的关键。
除非是真的愚昧无知,或者根本不愿意听人言, 否则在那位亓老师的教诲下,连稚童都听得明明白白,更不要说是成人了。
[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这便是根本吧。]
[可惜人心是贪婪的,他们就算知晓根本在哪,也不愿意割舍下自己的利益。你们难道愿意把到手的好处分割别人么。]
[呵,肉食者鄙,未能远谋。他们只看得到眼前的利益,不在乎百年后的子孙后代如何。而且他们自以为自己能够传承千秋万代,比皇室还有久远。殊不知乱世倾轧之下,什么都保不住。]
[既然有些人心狠手辣,也莫怪别人为什么又要反抗了。被压迫到活不下去的时候,就该重新洗牌。]
不少富人看得心惊肉跳,心中的慌乱一日大过一日。
北边掀起的战火仿佛也在印证着这些话,不少人甚至都不敢再欺压手中的佃户,只祈祷这乱世不要到来。
有句话说得好,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
可惜他们的奢望落了空,那些流民叛军受到的压迫可不是轻而易举能缓和的,不论这些人做什么,依照现状看来,也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
现代。
元宁在舅舅的剧组也早就杀青了。
幼帝的戏份没多少,人家自然要长大的,后来便是少帝,换成了旁人来演。
他也收到了来自导演的大红包,并被向来严苛的对方表示希望下次也能合作。
另外就是关飞渡开学了,他没法再继续和自己的宁宁弟弟继续愉快地玩耍。
之前他所以为的二人能够一起上学也只能是奢望而已,元宁还要再上些课才能入学。
薛兰鹤跟元宁说的理由是他对现代世界还没有特别熟悉,必须多了解了解才行。
元宁也知道这个时代还没有强大到能逆转时空,因此系统的存在也就极为耐人寻味了。
为了不给舅舅添麻烦,元宁也很谨慎,对自己晚入学这事没有半分难受。
跟关飞渡就直言是要准备去天才班,毕竟元宁并不是没有这个天赋,而是没能得到最好的教育。
如果去了普通的班,和同龄儿童一起慢吞吞地学习,对他而言才是一种残忍。
薛兰鹤同时也在到处搜罗家庭教师,再过两天就打算对收到offer的老师展开面试。
凡此种种,不足以一一尽述。
……
大盛朝这么多日发生的事也不在少数。
最让众人震惊的还是名为布衣军的流民攻入遵宝县,又拿下了旁边的四顾县。与此同时,又出现了一批打着清天大帝旗号,要救苦救难的清天军。
这两波以百姓为主的军队在一开始并不受人重视,甚至还被看做是乌合之众。
岂料他们的行动宛若摧枯拉朽之态,才半个月就各占了四个县,一同瓜分了锦丘郡。
消息传出来时,百姓骇然,连上头那位皇帝都坐不住了,赶紧派人去镇压叛乱。
不过领兵的人选是谁,元盛昭还在考量之中。
他当然不能动用自己的兵力,尤其是拱卫皇城这批禁军,那是碰都不能碰一下的。
他还在挑挑拣拣,再三犹豫时,有人进献谗言,告诉他可以令渤海郡王长孙祯去安抚锦丘郡。
原本这小人还被元盛昭不爽。
渤海郡现在被长孙祯治理得物阜民丰,光是每年税收的仓库都堆满得快放不下来,谁不夸他一句手段了得。
世人谁不馋渤海郡,连皇帝都想尽千方百计想要收回这个地方。
谁知长孙祯是个滑头,不管元盛昭怎么想办法,都拿他没辙,更不要说收回那一郡了。
现在这个蠢货还提让对方去解决锦丘郡的事,岂不是将肥肉往对方嘴巴里送?
其心可诛!
“陛下,臣对您的忠心乃是天地可鉴,日月可表,绝没有半句虚言。请您听臣一一道来。”
他做出一副凌然正义的模样,倒是有几分唬人,元盛昭竟也不自觉地相信了他。
虽说这世上有不少人对皇帝不屑一顾,瞧不上他们元氏皇族,但是也仍有许多人信奉正统。尤其是那些科举出身的寒门子弟,他们受了先任帝王的恩情,自然会对他们元氏王朝忠心耿耿。
思及此,元盛昭的面色和缓了许多,他也因此能静得下心听面前这位大臣的仗义直言。
“陛下,微臣在听闻此事之后,连夜去翻看有关锦丘郡的卷宗,发现此地易守难攻。当时由于内乱和流民冲袭,这才让那些乌合之众得了逞。但是我们朝廷想要出兵镇压收服他们却不容易,哪怕是成功了,也必然会伤及自身,导致元气大伤。”
此事元盛昭早已知晓,这也是他为什么听闻那处传来的消息之后,面色越来越难看的缘由——可恨那锦丘郡的郡守更是个贪生怕死之徒,怕他责难,于是将隐瞒下来。
若不是有许多百姓在天幕之上叫苦连天,恐怕他们还要许久才能到得到传出的消息!
元盛昭细算自己手底下的兵力,根本不多,当初收服了薛兰鹤的兵力算一个,京城中的禁卫军也算一个。前者可以消耗,但是后者他可就舍不得了。
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不动他们薛家。
“朕知晓这些,朕要的是解决的法子。”元盛昭的口气有些不耐。
那位大臣立马垂下头,敛去眼中的不屑和讥诮。
他深吸一口气,用诚惶诚恐的语气道:“臣以为,派长孙祯去镇压叛乱有两个好处。其一,可以将长孙祯的兵力大部分调离渤海郡,方便您对此地出手。其二,长孙祯要去拿下暴民,治理民乱,就必须耗损自身实力,届时他也将不足为惧!”
皇帝听得眼中精光闪烁。
他问:“可若是长孙祯不从呢?”
大臣笑了:“那他就是乱臣贼子,其罪当诛。如今大盛如日中天,陛下也正当壮年,他长孙祯就不听从皇命,您就有理由发出檄文诛拿此人。他会成为众矢之的,成了首当其冲被针对之人。”
这一毒计再妙不过了,元盛昭听得龙心大悦,对说话的这名官员也更为器重,直接将对方提拔到自己身边来。
小官谢过皇帝如流水般赏赐的财宝,眼底却是一片嘲讽和厌恶。
其实他是长孙祯的人,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听从长孙祯的吩咐而已,可笑这皇帝还真以为自己真是在给对方下绊子。
初听这一计谋,他也被骇了一跳,还当传话之人是不是包藏祸心。
深思熟虑后,才发现此计是在釜底抽薪。
渤海郡乃是长孙祯的大本营,这位郡王在里面的布置和心血可不少,不论是谁来想要染指都讨不到好,可以放下心来。
锦丘郡现在看似是烫手山芋,但是依长孙祯的实力不一定吃不下它,还能暗戳戳地在其中发展实力,让别人以为他的兵力深陷泥沼之中,然后就能坐山观虎斗了。
拿下锦丘郡的好处可不只是如此,他们还能专门在里面屯田积攒粮食。
长孙祯这事儿没有引起太多人的瞩目,至多因为皇帝明晃晃的坏心思而对他报以同情,然后他们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另外一件事给吸引住了——
惠襄王竟然打着清君侧的旗号挥兵攻打皇城,一路势如破竹,都快打到皇城门口的那条江了。
只要惠襄王的大军打下绿江关,接着渡河之后,皇城的防卫能力也就跟纸一样薄似的,无人再能抵挡他分毫。
皇城在那时就跟拔了刺的刺猬没什么两样,只能被惠襄王的军队肆意蹂躏。
哪怕是有聪明人觉出去锦丘郡镇压叛乱是长孙祯的算计也来不及在意了,当务之急是关注皇城那边的动静。
皇帝元盛昭自然是又惊又怒,每日都在发泄怒火,甚至宫廷里拖出去的尸体都比往常多些。
“好好好,好一个惠襄王。当初赐他‘襄’字乃是辅佐之意,是叫他安分守己的!好好给朕当个诸侯王治理天下不行么?”
一字一句,从喉咙里挤出来的都是怨毒的狠厉。
如今宫中是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就连皇帝最宠爱的三皇子如今都伏低做小,不敢再招摇半分。
更别提皇宫中的其他皇子公主们了,一个两个哪还有往日的风光和得意,甚至连被宫人克扣了都不敢闹出来。
如今皇帝正在气头上,哪怕宫人被抓起来碎尸万段,他们也讨不到好。
用那些个得意洋洋的宫人们的话来说,就是他们这些玉石岂能与又臭又硬的顽石相碰!
他们现在无比羡艳天幕之上的元宁。
对方现在活得惬意又自由,每日只需要烦扰玩什么、今日的课业学不学得完。无论他想要什么,只要说一声,他舅舅薛兰鹤就会把一切都给奉上。
时不时还能去各处游玩,比皇帝还风光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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