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现代后向古人直播日常 第94章

作者:妙机 标签: 打脸 系统 爽文 直播 日常 穿越重生

元宁追问:“能不能带上我?”

清澈明亮的眼睛里好似有泪光。

薛兰鹤狠狠心,摇头:“岁奴,你乖乖的,舅舅很快就会回来。”

元宁从来都不会无理取闹,见状也只好乖乖答应。

他咬着嘴唇,顿了会,才说:“舅舅,把母妃还有外祖父外祖母他们都带回来,我们人一家团圆,好不好?”

薛兰鹤轻一眨眼,泪珠从脸颊淌过,他才发觉原来自己也落了泪。

他喉头像是堵了一团棉花,鼻尖也在隐隐发酸,多余的话一句都说不出,他点头:“好。”

*

皇宫里乱成了一片,到处都是逃跑的人和尖叫刺耳的声音。

往日的规矩在此刻烟消云散,宫人们争抢着珠宝,甚至还对自己从前伺候的主子们拳脚相加。

此前对手下人良善的嫔妃倒还好,那些宫人们对主子忠心耿耿,还会护着她们离开。

而平日里嚣张跋扈的皇子公主们就遭了难,他们以前稍有不顺心就对伺候的宫人拳打脚踢,有些人还以肆意凌辱宫人为乐。

有位出身卑贱,但因母妃受宠所以肆意妄为的皇子平日里最为狠毒。他曾经就因为手下的侍从跪得慢了些,被他当作是不敬自己,被将人脖子拴住从宫门口拖拽至殿内,活活拖死。

其他侍从也或多或少遭受过他的磋磨,心底的恨意滋生蔓延,哪怕是拼上他们这条命都要报仇雪恨。

那位皇子看着往常温顺如绵羊的宫人们狰狞凶狠地望着自己,□□早已吓出了一滩黄水,磕头求饶都不止,却不能阻拦半分。

殿中的惨叫声简直响彻云霄,令人不寒而栗。

皇宫中的乱象还不止如此,人性的丑恶比比皆是。

皇帝倒是早有准备,在几个对他唯命是从的太监护送下,携带着各种珠宝首饰从宫里的地道中逃之夭夭。

地道是一代接一代地相传,也只有帝王才能知晓在何处。老谋深算的开国皇帝兴许早料到会有元盛昭这种不肖子孙,所以早就给他们提供了逃生通道。

本来妻儿也应当会被护在其中的,可是元盛昭怕被他们拖累,延缓了逃命的速度,所以早就将他们弃之不顾了。

反正只要他活着,妻子能再娶,孩子也能再生,兴许后边出生的种还比如今的聪慧乖巧。

打着这种主意的元盛昭逃起来就更没有负担了,他还把玉玺一并偷偷带走,在暗地里嗤笑那些诸侯王争来争去都是一场空,哪怕坐上了那个位置也是得位不正。

他又忽地想起薛兰鹤——那个乱臣贼子竟然妄想向他报仇,真是何其可笑。

待他逃出宫外,又有内廷太监这些高手相助,再以富家翁的身份活在这世上,薛兰鹤又能奈他如何?

这般想着,元盛昭心情更为畅快得意。

身边的太监手持烛灯,穿梭在这幽暗的隧道之中,半分不敢停留。

不知过去多久,一点亮光洒在前方的地上,他们离出口近了。

众人心中都不免有些激动,只要走出去,就可逃出生天。

元盛昭更是走在最前边儿,嘴角向上挑起,走路的姿势都显得闲庭信步了些。

只是他面上的笑在刚走出去之后骤然僵在脸上,眼睛突地瞪大,看着简直无比滑稽。

地道的出口,他那早已弄死的仇敌,出现在异世、天幕之上的薛兰鹤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他面前,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他。

……

薛兰鹤哪怕是在现代也没有荒废自己的武功,他平日里极其没有安全感,对大盛的事耿耿于怀,或许就是为的就是今天——

为了送自己的敌人上路!

他的眸光发沉,冷眼瞧着那些护送元盛昭的太监都是些忠心的好狗,为了他甘愿赴死。

薛兰鹤没有不杀无辜之人的高洁,他对一切阻拦自己复仇的人都不会心慈手软,简直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不过眨眼间,周遭就躺了几具新鲜的尸体。

元盛昭吓得两腿抖若筛糠,兴许知道薛兰鹤不会放过自己,所以他咬着牙,没有求饶,只是一双眼睛瞪得快要突出来,额前也冒出了青筋。

“朕没有错,国师果真说得一点不差。你薛兰鹤本就是乱臣贼子,乱我大盛朝,夺我皇位!”他恨得牙花子都快嘬出血来。

薛兰鹤也恨,他一字一句,缓慢地说:“元盛昭,你锦衣玉食一生,一定没有尝试过军中酷刑的滋味吧。你身为皇帝,若是身败名裂,被后世千千万万人唾骂是,恐怕到了九泉之下都得被你们元氏的老祖宗厌憎。”

他这话的背后含义不言而喻,直接往皇帝心窝子上戳。

元盛昭嘴角溢出鲜血,目眦欲裂:“薛、兰、鹤,你敢——!!!”

回应他的是慢慢逼近的刀。

第72章

薛家满门忠义, 却落得枉死的下场,不知多少人痛心疾首。

当日斩首后,薛家一众人本该草革裹尸扔于乱葬岗的, 但还是有好心人将他们的尸骨收殓,最终埋葬于千门山的山脚下。

因着收殓之人担心被皇帝发现, 所以也只敢将薛父薛母的尸首带走, 再从其他地方找了两具年龄近似,性别一致的尸身伪装。

此事乃长孙祯告知于薛兰鹤,也算是投门状, 亦或是谢礼。

薛兰鹤同他只是相互利用之关系,又感念帮忙收殓的好心人, 于是便托长孙祯照拂恩人一家。

他们家于是早在皇城兵败前就已经被带走安置,如此倒也算是报了恩。

薛兰鹤先是在皇城带走了姐姐的尸身,让系统帮忙好生收殓, 又去千门山山脚将父母的尸首给挖出来。

正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在父母的坟茔前跪地磕拜, 以至泣不成声, 不知该不该后悔自己在边关的意气风发,以至于功高盖主,所以害了整个薛家。

若他只是一纨绔子弟, 哪里会惹得皇帝忌惮怀疑, 薛家在乱世的洪流中应当也能保住自身……

薛兰鹤潸然泪下时, 原本还风平静浪的天气忽地有了清风环绕, 擦着他的面颊而过, 仿佛在宽慰着他。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边挖着泥边哽咽出声:“爹、娘,孩儿不孝, 叨扰你们的安宁……”

这地儿远离尘嚣,僻静幽远,他从清晨挖到午时,十指都已经糜烂,有的伤口更是深可见骨。

这般自虐式的行为像是他扭曲的赎罪方式。

……

关臣寻思着薛兰鹤这个劳模几乎很少请假,难不成是最近拍戏太辛苦所以才病倒了?

想到薛兰鹤家中就只有一个小的,又没别人可以照顾,他当即提着大包小包去看望对方。

去了薛兰鹤的公寓,他也确实被里头的安静给惊了一跳。

青天白日的,客厅里倒不昏暗,只是太静了些,没什么人气。

倏忽间,他嗅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气,不由心里一惊,赶紧去追寻气味的来源。

关臣旋即来到了卫生间门口。

他没有任何畏惧地猛然打开门,却只看见薛兰鹤将双手放在清水下面冲洗。

他视线不轻易地往盥洗盆里扫了眼,却被这人血肉模糊的双手给惊得心脏骤停。

关臣没有丝毫迟疑地把水龙头关掉,瞧着薛兰鹤的十指更是惨不忍睹——皮肉翻卷,竟也有白骨依稀可见。

他感觉自己都快要呼吸不上来了,牙根咬紧,眼眸也微微泛红。

薛兰鹤才是不明所以。

他回来之后不敢立马让外甥瞧见如今的模样,打算先清理脏污,再给双手包扎一下。

谁知道关臣会突然闯进来,反应还这么大,活像没见过世面似的。

早知道他就不该在某次醉酒,和这人放肆欢愉了之后,心软把家中的钥匙给他了。

薛兰鹤的平静让关臣愈发心里难受,他问:“你这是怎么了?”

一出声他才发觉自己的嗓子哑得厉害。

谁让薛兰鹤不光是手上有伤,甚至连身上都有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他更是不敢耽搁,攥紧了对方的手腕,不等薛兰鹤回答,沉声道:“我先拿医药箱里的东西给你处理一下,你别再自己乱来了!”

薛兰鹤见关臣对自己的语气少有的重,没觉得恼怒,反倒是挑挑眉,颇有兴味地看着对方。

消毒的碘伏刺激性固然小,可涂在伤口上还是有些轻微的疼痛。

薛兰鹤发出轻轻抽气的声音,动静几不可闻,可关臣还是发觉了。

后者分明忍着怒气,想给薛兰鹤一个教训看看,瞧他还在不在意自己的身体了。

但是在听见动静后,他还是身体很诚实地放轻了动作。

处理到最后,薛兰鹤这个受了伤的人面色不变,关臣眼眶却红透了,仿佛双手重伤的是他一样。

薛兰鹤不知怎么的,莫名觉得这个场面有一点好笑。

关臣抬头就看见薛兰鹤眼中的笑意,本来被心疼压下的怒火蹭得冒上来,他怒道:“你就这么不重视自己的身体吗?!”

还有身上的血腥味,他真不知道对方去干了什么。

薛兰鹤说:“抱歉,事出有因,我平时还是很爱惜这条命和身体的。”

关臣深呼吸一口气,看着薛兰鹤那张好看的面孔上显出诚挚的表情,心中的怒气也没有那么重了。

他扯了扯嘴角:“好吧,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究竟是去干什么了吗?总不能是去杀人了吧!杀了人还用自己的手指埋尸,你可不像是这么蠢的人。”

薛兰鹤没有介意他还要拉踩一下说自己蠢,而是眸光幽沉,平淡道:“如果我说是呢。”

这样重的血腥味,他没有处理得很及时,总不能说是去杀猪了吧。

关臣喉咙微哽,试图在薛兰鹤的脸上找到开玩笑的迹象。

他只看到薛兰鹤的眼睫毛和从前一般又直又长,连抖都不曾抖一下,眼睛狭长深邃,嘴唇很薄,下颌线冷锐,是极其锋利逼人的俊美相貌。

总之……不像是开玩笑。

他额头突突地疼,说:“你不会无缘无故去伤人,这件事多半事出有因。”

薛兰鹤极快地反驳:“但我就是做了,不管怎么事出有因,也是既定的事……”

他的那个实字还没有说完,嘴巴就被关臣捂住。

对方打断他开口,自己又说:“那我替你认罪,替你去坐牢。你的名声比我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