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咕咕哒的鸽子
听到这儿，阮旖不开心瘪嘴。
好一个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系统应声：“没用的男人。”
紧跟着，阎北的下一条语音发过来。
“不如，直接将它们全部都买下。”
“实在抱歉，软软求助我，我却没能给出什么有效建议。希望软软给我一个表示歉意的机会，让我为你买单。软软挑选好，直接发我代付，可以吗？”
新语音放完，一人一统的口风不约而同发生改变。
阮旖：“他说的其实也挺言之有物的。”
系统：“这个男人好像也有点用。”
开心了一下，阮旖又犹豫：“才刚加上大哥，就让大哥给我代付买东西，会不会不太好啊？”
系统不以为然。
“没事，大哥都很有钱的。他都主动提出帮你买单了，你要是拒绝了，他反而不开心。大不了，他出了钱，宿主宝宝你多夸夸他，给足他情绪价值，让他觉得钱花得值就行。”
阮旖一想，系统说得好像在理。
大哥看直播花钱打赏，不就为了一个情绪价值吗？
但面上，阮旖肯定是不能直接答应的。
他礼貌性推辞了一下。
“这多不好意思呀。阎北哥哥今天已经打赏了我很多钱，裙子我自己花钱买就好。”
“打赏是打赏，歉意是歉意。拜托了，软软，请给我这个机会，不然我怕我会寝食难安。”
男人说得太过严重，把原本已经定好主意的阮旖都弄得不自信了。
漂亮少年问系统：“小精，不能帮我挑选出裙子是很大的问题吗？为什么阎北这么在意啊。他这样，搞得我心里怕怕的。”
系统：“呃，可能他是讨好型人格吧。反正他都这样说了，宿主宝宝你就放心大胆选。几十万都打赏了，他应该也不缺这几千块钱的买裙子钱。而且宿主宝宝你穿得好看，他看直播的时候也欢喜，换个角度来说，他这钱其实也是花在自己身上的。”
阮旖呆呆脸：“是吗？”
系统坚定：“是的。”
阮旖歪头：“可是阎北不是眼睛看不见吗？”
小宿主提出来，系统也发现自己的理由有漏洞。
但这并不妨碍它理直气壮。
“宿主宝宝不要在意小细节，反正让他付钱就对了。”
阮旖本也舍不得用自己的钱买裙子，阎北和系统都劝到这个地步了，他要是再不答应，就显得有些不知好歹了。
阮旖又发了语音过去，嗓音甜滋滋的，染着青涩的，不自知的欲。
“那就麻烦阎北哥哥啦，今天让阎北哥哥破费了。”
阎北还是一如既往的认真又严肃。
“为软软花钱不是破费，是我的荣幸。另外，软软不妨再多挑选一些裙子、配饰，和直播道具。这样直播时你也能有更多搭配选择。”
男人大方极了，也会说话，阮旖被哄得高兴，桃花眼润润亮亮：“谢谢阎北哥哥，阎北哥哥你对我真好，我好开心。”
回完阎北，阮旖又向系统感叹：“小精，阎北真的好会说话，我感觉他才是当主播的料。”
系统：“阎北估计是生意人，经商的都很会说好听话。”
阮旖想说，才不是。
他哥哥也是做生意的，但他哥哥就不太会说好听话，每次哄他都干巴巴的，说来说去就只会软软乖，软软听话。
想到这儿，阮旖扁扁嘴，有点不开心，也有些思念。
没等他的情绪发酵放大，阎北的消息又过来了。
“软软开心，我就欢喜。”
接着，男人画风一转：“只是欢喜过后，我又感到很遗憾。”
阮旖像是被钓着的小鱼儿，不自觉上了钩，跟着就问：“阎北哥哥遗憾什么呀？”
“遗憾我有眼疾，不能看清软软的脸。也遗憾我遇见软软太晚，剩下的时间太短暂，也不知道我还能再听几次软软的直播。”
阎北话里的消极冒出来，阮旖察觉到，忍不住追问。
“阎北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呀？什么叫做，不知道还能再听几次我的直播？”
系统锐评：“他听起来好像快要死掉了。”
阎北再回，却不肯给阮旖说实话。
“我没事。我瞎说的，软软不必在意。我只是感叹一下，遗憾没有早点遇见软软。”
阮旖不信。
小脾气上来，声音听起来多了几分气性。
“阎北哥哥你没说实话。既然哥哥不是真心和我聊天，那我也不要哥哥的裙子了。”
说着说着，阮旖气性非但没小，反而越来越大。
或许是阎北对他太好，让他真觉得对着阎北时，就像对着哥哥宋庭行一般。
可以发小脾气，也会忍不住被阎北话里话外的意思引着生出担心。
“软软不要生气。”
这次，男人的声音里多了些想解释却又不敢解释的焦急，光听语气就能想象出他急到烦乱扯领带的样子。
很会哄人的嘴，到了真正需要哄人的时候，却只有一句毫无技巧的“不要生气”。
许是真的着急，男人发语音时按错了地方，还给阮旖发了几个系统自带的黄豆人表情包过来。
阮旖天生心软，很吃这一套，被弄得心里酸酸的。
只是他惦记着阎北藏起来的实话。
忍着没有松口，而是回了一个气鼓鼓的哼。
“就气就气！”
才十九岁的少年，从小被养得精细、单纯，不可避免有些小孩儿心性。
回了阎北“就气就气”之后，阮旖打定主意，要是阎北不和他说实话，哪怕阎北是他直播间第一个大哥，他也不想搭理阎北了。
作为旁观者，系统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
这个阎北，看起来不太简单啊。
总觉得它的小宿主在被牵着鼻子走。
系统刚想说出自己的质疑，阎北的解释就过来了。
像是实在不舍让阮旖生自己的气，阎北深思熟虑之后还是选择了说实话。
“软软不气，我告诉你，全都告诉你。”
“我刚才之所以那样说，是因为过几天我要做一个风险很大的手术。”
“做完之后，我就能重见光明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三十，而没办法活着下手术台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七十。”
“原本，我孤身一人活在这世上，觉得活长活短都无所谓。但天意弄人，今天让我意外听到了软软你的声音。”
“我突然又害怕真的死去。所以才会情不自禁有感而发。”
听完阎北的解释，阮旖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果然，和他猜测的差不多。
一时间，阮旖心情沉重起来。
倒不是因为阎北说了好听话哄着他，给他打赏了几十万，说要包了他小裙子，他就对阎北真情实感到这种地步。
更多的，还是因为他透过此刻的阎北，看到了现实世界中的自己——有所牵挂，所以不舍得死去，但又因为病魔的残忍，而不得不做好死去的准备。
不过，毕竟是才认识第一天的人，阮旖也不会单纯到阎北说什么他都相信。
阮旖回了句七分真情实感，三分怀疑的：“阎北哥哥，我真希望这才是你瞎说的，骗我的。”
阎北反应很快。
“软软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要做手术。你要是不相信，我们可以视频，我现在就在医院里。你要是不想露脸，可以不开摄像头。”
阮旖很想求证，便按照阎北的提议做了，打了一个视频电话过去。
视频很快接通。
画面里的男人眉眼清隽儒雅，笑起来很深情，只是望着屏幕的眼睛是失焦的。
他温声问：“软软，能看到我吗？”
一见到他这样，阮旖就信了八分。
心里酸酸地回：“可以看到。”
阎北便说：“能看到就好。我再给软软看看病房。”
镜头缓慢左右转动，让阮旖看清了阎北身处的环境。
乍一看不像是病房，更像是酒店的高级套房。
但仔细看，就能发现一些医院里才会有的仪器和设施。
这下，阮旖是真的相信了。
他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阎北，感觉说什么都很虚浮，空洞。
阎北反而没事人一样问：“软软，你现在相信我了吗？”
阮旖声音闷闷的：“嗯。”
“软软信我就好。既然向软软证明了，我也就没了担心。时间不早了，软软早些睡吧。晚安。”
末了，阎北又补了一句：“睡觉之前软软不要忘记把裙子的代付发给我，我早早给软软买了，软软也能早些穿上直播。”
阮旖脑子乱乱的，便顺着阎北的话，挂断了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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