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和他的偏执狼犬 第68章

作者:迟宵也 标签: 花季雨季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穿越重生

陈明瑞微微愣住,有点呆。

路过顾梅芳的早餐店时,他还特意停下了脚步。顾梅芳以前会在家门口和那些大爷大妈们一块儿种种地,对花还挺有了解的,很好奇地问这三百万英镑玫瑰是从哪里来的。

南晴笑了笑,也毫不避讳地开口:“是喻逐云送的呀。”

顾梅芳眨了眨眼,也有些惊讶。

经过往日经常上下的公交车站时,南晴没有站在路边等,直接越了过去。

他似乎完全忘掉了自己才到做完手术第四个月,而茱丽叶玫瑰挺沉一大捧,只拿一小会还好,不能拿太久。

他的额头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可他很顽固,不回头,也不停下脚步。

时针一分一秒地过去,国庆节的路上喧闹,人声鼎沸,到处都挂着鲜艳的红旗。

在一个人流拥挤的岔路口,红灯亮起。南晴左摇右晃地被夹在中间动弹不得。

那道从学校开始就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人影终于出现,辟开了层层叠叠的人群,猛地将他抱进了怀里。

道道惊艳又好奇的视线从四面八方投了过来,也许还有夹带着谩骂声的闲言碎语。

喻逐云颤抖着低下头,拿走南晴手里的花,在人潮里护住他。

青年只露出冷峻的侧脸,黑沉的瞳孔里压抑着情绪。

“上来,我背你。”

路口跳了绿灯。

南晴被喻逐云背起,越过了川流不息的人群,在路边的书报亭后停下。明媚的阳光普照大地,这却阴凉潮湿,地面铺满一层泥泞的青苔。

喻逐云没问他手里的花是从哪儿来的,他却掏出了手机。屏幕上显示,二十分钟前,他给江熹打了一通电话。

我一直知道你在。

所以才会遇见一个熟悉的人就停下,给他们展示自己收到的花。

南晴用那双湿淋淋的眼睛望着喻逐云,那双向来剔透清澈的眸里映着些许温柔的光。

这份柔软和甜蜜几乎要将人溺毙。

喻逐云的喉结滚了滚,南晴什么话也没说,他却懂了。

有一瞬间他想抛却一切念头,低下头乞求一个吻,告诉南晴自己到底有多想他,有多爱他,有多不愿意放手。

然而最后,他只是垂下眼:“你想错了,不是我送的。”

“你忘了我之前和你说的吗?你只是一时糊涂,以为自己喜欢上我了……”

别再哄我了。我知道我一点都不好。

我甚至已经变成这样了,会让你很丢人。

除了我,你明明有很多更好的选择。

“喻逐云,”南晴打断他,“不要让我去喜欢别人,我会很伤心。”

他知道喻逐云听不见,也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于是干脆地扯住喻逐云的衣领,轻而易举地将青年拽低了身子。

代替告白的是一个珍之重之的吻。

在这年的大街上,藏在书报亭后,踩着满是泥泞、绿油油的青苔。

十月的金秋温暖明媚,两人靠在潮湿的角落,身体四处的伤口隐隐作痛,唇齿相依,抵死缠绵,犹如两只遍体鳞伤的野兽。

几步之遥的地方总有人经过,落下一串或轻或重的足音。

南晴轻轻松开搂着喻逐云的胳膊,却被青年托住腰,更紧地抱住,情难自抑地深吻下去。

世界在此刻寂静无声。

茱丽叶玫瑰散落一地。

喻逐云松开手,胸膛剧烈起伏。

南晴抬起眼,冲他笑。很乖很甜。

喻逐云闭了闭眼,黑沉的视线里压着红:“我两只耳朵全部都听不见了,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治好。”

南晴踮起脚,吻吻他的右耳垂,长长的睫羽发颤。

嗯,我知道。

“我一点都不好,我什么也没变。从小时候就想杀了他们,直到刚刚都还在想。”

南晴吻他的左耳,泪意汹涌。

嗯,没关系。

喻逐云声音沙哑:“……我错了,我一直都在说谎。你别不要我,求你了。”

南晴闭上眼,去吻他的唇。

好。我爱你。

第70章

南晴蜻蜓点水般轻吻了喻逐云几秒, 不远处一辆摩托车经过,经过水洼,溅起了一地污浊的泥点, 道路两侧的行人立刻发出阵阵抱怨的尖叫, 一边擦衣服一边往人行道里走。

哒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书报亭后的两人停下。南晴欲盖弥彰地擦了擦嫣红的唇瓣,感受到一阵火辣辣的疼。

喻逐云的呼吸也难得急促, 舔了舔破了皮的下唇, 忽然笑了。他蹲下,一支支地将散乱在地的茱丽叶玫瑰捡了起来。

漂亮的玫瑰开得正艳, 只是粉橘色的花瓣上沾了不少灰绿色的青苔,没有一开始那么好看了。

南晴却毫无所觉,吹了吹柔嫩的花瓣, 珍惜地用丝带将花茎捆了起来。

是否昂贵,是否完好无损,他都不在意。只要是喻逐云送的就好,只要是喻逐云,就没关系。

南晴盯着重新扎好的花看了几秒, 不知想起了什么, 抬起湿漉漉的眼睛扫了喻逐云一眼,掏出手机打字。

【现在这花,是你送的了吗?】

他气鼓鼓的, 脸上却带着些许笑意。

“……”

喻逐云顿了几秒, 垂下脑袋,像是知道自己做错了的小狗,乖乖地点了点头。

他张了张唇,本来想说是我, 最终还是低声说:“我错了。”

南晴伸出手,勾了勾他的指尖,相当大方地摇了摇头。

少年弯着眼睛笑着,雪白的脸颊却柔柔软软,努力拉长甜津津的音调,让喻逐云看清自己的口型:“没——关——系。”

知错就改就是好孩子。

玫瑰太重,最终还是由喻逐云单手拿着,南晴搂住他的脖颈,半趴半靠在他的后背上。

喻逐云走得很稳当,他的侧脸冷峻而锋利。右脑包裹着的大号纱布已经摘了,部分创口还被小号纱布包着,有些已经好了的伤疤露在外面,蜿蜒起伏。

右肩也是,本该在床上躺很久才能完全恢复的伤势,现在已经愈合了大半。然而即使隔着一件衣服,也能感觉到布料下的凸起。

南晴微微皱起眉。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到了南晴家的小区门口。

春天时那片开放的盛大绚烂的樱花树已经凋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侧不显眼却芬芳飘香的桂花树,点点米黄色的花瓣隐藏在翠绿的树叶间。

经过那片桂花树时,喻逐云的步子蓦地顿住了。

他的颈侧忽然一热。

背上的少年俯身,垂眼。心疼地轻轻碰了碰他的伤口。

动作小心翼翼,好像再多用一分力,就会弄疼他。

刹那间,喻逐云瞳孔一缩。

浑身的血液冲上了胸腔,像是沸腾,又像是凝结。

他弯下腰,轻手轻脚地把南晴放了下来,下一刻却克制不住般把他抱紧。

“……我不想走了。”

喻逐云很突兀地开口:“我不想回首都,我想留在宜城。”

把南晴送到了家门口,他也该离开了。这仿佛一击重锤砸在后脑。刚刚的亲吻和拥抱,好像只是一个短暂的梦,一眨眼就消失不见。

可他不想做梦,也不想放手。他想永远留在南晴身边,摇尾乞怜。

直到南晴厌恶他的那一天为止。

“我想留在这。”

他瞳孔微红,无意识般再次重复。

南晴怔了怔,几乎条件反射地想答应,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耐心地说:“可是不行呀,你……”

话出口了,他才意识到喻逐云现在听不见,掏出手机慢慢打完剩下的话。

【你现在要回去呀。学籍在那里,高考也在那里。我记得你很快就要美术联考了,这段时间要抓紧跟那边的老师好好学习,不能再来回折腾。】

【而且首都有最好的医疗条件,江熹姐姐说你要在那里做全套的检查,等待医疗团队。】

喻逐云抿住唇,喉结滚了滚。

视线在备忘录的一行行字上划过,他知道南晴说的没错。

【等你考上首都的大学,我们接下来的四年都会在一起。你如果考不上的话……】

打字和说话不同,后者总是很快,前者却需要一个字一个字地冒出来。

喻逐云的脑海里刹那间闪过了许多念头,考不上的话会怎样?

南晴会嫌弃他不够好,会分手吗?

【……那我们就只能异地恋了。】

南晴有点苦恼:【异地恋好麻烦呀,不能经常见到你,而且话费和车票都很贵的。】

这年他的家庭条件好了许多,因为没有经历过上辈子的那些变故,而且很快顾梅芳的早餐店面就要拆迁了。他自己也很争气,奖学金拿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