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时今
对面房间门没关,只简单掩着,留了道不窄的缝,透着光。
早就回房间的人还没睡。
搁原地挠挠头发,他敲了两下门后推开,往里面瞅了眼。
里面的人没睡,在忙,坐在书桌边看电脑,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后转头看过来。
推开门后往门框上一靠,他说:“睡不着吗?”
徐言述道:“手上这点事做完就睡。”
宋叙不信他的鬼话。
眼睛一闭一睁,叹了口气,他说:“如果不嫌吵的话,就去我房间睡吧。”
之前不知道这个人什么时候有的雨天睡不着的毛病,现在他大概知道了。
比起一个人在这听下雨的声音,去他房间躺躺说不定能睡得更好。
黑沉瞳孔略微一动,徐言述关上笔记本屏幕,说:“可以吗?”
还带征求意见。宋叙靠门框上眼尾一扬,说:“你之前把我按沙发上的时候有这么礼貌吗?”
徐言述站起身笑了下,道声谢。
笑得心情很不错的样子,不知道是在谢之前那事还是在谢今天晚上。听上去总觉得奇怪,宋叙等人走到身边的时候没忍住一踹。
也不是第一次被踹,徐言述接受良好,低头问他脚背撞得痛不痛。
“……”宋叙又想踹一脚了。
但他好歹是个有素质的文明人,理性战胜了冲动,最终只踹了一脚,重新回到自己房间。
离开的时候是一个人,回来的时候变成了两个人。他回来后戴上耳机正打算往椅子上坐,结果看到旁边人径直去了沙发,于是紧急打住说:“你去床上睡。”
他张开手比划了一个宽宽的距离,又用手指尖比出了一截小小的距离,说:“你这么大一坨,沙发那么小一个,翻个身指定得掉下去。”
对自己的体型完全没个概念,更像什么大型犬了。
沙发底下没铺地毯,掉下去就是实打实的痛,问就是体验过。
“……”
视线转向还有今天早上刚睡过的痕迹的床铺,落在柔软的白色被单上,再转头看向已经坐椅子上的人身上的睡衣,徐言述短暂安静片刻,之后低声道了声好。
宋叙一坐下面对的就是老五和老丁的询问,问他刚才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又沙发又床的。
“外面不是下大雨吗,”一手扶着耳麦,宋叙又开始乱编说,“老徐房间漏雨了,所以来我房间睡。”
“?”
老丁谨慎地确认道:“你住的别墅不是什么茅草屋吧?”
老五简单道:“那他运气还挺好……好差。”
真实想法差点抖出来了,但没完全抖出来,来了个峰回路转。
【wok怎么就这么美美上yuyo的床了?不要啊!徐总上了我上什么!(震声)】
【老五是想说运气好吧,这个男人怎么运气这么好啊!我现在给我房间天花板戳个洞还来得及吗】
【真的有人能和宋老师躺一张床上还能忍得住吗,上次封面视角像地咚的杂志卖爆了,现在价格炒那么高,全是广大正人君子的杰作】
房间里多了个人,该熬的夜还是得熬,宋叙只是把说话的声音放小了点,处在一个不会把人吵醒的分贝。
游戏结束的时候是凌晨一点半,说完再见关掉麦后摘下耳机,外面的雨声依旧不小。
打了个哈欠,他撑着桌面站起,起身的时候看到放在桌上的花,动作一停。
把花抱到沙发边的桌上放下,他低头解开浅蓝色缎带。
“……”
雨声声声催眠,忙完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搁沙发上坐得脑子发昏,站起后就径直向着床走去。
走到一半后想起什么,他紧急转了个弯,开门出房间,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床被子。
他把对面房间的被子抱来了,放到床另一边。
他的声音说不定真比雨声还助眠,床上的早睡大王已经闭眼,挺立鼻梁在光下带出一片阴影,还很好心地睡在床边,给他留出了大片的位置。
和小时候一样的睡法。区别是这个人变得更大只了,以及他没打算再两个人一起共享一床被子。
两个人两个枕头两床被子,四舍五入就是睡两张床上,安全又保险。
人一躺被子一盖,他关掉小夜灯,眼睛一闭就是睡。
“……”
长久的安静之后,被单翻动摩擦的声音响起,房间重新陷入安静,只剩下雨水在窗外冲刷的声音。
雨下了整夜。
一晚上都没惊醒过,宋叙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窗外天还阴着,房间没什么光,他睁眼的时候更是一片黑暗。
耳朵能听到雨声,但意外的感受不到下雨的时候的潮湿气,甚至还有点温暖过头。
确实有点温暖过头。
在被窝里闭着眼眯了会儿,他实在坚持不能,啪的一下冲出被窝,一头凌乱白毛冒出。
视线也跟着亮了起来,虽然还昏暗着,但至少不像刚才的瞎了一样。
他睁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睡衣领口里隐约的肌肉线条,之后感受到的是搭在自己腰上的手。
“……”
不对劲。察觉到不对劲后一动弹,他这才注意到自己一条腿还十分不客气地压人身上。
有些僵硬地略微抬起头,他视线一转,看到昨天睡觉前数量还是为2的被子变成了1,地板上隐约能看到点被子蓝色的角,以及他也从原本的枕头上滚到了人枕头上,还十分舒服地枕着胳膊。
看样子地板昨天晚上度过了很温暖的一个晚上。以及他占据了床的绝大部分空间,这位可怜的朋友似乎已经被挤到床边。
不知道这是怎么整的,总之身边的人似乎还没醒,他抓紧时间,悄悄移开压人身上的腿,试探着往后移一段距离,结果刚一动,面前的人就睁眼了。
黑沉的瞳孔略微移动,往下垂后看向他,看了几秒后在安静里伸出手,伸手一捞就把他捞了回去。
努力了半天,又回到熟悉的温暖空间,宋叙:“……”
在哪里失败就在哪里躺下,困意重新来袭,他于是原地躺平,重新闭眼。
这姿势没之前那么舒服,原本放人身上的腿平平无奇地放床上,怎么都不对劲,他搁原地扭了半天,找到了一个微妙的角度躺好,终于觉得对味了,安详闭眼。
睡个觉进行了半天的准备活动,他躺一会儿又觉得腿有些痒痒,伸手浅浅挠两下。
伸手的途中碰到什么,像是什么偏硬的东西,隔着层布料没怎么察觉清楚,简单思考,他略微睁开眼,说:“你把手机揣兜里了?”
这种温度对手机不太好,口袋里揣着手机也睡不好觉,他于是好心地帮忙把手机拿出被窝。
“……”
不是手机,也不是他以为的任何东西。
碰上什么意料之外的东西,他整个人都僵住,缓慢抬起头,对上旁边人垂下的视线,漆黑瞳孔像在压抑什么。
一瞬间,不开玩笑,宋叙差点把自己手甩飞出去,从床上进行一个弹射起步,被窝都鼓起一阵风。
大清早突然经历这么个事,他本来就昏沉的脑子更是直接炸开,瞳孔都扩散开来。
怀里的人白毛跟炸毛了一样,碎发下的耳朵红得跟白色发丝对比鲜明。
手指陷进细软发丝,徐言述抱着人闭眼道:“睡吧。”
看上去是不打算管这东西。
说是不管,实际上怎么可能做到完全忽视,宋叙一双眼睛睁得像铜铃,整个人一动不动,反应好大半天才艰难地伸手戳了下这人手臂,咬牙道:“你快自己去想办法解决。”
声音十分之小,像是怕其他什么人听到一样,努力控制在最小音量。
徐言述不离开,也没有放手,低头埋进他发间,低声说:“再睡会儿。”
看上去是真一步也不想离开,明明平时起床都起得利索,像个没有任何赖床想法的假人。
宋余又很高兴自己朋友是个也会赖床的正常人,但绝不是现在。反复戳了几下手臂都没戳动人,他不再收敛力道直接一拍,说:“憋着对身体不好。”
徐言述没动,说没事。
外面雨声继续,房间里终于又重新恢复安静,只剩下雨水拍打窗户的声音。
“你就仗着你是徐言述吧!”
短暂安静之后,宋叙终于没忍住在被窝底下踢了人一脚,心一横眼一闭,颤颤巍巍伸出手。
“……”
微弱触感传来,意识到他这是在做什么,徐言述睁开眼睛,低头看向面前死死闭着眼的人,陷在发从里的手一动。
“不用……”
“这最后一次,没有下一次。”
房间里重新陷进安静,雨声掩盖一切细小动静。
……
等到到平时起床做早饭的点,身边人的继续睡下,已经睡得沉,徐言述起身,准备回房间洗个澡再去做早饭。
站起身开门离开的时候,注意到什么,他略微转过头,看到沙发边堆了满桌的花瓶。
花瓶里插满了花,是昨天晚上他送的,全都均匀分装,浸在适量的水里。
整个家里明面上能找出来的花瓶应该都在这了。玻璃花瓶透明,可以看到里面已经修剪过的茎和旁边摆着还没关上的关于养花的书。
花束的缎带绑在了花瓶上,仔细但潦草地系了个蝴蝶结,放了一晚上已经有些下滑。
一手握着门把手,徐言述垂眼笑了下。
醒来后干活,干完活又睡,宋叙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十点。
下楼去吃早餐,餐桌上已经摆上他昨天分装好的花。
看着从厨房端着早餐走出的厨师,他活动了下酸涩手腕,睁着一双死鱼眼说:“我一定以后不要再跟你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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