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生若初
“大人谬赞,学生还得继续苦读,发奋勤学。”顾清衍起身道。
丁知府哈哈一笑:“哎,年轻人也别太谦虚,你能高中解元可见厉害,至少在青州府已经是出类拔萃。”
顾清衍低头微笑,只做害臊。
暗道其他举人的眼神有实体,他背上一定会被插上无数刀。
但他没在怕就是了。
这时候,丁知府身后的一位官员开口:“顾解元确实出色,不过其他举人也才华横溢,尤其是吴凌举人,出自洪山书院,家学渊源,学富五车,来年定能考中进士,为我青州府添砖加瓦。”
话音未落,吴凌便谦虚道:“大人谬赞,学生差顾解元远矣。”
“你也别太谦虚了,去年你在青州河畔一首诗惊动四座,人人叹服,本官犹记在心。”
一问一答,丁知府的笑容已经淡了一些。
虽然他跟洪山书院是合作关系,但对于地头蛇在自己跟前舞龙,心底还是升起不满。
“确实,能考中举人足以证明在场诸位都是人才。”丁知府笑道。
这时候,张宏通判开口:“丁大人所言极是,更难得顾解元不但才华出众,更有一颗慈善仁心。”
“哦,这话怎么说?”丁知府好奇的问。
张宏笑道:“大人知道,下官家中有一老父,因为一辈子只是秀才,人老糊涂了还想着参加乡试,却说放榜那一日,他趁着下人不注意跑出去看榜,大喜大悲下晕厥过去。”
他对顾清衍行了个谢礼:“多亏顾解元出手相助,先喂父亲服了药,还亲自将他送到医馆,这才保住了父亲性命,要不然……”
丁知府惊讶道:“竟然还有此事,顾解元德才兼备,好!好!好!”
前头挑刺那官员眉头一皱:“这么巧,莫非顾解元认识张老爹?”
张宏瞥了他一眼:“父亲糊涂后便不再出门,至今已经十多年,青州府中谁人能认得他。”
“那确实是很巧。”
官员呵呵一笑,又说:“可下官怎么听说,顾解元曾在青州府十五年,养在李家认作亲子,却又在认祖归宗后与养母断绝关系,生恩不如养恩大,这未免也太绝情了一些。”
哪知道这话一说,丁知府先沉了脸。
冷声喝道:“怎么,你认为本官判案不公,有失偏颇?”
官员吓了一跳,猛然想起来丁知府与李侍郎的关系,当初许氏与顾清衍断绝关系的案子,就是这位大人亲自判决的。
迎着丁知府冰冷的视线,官员吓得满头大汗。
还想再说什么,却见吴凌朝他微微摇头,连忙将剩下的话全咽回去,满口称罪。
但经过这么一遭,丁知府眼含怒意,对他分外冷落,坐了一会儿便匆匆离开。
顾清衍挑眉看向对面的人,吴凌依旧是笑盈盈的,对谁都和和气气。
等宴会散去,吴凌特意过来道歉。
“顾解元,对不住,方才让你难堪了。”吴凌满脸歉意。
顾清衍一脸疑惑的反问:“啊?方才那是你爹吗?”
吴凌整个僵住。
顾清衍更是疑惑:“你爹不是吴院长吗,不是你爹,难道方才那位大人是你家亲戚,你二伯三舅六姑父?”
吴凌拧起眉头,幽幽叹气:“吴某并不认识那位大人。”
“那你为何要为他道歉?”顾清衍反问道,“吴兄,你就是人太好,太和气,太会为别人着想了。”
“那人在鹿鸣宴上提起李家,故意给我难堪,这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眼巴巴的来道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在背后指使。”
顾清衍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吴兄啊,幸好我问了你几句,解除了误会,不然岂不是冤枉了你。”
吴凌的笑容差点裂开。
他嘴角一抽,勉强控制住表情,最后只说:“我只是在旁看着,怕你因此难过。”
“怎么会。”
顾清衍笑盈盈说道:“李家绝情,我们恩断义绝是签了文书的,还有知府大人作证,旁人提起也只会说他李家不做人,但凡明事理的人都不会怪我。”
“吴兄,难道你觉得是我的错?”
面对这番咄咄逼人,吴凌只好说:“当然不是。”
“这就对了。”顾清衍手下用力,“我就知道吴兄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
两人肩并肩,手携手,一起离开了宴会。
身后,几个举人凑在一起嘀咕。
“吴凌不是跟那家伙不对付吗,怎么这么亲热?”
“谁知道,昨天还说顾清衍的坏话,今天当着人面倒是笑得欢。”
“哼,你们还不知道吴凌的脾气,对谁都和和气气,其实背地里,啧。”
“早知道如此,刚才就不说顾解元坏话了,咱们跟他可没仇。”
“我倒是觉得顾解元大气的很,不会把那点小事儿放心上。”
到了门口,顾清衍跟吴凌客客气气告了别,分别上了车。
进了车厢,两人脸色同时挂下来。
吴凌书童怯生生的看着他:“少爷,直接回府吗?”
吴凌微微点头。
等马车开出去一段路,他猛地摔下东西,口中骂道:“什么东西,竟敢讽刺我。”
下一刻嘶了一声,拉开衣服一看脸更黑了,顾清衍方才拍过的地方居然青了一块。
吴凌呲牙咧嘴的揉着肩头,一想到不但没能给顾清衍难堪,反倒是吃了个闷亏,心底更是不悦。
最让他不痛快的是,在得知顾清衍高中解元后,吴院长又让他低声下气去结交,认定顾清衍前程无量。
吴凌嫉妒的脸都歪了,却又奈何不得。
另一头,顾清衍也在吐槽。
章念发觉他神情不对,心底担心,连忙问:“顾大哥,怎么了?”
“吴凌这家伙小肚鸡肠,他是不是有病,在鹿鸣宴提李家的事情,除了让我难堪有什么用。”
顾清衍想不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有何意义。
他已经中了解元,不可能因为跟李家的官司就被撸下去。
再者丁知府还在,提起此事还容易得罪这位顶头上司。
章念弄清楚事情经过,也是义愤填膺:“我就说他不是好人,笑面虎,表里不一,满肚子坏水。”
骂够了,章念又担心:“顾大哥,这事儿会不会影响到你?”
顾清衍摇头。
一个人的经历是抹不去的,他跟李敬亭抱错,被李家养了十五年,在外人眼中就是占了大便宜,享受了十五年的荣华富贵。
生恩不如养恩大,李家对他有恩,这样的话以后也许还会出现。
顾清衍手中有文书,别人无法从律法上惩治他,但他管不住别人的嘴。
等他入朝为官,若有政敌,对方指不定会拿这桩事情做筏子,攻击他的人品德行。
这些顾清衍都早有预料,并不会因此意外难过。
“他们也就只能在背地里骂几句,影响不到我。”
顾清衍淡淡道,看清楚许氏的真面目,对她彻底死心后,他已经不会被道德绑架。
看向李家的方向,顾清衍心想,还得在离开青州府前想个办法,看看李家到底藏着什么秘密,还原当年的真相。
见他神色淡淡,章念还以为是受到了宴会的影响,心底更是将吴凌骂得狗血淋头。
若不是怕给顾清衍惹麻烦,章念恨不得将人逮住狠狠揍一顿。
“顾解元,顾兄。”
一辆马车追上来,奚同贵使劲挥手:“等等我。”
顾清衍让章念放慢速度,后者追上来就问:“顾兄,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我家的船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走。”
顾清衍无奈:“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一起走了。”
“什么,你要抛下我自己走?”奚同贵脸一垮,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咱俩难兄难弟,你怎么舍得丢下我一个人孤零零上京赶考。”
顾清衍满脸受不了。
奚同贵又说:“我家的船真的很舒服,又大又宽敞还安全,来来往往次数多熟门熟路,顾兄,你就跟我一起走吧,咱俩脸上还有个照应。”
顾清衍笑起来:“坐你家的船,是我占了便宜。”
“那也是我乐意,别人想跟我走,我还不乐意呢。”奚同贵笑道。
顾清衍也不讨厌他,当下答应下来。
奚同贵这才欢欢喜喜的离开了。
耽搁了一会儿,回到家已经天黑。
章念停了车就进门忙活起来,又是烧水做饭,又是切菜下锅,还不许顾清衍动手。
并且振振有词:“您现在可是举人老爷,我就没听过谁家举人老爷下厨做饭的。”
顾清衍索性靠在门口,笑着问:“若是家中无人,有饭不做,那倒是要活活饿死。”
“举人老爷怎么可能没有人伺候。”章念摇头。
顾清衍又说:“万一特殊情况呢,别说举人,就算是考中进士,当了大官,不得已的时候也得下厨做饭。”
“那现在也不是特殊情况。”章念从灶台后探出脑袋,“反正有我在,顾大哥你就等着吃吧。”
顾清衍耸了耸肩:“我看你是想把我养得四肢不勤。”
“若是能就太好了,这样顾大哥就离不开我,去哪儿都要带上我。”章念嘿嘿笑。
顾清衍挑眉:“怎么,怕我考中举人一朝富贵就要丢开你?”
章念听了连连摇头:“当然不是,顾大哥才不是那种人,我就是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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