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怀了敌国质子的崽 第63章

作者:觅唐 标签: 生子 宫廷侯爵 朝堂 腹黑 穿越重生

他原以为和上辈子的实习签合同似的,只要和段晏定下了基本条款,就能签了呢。

段晏点头,又望着他,嗓音渐轻:“所以今晚……”

宁诩无可奈何:“那你就在这儿继续歇着吧。”

万一夜里腿抽筋了,还得靠段晏来缓解。

听见他的回答,青年眸光微微一动,唇角扬起,说:“好。”

第48章

第二日开始, 宁诩和段晏分别派了人出宫,开始暗中钻研男子生产的法子及四处寻访神医。

何老板还是没有回来,他那家染色铺子成日关着门, 街坊邻里以为他儿子生了怪病, 怕被传染上,都绕着那铺子走, 一时半会, 还没能从这些人口中找出更多的线索。

太医院的院判和史御医接到秘密的旨意, 院判长叹一口气,而史御医震惊非常,心中忐忑不安。

他们真能顺利找出办法, 让宁诩安然无恙地生下那个孩子吗?若是有个万一, 岂不是杀头的大罪……

院判见史御医紧张的模样, 特地唤他出了太医院, 到无人的宫道上, 说:“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尽力而为,其余的东西, 无需再费神多想。”

“可是, 大人……”史御医神色慌张:“万一陛下有个什么好歹,我们不就……”

院判摇摇头:“身在这宫中, 领着这份俸禄,自然有担惊受怕的时候。你若是实在不愿意, 可自行向陛下请辞离宫,依陛下的宽厚仁慈,不会过于为难你。”

史御医张了张口,又颓然下来。他出身穷乡僻壤, 靠自己的本事走到这个地方,放弃所有出宫,更让他难以接受。

院判见他不说话,于是道:“你既下定决心,就安心做事便好。”

史御医叹了口气,点头:“大人说得是,属下记住了。”

院判想了想,又提醒他道:“如今陛下执意要保此胎,之后恐怕要花上许多力气隐瞒此事。你我虽为知情人,但需得牢记谨言慎行,别让旁人发现了端倪。”

史御医认真记下这番话,定了定心神,这才同院判进屋翻医书去了。

*

因为宁诩想把孩子留下来,太医院又继续改良了每日安胎养神的药方。

宁诩早膳后捏着鼻子喝下,觉得药效虽然不错,小腹没有再疼痛过,胃口也好了不少,但却有了更多其他难以启齿的古怪症状。

比如这天晚上。

宁诩睡到半夜,迷迷糊糊醒来,脑子还没转动,身体先下意识地翻了半圈,挺起胸膛去蹭绵柔的被子。

如此来回蹭了许多下,宁诩才清醒过来,猛地停住自己的动作。

……他刚刚在干什么?

夜半时分,寝殿内熄了大部分烛火,只留下不远处几盏不甚明亮的铜灯。

莲青色的帐内视线并不很清晰,宁诩又顾忌着旁边睡着的段晏,一点一点挪动了半天,才咬着唇低头去看自己的衣袍。

不出所料,他锁骨往下的衣襟都已经散开了,就连那……那束着胸口的布条,也已然歪斜着往下掉了一半。

宁诩才瞥了两眼,就又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酸麻疼痒之意从某处窜起,直刺得他闷哼了一声,伸手用力抓住衣领。

怎么回事……好痒……还有点破皮般的疼……

他这番动静未经思索,闹得太大,床榻另一边睡着的段晏果然立时惊醒,坐起身问:“又抽筋了?”

说着话,段晏又在昏暗中往宁诩的小腿上摸去,熟练地想替他按揉抽搐的肌肉。

不料宁诩把腿一缩,整个人往角落里蜷了蜷,闷在被子里含糊道:“没有……不是抽筋。”

段晏又问:“那是想起夜?我扶你过去如何?”

“……”紧张之下,宁诩更觉胸口一阵钻心的痒意,忍不住将脸颊枕在冰凉的被面上挨了挨,来缓解那痒意,难受道:“不是……朕、朕没事,做梦醒了罢了,你睡你的。”

段晏顿了顿,眉心拧起,觉得宁诩蜷缩着的别扭姿势和发闷的嗓音都很奇怪。

“……是肚子不舒服么?”青年有几分担心,不由得伸出手去,并低低安抚说:“我看看。”

宁诩正缩在被子里手上忙乱地整理那束着胸口的布条,没提防段晏突然伸手揽住他进怀里,指尖勾着的布条一松,就被半搂半抱地出了被窝。

看清昏暗中宁诩的情态,青年明显一怔。

宁诩先是懵了片刻,而后脑内轰然一声炸响,一股热血直冲上脸,连眼眶都隐隐被烧得发烫。

他匆匆地将散开的衣袍掩上,却又看见段晏捏住从袍子底下漏出来的软布条一端,像是有意又似无意地轻扯了扯,嗓音沉缓地问:“这是什么?”

他的动作牵连得宁诩被勒了一下,控制不住地叫了声,去按段晏的手腕:“别……会疼……”

青年听话地住了手,转而给宁诩撩起鬓边的碎发别在耳后,才说:“哪里疼?这布条是做什么的?你用它绑着肚子么?”

段晏话问得真诚,宁诩自然没注意到他眸子里的其余情绪。

更不知晓自己遮遮藏藏许多天的“秘密”,实际早已经在某个夜晚被段晏发觉,现在问他,不过是故意为之罢了。

“不是……”宁诩见无法再瞒,只好小声道:“是——是用来束胸的。”

他把有孕后胸口时常敏感发痒的症状说与段晏听,青年认真听了,没有放开揽着他的手,而是陷入了沉思一般,垂着眸静了好一会儿。

“我先前听太医院有言,你以男子之身孕育胎儿,或许会有不少罕见的症状出现。若是实在难受,明日我去太医院拿一些药,替你搽在那处如何?”

宁诩见段晏一本正经,也终于没有羞得那么厉害,语气尴尬道:“其实之前并没有这么难受的,应是喝了太医院研制的新药,才……”

段晏点点头,又问:“我让人传唤史御医进宫,好么?”

现在太医院的知情人,只有院判和史御医两人,院判年纪大了,三更半夜只能叫宫外的史御医入宫看诊。

宁诩犹豫了一瞬,低声说:“先让朕自己看一看……要是没有受伤,就明日再拿此事问他吧。”

否则现下急传御医进宫,还不知会被多少宫人看在眼中,私下揣测缘由。

段晏于是道:“如此也好,我去将烛台拿过来。”

宁诩本来想自己下了榻,绕去屏风后边脱了衣袍再看,谁知段晏动作更快,他的话还没出口,就已经拿了烛台去而复返。

段晏把烛台点燃,放在榻首的矮柜上,又坐到床上,看着宁诩,神色如常道:“我也替你瞧一瞧。”

宁诩:“……”

“怎么了?”见他迟疑,青年又歪了下头,疑惑般问:“不方便吗?”

在段晏面前说不方便,未免也太过矫情。

先不提两个人都是堂堂正正的男子,除了那个莫名其妙的孩子,其余的他有段晏也有;再不说两人先前早已赤诚相见多次,在榻上都不知滚了多少遭,崽都揣在肚子里了;最后再论就连最近这段时日,段晏也亲手替他更换过衣物,所以……

究竟还有什么可羞赧的???

宁诩这样想着,咳了一声,若无其事道:“没有,朕只是动作比较慢。”

他低下头,边解开松松垮垮的衣带,边挪了挪身体,稍稍转了个向,不那么面对着段晏。

而后,宁诩撩开衣领,又把乱七八糟的布条解下,垂着眼匆忙看了看。

……好像有点变化,又好像与平常并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顶多是……色泽红艳了点,想来是被布条频繁摩擦导致的,也在情理之中。

宁诩这么思索着,正要把衣袍掩上,腰后却伸来两只手,段晏清冽的嗓音就在耳畔:“我来帮你系上那布条如何?”

宁诩实打实地被吓了一大跳,心脏砰砰作响。

张口欲骂流氓,侧过脸一看青年面色却十分正经,长睫微微敛着,甚至还抬起手,碰了碰宁诩胸前。

“你——!”

段晏淡定道:“瞧着似是鼓了些许,不过并不明显,也许只是你身上长肉了。”

“……”他指尖凉凉的,冰得宁诩一激灵,慌忙往后退去:“你干什么?”

段晏神情无辜:“陛下,我干什么了?”

宁诩:“…………”

“只是想替陛下仔细看一看这伤处,明日好叫太医院制药。”

见宁诩后退,段晏黑眸轻轻一眯,立时得寸进尺地压身上前,语气却始终从容不迫:“陛下反应这样大,可是疼得厉害?”

这次更过分,青年避开宁诩的阻拦,径直用掌心包裹住了其中一边。

细嫩敏感只能每日用布条遮掩、才能勉强穿上衣物的地方,被段晏不由分说地一碰,霎时让宁诩腰眼一酸,几乎是差点跌进被褥里。

“拿开……呜……”宁诩急促地喘了两口气,颤声道:“拿开!”

段晏收回了手,来不及去品味掌心里过分柔软细滑的触感,先瞧见他刚刚碰过的那处皮肤红了。

“……”

宁诩又痒又疼的,鼻尖发酸,好在段晏没有更进一步的出格举止,而是捡起掉在一旁的布条,细致而小心地帮宁诩在身上缠覆了几圈。

熬过与布条接触的起初不适感后,宁诩才抿着唇坐起来,把凌乱的衣袍重新穿好。

抬眸发现段晏还看着他,宁诩气不打一出来:“看什么?孩子不长在你肚子里,你当然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青年低下头,道:“抱歉,我还以为——”

还以为只是单纯的害羞而已,毕竟那两处地方从表面看上去并无太多异样,段晏没料到宁诩会受这么大刺激。

宁诩气闷,整理好衣袍就背对着他睡下,但没一会儿又开始抽筋发痛,只得把小腿往段晏的方向一踹,颐指气使道:“给朕揉腿。”

段晏无形中松了口气:“……好。”

揉完了腿,宁诩又说口渴,指使段晏去倒了热水给他喝。过了没半柱香功夫,又觉得胃里空空的饿得慌,段晏端了备在寝殿里的点心回来,宁诩吃了两口,还要爬下榻去起夜。

折腾了段晏半宿,宁诩才满意了,同时也累得不行,往榻上一倒卷起被子盖在身上,还不忘最后嘀咕着吐槽一句:“你还没来之前,朕每个晚上都这么辛苦。”

段晏重新把远处的烛火熄灭,回到榻上,发觉宁诩已经闭着眼睛睡着了。

青年停了停动作,凝视着榻上那人的脸看了许久,才给宁诩掖了掖被角,轻声道:“今后不会让你一个人辛苦了。”

宁诩枕着侧脸睡得正沉,长睫随着呼吸几不可察地颤动着,并未听见他的回话。

段晏扬了扬唇角,将纱帐放落下来,自己终于也躺下入睡了。

*

胎儿过了四个月后,宁诩发现自己小腹的变化明显快了起来。

起先是每天早起更衣时,那束着下裤的系带变得短了些;而后是春日气温渐暖,他换上了较为轻薄的衣物,某一日在御书房时,并未太注意坐姿,夏潋走过来就盯着他的肚子看了半天。

“……陛下回宫后,气色瞧起来好了不少。”夏潋拿着折子,怔怔道:“身上也……也富润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