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域之主 第3章

作者:来自远方 标签: 强强 魔幻 血族 爽文 基建 穿越重生

“我为您的母亲而生,保护您是我的使命,服侍您是我的荣耀。一切都是理所当然。”茉莉转身端来餐盘,随手打了个响指,两株荆棘自床下爬出,在床头编织成方桌,桌角垂挂几串小花,成为不错的点缀,看上去十分漂亮。

“您需要进食。”茉莉逐一取出食物,利落地摆放到岑青面前,“我会看着您,直到您全部吃完。”

说话间,她煞有介事地扫一眼乌鸦:“您不能喂给它。否则,我会让地精增添一道菜谱。”

乌鸦顿时张开翅膀,发出刺耳的叫声。

室内掀起冷风,风刃从四面八方袭来,被茉莉随手荡开,反向割裂墙上的挂毯。

一截挂毯落地,断口光滑整齐。

扫一眼墙上残留的痕迹,女仆双手叉腰,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很好。”

危机感骤然降临,杀机铺天盖地。

乌鸦振翅冲向窗户,可惜窗扇紧闭,无路可逃。

它被茉莉一把抓住。

荆棘女仆速度惊人,还有天生神力,能轻松捏碎它的骨头。

“茉莉。”岑青及时出声,以免乌鸦真被捏碎。他开口时不忘拿起勺子,“我会尽量多吃一些,所以,放了它吧。”

“您保证。”茉莉背光而立,单手提着乌鸦,瞳孔边缘泛起红光,像要随时大开杀戒。

“我保证。”岑青举起手指,保证决不食言。

“好吧。”茉莉松开手,不忘威胁乌鸦,“算你走运,但没有下一次。”

乌鸦立刻飞回金架上,老老实实收起翅膀,身体一动不动,权当自己是一件装饰品。

岑青实践诺言,开始专心用餐。

他从浓汤开始,然后是主食,肉类留到最后。

拿起餐具之前,他随手递出信件,示意茉莉阅读上面的内容。

“边境有麻烦了,乱军在持续壮大。多数大臣主场与雪域签订盟约,事情已经吵了几天。”岑青撕开一块麦饼,蘸上浓汤送入嘴里,“要打动雪域,必须付出相当大的代价。信上说有人策划联姻,以扎克斯为首,估计很快就会向国王提出。他总是想除掉我,这是个不错的机会。”

“您认为他会得逞?”看清信上的内容,茉莉眉心深锁。

“有很大可能,如果盟约成立地话。”岑青说道。

“您是王位继承人,这毫无道理!”

“国王陛下有九位王后,更不必说他的众多情人。如果她们的孩子想上位,我是最大的阻碍。”岑青慢条斯理地撕着麦饼,一块接一块送入嘴里,“国王一直想吞并我母亲留下的土地,他的几任妻子都在觊觎我母亲的珠宝。只有我死了,或者失去现有的地位,他们才能如愿。”

“卑劣的家伙,肮脏的贪念,无耻之极!”

“别生气,茉莉。”相比茉莉的愤愤不平,岑青反倒格外平静,平静得近乎冷漠。

早逝的母亲,无情的父亲,虚无缥缈的亲情,岌岌可危的命运。

他早已经习惯。

“比起生气,茉莉,你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请您吩咐,殿下。”

吃下最后一块麦饼,岑青拿起勺子,轻声说道:“事情固然糟糕,也未必不是打破困境的机会。如果国王下令,我就能走出这座塔。准备出行要用的一切。另外,准备一份清单。”

“清单?”

“我母亲留下的遗产。”岑青不着痕迹地推开餐盘,能吃完三分之二已经是他极限。

冷风荡开窗户,呼啸着灌入室内,吹散飘忽的声音。

床幔翻卷,流苏无序摇荡。

岑青抬手压下一缕黑发,淡色的嘴角牵起一抹弧度,柔和清浅,却比寒风更冷。

“我无力反抗命运,但我理应拿回一些东西。凡事总有代价,没人能一直称心如意。”

领会他的意图,茉莉双手轻提裙摆,深深向他弯腰。

“如您所愿,殿下。”

第2章

外交大臣扎克斯,他的地位和头衔来得并不光彩。

依靠裙带关系上位,清楚自己的一切由谁掌控,他总能精准把握国王的阴暗心思。他行事不择手段,专好排除异己,稳坐国王宠臣的第一把交椅。

成功推动与雪域联姻,是他为妹妹和小王子铺平道路的第一步。

为免夜长梦多,他发挥出惊人的行动力。

“需要尽快派遣使者,递送结盟国书。”

在国王处获得全权许可,他急不可耐地制定章程。通过和巴希尔等人唇枪舌剑,在派遣的使团中占据多数名额。

冗长的会议结束,各方短暂达成默契。

大臣们开始为出使筹谋,同时不忘调派军队,随时准备增援边境。若盟约无法达成,也好做两手安排。

国王故态复萌,再度沉浸在享乐之中。

美酒佳肴送入宴会厅,各色美人环绕,欢快的乐声在耳边流淌,灯光下尽是纸醉金迷,穷奢极欲。

“唱歌吧,跳舞吧,我的美人们!”

戈罗德离开王座,大步走入舞池。

他展臂环住一个美人,托起对方饱满的胸脯,嘴唇在纤细的脖颈间厮磨,留下带血的牙痕。

大厅门关闭,封住糜烂的场景。

除少数人留下参与宴会,其余人各自散去,远离这一刻奢靡。

众多马车离开王宫,鱼贯穿过城内。

车轮急速转动,沿途掀起一阵风,杂沓的马蹄印向不同方向延伸,很快又被积雪淹没。

留下的大臣多是外戚,他们很擅长察言观色,极能讨戈罗德欢心。

扎克斯就是个中翘楚。

一曲结束,戈罗德回到位置上,端起酒杯畅饮。

暗红色的液体溢出嘴唇,沿着下巴和脖颈蜿蜒出蛇状痕迹,触目惊心。

扎克斯趁机凑上前,态度谄媚,言辞中极尽赞美,丝毫不顾及他的妹妹正在王宫中独守空房。

“陛下,您是如此令人钦佩。瞧瞧那些美人,她们是如此地为您沉醉。”

戈罗德哈哈大笑,阴翳一扫而空。

“扎克斯,你总能讨我开心。”

他用力抓住扎克斯的肩膀,猛然欺近,竖窄的瞳孔闪过诡光:“你很聪明,或许太聪明了。”

“陛下,我的一切是您赐予,我的灵魂为您存在。”扎克斯压下恐慌,尽可能地表达忠心。

“是吗?”

“我以祖先的名誉发誓!”

戈罗德凝视着他,终于松开手,将一杯酒递到他面前:“向我展示一下。”

“请您吩咐。”

“去黑塔,将好消息告诉我的儿子。让他来见我,以一个谦卑者该有的姿态,别像他早死的母亲。”

戈罗德的话成功让扎克斯僵在当场。

他可以算计国王的长子,设法驱逐他,甚至送他去死。但让他直面对方,他又缺乏勇气。

纯正的王族血脉,王位的正统继承人。

依照血族的传统观念,他比戈罗德更适合坐上王位。

他被关押在黑塔百年,貌似被所有人遗忘。然而,没有人会真正忘记他,更不敢小看他。

扎克斯陷入两难,心中天人交战。

戈罗德没有催促他,像是在看好戏,认为对方的焦灼十分有趣,这让他心情大好。

“怎么样,我忠诚的扎克斯?”戈罗德倾斜靠在椅子上,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摇晃酒杯。

一个美人趴在他的膝头,卷曲的长发覆在美人肩后,末端垂过柔韧的腰肢,与腰带上的流苏亲密纠缠。

她是国王的新宠,有一双水汪汪的杏眼,模样无辜又天真,总能激发一种怜爱。

扎克斯清晰意识到,国王在警告自己。

或许是他无法掩饰的私心,也或许是单纯的心血来潮,无论哪一种,他都不可能拒绝对方,势必要听命行事。

“遵从您的命令,陛下。”扎克斯深深弯腰,压下内心情绪,尽可能谦卑恭敬。

“我喜欢你的谦逊,扎克斯。保持下去,别让我失望。”戈罗德说道。

“是,陛下。”扎克斯再次行礼,头垂得更低。

被允许起身后,他没有多言,直接转动脚跟离开大厅。

国王已经下达命令,他必须完成。

宴会厅的大门开启又合拢,戈罗德目视前方,眼底闪过一抹尖锐,很快又被掩去,变成一片浑浊。

美人们又一次环绕住他。

柔软的嘴唇,纤细的手腕,光滑的发丝。

轻声细语,巧笑嫣然。

戈罗德沉醉其间,不停开怀畅饮,直至把自己灌得醉醺醺。

宴会厅外,扎克斯大步穿过走廊。

他系紧外套的纽扣,熊皮制的斗篷被甩在肩后。长筒靴擦了油,鞋面锃光发亮,保暖效果却很一般,更多是装饰用途。

这是贵族们的通病。

美观却不实用,延续一代又一代,明知问题所在却从不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