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梨子甜甜
姜慕荷坚定了些:“想去的。”
“那你最近在衙门留意留意,谁能接你的班。”徐鹿鸣道,“药坊在这儿,不找个靠谱的人,我不放心。”
姜辛夷走时,推荐姜慕荷顶上自己的官位,这会儿姜慕荷要走,也得推荐一位自己的亲信才行。
姜慕荷知晓药坊对徐鹿鸣有多重要,脑海里把衙门里她信得过的医吏们划拉了一通,没挑出个好的,道:“我回去再观察观察。”
要是不行,估计还得请大哥从京城的医署单独调个人过来。
“……”
翌日一早,徐鹿鸣在库房里挑了几匹好布,又从空间里取了些米面粮油,足足塞满了一牛车,赶着去了曹家。
有曹二婶王桃花在镇上、县里开的两家蜂蜜蛋糕店,曹家如今也阔起来了。
原来的泥巴屋子全换成了青砖瓦房,一整排齐齐过去,在村里看着可气派了。
家里的娃娃们也全送去镇上的私塾读书,别管以后考不考得中功名,至少下代人都不会做睁眼瞎。
曹俊虎和姜慕荷住在县城,曹家也时常捡些鸡蛋鹅蛋送到姜家,避免别人说曹俊虎闲话。
两家相处得不错。
曹老爷子见到徐鹿鸣很是开心,欢喜地迎了他进屋:“慕荷她哥夫,你今儿怎么有空下乡来?”
徐鹿鸣没有瞒着:“慕荷怀孕了,我来接曹叔、曹婶上县城。”
“怀了!”曹老爷子听到这个消息,嘴角咧得老大,“好事啊,好事!”
曹俊虎和姜慕荷成婚也有好些年了,这么些年一直没个子嗣,曹老爷子担心得不行,就怕小虎或者小荷身体有问题。
想让他们找个大夫看看吧,想到小荷跟他哥两人就是大夫,这话又说不出口,如今总算是有了。
他着急忙慌地去安排:“老大,老大媳妇,快快快收拾东西上县城。”
“嗳!”曹大叔和曹大婶听了曹老爷子的话,喜不自胜地去拾掇物什。
这两年曹二叔、曹三叔家的小子姑娘,成婚的成婚,定亲的定亲,有些娃娃都会跑了,姜慕荷和曹俊虎还没有动静,如何不叫曹大叔和曹大婶着急。
现在可算是有了,家里这一摊子事,都没有他们家的孙子、孙女重要。
徐鹿鸣拉住快要欢喜到天上去的三人:“曹爷爷、曹大叔、曹大婶有个事得先跟你们打声招呼。”…
三人见徐鹿鸣变严肃,身上那股兴奋劲落回去,跟着紧张起来:“她哥夫,有个甚事,你说。”
三人可不会因为徐鹿鸣面嫩,态度亲和就忘记,这位还是位大官儿呢。
徐鹿鸣咳嗽了声对曹老爷子道:“慕荷他大哥和爹娘都上京去了,我以后肯定也是要上京的,小虎现如今在我帐下做事,我想问问你老,同不同意让小虎继续跟着我。”
徐鹿鸣很聪明,没拿姜慕荷说事,本来曹家人就芥蒂曹俊虎都快成为上门女婿了,再拿姜慕荷说事,不是火上浇油么?
可曹俊虎就不一样了,这可是他们的亲孙子、亲儿子,他有出息,他们面上才有光。
“这……”果然,徐鹿鸣的话一出口,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犹豫。
京城,那可是国都,常言道,人往高处走,去了京城,肯定比窝在小县城有出息。
可是京城离着长丰县太远太远,曹俊虎这一去,以后回来一趟可不容易。
曹老爷子年事已高,他怕孙子这一去,便再也见不着孙子了。
徐鹿鸣不紧不慢:“小虎在长丰县的卫所还是个打杂的,去了京城,怎么着都能混个一官半职,以后家里子孙中有个出息的,有这么个大哥、伯伯在,也好有个帮衬。”
“去!”曹老爷子顿时不纠结了。
当官啊,他们曹家还没出过当官的。姜慕荷虽说也是个官儿,可医吏到底比不过正儿八经的文臣武将。且徐鹿鸣说得有道理,有曹俊虎这个人脉在,他们曹家以后才能走得更远。
比起曹家以后的前途,能不能见孙子最后一面有什么要紧的。若是不答应,以后到了下头,曹家的列祖列宗都会将他给生吞活剥了。
曹老爷子小心地问:“老大和老大媳妇一块跟着去吧。”
“去的,慕荷这怀孕了,以后带孩子都需要人手,叔叔婶子自然也是要跟着上京的。”徐鹿鸣知晓曹老爷子担心什么。
说到底还是自尊心作祟,总觉得曹俊虎什么都靠姜家,以后彻底成了姜家赘婿,想扒拉一下自家都难。
有父母跟着,面子上好看不说,且姜家总要顾及着点曹父曹母吧。
“那行。”曹老爷子最后一丝顾虑也没了,拉着徐鹿鸣好一顿拜托,“她哥夫,小虎和小荷我就交给你了。”
徐鹿鸣拍了拍曹老爷子的手:“曹爷爷放心,我会把他们都照顾好的。”
“……”
“听说了吗,那个张大人的癫痫被治好了,已经半年没有发作了。”
“听说了,不止张大人的癫痫呢,刘大人的痉风也被治好了。”
“还有还有,那谁家媳妇不是生产后得了痈疽吗,听说全身都快烂完了,也被治好了。”
“太神了,太医院来的姜太医不愧是神医,旁人束手无策的病症,到了他手里就能药到病除!”
“我的眼睛有一只能看见有只看不见,不知道能不能治好?”
“就算能治,也得等姜太医有空才行,听说请他治病的人已经排到明年去了,到了明年人只会更多。”
“可以在街上蹲姜太医的爹娘,他爹娘是再心善不过的人,上次有个小孩在街上突发急惊风眼看就要活不成了,被姜太医的母亲瞧见,当场去唤了姜太医过来,孩子就被救好了!”
“还有这种好事?!”
“那可不,我这儿有姜太医爹娘的画像,十文钱一幅,买了下次碰见人,就能求他们治病了!”
“来一幅!”
“……”
“又怎么了,我的大小姐?”
姜辛夷最近很忙,忙到睡觉的时间都有些不够,偏偏绵绵大小姐还来捣乱,在他睡得模模糊糊的时候,在他怀里拱来拱去。
他手一捞,把人捞到眼前,询问。
“出去,玩!”徐鸿雁一点起床气都没有,乌黑的眼睛发亮地瞧着姜辛夷,手指着门外,一脸的精神。
姜辛夷打了个哈欠,眯着眼侧头去瞧屋外的天。看到窗户外还黑着,都没见一点泛白的迹象,内心:“……”
有病吧。
谁大半夜地出去玩。
“不去,要睡觉。”姜辛夷跟自己的娃使性子。他好困的。
“哄哄……”徐鸿雁趴着学猪叫。
“嘿,你这孩子。”姜辛夷一下被她气醒,把她揪过来,相互伤害,“汤头歌诀会背了吗?”
“……参术茯苓甘草比,益以夏陈名六君,祛痰补气阳虚饵。”
自徐鸿雁周岁过后,姜辛夷不再给她念诗歌讲小故事,而是教她背医书。
俗话说得好,学医要从娃娃抓起。
谁知听小故事听得津津有味的徐鸿雁,对医书一点兴趣都没有,一听就打哈欠昏昏欲睡。
“不听。”徐鸿雁一听见姜辛夷的声音,飞快地捂住耳朵,“念经!”
幸好她没学会王八两个字,要是她这会儿吐出“王八念经”之类的话,姜辛夷今天一定叫她知晓花儿为啥这么红!
姜辛夷把她手从耳朵上拿下来,看着她:“睡觉还是听念经自己选。”
徐鸿雁看了他三秒。
钻回被窝里伸直腿躺好。
姜辛夷凑过去。
她飞快地把眼睛也闭上。
姜辛夷:“……”
姜辛夷笑了一下:“银翘散主上焦医,竹叶荆牛薄荷豉。甘桔芦根凉解法,风温补感此方宜。咳加杏贝渴花粉,热甚栀芩次第施。”
“哼!”小姑娘把被子揪过头顶,整个人钻进被窝里。
“就这么不喜欢学医吗?”姜辛夷戳了戳裹在被子里的人,很不解。
姜慕荷和姜紫芙小时候可爱听他背汤头歌诀了,听着听着自己就会了。
怎么自己生出来的一点都不爱听。
“呼呼……”小姑娘模拟打呼噜。
“好好好,睡。”姜辛夷的睡意还没消散,打开被子把娃捞进怀里。
徐鸿雁把手环上他的脖颈,头贴着他胸膛,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这娃可能是离开徐鹿鸣的时候失了安全感,在京城定居下来,死活都不肯一个人睡,每夜都要搂着姜辛夷的脖子才睡得安稳。
姜辛夷等她睡着了,给她把手脚放好,搂着她睡了会儿回笼觉。
早上,妙手、回春两个哥儿侍从提了热水进来伺候两人洗漱。
姜辛夷接过帕子,给徐鸿雁把脸擦了,半夜起来精神得不行的小人儿,这会儿跟睡不醒的小瞌睡虫似的,死活睁不开眼睛,头一点一点的。
“叫你半夜不睡觉,现在困了吧。”姜辛夷可不会依着她继续睡,这会子睡了,半夜又得起来折腾,给她穿好衣服,把她抱出了门。
初春的京城,早上还有些凉,小姑娘一触及屋外的凉风,“啊”了一声。
长长的睫毛跟蝴蝶振翅似的,一下就打开了。
她揉了揉脑袋瞅姜辛夷:“坏!”
“就坏!”姜辛夷蹭了蹭她鼻子。
在饭厅用过饭,姜辛夷把孩子交给赵二娘他们:“爹娘,绵绵昨儿半夜嚷着要出去玩,你们待会儿带她去街上走走。”
“嗳,好。”赵二娘应下。
孩子大了本就好动,成天关在府里也不像话,是得出去走动走动,消耗掉她精力,才不会半夜起来。
“……”
送姜辛夷去太医院上了值,赵二娘就点了两个护院并伺候徐鸿雁的两个丫鬟,一起去逛街。
小孩子果然对逛街这种能见识到许多新鲜事物的行动很喜欢。时不时就从丫鬟护院们的怀抱里下来走走跑跑。
这么多人一错不错地瞧着,赵二娘也不担心孩子丢了。
见绵绵的衣服有点小了,知这是孩子长得快,又得换衣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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