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坏猫霸霸
虽然他在病中认可了陈则眠的治疗方案,还表示要一起释放压力,却没有付诸任何行动,甚至没再提过这茬。
好像只是当下心血来潮,抑或发烧烧久了讲的胡话。
陈则眠本来还在思考,他俩互帮互助的时候怎么才能不那么尴尬,却不料陆灼年只是虚晃一枪,表面上认可了应当纾解,但实际上仍是习惯克制、压抑欲望。
这次的病扛过去了,他就又回归了原有的生活方式。
陈则眠也无计可施。
总不能硬扒陆灼年的裤子,也只能随便他了。
病好以后,陆灼年先回了陆家老宅,和父母报了平安。
那天恰好是正月十四,陈则眠原以为陆灼年会在家里过完元宵节,没想到当天晚上十点多,陆灼年披星戴月,连夜赶回了盛庭华府。
还带回了一捧蓝粉色的绣球花。
陆灼年说这是他母亲种的,恰逢花期正好,就剪下来送给陈则眠,专程表达谢意。
陈则眠看着花有点不好意思,因为不知道陆母谢他什么,也不知道陆灼年回家后怎么说的,才会让雍容华贵陆家夫人亲手剪了花送他。
从理论上来讲,以陆灼年的矜贵高傲,应当不会详细讲述病愈过程,说出譬如‘陈则眠帮我撸了一发,然后我就好了’之类的话吧。
可是谁知道呢?
毕竟陆灼年这个人看起来高冷孤傲,但有时候也自有其抽象之处,保不齐会突然面无表情地蹦出一句什么话来语出惊人。
比如最开始陈则眠说没有这个荣幸认识他的时候,陆灼年说‘现在你有了’;还有陈则眠揍唐天聪那次,说人是自己打的和陆灼年没关系,陆灼年直接踹了唐天聪一脚说‘现在我也打了’;更离谱的是两个人互损,陈则眠说‘没你好玩’之后,陆灼年居然问他‘那你什么时候来玩’。
这还只是陈则眠记得比较清楚的,记不清那些更是数不胜数了。
他没有陆灼年那么逆天的记忆力,也不像陆灼年那么记仇,会把自己每一句抽象的话都牢牢记在心上,然后时不时拿出来证明陈则眠是个人机。
综上所述,陈则眠也真的很难确定,陆灼年到底是怎么跟家里说的。
明天就是元宵佳节,是阖家团圆的传统节日,若说陆灼年不在京市没留家里过节也就罢了,关键是他都在正月十四这天下午回家了,然后晚上十点又从家走了,这谁看都会觉得不正常吧!
别说是陆家这样的世家大族,就算是放在普通人家都很难说得过去。
除非是有什么不容置辩的正当理由。
比如治病。
然而陈则眠除了能‘妙手回春’以外,哪里还有什么其他帮陆灼年治病的手段?!
所以……不会是陆父陆母都猜了吧。
陈则眠看着陆灼年把绣球放入花瓶,艰难地咽了下口水,鼓足勇气问:“你到底咋跟家里说的,你妈为什么要感谢我?”
陆灼年回过身:“说你从三亚赶回来照顾我,没有你在,我不会好得这么快。”
陈则眠观察着陆灼年的表情,试探道:“没说我怎么给你‘治病’的事吧。”
陆灼年压下唇角,眼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反问:“如果你想的话,我也可以……”
陈则眠一记眼刀飞过,打断陆灼年:“不可以说!这件事不可以有第二个人知道!”
陆灼年沉默数秒:“所以我们两个之间只有一个是人吗?”
陈则眠无语道:“这是重点吗?”
陆灼年轻笑一声,插好绣球花,问陈则眠想摆在哪里。
陈则眠记得绣球的花期很短,折离枝头后更是很容易打蔫儿,就说放卧室里吧,这样能多看一会儿,放楼下的话,没准明天等他醒了花都谢了。
陆灼年说不会这么快的。
陈则眠说,花还是要在枝头才能开得久一点,摘下来真是太可惜了。
陆灼年当时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一早,陆宅来人送了十几盆绣球过来,等陈则眠醒来的时候,院子里的花房都快搭完了。
玻璃花房里配备了分区恒温系统,能够兼顾各种植物,不仅配适绣球,还能配适百合、山茶、铃兰、芍药等各种花卉。
冬天还没有过去,这一方小院里,却尽揽满园春色。
陈则眠头一次见识到这么安静迅速地施工,整座花房拔地而起,已经放上了许多绿植,从陆宅送来的绣球摆在正中央,欣欣向荣、花枝绚烂。
昨天折下来的那一捧绣球,也分别扦插进土里,园艺师用了特制的营养液养护,说15天就能生根。
陈则眠看着院子里来来往往的工人,感觉像是在做梦。
陆灼年站在陈则眠身后,答复了昨晚悬而未决的问题——
“这样就能开很久了。”
第62章
玻璃花房内群芳争艳,繁花如锦。
陈则眠看着满园姹紫嫣红,一整天心情都不错。
陆灼年也脱离了病后的虚弱状态,精神和体力都逐渐恢复上来,应该能够稳定住陈则眠的情绪转变。
是时候和陈则眠讲他父亲的事了。
晚饭吃的是海鲜粥,陈则眠喝了两碗以后,发现砂锅竟然空了。
“今天怎么就煮了这么点,”陈则眠抱怨了一句,转头盯上了陆灼年的粥碗,充满暗示意味地说:“我还没有吃饱。”
陆灼年对陈则眠的暗示视若无睹。
和还想吃海鲜粥的陈则眠不同,陆灼年现在的大部分注意力,都在一会儿要说的事情上。
他已经尽力营造一个舒服的环境了。
温暖绚烂的花房,一整天的好心情,美味易消化的海鲜粥……他甚至考虑到了因为情绪激动可能会引发胃痛的情况,特意吩咐厨师不要煮太多粥,避免陈则眠贪食反胃。
看到陈则眠不情不愿地放下勺子,陆灼年明知故问:“吃好了吗?”
陈则眠盯着陆灼年的粥碗:“你这粥还喝不喝?”
陆灼年把粥碗推到旁边:“陈则眠,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陈则眠撑着手,慵懒道:“你说。”
陆灼年刚想开口,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起刺耳的铃声。
他心头一突,有种莫名的预感,转眸向手机看去——
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京市公安’四个大字。
陆灼年眉梢微蹙,拿着手机起身道:“我先接个电话。”
陈则眠的角度看不到陆灼年手机屏,不甚在意地点点头:“哦。”
陆灼年走进书房,关门的同时接起电话。
来电者是一个中年男人,声音端肃威严——
“你好,陆先生,我是京市公安局局长孙岳平。”
陆灼年眼眸微微一动:“孙局长。”
孙岳平开门见山:“陆先生,我知道你在调查南峰的事情,也知道你已经有了些眉目,这次贸然致电,一是提示你尽快撤回调查,二是希望你能保持沉默,不要把不该透露的消息,透露给你身边的那个人,你明白这是对他的保护。”
陆灼年神色不动:“你们监听了我的手机?”
孙岳平没有承认也并未否认,只是说:“虽然这通电话是加密的,但我相信以陆先生的谨慎,一定会对我的身份有所怀疑,咱们开诚布公,麻烦您来市局一趟,我们面谈。”
与此同时,别墅门铃陡然响起。
陈则眠正在偷喝陆灼年的那碗粥,听到门铃响起,做贼心虚地跳起来,喊了一句:
“你打你的电话吧,我来开门。”
门口站着两个警察。
其中一个是四十多岁的警察叔叔,另一个是二十出头的年轻警员。
警察叔叔目光深沉,沉默地看着陈则眠,没有说话。
年轻警员出示了警官证:“先生您好,我们是京市公安局刑侦二队的工作人员,有一桩盗窃案的嫌疑人,供述了他曾经盗窃过陆灼年先生财物的行为,想找陆先生做个笔录,请问他在家吗?”
陈则眠叫了陆灼年一声,转头跟两位警察说:“稍等,他刚才在打电话,二位先进来等一下吧。”
年轻警员看了老警察一眼。
老警察哑声道:“不用。”
年轻警员也说:“我们就在这儿等吧。”
陈则眠半开着房门,倒了两杯水出来:“你们市局工作也太敬业了,还亲自到被害人家里做笔录。”
年轻警员说:“还有涉案物证需要陆先生辨认一下,我们是来接他去市局的,时间有点晚了,我们正好在这片,就过来了。”
陈则眠看了眼老警察肩上的二道横杠,点点头:“怕原来是有的别的事,我就说怎么做个笔录不至于这么大阵仗。”
老警察的肩章上缀钉两杠两星,这是二级警督警衔标志,在京市市局编制这么紧张的情况下,能做到二级警督,至少是个副处。
年轻警员介绍道:“这是我们刑侦总队副队长,罗建安,罗队。”
陈则眠他爸也是个队长,总是听别人喊他爸‘陈队’,突然听到熟悉的称呼倍感亲切,打了个招呼说:“罗队辛苦了。”
罗建安看着陈则眠,神色有一丝难懂的复杂,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说话间,陆灼年已经换好衣服走了出来。
他没有穿外套,奢华的羊绒大衣挂在臂弯,走路带风,有种说不出的潇洒。
短短片刻工夫,陆灼年不仅换了衣服,闻起来还香香的,戴着一块八位数的腕表,整个人精致到头发丝儿,看起来不像是被害人去警察局做笔录,倒像是明星去颁奖典礼走红毯。
盛衣华服,光彩照人。
陆灼年在玄关处站定,矜贵持重地一颔首,彬彬有礼地道了声:“久等。”
陈则眠:“……”
我勒了超绝太子爷。
服了,不知道这位哥在装什么,去趟警局也要竞吗?忽然整这么隆重,就差把‘我很贵重’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如果不是有两位警察先生杵在这儿,陈则眠真想问问他是不是要去市局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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