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坏猫霸霸
陆灼年忍不住低笑起来,也说不清自己是被气笑的,还是被陈则眠逗笑的。
都已经这样了,原来还要抱得久才算暧昧。
陈则眠睨了陆灼年一眼:“笑啥。”
陆灼年声音还是很哑,带着一丝饱餐后的餍足:“我很好奇你对暧昧的定义是什么?”
陈则眠喉咙有些干,声音也不自觉发紧:“就是如果抱得太久的话,我就该有反应了。”
陆灼年心脏陡然停顿一瞬,而后开始剧烈跳动。
他沉声问:“为什么?”
陈则眠抬起眼睫,瞟了陆灼年一眼,没好意思回答。
从前他满心坦荡,不会因为两个人靠得太近而胡思乱想。
现在不行了。
食髓知味、望梅止渴,人的生理反馈不受大脑控制。
他的身体已经记住了陆灼年施予的酣畅与快慰,两个人离得近了,陈则眠鼻息间一旦被陆灼年味道包围,他就再度沦入当时的场景,不由自主地回忆起相关感受。
不光是陆灼年给他的,还有他给陆灼年的。
若说之前治病还在红线内,用今天治的实在是有点超过了。
而且真的很爽。
可以说是销魂蚀骨。
陈则眠之前从未对男人有过这种感觉,当然,在此之前,也从来没有哪个男人让他这么舒服过。
所以他现在也说不清,自己的反应是单独针对陆灼年,还是由于贪恋愉悦导致的多巴胺分泌异常。
总之就是真的真的很舒服。
爽到让人头晕目眩,禁不住还想再来几次,所以一旦陆灼年靠得太近,他就会下意识想入非非。
或许正如陆灼年所说,他是受到了多巴胺和内啡肽的影响,可能要等这两种激素衰退消失,自己才能慢慢恢复正常。
但这种快乐的来源有很多重。
陆灼年平日里清冷禁欲、矜傲高贵,还洁癖严重、排斥和人肢体接触。
只有陈则眠见过他不为人知的一面。
心理上那种极为微妙的暗爽,远胜于生理上的愉悦。
陈则眠甚至在心里做出某种诡异至极的计算——
仅这件事而言,好像不管怎么算,都是自己比较赚。
那可是陆灼年啊!
超级超级贵重的陆灼年、洁癖严重的陆灼年、和人握手都要用酒精擦半天的陆灼年。
陈则眠天马行空,越想越远。
陆灼年见陈则眠久久不答,熟练地屈起指节,敲了敲陈则眠手背,唤回他飘远的思绪:“陈则眠,说话。”
陈则眠回过神:“说什么?”
陆灼年耐心地又问了一遍:“为什么靠得近会有感觉?你不是直男吗?”
“以前一直是,”陈则眠挠了下鼻尖:“现在也说不太好了。”
第67章
‘现在也说不太好了’几个字虽短,却犹如巨石投入水面,刹那间惊起万丈狂澜。
陆灼年眼眸倏然一动。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模棱两可的答案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陈则眠可能还没有想明白,陆灼年却是听出了他的动摇。
陆灼年呼吸微窒,心潮狂涌,耳边响起一阵鸣啸。
突如其来的耳鸣犹如冰锥刺入大脑,瞬间引起尖锐难忍的剧痛。
陆灼年闭上眼,额间霎时布满一层冷汗,极为痛苦地蹙起眉梢,手臂止不住地颤抖。
如果不是刚刚才排解过一次,这样强烈的心绪变化,估计又要引他再一次病发了。
陈则眠目光猛地一震,抬手扶住陆灼年:“怎么了?”
陆灼年没有说自己头疼,哪怕他现在脑子像要炸开了似的,只是说:“耳鸣,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陈则眠没什么可隐瞒的,很坦诚地又讲了一遍:“我现在也说不好自己是不是直男了。”
陆灼年仿佛只是好奇,状若无意道:“为什么?”
陈则眠轻咳一声,没有回答,只是掀开了自己腿上的空调毯。
陆灼年眼帘微微垂下,明知故问:“怎么了?”
陈则眠瞬间炸毛:“这还看不出来吗?!”
漫长无边的黑夜中,陆灼年终于窥见了一丝隐约天光。
一切比想象中的难,也比想象中简单。
是他从前太克制,也太拘泥了。
身体上的沉沦怎么不是沉沦呢?
由浅入深,缓慢而坚定的进入陈则眠生活,让他适应自己的存在,习惯和自己接触。
这没什么问题。
陆灼年还想说些什么,余光瞥到陈则眠微微发红的耳廓,刹那失神半秒,忘了自己原本想说的话。
陈则眠见陆灼年没有他追着问,缓缓松了口气。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陈则眠自己都有点反应不过来,关于现在是直是弯这件事,他还需要静下来好好想想。
陆灼年能不继续深究真是太好了。
即便如此,陈则眠还是出于对双方负责的角度,解释了一句:“我之前真的很直的,可不是GAY装直男故意占你便宜。”
陆灼年:“……”
陆灼年在乘胜追击和徐徐图之间犹疑半秒:“你想了半天,就只有这句话要跟我说吗?”
陈则眠有点担心陆灼年误会自己行为的初衷,又强调了一遍:“我只是想帮你治病。”
见状,陆灼年收回了试探,没有逼迫陈则眠非要在今天想通,而是退了一步说:“我当然知道,你本来是直男。”
陈则眠点点头:“对对,我是把你当成好兄弟的。”
陆灼年一针见血:“那你现在弯了吗?”
陈则眠不太确定道:“算是微双?”
陆灼年旁敲侧击:“也就是说,你是经过今天的事,才怀疑自己不那么直了。”
陈则眠想了想:“对。”
陆灼年:“这是因为我,对不对?”
陈则眠隐约觉得哪里不对,但陆灼年逻辑又很畅通,听起来没什么问题,就略显迟疑地看向陆灼年。
陆灼年也正在看他。
对视的刹那,陈则眠脑中回闪过陆灼年低头的瞬间,思绪停转了千分之一秒,紧接着全身的血都开始沸腾翻涌。
陆灼年目光轻移动,落在陈则眠身上,也不说话就这么云淡风轻的看着他,眼神饱含深意,明明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
陈则眠被瞧得面红耳赤,臊得抬手去捂陆灼年眼睛:“看我干什么,别一直盯着我看!”
随着理智复苏,陆灼年的洁癖也活过来了,他往后躲了一下,嫌弃道:“别碰我,手脏。”
陈则眠看了下自己的右手:“脏也是碰你脏的。”
陆灼年起身往浴室走:“去洗洗。”
陈则眠小声嘀咕道:“现在又爱干净了,刚才亲我的时候怎么不嫌脏。”
陆灼年脚步微顿,回身看向陈则眠。
陈则眠没想到陆灼年能听到,一口气没喘匀,又咳嗽了两声。
“你今天好像咳嗽了很多次,”即便是在神昏意乱的情况下,陆灼年仍保留了极为敏锐的观察力,恍惚记得听到陈则眠咳了好几次:“接电话的时候嗓音也不对,你是不是又过敏了?”
陈则眠否认三连:“不是,没有,怎么可能。”
陆灼年并未采纳陈则眠的辩解,将其咳嗽的问题归结到早上那盆草莓,冷酷地宣判了草莓死刑:“以后都不许吃了。”
陈则眠飞扑过去,一把抓住陆灼年的胳膊,求情道:“不要啊陆少,少吃一点没事的,以前都没有因为吃草莓犯过哮喘,可能是这次吃多了,或者是品种的问题!”
为了获得草莓赦免权,陈则眠一直在求陆灼年放过,从陆灼年洗澡就开始求,求到自己洗澡,还伴着哗啦啦的水声和陆灼年说话。
陆灼年手下留情,改判了草莓死缓。
流水冲走了所有暧昧痕迹,陈则眠整个人都清醒了很多。
陈则眠开始重新审视着自己的性向。
因为和同性相互帮助爽到,并产生期待,能否作为确定性向的标准呢?
陈则眠左思右想,觉得这件事情好像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没有到改变性向的程度。
那么他是否期待和男人发生更亲密的关系?
比如爱抚、亲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行不行,想不了一点。
陈则眠一想到自己和哪个男人亲嘴子,就他妈一阵恶心,刚才所有旖旎香艳的想法全部化为乌有,荡然无存。
亲嘴都接受不了,更不用说更进一步了。
所以他应该还是直的,性向并没有发生改变,之前种种想法只是意乱情迷之下产生的错觉,并不真实客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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