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坏猫霸霸
“我今天起晚了嘛,”陈则眠略显心虚,像个渣男一样,给出根本不知道能否实现的保证:“明天肯定接你。”
刘昊这次是铁了心的要管教弟弟,出国前把刘越博常用的银行卡都给停掉了,直接将生活费打给陈则眠,还不许陈则眠给刘越博钱,通过经济制裁的方式倒逼刘越博听陈则眠的话。
没钱花寸步难行,刘越博要么天天老老实实在家呆着,要么就得跟着陈则眠,让陈则眠给他刷卡。
刘越博刚开始非常倔强,打定主意要抗争到底,愣是连着一个星期不出门也不求陈则眠给他钱花,刘昊见状直接给做饭的佣人放了长假,还让顺手改了家里的WIFI密码。
没饭吃没网用,刘越博在家里待不住了,给陈则眠打电话让他来接自己去吃饭。
在饥饿面前,年轻的刘越博还是太饿了,真的无法坚守气节。
“我要饿死了。”
屈服那天,刘越博虚弱地趴在沙发上,用尽最后的力气给陈则眠打了个电话,即便已经饿得头晕眼花,语气还是颐指气使的:“陈折,我要吃烤鸭。”
陈则眠说:“我这儿有事呢,给你点个外卖吧。”
刘越博立刻扬声道:“吃烤鸭外卖?你说的是人话吗,送过来皮都不酥了。”
陈则眠:“您都该饿死了,还管皮酥不酥呢,你也不是真饿啊。”
刘越博说:“我真饿,带我去吃烤鸭吧,我想吃四季民福,求你了。”
陈则眠:“……”
那天,陈则眠是真忙。
他在郊区的写字楼里租了片办公区,用来做游戏工作室,刘越博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坐在拉货的小面包车上,往工作室送电脑。
刘越博催得急,陈则眠就直接让司机师傅拐了个弯,先去刘越博家接人。
听到陈则眠同意来接自己时,刘越博心里是非常感激的。
刘越博暗暗跟自己说:为了吃上四季民福的烤鸭,等会儿见了陈则眠一定要给他好脸色。
再求他一次也可以。
要好好说话,放低姿态,不能顶撞陈则眠。
人为了吃饭是可以放弃尊严的。
我只是太饿了,这不丢人。
虽然已经给自己做了充足的心理建设,但在看到那辆八手破烂拉货面包车的一刹那,刘越博还是破防了。
他还是低估了自己的骨气。
刘越博大脑一片空白,认为自己就是饿死、从这里跳下去,也绝对不可能坐这辆脏兮兮的五菱宏光。
绝对不可能。
陈则眠拉开车门:“快上来,你们家小区管理也太严了,后面那保安一直跟着我们,是怕我们偷东西吗?”
刘越博心说,你自我定位倒是挺精准,开着这辆十八手五菱宏光进高端别墅小区,鬼能想到你是来接人的。
他往车里望了一眼,车座上堆放着很多杂物,杂物下面是花纹丑陋的座位套,座套看起来油腻腻的,沾着某种不可名状的大块污渍。
如果他放弃底线,放任自己坐在这个肮脏的车座上,那他整个人从外到内、从屁股到灵魂都会受到不可逆转的污染。
这种感觉该怎么形容呢。
打个不太恰到的比喻——
他只要看一眼这个车的内部环境,就感觉自己仿佛被侮辱了,由外向内的侮辱,从身体到灵魂的侮辱。
用一辆车侮辱刘越博并非陈则眠本意,他只是正好在跟车送货。
陈则眠见刘越博呆在原地,就猜到他是嫌这辆车破,但拉货的车都这样,他也没办法,只能好脾气的下车哄了刘越博两句。
刘越博本来是宁死不坐,但陈则眠一哄他,他又觉得自己也没那么容易死,毕竟虽然车内又丑又脏,但陈则眠身上倒是香香的。
由此可见,只是坐一会儿的话,应该可以抵御污染。
就在刘越博动摇之际,司机师傅看不惯大少爷的矫情劲儿,摇下车窗说:“行了,我这车算干净了,拉完这趟我还得拉猪崽去呢,到底坐不坐,不上车我走了。”
居然还拉猪崽?!那坐这个车的自己成什么了!
刘越博勃然大怒:“不坐!”
陈则眠只好让面包车先走。
刘越博看着面包车开走,瞪着陈则眠:“你看你弄来的都是什么玩意,这破车狗都不坐!”
陈则眠没生气,反而觉得有点好玩,似笑非笑地看着刘越博:“停了卡确实有长进,这话好歹是忍到了司机走了才说。”
刘越博又气愤又委屈,气得推了陈则眠一把:“你烦死了!”
“是是是,我烦我烦,”陈则眠忍不住笑:“那还吃不吃烤鸭了,刘少爷。”
刘越博怒吼:“当然吃!”
陈则眠拿出手机:“那我叫个滴滴,给你叫商务车行不行。”
“叫什么滴滴,我有车。”
刘越博抬起手,朝陈则眠扔过来一把钥匙:“这车颜色和你很配,就给你开吧。”
库门缓缓升起,露出停在里面顶着三叉戟标志的豪车。
玛莎拉蒂Ghibli,黄色的。
“……”
陈则眠看向刘越博:“你有车自己怎么不开?”
刘越博不情不愿地吐出四个字:“没钱加油。”
陈则眠拉开车门:“我给你加,走吧,先吃饭去。”
刘越博往副驾驶上一窝,闭上眼睛:“我不爱开车,给你开你就开,哪儿那么多废话,以后接我就用这辆车,知道了吗?再让那些乱七八糟的车出现在我面前,看我怎么收拾你。”
陈则眠没答应也没反对,问:“你家司机呢?”
刘越博当然不会说司机被他哥遣散了,色厉内荏道:“有你为什么要用司机!我哥给你六十万,我这车一百多万,给你开还委屈你了是吗!”
陈则眠只好说:“行吧,那我就先开到你哥回来,其他的以后再说。”
虽然答应了接送刘越博,但陈则眠开了两天车就嫌早晚高峰堵车烦,一个星期最多也就能接刘越博三次。
刘越博大多时候都是自己坐地铁。
这么多天过去,他已经被陈则眠磨平了脾气,也懒得争辩,安慰自己一切痛苦只是暂时的,等他爸妈从国外回来,他大哥也管不了他,自己还不是想干就干嘛。
眼看就一个月了,时间过得很快的,就再忍几天吧。
而且坐地铁有坐地铁的好处,刘越博的卡虽然被停掉了,但他发现了一个BUG。
他可以让陈则眠给他公交一卡通里充钱,然后再去公交公司退出来。
他真是个天才。
刘越博挠了挠下巴,对陈则眠说:“我公交卡没钱了,你再给我充点。”
陈则眠隐约觉得刘少爷公交卡里的钱用的有点快,就问:“前两天不是刚冲,这就花完了,现在地铁都这么贵了吗。”
“再贵也比开车便宜吧,小爷我说到做到,说坐地铁就坐地铁,”刘越博面不改色,意有所指道:“不像某些人,答应了接我,结果把车扔在你们家楼下那破胡同里吃灰。”
陈则眠说:“开车太堵了,而且坐地铁也很好啊,正好带你体验体验生活,多看看普通人的世界。”
刘越博不忘初心,牢记他哥让他通过陈则眠接近陆灼年的计划,就说:“我现在就想看有钱人的世界,你晚上和萧少他们打牌就带上我吧,求你了。”
经过这么多天相处,刘越博已经摸清了陈则眠的脾气。
陈则眠的使用守则上就两个字——
求他。
展开来讲,具体的方式就是使劲求、认真求、反复求、死不要脸地求、哀求、祈求、央求、恳求、乞求。
“我们家都没人,网线还让我哥给拆了,手机流量也限速了,我回家一个人可无聊了。”
刘越博先卖了一波惨,然后抓住陈则眠胳膊,晃着手臂求他:“你们玩牌我就在旁边看着,不说话还不行吗,我给你们洗牌,端茶倒水送水果,我要不去这些活肯定就你干,我这不是心疼你嘛,你就带我去吧,求你了陈折,陈哥,陈少!”
陈则眠果然动摇:“那也……”
‘行’字还没说出口,二人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引擎轰鸣,紧接着是两声鸣笛。
陈则眠以为是他挡路了,就往旁边让了让。
车并没有往前开,而是又按了两下喇叭。
二人转过头,向后看去。
一辆幽紫色的超跑停在道路中间。
“帕加尼风神?”
刘越博倒吸一口凉气:“这是陆少的车吧。”
陈则眠:“有可能。”
刘越博仔细看了看:“这是定制版风神,没个三五千万下不来,应该陆少的车,平常很少开出来,而且从不载人,听说连萧少和叶少都没坐过。”
“那咱们站远点,”陈则眠又往旁边退了半步,说:“太贵了,赔不起。”
刘越博冷笑:“是你赔不起。”
陈则眠张嘴就来:“我赔得起我也不能往车上撞啊,你能撞你来。”
刘越博:“……”
为什么他就总是说不过陈折呢,陈折晚上是不是都不睡觉,天天熬夜背段子怼人。
二人交头接耳间,帕加尼驾驶位车窗降下,露出一张冷俊逼人的侧脸。
果然是陆灼年。
陆灼年看向陈则眠,说了两个字:“上车。”
刘越博:“!!!!!!!!”
陈则眠质疑地看了刘越博一眼:“你看还是载人的,我就说陆少不能这么小气。”
刘越博压住心底的震惊,一把拽住陈则眠:“你又不带我去了吗?”
陈则眠说:“等我问问陆少。”
陆灼年不等陈则眠开口,就说:“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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