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坏猫霸霸
其实下了飞机就该打的。
他们之前说好,到了三亚以后要报平安的。
只是陈则眠有点轻微晕机,在飞机上睡了一觉醒来以后耳朵连着头滋儿滋的疼,就没给打电话,让闫洛替他跟陆灼年说了声他们到了。
陆灼年也没给他打。
从下飞机到现在五个半小时了,手机上连条未读消息都没有,不光陆灼年没联系他,连萧可颂和刘越博居然也没问问他到没到。
什么朋友啊都是。
陈则眠恨恨按灭手机屏。
虽然都说人走茶凉,但这凉得也太快了吧!
没关系,等他养好身体就会卷土重来,回到京市夺回属于他的一切。
陈则眠翻了个身,刚站起来抻个懒腰,就看到爬满绿植的栅栏边,有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探过来,正在猫猫祟祟地观察他。
是闫洛。
陈则眠忍俊不禁,叫他:“小闫洛。”
闫洛眼睛一亮,扒着栅栏隔空喊话:“陈哥,你醒啦,还头疼不,我给你买了药。”
陈则眠抬手把房卡丢过去:“来我这边说。”
闫洛伸手接房卡的动作很像猫猫抓球,‘嗖’的一下接住了,还要继续展示自己的身手:“我可以翻过来!”
陈则眠说:“栅栏有尖,扎你屁股。”
闫洛叼着房卡,轻盈地翻过栅栏,全程根本没用到屁股作支点,往下一跳以半蹲的姿势落在沙滩上,帅气得像是在拍电影。
离开京市以后,闫洛肉眼可见的活泼了起来,终于有点十六七岁高中生那种少年气。
之前他总是冷着脸,充满警惕戒备,好像身后随时有人会出手袭击他,整个人都绷得紧紧的。
一个全新的、陌生的环境,令闫洛彻底放松了下来。
这里没有闫家、没有他的亲人也没有他的仇人,这里没有人认识他,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去,更没有人了解他曾经的不堪与狼狈,他再也不用担心自己展示出灵活的身手和飞檐走壁的能力后,会被人用奇怪的眼神看待和议论,猜测他曾经的经历。
闫洛三步并作两步,小跑着奔向陈则眠,从口袋里掏出治头疼的药,献宝似的递过来,说:“陆少说晕机吃这个能缓解,他本来想找人送过来,但我查了下附近有药店,就没麻烦他。”
陈则眠接过药:“你自己出去买的?”
闫洛轻轻点了下头,又超级不明显地挺了挺胸。
即便没说话,但潜台词已然非常明显了。
隐藏又想表达的意思大概是:‘对呀,我虽然很不喜欢和人交流,但还是自己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出门给你买药,不过这也没什么特别值得一提的,当然如果你能发现并且知道我真的超在乎你就好了,并没有求表扬的意思,但你要是非要表扬我也勉为其难地接受吧’。
“哇撒,你真的是太厉害了,”陈则眠把药瓶握在手里,摸了摸闫洛的脑袋,称赞道:“海南这边的方言很难听懂哎。”
闫洛不是很骄傲地说:“不管是什么方言,我都能很快听懂。”
陈则眠真有点惊讶了:“为什么?有的方言我听着就像外语一样,你怎么都能听懂,是偷偷下载语音包了吗?”
闫洛手指不自觉地捻了下衣角,说:“小时候和我一起的那些人,南来北往的哪里都有,听得多了,就都能听懂了。”
不懂也得想办法弄懂,他们那些人穷凶极恶,可没有耐心讲第二次,反应稍慢一点,巴掌或者拳头就过来了。
最严重的一次,闫洛被踹折了肋骨,可能还扎到了内脏,又吐血又发烧,那些人嫌他麻烦,差点直接把他活埋了,是他拼命磕头保证自己一定能恢复并且会偷回更多东西补偿,才侥幸逃过一劫。
这些事除了办案警察知道以外,闫洛没有和任何人讲过,当然也不会特意告诉陈则眠。
偷东西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他不想让陈则眠知道自己做过的那些坏事。
只是即便他不说,陈则眠也能大致猜到几分。
陈则眠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拿起手机,往懒人椅里面躺了躺,叫闫洛上来跟他一块儿看美食推荐:“看看晚上想吃点啥。”
闫洛也躺上懒人椅。
两个人挤在一起,头挨着头看向手机屏幕。
闫洛特别喜欢这种狭小的环境,挤在一起会让他更有安全感,所以虽然陆灼年在射击场给他安排了单独的房间,但他还是习惯睡在值班室,因为值班室的监控可以看到射击场的各个角落,而且有狭窄的、带上下铺的那种单人床。
陈则眠了解闫洛的这个猫咪习性。
每次闫洛不开心或者有点惊慌的时候,贴着他挤一挤就能很快安抚好他的情绪。
这次也一样,美食餐厅才看过两家,闫洛紧绷的后背就重新放松下来。
“黄流老鸭、猪肚煲汤鸡、水煮串串、文昌鸡、鱼煲、温泉鹅都很适合晚上吃。”
闫洛很认真地筛选出几家餐厅:“陈哥你想吃哪个?”
陈则眠把这几家餐厅全部加入收藏夹:“在这儿要待很久呢,挨个吃呗。”
闫洛喜欢‘很久’这个词,情不自禁地弯起眼睛:“嗯。”
陈则眠见天色有些擦黑,就说:“走,咱们去吃饭,你回房拿件外套,我去洗把脸。”
闫洛很懂事地说:“你还头疼吗?我也不是很饿,你要是不舒服就晚点去。”
陈则眠把药瓶放进口袋里:“早不疼了,再说这不还有药嘛。”
闫洛站起身往栅栏处走:“那我跟陆少说一声。”
陈则眠推着闫洛拐了个弯,穿过露台走进房间,看到闫洛打了一大串话和陆灼年汇报情况,忍不住一笑:“晚上去哪里、吃什么这样的小事就不用说了吧。”
闫洛:“要说的,到了地方还要给陆少发定位。”
陈则眠诧异道:“发定位?他还怕我把你弄丢了不成?”
闫洛表示:“也不是没这个可能。我给陆少开启了位置共享,他那里能看到我的定位,如果你找不到我,可以问他要我的位置。”
陈则眠信誓旦旦:“绝无可能。”
两个半小时后,绝无可能变成了必然可能。
解放路步行街繁华喧闹,人潮汹涌,很轻易地将陈则眠和闫洛挤散了。
陈则眠举着手机,站在花坛边沿上登高远眺,看着乌泱乌泱的人群,脑袋嗡嗡的,为了确保自己在闫洛心中的靠谱形象,他没有直接给闫洛打电话,而是选择了求助陆灼年。
等待音嘟过第三声。
陆灼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陈则眠,你可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
陈则眠讪讪道:“我还没说是什么事。”
陆灼年如同长了双千里眼,能够洞悉三千公里外的实况:“还能什么事,你们在三亚最繁华的解放二路,而且闫洛的定位已经十分钟没动过了。”
陈则眠大惊:“怎么定位还不动了?”
陆灼年淡淡道:“因为我跟他说,如果和你分开就找个地方不要动,省得他找你你找他,两个人面对面路过八万次。”
陈则眠试图狡辩说:“这次是个意外,我看他看得很紧的。”
陆灼年对陈则眠的注意力集中程度有所了解,预感到这类事情必不会少,已经提前做好了应急预案,接到陈则眠电话的同时,就把闫洛的定位发到对方手机上了。
陈则眠点开手机定位,前后左右地比划了一番,感叹道:“看来分享定位还真有用,等会儿我和闫洛也开一个。”
陆灼年说:“你们俩手机品牌不兼容,开不了实时定位。”
闫洛和陆灼年用的同品牌手机,陈则眠用的另一个牌子,和他俩谁都开不了实时定位。
陈则眠恍然:“我说闫洛怎么不直接跟我开呢……对了,你不要跟闫洛讲我找不到他的事情,他本来就缺乏安全感,要知道我这么容易就把他弄丢,以后就该不信任我了。”
陆灼年简明扼要:“他已经发现你不见了。”
陈则眠胸有成竹道:“没关系,待会儿找到他,我会表现的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陆灼年对陈则眠的乐观给予了高度赞扬。
陈则眠大概找到了一个方向,但又不是很确定:“我是应该往右走吧。”
陆灼年轻笑一声:“陈则眠,我看不到你在哪里,不知道你该往哪边走。”
陈则眠顺手把自己的定位发过去,同时打开视频将周围拍给陆灼年看。
镜头开的是后置,陆灼年手机画面里没有陈则眠,只有人群、商铺、灯牌和树梢。
通过四周景物,很容易确定陈则眠的位置。
陆灼年语调沉稳,听起来就十分可信:“嗯,我知道你在哪儿了。”
陈则眠问:“那我该先往哪边走?”
陆灼年沉吟半秒,说:“先从花坛上下来。”
陈则眠:“……”
*
为了洗清自己‘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污名,陈则眠开始了打卡式骚扰陆灼年。
找到闫洛后,他立刻联系到游戏工作室的程序员,让程序员写了个自动发送消息的小程序。
每隔一个小时,小程序都会自动给陆灼年发一条【我现在到了XXX】的微信消息,如果在打卡人数超过平均值的景点或者餐厅停留半小时,程序还会自动把位置分享过去,可以说是非常智能了。
陈则眠要不停给陆灼年发消息发发发发发发到厌倦,省得他一接电话就阴阳自己。
陆灼年何等聪明,在收到第三条消息的时候,他就怀疑对面不是真人了。
陈则眠像只撒手就没的野猫,怎么可能在两个小时内接连给他发三条微信报备,况且虽然陈则眠有时候宛若人机,但这些消息也太人机了。
不过既然能收到陈则眠的定位,那人机就人机吧。
陆大少日理万机,抽空用电脑写了个AI对话小程序,用来回复陈则眠的人机信息。
第二天下午,陈则眠吃完饭从餐厅出来,看到手机上未读消息,不由怀疑陆灼年也搞了个小程序敷衍他。
因为不管他发什么过去,陆灼年都会和DeepSeek一样,自动回过来一串相关的旅游攻略。
好家伙,竟然用AI对付AI?!
连技术也要卷?
陈则眠攀比之心大胜,当即致电给工作室的程序员,表示有人的对话程序比他更高端,疑似在鄙视他的技术。
程序员一听竟然有人鄙视他,也不顾还在过节,当即扔下一桌子亲戚,回屋打开电脑就一顿噼里啪啦。
半个小时后,他将完善过的小程序发给了陈则眠,得意洋洋地介绍道:
“老板,我这个程序现在不光能发消息,还能和手机互联,能够根据手机使用情况自动发送早晚安、自动分享打车行程、随机分享常听的音乐、点赞的短视频、浏览的网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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