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祝六六
叶厘忙摆手,解释道:“谢谢大伯大娘叔叔婶子们,只是, 我今后可能经常买干柴,不是只这一次,所以咱们还是明算账。”
“以后买,那你就以后给,这头一次哪能收钱,你卖豆腐,头一次不也多给二两吗?”
王秋梅道。
这话引来很多附和声。
乡里乡亲的,这头一次买不值钱的东西,哪能收钱。
江福正直接指了指江满堂:“回去撮一麻袋,让纪小子扛回去。”
江满堂哎了一声,跑着回了家。
其他人家见此,也纷纷离开,要回家装柴火给叶厘送去。
叶厘很是感动,忙连声道谢。
江满堂很快就扛了一麻袋玉米棒出来,江纪道谢,接过来扛在肩膀上,他与叶厘还有俩个小家伙、龚力生一起回家。
龚力生今日过来,除了立契,还得带走叶两昨日送来的变蛋。
一千二百来个,不算多,他数的很快,这期间,陆陆续续有村人送柴火过来,最常见的就是玉米棒,其次就是玉米杆、棉花杆。
不一会儿就堆了好大一堆。
龚力生数完变蛋,将银钱交给叶两,正事办完,他该告辞了。
他今个儿又是租了骡车,如今太阳收了威力,快落山了,他便想捎江纪一程。
江纪摇头拒了,他赶在城门关闭前进城就好。
他就又问叶两。
正好豆腐泡、大串串、面果都炸完了,于是叶两就乘着他的骡车一起走了。
看骡车远去,叶厘扭头问江纪:“咱做饭吧?”
“好。”江纪点头。
于是两人与江麦、江芽进了院子。
村人送的柴火多,全堆在院墙下,能烧上一周左右。
江麦、江芽两人小手叉腰站在柴火堆前,越看越高兴。
今后几天他们俩只需要割草就成了!
叶两刚炸完豆腐泡,油锅里的油还热着,此时若盛入陶盆,有可能炸盆,叶厘就先用小炉子热中午剩的骨头汤。
今日买的八个筒子骨,一人两根,全啃完了。
但汤还有半盆,往里边放入今日剩下的西瓜皮,等出锅时再放些盐巴等调料,滋味也是极美。
江纪负责烧火,他将火生上,见江麦江芽站在柴火堆前欣赏个没完,就道:“小麦,你们俩明日还是要去捡柴,多攒些总是好的。”
“万一碰到下雨天,那就没柴烧了。”
他又不在家。
叶厘还要喊小麦为夫子,无法正经教小麦读书。
既如此,两人还是捡柴去,他们三兄弟全靠叶厘养着,能省一点是一点。
可江麦、江芽听了这话,小脸蛋顿时垮了。
两人扭过小脑袋瞅着他,都有些不情愿。
虽说他们俩不爱偷懒,可天天干活,他们俩也好烦哦。
他们俩想跑着玩。
这时,叶厘端着切好的西瓜皮从灶房出来,瞧见两人的模样,他有些好笑:“明日不捡,后日再去。”
这话音落,江麦、江芽大眼睛顿时闪亮亮。
哎呀,那明天下午又能玩啦。
江芽迈着小短腿朝着叶厘跑去,等来到小炉子前,他伸出小手一把抱住叶厘的腰,大声道:“还是厘哥好。”
可叶厘才不信这“甜言蜜语”,之前江纪回来时,这小家伙可是瞬间就将他抛到脑后的。
这时,江纪道:“你别太惯着他们。都这么大了,不能整天跑着玩。”
“也没有整天跑着玩,俩人可乖了。”叶厘笑道。
他将西瓜皮倒入小铁锅里,正准备回灶房,江芽歪了歪小脑袋,继续大声道:“厘哥说的对,我和二哥可乖了。”
“厘哥厘哥,你这么好,我和二哥谢谢你吧?”
此言一出,叶厘挑眉,低头瞧向他:“那你们俩要如何谢我?”
江芽大眼睛一转,小手指着磨房,试探着道:“我和二哥给你做西瓜冰茉莉好不好?”
叶厘“噗”的乐了,这小算盘打的。
今日做西瓜冰茉莉只用了半个西瓜,余下那半个,龚力生来时,本想切了大家一起吃,可龚力生记挂着变蛋,没心思吃瓜,因此,那半个西瓜此时还在案板上放着。
叶厘弯腰捏捏他的小脸蛋:“行,你现在去做吧,正好还剩下一些凉白开。用凉白开冲西瓜汁。”
得了允许,江芽欢呼一声,又喊了几句厘哥真好,然后就冲进了灶房。
江麦也忙洗了洗小手,要一起做。
叶厘抓了把茶叶,放入盛着凉白开的陶罐,而后就让他们俩忙活,他出了灶房,开始给江纪收拾行李。
核桃黑芝麻粉装一个陶罐。
肉松装一个陶罐。
还有铜钱,如此重要的物件,得放在背篓最下边。
收拾完了,他抓着蒲扇搬个小板凳坐到了炉子前。
江纪看了眼灶房。
灶房门口自是空无一人,两个小家伙还在案板前忙活。
他就伸出大手,抓住叶厘的手轻轻握了握。
叶厘见状不由笑。
但瞧着江纪近在咫尺的俊脸,他抿了下唇,认真道:“读书费脑子,你也别太辛苦了,劳逸结合。”
“还有,别有压力,我知道你心中暗暗焦急,但你先别急,三十岁后再急。”
这话听得江纪直笑:“好。”
也就叶厘从不督促他好好读书,而是担心他太辛苦。
苦?
和干农活、扛大包比起来,一点儿都不苦。
干农活是真正的面朝黄土背朝天,顶着大太阳,长年累月下来,哪个老农不是被晒得满脸沟壑,肤色黑红,手脚也被磨的全是茧子,犹如遭受干旱而皲裂的土地。
扛大包亦不轻松,要对把头赔笑脸,打点。
可读书只需要坐在明亮的学堂动动脑子就好了。
风刮不着雨淋不到。
尤其是现在,吃的也好,原本能当镜子的稀汤,他可以往里边加几勺核桃黑芝麻粉。
核桃黑芝麻粉真是道伟大的吃食,放到汤里搅拌几下,稀汤就会变得又香又浓,吃到嘴巴里,满满都是细腻的谷香。
干噎的窝窝头,他也能掰开往里边夹一筷子肉松。
这可是真正的肉。
他等于是顿顿吃肉!
当然,每顿还少不了鸡蛋。
这条件,哪里像是农家子,快要赶得上鲍北元这个曾经的小少爷了。
他哪里是吃苦。
他现在日日都享福。
福享得多了,他的确有些焦虑。
但这一点儿叶厘也考虑到了。
如此贴心,叫他如何不意乱情迷、情根深种。
得努力啊。
不然色衰而爱驰。
他可不会永远十八岁。
江纪下定了决心,很快,骨头汤热好了。
饼子中午馏过,大夏天的,无需担心凉不凉。
江纪就着骨头汤吃了俩饼子,又喝了半碗西瓜茉莉,而后拎着背篓踏出家门。
只剩一个月就得去府城了。
努力!
江纪走了后,叶厘的日子照旧。
按照他之前的习惯,这一批变蛋做好,那下一批已经封坛,因此,他做变蛋的时间恰好与村人错开。
现在村人疯狂买鸡蛋,买得鸡蛋每斤都涨了两文。
但村人的热量并没有消减,反正变蛋是走量,这点涨价和变蛋的利润比起来,不算事。
另一边,龚力生也颇有压力。
他立了这么些契约,不赶紧给变蛋找销路,他睡不着!
他寻人给乡下的亲爹捎信,先让亲爹过来帮忙。
龚老爹来了后,铺子里掌勺做变蛋的就成了陈翠花,龚力生租了个独轮车,带上调料、变蛋,犹如鲍北元那般推着车子四处叫卖。
他特意往远处跑,不与自家铺子抢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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